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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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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萍想了想,说:“有是有,但是后来被发现了,那个丫鬟也被抓进了仆刑门,被杖毙了…”
  “仆刑门?什么东西呀?”子依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个“仆刑门”的意思,可是还是想了解深入一些,她问道。
  “就是犯了错的宫人受刑的地方,听说那里的刑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浮萍生性比瑞玉稳多了,说话也比瑞玉清楚多了,“而且,就算是老爷身边的哪位夫人被关进去了,没有特别情况都还是放不出来的!”
  “颜达……”子依本想接话,可是出口太快,已经直呼了颜达的名字,她轻轻捂了捂嘴,然后又继续说,“老爷不是已经是乔国的国君了吗?为什么你们还称他为老爷?”
  浮萍和瑞玉听到子依这样冒失,心中也是一惊,但是想到自己眼前的这个“雨晴姑娘”不是本国的人,而且一个舞姬而已,在府上也只是个下人,不识礼数和不小心失态也是有的。
  浮萍看了看子依:“小姐呀!以后在这府上,说话可要小心呀!”
  子依点了点头,还是继续追问关于颜达,甚至关于这里内部的事:“那快点回答我是为什么啊!”
  “其实这个也是我们府上的人闲来时间嚼舌头的话题,其实我们也只是听说……听说是老爷一直在为先乔帝打天下,战功赫赫,可是后来,民间的人无不尊敬老爷多于先乔帝……老爷这般功高盖主,虽然先乔帝自知没有办法对付,可是也知道这个江山最终也是会归于我们颜府的,于是便下了一道宣告,以示天下。告令里面大概的意思是说,颜老爷一直护主,忠心耿耿,永远都是他的好臣子……”浮萍将这些事徐徐道来。
  子依便也猜到了后来:“然后,这也是先乔帝给颜老爷摆了一道,让他不好在这样的情况下理直气壮地继位……”
  浮萍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子依说的是对的。
  “哦!”子依恍然大悟状地也点了点头。心想,看来真是各有各的心思呀!若是这样说的话,现在只有实权没有名位的颜达或许还是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了?毕竟,就算他掌握着这个国家的一切,国君的位置被人捷足先了的话,军权到最后还是要还给国君的!
  “好了,小姐!”浮萍冲着子依说道,“快点睡吧!”
  子依点点头:“嗯,那你们也回去睡吧!”
  瑞玉见子依如此,便又开始急了起来:“小姐呀!你就不能放过奴婢吗?”
  一旁的浮萍没有瑞玉这般着急,但也是极力地向子依解释:“小姐,我们知道你心善,但是你这样反而会害了我们的!倒不如让我们留下来,就当是入了这个乡,随了这个俗吧!”
  “你们真的要守夜吗?”子依看她们好像是真的不能离开的样子,想来也没有了办法,跟丫头们较劲也不好,然后便转过头去,看着她们点了头,继续说,“守就守吧……”
  还没等子依说完,瑞玉就高兴着想接话了,怕是想说谢谢之类的话。可是还是没有子依快,子依说:“但是!你们要在地板上睡!如果我有什么事情,再叫醒你们!”
  “小姐!”浮萍又想说什么,可是子依当然不会让步,她的表情便得严肃了。
  子依说:“还要讨价还价吗?”
  看到子依这般,浮萍和瑞玉都已经没有了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但是还是不放心地说:“那如果小姐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叫醒我们啊!”
  子依心想,怎么这里的规律那么严格啊?还是说这里的丫头都太老实了?
  两个丫头走过去,扶着子依躺下,为她放下了床帘,自己便抱着被枕去打地铺了。
  子依听着她们在外面的窃窃私语,大概是在说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之类的话。心中也尽是怜惜,可是各安天命,子依自己也是感同身受的,因为在子依身上的苦痛,常人无法理解……
  就这样子依便在这红帐中等待午夜的到来……
         

  ☆、谁是仇人?

  子依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稍稍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午夜了。
  她伸手,摸了摸床边自己藏着的黑衣,缩回了手,又摸了摸黑色斗篷,想了想,还是把手收了回来,什么都没拿……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床边那个木制的衣架子上面探了一件披风和一把雨伞。她小心翼翼地经过了在地上睡着的瑞玉和浮萍,瞧了瞧,睡得沉沉的,子依便放心地出门了。
  夜里的风吹动着子依的披风,雨水在她的油纸伞上敲打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子依踩着湿漉漉的泥地,走上了后山。雨下小了些,雷声也稀疏了,只剩下了不绝的闪电……在这一切的烘托下,林中的子依显得更加安静和渺小。
  “怎么还不来?”子依握紧了伞柄,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迟到或者失约,都代表着危险!
  正紧张,她听见了从树冠上传来了一阵夜莺的叫声,子依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她微微地把油纸伞向后靠了靠,只见从树梢上翻下来了一个黑影,稳稳着地后,他摘下蒙面布,朝子依走了过去……
  “怎么现在才到?”子依先开口。
  “噢,没事。只是在路上出了点小事。”那人指了指脚上的一道裤子被割破了的痕迹。
  子依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为什么……”子依的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了自己的语调有点高,便停下来,调整了一下语气,继续说,“为什么不告诉我颜达就是我的仇人?主人怎么说?让我杀了他吗?”
  子依明明知道洛家不会那么轻易让她这么做,可是还是故意问了出来,目的是提醒洛家赶快让她报仇。
  那人不慌也不忙地说:“别急,我这次来就是要转达这件事的。”
  子依看着他,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蓑衣和笠帽,说:“当年那件事的内因太多,看上去好像只是颜达一时兴起的屠杀,但是在这背后可能存在着一个阴谋!”
  子依追问着:“然后呢?”
  “而这个原因……主人还在查着。”
  子依皱了皱眉:“还在查?”
  那人看着子依:“对……子依,你仔细想想,当时你们的族人有没有什么异样?”
  子依定了定神,回忆起了那一幕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人看子依这般,也甚是不忍,便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别想了:“唉,算了算了,你还是别想了。”
  子依抬起头,眼神深处满是伤心。
  “主人说,如今颜家的存在还非常重要,尤其是你的仇人。”那人说?
  “不懂。”子依显然没有听明白。
  那人解释着:“如果颜达是你的仇人,那么他就掌握着你家族灭门的真相!”
  子依明白了,就是说就算她的仇人只是颜家的一个小小家丁,她也要好好留着他?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取得颜家的信任,并且查出谁才是最了解这件事的真相的!”
  子依没有说话,她只觉得心中一沉,原来,她报仇的日子还没到……原本以为近在眼前的……
  那人见子依没有说话,便开始为她做思想工作:“子依呀!主人希望你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想必你也不想杀错无辜吧?”
  他把无辜说的特别重,似乎他明白子依内心最软弱的地方。
  子依依然没有说话,因为在这十二年里,她无时无刻不是在等着终有一天可以手刃仇人,可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却发现更像是雾里看花了。
  “这或许就是你最后一次为主人办事了,你可要自己权衡啊!”
  “最后一次?”子依看着他,不觉有些梗咽,“主人肯让我走?”
  那人满脸诚恳:“是的。你当初进入洛家,不是只为了报仇吗?这些年你为洛家也做得够多了的,是时候结算一下了。”
  子依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再等等吧:“主人答应过我的,就不会骗我,对吧?”
  他听了子依这样说,便回应道:“那当然,一切都在主人的掌控中!你放心吧!”
  子依也算是答应下来了。
  “还有就是,听说羽家的人已经潜入了颜家,大概是准备干些什么大事,按照主人分析,他们是去杀人的。”那人说。
  子依定了定神:“你放心,我的仇人,我不会让别人来了结!”
  那人听了子依这般说,和她现在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
  那人心想自己的任务也差不多了,抬头看了看那血红的天空:“好啦!看来又快要下大雨了!我先走了,你自己,见机行事吧!我相信你!”
  子依的目光送着他离开,此时天上的怒云也开始翻滚了,闪电狂得可以把整个天地照亮!
  就这样,子依一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往回走。
  为什么?凭什么?她的人生充满了遗憾!她的家,她的自由,她的夕桥……如今夕桥死了,她的自由还重要吗?如今她的仇人在这,可是却偏偏要她等!她的内心如今充满着十万个,百万个不甘心!!
  “轰隆隆隆!”翻滚的雷声仿佛是那一百七十多位冤魂的哀怨声,怒吼声,直直地逼着子依的心脏!
         

  ☆、谁是仇人?

  “子寻,子依!快!你们快点躲起来!千万不要出声,更不要出来!知道吗?”当年的子依妈妈对着子依跟她的姐姐说的最后一句话,此时正在她的脑子里不断地回转。
  她忘不了她颤抖的声音,跟溺爱的眼神……或许子依的母亲早就明白,她不能再保护她的孩子了,只想尽力让她们活下来……
  “轰隆!!”突然响起的一声巨雷,把原本就心神凌乱的子依吓得躲在了地上。她手中的伞掉落了,在地上滚了几下。
  子依用双手抱着头,雨水肆意地拍打着她的身体,久违的冰凉,久违的痛!
  “我们两个人呆在一起会很危险的!子依,这样吧!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姐姐到那边去!”那天,子寻对着子依指了指离她们相去不远的一个牛棚处。
  小子依是害怕极了,她拉住了子寻的衣角,哭着说:“姐姐,我怕!”
  子寻抚着子依的头,在妹妹面前,怎么能把自己的恐惧也表现出来?她答应过父母亲,要照顾好妹妹的:“子依乖!姐姐会在那边看着你的!别怕!好吗?”
  说罢,她没有等小子依说话,便拨开了她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溜到了牛棚里去了。
  小子依自己一个人,惊惶极了。可就在这时,子依看到有两个官兵正朝着子依自己的方向走来了!她的心绷得紧紧的,害怕得连抽泣都早已忘记。她只是紧张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沙!”正在紧张,忽然传来了一些动静,恰恰引开了那两个官兵的注意!子依刚刚才能正常地松了一口气,却又忽然吓得不敢呼吸——那声音,是从牛棚那里传出来的!
  那两个官兵一听有动静,便警惕地拔出了刀,向牛棚走去。
  一掀开草料:“哟!是个姑娘呀!”
  “嘿嘿嘿!”他们看见子寻时的表情,立马变得异常憎凌,可怕。仿佛是想扑上去把子寻吃了一般!
  “哎呀!放手啊!你们想干嘛?”子寻努力地想要挣脱,却被抓住了手腕,不能动弹。
  “干嘛?嘿嘿!自觉的呢?”说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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