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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摆了摆手，轻笑道：“不必了，这皇宫不比当初的靖王府，他既是男子又无官职入后宫终究不便。再者说封宫的圣旨都还未撤呢，现在让他来此也不合乎规矩。”
顾辰南入宫就是不和规矩，那蔡贵人呢？她还不是明知圣旨在上，还是前来找她们的麻烦啦。
“娘娘，你是不愿意让顾先生趟这浑水吧？”迟疑了会，荷叶最终忍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是娘娘，奴婢想顾先生一定是愿意的。而且他不是说过，若是娘娘有可随时找他吗。”
她当真不明白，难道这还不算有难，亦或者她们眼前的情况还不算糟糕吗？
宋倾城这回，却没有及时回答她的话。
反而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半响后，荷叶都以为她不会回应了，才听到她幽幽开口道：“他的确怎么说过，可是本宫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上次的汀兰的事情就已经麻烦过他了，这次就免了吧。再说这后宫本就如此，更何况这皇后之位本宫是当真不在意……”
她在意的，在乎的只是楚昭文的那颗真心。
若是那颗真心还在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若是不在即便是给她一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又能如何呢？
“可是……”最终荷叶想要说的话，还是淹没在宋倾城的叹息声中。
和重新恢复了以往宁静的未央宫不同，此刻的永和殿可谓是十分的热闹。因为蔡莞珍这厮刚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完毕。那边蔡尚书便急匆匆的入宫求见。楚昭文听着宫人的通报，不由得嗤笑低声道：“这消息当真够灵通的。”
然而最终，还是挥了挥手示意让蔡葵进殿面圣。
蔡葵刚行完礼还未来得及说话，蔡莞珍便红肿的双眼扑了过去，“爹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楚昭文则是面无波澜安静的看着殿下两人的表演，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一般。直到蔡尚书有些激愤的出言道：“皇上，皇后娘娘可谓是欺人太甚，还望皇上为蔡贵人为老臣做主啊！”
“蔡大人，朕有说过不为你们做主吗？”楚昭文眸色深深的望着他父女两人，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蔡贵人刚入宫不久，共通也没见过这新帝几面。实在摸不准他如今这模样，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得低垂着头，一副不敢不敢妄言的模样。
蔡葵早在楚昭文还是靖王的时候，便对他有几分了解。如今再瞧着他这模样，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赶忙下跪拱手道：“皇上，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莞珍是臣唯一的女儿，入宫前听闻她差点就溺水而亡了。如今又见她这副模样，老臣才一时乱了方寸。还望皇上恕罪啊！”
说完，还“嘭嘭嘭”的连磕了三个响头以示赔罪。
见他如此行事，楚昭文面色才稍微有所缓和。但语气依旧冰冷道：“蔡大人，爱女心切朕可以理解。但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更是身怀龙裔。并非是谁都可以肆意诋毁的。再说了，侮辱我皇室中人可是要灭九族的。蔡大人身为刑部尚书该不会连，这最基本的刑法都给忘记了吧？”
“微臣不敢啊，微臣并没有诋毁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是，只是这宫外都在传是娘娘，她一怒之下将小女给推下荷塘的。故而微臣才，才……”说到关键处，蔡葵却不敢再往下说了。
因为看着高台上帝王寒星般地的凤目之中，盛满凌厉的杀意。
他实在不敢想象，再说下去他们父女俩是否还有命在啊！这……不是传说中皇后早已经失宠了吗？
不是都已经被禁足未央宫了吗？而且不是说他的女儿蔡贵人很得圣心吗？怎么，这眼前的事实看起来和传闻截然不同啊。
“哦？”楚昭文见他已然露出害怕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
反而是俊眉一挑道：“怎么短的时间内，连宫外都开始盛传了？蔡大人，你这女儿教的果然是好啊，这等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的本事。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若是给你们三日时间。我堂堂南夏一国之后，岂不是要被你说成祸国殃民的妖后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父女俩人看着楚昭文这怒气滔天的模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蔡莞珍更是整个人面色呈现出一种死灰状，立马就瘫倒在地，“皇上，明鉴啊。妾身没有，当真没有啊。宫外那些谣言与妾身半点干系都没有啊，皇上你是看到的妾身刚刚一直都在未央宫。一直都在的啊。”
的确，他是看到了她刚刚一直都在未央宫。所以呢，他就应该不生气对吗？
“蔡贵人你可知道那未央宫是什么地方？”楚昭文淡淡的说道：“你又可知道朕早前就下过圣旨，罚皇后在未央宫闭门思过，不许见客。更不许有任何人靠近未央宫。而你呢？蔡贵人你当真以为朕的圣旨是儿戏吗？！”
蔡莞珍听到他这话，整个人宛若被雷劈了般。顿时就傻眼了，他是下过圣旨让皇后在未央宫闭门思过。但却从未说过不许别人上门去找她啊。若是他当真说过这话，那她岂不是违抗圣旨。这是何等大的罪名……
想到此，蔡莞珍欲哭无泪道：“皇上，妾身不知啊。妾身当真不知道的皇上还有这道圣旨啊，妾身原本是想着入宫许久。也没给姐姐请过安实在于理不合。故而才会备了些薄利前往未央宫……不曾想竟与姐姐发生了这样的冲突。皇上明鉴，莞珍的确是一片好心啊。”
心是的确有心，否则这后宫佳丽众多。怎么偏偏就她敢去未央宫。给宋倾城添堵呢，至于好心一词楚昭文就当真不敢苟同了。
“是吗？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倒是当着蔡大人的面。和朕好好说说你究竟和皇后发生了什么冲突，又是如何跌入这荷塘之中的？朕实在很费劲，皇后如今已有孕数月，虽不至于临盆却早已显怀。你二人之间位份又相差如此之大。你究竟做了什么，会让皇后毫不顾忌腹中的皇嗣，非要亲手将你推入这荷塘之中？！”楚昭文字字珠玑，句句针对。
似乎，今日她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个清楚，他便不会罢休一般。
这，这……
原本蔡莞珍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甚至于当楚昭文大怒离开未央宫的时候。她心底都还是胜算满满的，可这人也太变幻无常了。
明明在未央宫的时候，他并非眼前这副模样。如今竟变成这样了，试问她还如何敢说……
故而只得哽咽的望着他，哭泣的支支吾吾起来，好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的楚昭文是怒意更甚，直接将身旁的龙案拍得震天响，“蔡莞珍，朕今日是给了你机会的。你若再不说，朕便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少卿来办。倘若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来，朕定会连同造谣一事。一并治你的罪至于蔡大人嘛……”
说到这楚昭文故意停住不说了，只是黑色眼眸如寒星一样，散发出深邃冷冽的光。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蔡葵。
惊得蔡葵脊背早已一片寒凉，连身子都是忍不住抖了抖，“皇上……这到底是皇上的家事，此事又事关皇室颜面。实在不宜让外臣插手啊，更何况微臣相信。凭着皇后娘娘的纯善的品性，又岂会当真推小女啊。想来是因前几日下的雨，导致那荷塘小路湿滑。故而小女才不慎自己失足跌落的，与皇后娘娘定是没有任何干系的。”
“哦？蔡贵人，你也是怎么认为的吗？可是朕进入未央宫的时候。可听到你口口声声哭喊着说，是皇后娘娘将你推入荷塘，并且让朕救你。如此一来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楚昭文佯装不解，蹙眉追问道。
正文 第134章 谁敢废后
还能有怎么回事啊，不就是摆明的苦肉计栽赃嫁祸吗？！
蔡莞珍不相信自幼在宫闱中长大的他，对这样简单的一出戏会看不明白。
心头虽是这般想的面上她却丝毫不敢有所表示，反而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皇上，妾身当时是吓傻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的。而且当时那么乱，皇后娘娘又如此的凶，所以妾身才会一时的口不择言，皇上你……”
话未说完蔡莞珍便掩面大哭了起来，那悲楚可怜的模样当真可谓是闻着伤心，见着泪流。
可楚昭文却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像是打量猎物般，盯了她一瞬最终松开道：“原是这样，那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误会！”蔡葵见他总算露出了难得的松动，赶忙上前一步，“都是微臣教女无方，给皇上乃至娘娘添麻烦了。微臣深感惭愧啊。”
凡事都不能太过，今日之事宋倾城虽然无辜。可她那态度也委实太嚣张了些，若是他再继续强咬着不放。
只怕这父女二人也会就此借题发挥，故而，楚昭文闻言微微垂眸，沉吟片刻后道：“此事也不能全怪蔡大人，今日朕也在场目睹了一切。皇后也的确是有错。不过宋家的势力尚在，加上皇后有身怀有孕。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啊，蔡大人你可懂得朕一片苦心？”
说实话，他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蔡葵他是当真不懂，说他喜欢皇后吧。
貌似不像否则的话，又岂会罚她闭门思过，更为重要的是还大肆选秀。如今这后宫中可谓是从一枝独秀，变成了百花齐放。而且也不见什么椒房独宠，这委实谈不上喜欢吧。
可要真说不喜欢吧，那今日这又是为何啊？他刚刚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蔡葵敢保证有那么一时三刻。皇上是真想要了他们父女二人的命。
难不成真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如今这时机不对，所以才不可妄动？
暗中揣摩了半响，也没猜出个确切的答案来。蔡葵只得笑吟吟的回应道：“微臣明白，这小女年少不懂事，日后还望皇上多多海涵。”
“这是自然。”楚昭文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笑道：“若是蔡贵人争气的话，也给朕生下一个皇儿。日后这位份与皇后定也不会相差太远的。毕竟我们皇家最为看重的还是子嗣啊。”
他这话可比刚刚那模棱两可的话有用许多，蔡葵一听整个人都安定了不少。
赶忙不动神色的用手肘碰了碰还愣着的女儿，蔡莞珍顿时明白了过来。身段娇柔的上前轻言细语道：“那皇上，这天色也不早了。都是妾身不好让你折腾了怎么久，要不今晚就让妾身以身赔罪可好？”
“好，那朕今晚就去甘露宫。”楚昭文笑着点头应承。
台下的蔡葵见此情况，十分的识趣的行礼告退了。然而在临走前楚昭文，还是和苏峰低声吩咐几句。而后才跟着蔡莞珍一同回了这甘露宫。
苏峰领着口谕匆匆赶到未央宫的时候，正瞧见荷叶一双杏眼哭的甚为红肿的。蹲坐在宫殿前，在秋风瑟瑟的映照下，那模样看着竟比刚刚在永和殿哭的梨花带谢的蔡贵人。还要可怜几分，瞧得苏峰不禁觉得胸口很是难受。
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一般，“你，在这蹲着作甚啊？好歹也是掌事宫女也不怕失了身份？”
心里虽是这般想的，可不知为何说出口的话却跑掉了调。苏峰也是第一次明白了楚昭文的感受，有些话吧。当真只适合心里想想。若是嘴上说出来还真是别扭，而且他也当真说不出口。
荷叶那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原本就委屈听着这话。更是怨气颇重道：“苏大统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