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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宁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仍然昏迷不醒的豆蔻,直接把人丢在了地上。
司徒宸面色一沉。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丛皇后又要发作,司徒渊却是讽刺的勾唇,道:“这个宫女,表面上是杨氏的人,实际上是听你的吧?”
这话,他是冲着司徒宸说的。
司徒宸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抖出这个,不由的勃然变色。
丛皇后本来还有点没听明白,循着司徒渊的目光一回头,看到脸色铁青的司徒宸,再低头看看倒在她脚边的豆蔻,这才如梦初醒。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盯着司徒宸。
“母后!”司徒宸心虚,脱口唤了一声,却底气不足。
司徒渊就又冷冷的开口,“看来你跟你的孝顺儿子之间也不是全无秘密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的都把话说清楚了?”
言罢,就不管两人了,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这院子里,丛皇后还是表情愕然的死死盯着司徒宸的脸,那表情,有几点儿狰狞又有点恨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不管不顾的爆发。
司徒宸心里一慌,赶紧上前想要去拉她的手,“母后,你听我解释……”
“这丫头真是你的人吗?”丛皇后一把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愤恨的怒吼,“你在我身边也做手脚?你这到底是什么居心?难道是这些年本宫对你不够好吗?”
相对于司徒渊对她的冷漠,她确乎更在乎司徒宸的隐瞒,如果说司徒渊忤逆她,她就只是愤怒而已,那么这时候,却是处于崩溃爆发的边缘。
“娘娘!”古嬷嬷怕极了她会在这里大闹,赶紧就要上去劝。
“滚!”丛皇后却是一把把她掀翻在地。司徒宸见她这个母老虎一样的架势,这才是真的慌了,再也顾不上许多的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强行把她往屋子里拖去,一边哄道:“母后,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你听我给你解释。是老七
……是他挑拨离间,你别中他的奸计……”
他的力气到底是胜过丛皇后许多,丛皇后一面挣扎,最后还是被他半拖半拽的弄进了屋子里去。
古嬷嬷拍拍屁股爬起来,倒是不担心那屋子里面会怎么样,反而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到院子门口,靠在门边去守住了门户。
因为府中突生变故,前院这边管家和几个管事的繁忙无比,开始张罗着送客。
严锦宁从国公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之后,本来是为了避嫌,但是到底也还是担心司徒渊的,想了想,就在后院这边滞留了多一会儿。
本来看司徒渊从院子出来,她想追上去的,但是却见他让闫宁提了豆蔻行色匆匆的走了,就知道他是有事情要办,于是就没能再跟。她一直在花园里转悠,这会儿这府里大部分人的人手都集中在前院和国公夫人的院子里,倒也没人管她,就这么漫无目的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不经意的一抬头,就发现那条回廊尽头,半掩映在花树之间的
地方,司徒渊一个人靠栏杆坐着。
她脚下步子略一停顿,还是走了过去。
这条回廊很长,走到尽头的时候,由于旁边的树木遮掩,外面还是阳光普照的,这里却透出几分凄冷和阴暗。
司徒渊靠坐在那栏杆上,一张面孔依然俊朗干净,却又莫名会叫人觉得黯淡。
严锦宁的脚步故意放得很轻,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
她的手犹豫着探出,慢慢的落在他的肩上。
其实有很多的话想说,最终却也还是沉默。
司徒渊是在她走上回廊的时候就察觉她来了。
他一直闭着眼,仰头靠在栏杆上,表情其实看不悲伤,只是浑身上下却透露出几分冷肃萧条的气息来。
严锦宁的手,落在他肩上,力道很轻。
司徒渊没睁眼,只是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缓缓地传递出一种力量,可是严锦宁知道,这一刻,真正需要被温暖和安慰的那个人——
是他!
可是,要怎么安慰呢?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凡人无法左右的事情。
严锦宁的心里打了无数遍的腹稿,最终也只是觉得喉咙发堵,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司徒渊握着她的手。
她的手指纤细,本来看着瘦弱,可是握在掌心里却柔软,可是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就只是觉得这一刻,还能有她在她身边的感觉——
很好。
于是,他稍稍用力,将她往面前一带,然后居然孩子气的把脸孔贴靠在她身上,抱着她蹭了蹭。
“宁儿……”他开口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地无力感。
严锦宁看不到他的脸,其实她并不知道失去自己至亲之人的时候会是种什么感觉,冯氏那些人,对她来说不是亲人反而是敌人,不管是死了还是伤了,她都不会有感觉。
而当年,严谅待她虽然是极好的,但是严谅死去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并且如今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初到底是种怎样的心情都想不起来了。
可即便是不能感同身受,他的悲伤她也都知道。
于是她弯身下去,半跪在他面前。
司徒渊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她。
眼前的少女,紧紧的皱着眉头,眼中星星点点明亮的光芒闪烁,却是带着真实的关切和担忧的情绪的。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心口一暖,扯着唇角笑了笑,“我没事!”
能有什么事呢?这些悲伤,迟早都会淡忘和过去的,但是无论换成是谁,这一刻,心间也会存满阴霾的。
严锦宁看着他的眼睛,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突然很缓慢的凑上去,唇瓣贴着他的唇,吻了吻。
没有纠缠任何情欲的缠绵,她只是带着最虔诚的态度和最真的一颗心,吻了他。“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知道,我取代不了国公夫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可是子渊,我还在!这里还有我在的。”她轻声的这样告诉他,近距离的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都用了最真实的情感灌溉,“虽
然我知道你能扛过去,我也知道,这些时刻都终将过去,可是子渊,我还是希望这个过程能够快一点。”
至少,让你难过和悲伤的那些时刻,都能少一点吧。
其实对于国公夫人的死,司徒渊是早有准备的,但毕竟是最亲的亲人,并不是说因为提前知道了她会离开,就可以彻底的释怀。
这回廊底下的光线阴暗,这一刻,这女孩子的目光却成了洒在心口的阳光。
司徒渊盯着她明亮的双瞳,半晌,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问道:“一直都在么?”
“恩!”严锦宁点头。
他突然就如释重负的笑了。
这个时候,已经来了有一会儿正躲在暗处的闫宁才忍不住的现身,道:“殿下,表小姐在找您,要商量国公夫人的后事。”
气氛被打扰,司徒渊眸子里的那一点温软瞬间散去,快的就像是异常猝然的错觉。
“恩!”他抬起头,看了闫宁一眼,“让她去花厅那边吧,我就来。”
“是!”闫宁从来就不废话,拱手退下。
司徒渊的视线才又重新落回严锦宁的脸上道:“外祖母刚刚过世,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这会儿时间也晚了,你先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他给的却是个商量的语气。
严锦宁半跪在他面前没动。
他便有些无奈,“我叫人送你?”
“现在国公夫人已经不在了,有些事,你是不是可以说了?”严锦宁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口问道。
她看着他的眼睛,神色认真。
他亦是回望她,手指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慢慢的摩挲,“你真想知道?不怕听了之后会后悔吗?”
他这语气半真半假,甚至带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你……”严锦宁张了张嘴,突然有些明白了,“还是不想说,是吗?”
“你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呢?”司徒渊反问。
他要做的事,到头来,总不会是需要她的援手的吧?
严锦宁皱眉,“我不能知道?”
司徒渊不答,而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淡淡的道:“你迟早都会知道。”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然后拨开她的手,站起身来。
严锦宁半蹲在那里没动。
司徒渊自己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宁儿!”他叫她。
严锦宁循声看去。
他没有回头,她就只能看到他给的一个背影,笔直而伟岸。
然后,他问:“在你心里,我和严家,谁更重要?”
“你!”一个字,严锦宁脱口而出,她答得肯定,却毫不犹豫,但是话音才落,心跳却蓦然停滞——
她一直以为是丛家的事情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叫他没办法轻易开口的,却难道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是和她们永毅侯府有关的吗?
这一刻,严锦宁的心里,铺天盖地,突然被一种不安的感觉淹没了。
那边司徒渊得了她的回答便不再滞留,继续抬脚往前走,拐过回廊,消失了踪影。
丛蓉回院子写了封信,又叫人快马加鞭送去北疆边城报丧,然后换了身衣裳就急匆匆的出门来寻司徒渊。
丛皇后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她不确定丛皇后还会不会管,但是司徒渊却一定会留下来帮忙的,可是去国公夫人那边找了一趟,黄妈妈却说没见他的人。
丛蓉也是奇怪,刚要往前院去,就迎着闫宁过来。
“表小姐!”闫宁拱手。
“闫宁?怎么就你一个人?七表哥呢?”丛蓉问道。
“殿下要请赵王世子帮忙准备点东西,一会儿过来。”闫宁道:“表小姐有事吗?”
“我想问问他祖母的后事到底要怎么安排。”丛蓉道。
如果司徒渊撒手不管,她就有点应付不来了。
“皇后娘娘这会儿也还在呢,表小姐先去花厅和娘娘商量下,属下去请殿下过来。”闫宁道。
“恩!好!”丛皇后既然人还在,那这事情肯定就不能越过她去办。
念玉被处置了之后,这会儿丛蓉又要忙国公夫人的后事,她自己没经验,就把奶娘李妈妈带着一起出来帮忙。
主仆两个匆匆的往花厅那边去,走到院子外面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会没人?姑母难道提前起驾回宫了?”丛蓉不解,回头给李妈妈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毕竟丛皇后是那样的身份,如果她人在这里,该有的排场不能没有。
李妈妈在这府里多年,是亲手把丛蓉带大的,只是前几年生了一场病,丛蓉心疼她,就尽量不让她跟着做事了。
李妈妈也知道这府里的风向,叹了口气道:“老夫人和皇后娘娘之间早就不亲厚了,她不管就不管吧,横竖昭王殿下不会撒手,小姐进去等吧。”
丛蓉苦笑了下,叹口气往里走。
里面花厅的大门紧闭,两人走到离着门口几步开外的地方就听见里面一阵响动。
丛蓉以为是闹贼了,下意识的想喊,李妈妈却比她经历的多,脸色微微一变,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拖着她往那门边底下摸去。
里面的确是有些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