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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子在此用午膳,太子之心,他也从来看不透。
若是,他做点什么手脚,那……
他可不能毁在这里。
一旁,谢灵沁很快看出二人之间的较量,而且,很明显,宇文贤居于下风,心下一计,忙人畜无害又极具谄媚的上前,“太子要在这里用膳,紫河,你快去,把我们清水阁里最好的,最新鲜的食材煮上,让太子品尝。”说着,还上前,主动拿起一旁的茶壶给太子斟茶,“太子,这茶好喝吗。”
太子……
目光从谢灵沁的手至脸上掠过,面无波澜,轻吐了个字,“糙。”
很明显,谢灵沁的热脸贴上了太子的冷屁股。
可是,谢灵沁不气馁,又对着屋外的砗磲笑嘻嘻的吩咐,“砗磲,快去看看,库里还有没有更好些的茶叶,都给太子弄来。”
砗磲看到自家小姐那殷勤样子都忍不住眉头发晕,呆呆的应了声,还是下去了。
而宇文贤……
他在这院子里站半响了,谢灵沁没说叫他进去坐一坐,没多看他一眼,反倒一门心思放在太子身上。
那谄媚喜形于色的模样,着实叫人不喜。
可是,偏,他越气,心里越不对味,越想走,就越不想走,越觉得刺眼。
但是,此时这般,叫他真留下来和太子一起用膳,那,太危险。
而且……
“太子,父皇的意思,太子莫非忘了?”
宇文贤突然意味深长道。
宇文曜抬眸看他一眼,面无表情,“似乎,将军府,贤王跑得比本宫勤快。”
宇文贤闻言,面色难看。
之前因为谢灵玉之事,他已进宫和皇上说过,皇上明显对他几分失望,没有责怪他,全是因着对他的宠爱。
可是,父皇于将军府的态度,怎好在这里说来。
呼,宇文贤想着,突然重重松口气,自己方才,竟有些失态。
不过一个谢灵沁而已,一个未嫁便被他休的女子,有何稀奇。
“既然如此,那本王先告辞。”
“贤王慢走,不送了。”
谢灵沁这清亮的语调,让宇文贤好不容易自我安慰自我催眠瞬间垮掉。
却也只能头也不回的出了清水阁。
“王爷,你这就这般走了,那太子今日突然来将军府,到底是为何?”
走了没多远,青翼询问。
宇文贤此时玉脸下一片郁色,抬手捏了捏眉心,“青翼,你说,谢灵沁今日是不是与往明日不同了些。”
青翼怔忡,不是在说太子吗。
“回王爷,属下觉得,谢大小姐是比往日多了一些自信,不过,对太子那谄媚之色,着实让人……”
“看着刺目是吧。”贤王说。
青翼点头,“属下认为,谢大小姐想来也是想攀附上太子这个浮木,帮她撑腰。”
“是啊。”宇文贤负在背后的手紧了紧,“关键是,太子虽然没有露出喜色,可也没露出不喜。”
宇文贤看不懂,看不透。
“不过……”宇文贤突然冷冷一笑,“太子如此公然与谢灵沁接触,父皇那边……他怕是也不好交待的。”
“王爷,眼下就要出将军府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二小姐呢?”看了眼前方一片绿景,青翼在身后小声提醒。
宇文贤脚步顿了顿,思忖半响,还没有开口,前方,便见谢灵玉已带着丫鬟莲步而来。
“灵玉见过王爷。”
“灵玉何必行礼,起来吧。”贤王上前一扶,指尖自谢灵玉的手背上有意无意的拂过。
谢灵玉心儿一跳,“今日这事,叫王爷看了笑话,母亲……”
宇文贤倒是不曾任何异色,柔声道,“本王说了,此事是你母亲所为,与你无关,这几日你就好生照看你母亲吧,本王就先走了。”
宇文贤拍拍谢灵玉的手,目色温柔。
到底,对谢灵玉,这般娇柔体软的女子,他心里,不是欢喜的。
一直目送着贤王离开,谢灵玉脸上那羞涩之情这才慢慢的退下,看向谢灵沁清水阁的方向,一双美眸里如淬了汁毒。
谢灵沁!
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总有一日,我要叫你匍匐在我脚下,痛苦求饶。
而此时,清水阁。
早在贤王一走,谢灵沁便一退那谄媚嬉笑之色,原本给太子倒的茶,茶嘴一转,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一个父亲的种,怎么有人就是这般讨厌。”
当然,她说这话的意思原是想损贬宇文贤,真的一点没有要夸太子的意思。
可是。
“原来,本宫在你心里,这么欢喜。”宇文曜那好看的眉宇竟色轻微一挑,好像有着愉悦之色。
谢灵沁搁下茶杯,星眸微闪,须臾,“太子,你说什么?”
“罢了,时候不早,走了。”
太子已然起身并不给谢灵沁任何解释的机会,便迈出了屋子。
“诶,不对,太子,我对你……”
太子摆手,“无须解释,答应你的事,本宫会做,至于你,先欠着。”
谢灵沁便看着那黑色的身影渐渐走远,而眼底,却一片高山厚雪笼罩矗立在眼底。
“紫河,你这前主子不止是脑袋有问题这眼睛也有问题,他哪只眼睛看到我欢喜他。”谢灵沁星眸紧起,真是要无语了。
紫河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她不知道啊。
太子好奇怪!
小姐平日里那般喜形不露于色极镇定的一个人,又何时要问她了!
而砗磲这时正好拿着茶叶走来,见得太子走了,明显松口气,“真好,太子走了。”
“我怎么觉得,太子走了,你比我还开心。”
砗磲垂头笑笑,“太子太吓人了。”
这点,倒也是,谢灵沁不反对。
不过,还好,大姨姨已经彻底走了。
不然,她真要甩他一脸的血。
用过午膳之后,谢灵沁这才着紫河暗中去看了下二姨娘的伤势。
紫河回来之后一脸气愤。
“这些个奴才真是过分,四十大板下去,没断骨头没伤筋,还哭得比谁都惨,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似的。”
相较于紫河的气愤,谢灵沁却像是意料之中,很是平静,“那,父亲有没有去过问过。”
“回小姐,奴婢问了,没有。”
“那就好。”
谢灵沁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紫河当即上前,“小姐,你可是有想法。”
谢灵沁看她一眼,对着她耳旁吩咐几句。
紫河含着喜色立马下去办了。
砗磲也从外面进来,对着谢灵沁恭恭敬敬的,“回小姐,奴婢去看了,婉姨娘好像这几日都不太好,一直躺床上休息,可是,奴婢看她气色不错,肚子里孩子也怀得稳当,当该是心有郁结之事。”
砗磲说到前几句,谢灵沁还没觉得什么,说到后半句,星眸里一亮,笑意疏朗,“砗磲,你不止会看相,还能隔肚看孕?”
“不是不是。”砗磲忙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小圆圆的脸上红得像颗苹果,“只是,面由心生,看着像而已。”
谢灵沁也没有多问,上次,她和谢灵玉一起去法华寺,这丫头就让她一定要小心,且面色凝重,那日,她能顺利回来,还真是侥幸。
“没事,你先下去吧。”
砗磲却没立马退下反而一幅踌躇之色。
谢灵沁看着她,“怎么了。”
“小姐,你对太子……”砗磲声音越来越弱,“太子这人不好相与,你小心点。”
谢灵沁眸色幽深,点头,“好。”
“还有,方才奴婢听说,后日,那位自邺城而来的管家就要到了。”
“我知道了。”
看着砗磲出了房门,谢灵沁拉了拉眼皮,这个砗磲丫头,真是,越发奇怪了些。
不过,婉姨娘这般情绪,莫不是,她已经知道了?
紫河没多久就回来了,沉稳的小脸也端起几分喜色,“小姐,奴婢已经照你所说做了,给二姨娘的药里加了东西,这段时日,二姨娘都要睡不好觉了。”
“挨了四十大板,就该要有对得起四十大板的伤才对。”
下午,谢灵沁又午睡了会儿,便出府了。
董老着人来了信,说是一人在府里烦闷,让谢灵沁陪他去走走。
谢灵沁收到这个消息本能是拒绝的,不过,她想到了她亲自署名的那张白色宣纸。
这,总得偷出来才行。
今个儿就顺便偷回来吧。
“小姐,董老也是这京中的德高望众之辈,能如此眷顾于你,小姐你该是要高兴的。”
今日出门,谢灵沁带上了紫河和砗磲。
因为,见董老之后,她还有别的打算。
不过,看着紫河这样子,她真的不想揭穿董老的恶趣味。
“让开让开……”
随着一阵喧闹的声音,原本行得稳当的马车当即停下。
谢灵沁蹙眉,示意紫河问问。
“小姐,是吏部侍郎府的马车。”紫河问下帘幕外的车夫后,回头看着谢灵沁,面色有些凝重,“据说,秦起快不行了,这会子,侍郎夫人正派人送他去董老府里求诊。”
“哦。”谢灵沁没太在意的点点头,“让车夫靠边,让他们走吧,别惹了老虎,坏心情。”
紫河也这般想,当下对着车夫吩咐。
而宽阔的街道上,旁人也当即散开。
不过,又闹起来了。
“你这个心肠逮毒的的,你是想害死你大哥是不是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拦路。”是侍郎夫人那高分贝的尖喝声。
谢灵沁不用看都知道。
不过,她斥责的人,这般熟悉。
抬起窗帷一角,谢灵沁便看到一旁马车前面,正耷拉着头,被侍郎夫人呵斥的年轻男子,好像,比起那日,又更瘦了些。
“对不起,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让,这就让……”
秦巽立马让开。
可是本来事态紧急,偏马车方才因为秦巽手里的东西滚落,让车轮卡住,走不得,侍郎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这下子又急又恼,再看着车内奄奄一息的儿子,哪里还管什么姿态不姿态,抬手一巴掌就对着秦巽拍去,“你这个贱人生的儿子,就是故意的,故意来想要害死我儿的,你怎么不去死……”
声声怒骂,催心鄙薄,难听至极,连一旁闻声围观过来的人听着都不免露出几分同情。
也是倒霉。
不过是拿着东西一时没看到路,东西正好滚落,卡住车轮,而又偏不巧,冲撞的还是自己的母亲和大哥,这真是……
“来人,来人……快,快将公子抬去董府。”侍郎夫人骂够了,又高声呼喝。
“夫人,不能行啊,公子已然病重,不能动弹啊,只能平躺于马车,半点都不得有闪失。”
一旁,显然是侍郎府的老大夫劝说着。
侍郎夫人一听这话更急眼了,“你们这些饭桶,那不愣着做什么,快,快去找马车啊。”
“是是是……”
一群护卫当即散开。
有一名护卫却停住,抬手指着一旁,“夫人,马车,旁边,有一辆马车。”
马车内的谢灵沁与紫河还有砗磲三人对视一眼,闭了闭眼。
这还真是……
“唰。”突然,紧闭的马车帘幕被一只手快速撩开,一张妇人急色的脸露在三人眼前。
“我是侍郎……”
撩帘幕的人在看清马车里人时,声音一顿,面色立马一沉。
“谢灵沁,我要杀了你。”
说着,侍郎夫人就要跳上马车,不过,只被紫河几个巧劲儿就给滚落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