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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华此生错过太多,所以一辈子都围着李勋转,转到最后把自己的命也折在了他手上。
手中的冰糖葫芦已经吃完了,她惬意的坐回去,“真好看。”
“你没见过?”李朔问。
桑榆颔首,“没有。”
可说完这话,桑榆的眉心当即突突的跳。凝眉去看眼前的李朔,他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桑榆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保持了沉默。
“你若是欢喜,我陪你再下去走走,听说这河岸边都是放花灯的。”李朔抬头看她,眸中晦暗不明。
桑榆抿唇,“不必了,底下人多不安全,爷的安全更重要。”
“只要你不会再认错人,爷的安全就不需要小榆儿担心。”他起身,缓步靠近她。
她凝眉看他步步逼近,最后将双臂支在她的身子两侧,“小榆儿在害怕什么?这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桑榆扬眸看他,眸中流光璀璨,“我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爷的一切都比我重要,你若是有事,桑榆怕是万死也不够。”
下一刻,他吻上她的眉心,拽起她就往外走。
“去哪?”她忙问。
他音色淡然,“陪你去放花灯。”
女子,不都喜欢这样吗?方芷韵不止一次提过,要他陪着她放花灯。可他着实对方芷韵喜欢不起来,如今连逢场作戏都觉得困难。
出门的时候,桑榆微微愣住,瞧着延辛递上的梅花灯,当下凝眉去看李朔。
李朔无奈的轻叹,“你盯着这花灯很久了,想必很喜欢。爷送你!”
心头一窒,却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滋味。
第一百九十六章
“拿着!”李朔将花灯塞进她手里,亲手给她系上轻纱,“走!”
她愣愣的跟着他走,瞧着那张散着银色光芒的面具。
河边人多,男男女女的哄笑着,一盏盏花灯都在水中流淌而过。风过,河灯摇曳。
桑榆握着手中笔,凝眉瞧着案上的心愿条。
“你好好写,爷不偷看就是!”他背过身去。
想了想,桑榆终于落笔,她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写完,折叠,小心翼翼的放在莲花河灯中,桑榆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她一袭青衣,轻纱遮面蹲在河岸边,如同捧着自己的心爱之物,小心翼翼的将河灯放入了水中。水波潋滟,水光倒影在她脸上,那双美丽的眼睛泛着迷人流光。
她回眸一笑,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只有他一人身影。
他就站在那里看她,看她笑,看她的满心欢喜。
河灯随波逐流,渐行渐远,也不知去往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去定无归期。
桑榆回到了李朔的身边,他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的手。入冬的天气,夜里有些冷,她的手有些凉。
好在,他的掌心是暖的。
暖暖的掌心裹住她冰凉的柔荑,那柔弱无骨的手感果真是极好的,真叫人爱不释手。
他牵着她往回走,她提着他送的花灯,照亮前方的路,缓步出城。
“爷的小榆儿可觉得高兴?”他问,一手牵着她,一手捏着那面具。
桑榆想了想,“自然是高兴的,这么热闹,还能和爷一道放河灯,旁人求都求不得!”
这一夜,是她人生里最快乐的一夜,此后想起亦是欢喜满怀,只是不复再有这样单纯的快乐。
蓦地,李朔顿住脚步,掌心的力道微微一沉。
他突然将她的花灯吹灭,“躲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桑榆的身子已被他奋力推了出去。耳畔,是冷箭呼啸而过的声音。
漆黑的出城小道上,厮杀声响起。
桑榆的第一反应是爬起来就跑,她又不是傻子。这些人摆明了是冲着李朔来的,跟她有什么关系?自保才是明智的选择。
后面厮杀声不断,她拎着裙摆就往进城的方向跑。
身后,延辛一声喊,“爷?”
脚步骇然顿住,桑榆骤然转身望着不远处的刀光剑影。如果她就这样跑了,那么以后李朔定然不会再信她。
男人未必需要女人去冲锋陷阵,但荣辱与共却是必要的条件。
这帮刺客武功奇高,武功路数都不像是行伍之人,倒有些像是江湖上的邪门歪道。手法诡异,招招毙命,只想要李朔的性命。
然则李朔的武功又是极高的,他们自然无法得逞,只得将人往林子里逼。
林子里更黑一些,遮天蔽日便是伸手不见五指。
桑榆瞧着众人都没入了黑暗中,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李朔惯来算无遗策,为何今日如此放松警惕?这摆明了就是请君入瓮。
若这些人只是朝上的势力倒也罢了,若是与大梁有关,那……
第一百九十七章
桑榆壮着胆子就进了林子,里头打斗声依旧。
丰州靠近利州,这一带多石窟,多溶洞,是以地貌有些奇特。
桑榆躲在树后面,眼睛适应了黑暗便能看得清楚一些。
李朔好像受了伤,可按理说他武功那么好,不可能会受伤。
难不成他这是苦肉计,可瞧着又不太像。
不只是李朔,就连延辛都有些不太对劲。连带着一道出来的随扈,都出现了相同的疲软症状。
桑榆骇然,这是中毒了?
外头有了动静,有火光快速围拢过来,似乎是援兵到了。来得可真及时,若说不是早就安排好的,桑榆还真是不信。
昏乱的光线中,她看到那些刺客甩开了延辛等人,直接冲着李朔去了。
她能看得出来,他脚步有些摇晃,但又极力佯装成进退有度的模样。
“小心!”桑榆疾呼。
正因为她这一喊,李朔才避开了迎来的利刃,却也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李朔飞身而起落在了桑榆的身边,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跑。延辛等人负责拦住身后的刺客,拼得一死也得护佑主子周全。
桑榆不顾一切的跟着他跑,耳畔是他的低喝,“不是让你躲起来吗?你跑回来作甚?”
“要死一起死!”她冲他喊。
下一刻,脚下突然一空。
桑榆顿觉得身上一暖,便已经与他抱成团滚进了黑暗中。
耳畔是砂石滚落的声音,带着空寂的回响,最后归于平静。
外头,乱成一团。
刺客逃的逃,死的死,还有一两活口被拿下。
延辛的确中了毒,如今都有些脑子不清楚,混混沌沌的,浑身乏力。好在军医赶到得极时,赶紧把人都弄回军营,快速解毒救治。
然则军中主心骨,晋王殿下却就此失了踪。
一直找到天亮时分,也没能找到晋王李朔的踪迹。
有水声叮咚叮咚的响着,滴在了桑榆的手背上,她拧了眉头,这才睁开眼睛。这地方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一点点的光亮从顶上投下来,仰头向上看,只能看到一个光点。
身上疼得厉害,她挣扎了很久才坐起身来,李朔就躺在自己身边。
他一动不动,身上还有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么高摔下来,估计好不到哪儿去。
记忆停留在他抱紧了她,咕噜噜滚下来的那一刻。
如果不是他,这会生死难料的就该是她。
“爷?”桑榆轻轻的推了一下他的胳膊,可李朔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下,桑榆慌了,勉力爬到了李朔身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那就是说,人还活着。
活着就好!
不远处是一条地下河,虽然很小,但有水总是好事。
她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地下河边上。
然则附近没有东西可以盛水,想了想,她趴在河边喝上几口水。
摔下来的时候,牙齿难免会磕破嘴皮和口腔,所以她嘴里有些伤口。
含了一口水回来,桑榆嘴对嘴的渡进李朔口中。
水中带着少许咸腥味,那是她口中鲜血的滋味。
李朔不悦的蹙眉。
第一百九十八章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桑榆模糊的容脸。
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禁不起近看,近看之下,什么都是狰狞可怖的。
他喉间滚动,吞下了那一口水。
水乃生命之源,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他音色沙哑。
桑榆很是欣慰,他没死,还能好好的说话。虽然这唇有些发黑发青,看得出来他中了毒,所幸脑子是清醒的。
“我们摔下来了,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桑榆环顾四周,“不过这儿有一条地下河,我们应该可以沿着河走出去。”
只是李朔伤得不轻,护着她滚下来,更是毒上加伤。
眼下都是乱石,还有杂乱生长的矮树,因为长久见不到光亮,所以这些树是不可能长得高大。
“你还能走吗?”桑榆问。
李朔闭上眼睛摇摇头,他的腿上有伤,又中了毒,身上一点气力都使不出。内力受掣,真气涣散。
“你等我!”桑榆的腿上绑着短刃,这还是李朔送她让她防身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她力气不大,圻点树杈就得费好大的劲儿。
他躺在那里,看着她弄得浑身大汗,然后用外头的褙子撕成条状,给他绑了一个简易的担架,然后在前端系上绳结。
“我背不动你,但我可以拖着你走。”桑榆一抹额头的汗珠子,费力的将他移到架子上,“走的时候你抓紧点,我怕把你颠下来。”
语罢,她还真的当牛做马了一次。
她身上有血迹,即便有他护着也是难免受伤。
不过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喊疼,只想着怎么带他出去。
李朔中了毒,她不知道这毒会不会要命,是以得尽快离开这里。
四下有些黑,桑榆只能沿着河边走。
她力气小,走两步踹两口,实在拖不动了就给他喂水,时刻让他保持清醒。
奇怪的是,李朔觉得此前身子疲软无力,可渐渐的竟然有所好转。体内的毒似乎散了一些,而且……有消退的趋势。
这是什么缘故?
肩头被磨破出血,她没敢停下。
双手掬了水,急急忙忙的递到了李朔的眼前。
李朔望着她,一眼就能看到她虎口的伤,鲜血正在往外溢。喝进去的水里,有鲜血的滋味。
“还不知道要走多久,爷你可得撑住了。”她面色惨白,拭去额头的汗,“走一步算一步,不管怎样,我都会带着你离开这儿。”
他问,“若我死在此处呢?”
她顿了顿,“那我就把你的尸体带出去。”
“你当时为何不跑?”他又问。
桑榆苦笑,“我若是跑了,你怎么办?若真的要跑,现在的时机比当时更好。爷不必担心,我哪儿都不去。”她抓起拖带,“我还等着祸害爷的后院呢!”
李朔意味深长的笑着,“后院独你一人,你要祸害谁呢?”
“那我就祸害爷。”她咬着牙拖着他往前走。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眸。
可是这条路,好像怎么都没有尽头,桑榆又饿又累又困,快要扛不住了,这可怎么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桑榆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这丰州一带都是洞窟,想来延辛他们就算想找,也未必能及时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