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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真的要做皇帝,根本不必走这一步,拿着遗诏光明正大,顺理成章不就能免去雍王与卓太后之祸?连带着林太师和秦家的仇怨,都可以就此淡去。”
“而今,臣弟要平秦家,平林家,平大梁,平夜印,平利州。”
李朔揉着眉心,“真是麻烦多了!为的,还不是让你能安安心心当皇帝,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日子吗?皇兄,你为何要逼我?”
“到底是谁在逼着谁?”李勋猛地距离咳嗽,满嘴血腥味,“李朔,如今拿着遗诏在金銮殿上逼朕的人,是你!”
“敢问皇兄,这龙袍和玉玺,也是我逼的你吗?”李朔一句话,堵得李勋哑口无言。
李朔长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皇兄,我从未想过与你争夺皇位,是你苦苦相逼。”
“你处处比朕好,无论是父皇跟前还是文武之前,朕什么都输你一步。李朔,为什么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让你占尽了?天道不公,朕不甘心!”李勋咬牙切齿。
李朔冷笑,“皇兄只看到臣弟的表面风光,可曾想过臣弟背后的酸涩?”
“父皇跟前,那是因为我做到了你们没做到的事情。少年领军,将士不服,我便以血肉之躯横扫沙场。你可知道我这一身,到底沾了多少血腥?杀过多少人?又有多少次险些死在战场上?”
“你为质子,在京中度日如年。而我冒险来到京城,你可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云华公主救我一命,让我九死逃出一生,她却因此而身负重伤,我此生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兄弟情义,手足之深,却终不及这萍水相逢。不是你什么都输给臣弟,而是你从不知晓自己拥有多少,一味的将视线落在别人身上,妄图掠夺别人的东西!”
“天道不公,不过是你掠夺的借口。皇位,我给你;天下,我也不要。放眼人世间,我只要一个沐桑榆,难道还不够吗?”
李勋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羞恼。
“她不是沐桑榆!”李勋咬牙切齿,恨不能将眼前的李朔凌迟处死。
“皇兄老糊涂了吗?臣弟刚刚说过,云华公主救过臣弟一命,所以我这条命是她给的。”李朔盯着她,“当初为何给你皇位,也是因为念及公主之恩,想借着皇兄的手,借着这大齐的帝王位,护她此生无虞!”
李勋猛地盯着眼前的李朔,“你……”
“傅云华就是沐桑榆,沐桑榆就是傅云华!臣弟,不后悔!”李朔斩钉截铁,“此生只为傅云华,倾尽天下又何如?”
李勋做不到!
那一刻,李勋忽然笑了,笑得这样酸涩,“你们把朕当成了傻子,骗得朕团团转……”
第六百一十四章 最后的撤离14
李勋泪流满面,恍如疯癫状,李朔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李朔,李朔!你跟傅云华,都在骗朕,你们都该死!”李勋歇斯底里,“朕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李朔,傅云华!”
“你从不知何为情爱,是以才会这般不甘心。扪心自问,你何曾爱过?”李朔冷笑两声,“皇兄从来不知道珍惜为何物,从来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李朔不愿再过多纠缠,“皇兄,就这样罢!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们!”
李勋愣了半晌,“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皇兄,我对这皇位真的半点兴趣都没有。你想要的万里江山,对我而言只是个空摆设。”李朔握紧了手中的遗诏,“你不是想要江山吗?我们给你!”
语罢,李朔毕恭毕敬的行礼,“此后敬祝吾皇万岁金安,江山永固,一世孤独!”
李朔转身离开,李勋趴在床沿处,拼命的大喘气。
等着袁成进门,李勋赶紧让人搀着自己往外走!
到了外头,李朔还在,正站在台阶上,一手拿着遗诏,一手拿着火折子,“这道遗诏是先帝留下的,想来诸位刚才都已经看过了!”
李勋眸色骇然,都看过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这道遗诏是先帝留下,那么,他这个皇帝岂非名不正言不顺?
大概这便是李勋与李朔的区别,李勋一惯自卑,从不觉得自己理该当这皇帝。李勋打心里觉得这皇位是偷来的,所以常戚戚,一惯担心别人与他一样会来抢夺自己的皇位和江山。
偷来的东西,自然无法心安理得。
李朔瞧了一眼李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用火折子烧了那一道遗诏!
这一举动出乎了李勋和所有人的意料,那可是李朔的保命符!如今烧了这道遗诏,就意味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眼下这些人,到时候皇帝要杀他……
晋王李朔何许人也,不会想不到这结果!
“请皇上放过晋王府一干众人,臣愿意一死!”李朔跪地叩拜。
沐桑榆随之跪地,对于李朔焚烧遗诏,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拦阻的意思!
“请皇上成全,臣妇愿意与晋王殿下同生共死!”沐桑榆俯首磕头。
李勋愣在那里,惨白无色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说什么?
求死?
“那朕成全你!”李勋音色暗哑,“教你们求仁得仁!”
“谢皇上恩典!”李朔牵起沐桑榆的手,桑榆淡淡一笑。
四目相对,伉俪情深。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江山社稷,真的没有彼此来得重要。
一瞬间,晋王府被查封,文武百官无一人敢出头为李朔喊冤。都见过了拿到遗诏,然后亲眼所见,晋王殿下焚烧了遗诏,就说明了晋王无心皇位,平了他野心篡位的污名!
而皇帝赐死,反倒是不仁不义了!
李勋病了,病得不轻!
整个人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的!
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好在还有皇长子!
第六百一十五章 最后的撤离15
后宫里头,已经没了卓太后,而今剩下的便是这养育了皇长子的花映月。
花映月身为昭仪,位份自然不低,有因为养育了皇长子,所以后宫之人都对她敬畏有加。然则总有那么几个心高气傲的,比如这杨玉华,仗着自己有孕便想着与花映月一较高低。
流月宫中,花映月一脸痛苦的将怀中的皇长子交给乳母,“杨玉华,你欺人太甚!”
有血沿着裙摆不断的落地,宫人开始锐声尖叫着,“来人,快传太医!快找太医!娘娘出血了,快……”
杨玉华真是没想到,只是轻轻的推搡了一下。
“怎么会……有血呢?”杨玉华骇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何止是血……
太医匆匆忙忙的进来,等着诊治过后,里头的人便喊着,“娘娘小产,快把门窗都关上!”
小产?
杨玉华慌了,撒腿往皇帝的寝殿去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去请罪,到时候花映月去了皇帝跟前一通乱说,自己就更说不清楚了!
昭仪娘娘小产,这事儿可大可小,尤其是现在,晋王殿下夫妻被关在天牢里,亟待皇帝定罪,宫里宫外还得靠着花映月和她养育的皇长子来撑着!
这精神支柱一旦倒下去,朝堂都会出现动乱。
皇长子,立嫡立长,闹不好就是未来的太子。
生母已亡,养母为大。
李勋勃然大怒,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杨玉华还以为仗着自己有孕,皇帝曾经恩宠无限,便可以求得帝王的宽恕,谁知终是想错了主意!李勋连李朔都想杀,何况是杨玉华不过是他后宫里的三千分之一。
“花昭仪如何?”李勋撑着身子问。
太医回禀,“回皇上的话,昭仪娘娘失血过多,伤了根本,怕是以后都很难成孕!”
李勋开始咳嗽,不断的咳嗽着,俄而淡淡的道了一句,“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谁知道呢!
没有孩子,那花映月就不成威胁,不会有亲生孩子。
养母与养子的关系,终究是亲疏有别,就像皇帝与卓太后一般,毕竟会有嫌隙其中。
“皇上息怒!”袁成行礼!
李勋摆摆手,“下令,晋花昭仪为妃,待其病愈之后继续抚育皇长子,且朕赐予其执掌六宫之权!”
袁成一愣,当即行礼,“是!”
“皇上,天牢那头说是晋王殿下想求皇上一件事!”杨云锡小心翼翼的开口。
李勋一听李朔,又是一股子热血往脑门上冲,当即不耐烦的厉喝,“还想怎样?他还想怎样?真的要逼死朕才算罢休吗?”
杨云锡跪地,“皇上恕罪!”
“说,他想干什么?”李勋浑身颤抖!
杨云锡忙道,“回皇上的话,晋王殿下的意思是,想求皇上处决晋王殿下与晋王妃的时候,能以竹帘遮蔽,免去这污血染面的丑相,到时候自己无颜见先帝!”
李勋已然气喘吁吁,“好!朕都答应他!都答应了!让礼部挑个好日子,择日处斩!斩!”
“是!”杨云锡面色发白,等着李勋转身离开,这才悄悄拭去额头的冷汗。
第六百十六章 最后的撤离16
晋王府被查封,晋王即将被处斩的消息,一瞬间传遍了天下。有关于晋王谋反的事儿,百姓们在谣传,朝廷上却是忌口不谈。
老臣们相继已年迈为由,上奏请辞,一个个要告老还乡。
而年轻的一辈,却还挑不起朝廷重担。
皇帝李勋,几乎是焦头烂额!
“你满意了?你满意了!”李勋将案头的奏折悉数推翻在地,“李朔,你够狠!杀人不见血,让朕担上这斩杀功臣,斩杀先帝储君的骂名。朕不仁不义,朕道德沦丧,朕已经是个昏君!”
袁成战战兢兢,“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朕是万岁,可朕还是输了!”李勋面如死灰,喉间满是腥甜的滋味,“李朔,你这是在逼着朕杀你吗?李朔不死,朕何以为安?朕这天下,都不安生!”
一纸圣谕,皇帝下旨,三日内处决晋王夫妇!
李朔倒是坦然,这夫妻二人就跟没事人一样,饶是身处天牢亦是悠然自得。两个人慢慢悠悠的下着棋,李朔笑道,“往日里倒是没这份闲情雅致,而今在这天牢里倒是棋艺见长!”
狱卒从外头拎了热水进门,给两人添茶加水,“殿下和王妃今儿个谁赢了?”
桑榆不免笑道,“他这一手烂棋,还能赢?”
李朔瞧了她一眼,“自家人,输给你也不丢人!”
“净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桑榆翻个白眼,狱卒行了礼退下。
出了门遇着人便喟叹,这晋王殿下和晋王妃如此随和的两个好人,怎么就落得如斯下场?转而又道,这辈子没见过坐死牢还能这般从容的,晋王夫妇真当是可惜了!
可惜又如何,终究是要问斩的。
杨云锡上前,“以后莫再让本官听到这种话,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进来大牢,杨云锡轻叹着朝李朔行礼,“王爷,王妃!”
“允了?”李朔也不看他。
“是!”杨云锡点点头,“三日后,问斩!二位好生准备吧!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