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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君失骄阳我失柳,一个失去了妻子,一个失去了心爱之人。
总归,谁也得不到。
大概是觉得心灰意冷,侯府的新夫人在有孕之后受了点刺激,发了一顿脾气,小产失子。自那以后,小侯爷便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林靖安这斯文的读书人,则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见昔日的意气风发与温润。
“你到底在干什么?”林俨呵斥。
原本优秀的儿子,突然间变成这样,让林俨很是生气。可生气归生气,终究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倒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心里揣着事,有些话不吐不快。
林靖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连书都拿倒了,许是有些气馁,生闷气般的将书籍往案上一丢,“爹……”
“永定侯府的事情暂时搁置吧!”林俨喘一口气,“而今京中动乱,你该有更好的前程。”
林靖安一愣,“爹,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俨负手而立,“意思很简单,你切莫再沉迷儿女情长。有些东西不适合你,你该往前看。靖安,你想过没有,若你大权在握,许是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结果?”
“爹的意思是……”
“永定侯府为何存在?而你为何会输给卓君御?这不都明摆着吗?”林俨轻叹,“上有卓太后,有帝王之尊,咱们身为臣子,自然是斗不过这天的。”
林靖安眉心突突的跳,“父亲,这是大逆不道。”
“这是顺应天命。”林俨长长吐出一口气,微微眯了眯眸子,“靖安,而今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帝王暴虐无能,惹得天下大乱。大齐国将不国,咱们身为臣子又岂能坐视不理。”
“父亲!”林靖安厉喝,“万万不可!”
“爹从小让人教授于你,想必你会做得比谁都好。”林俨冷笑,“放心吧,爹惯来做得天衣无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而今咱们要做的,只是隔岸观火,看看这把火能烧得多厉害!”
林靖安面色发白,“父亲,不可!我不会答应的!”
“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林俨一句话,堵得林靖安说不出话来。
垂眸,林靖安只有沉默。
外头,林延卿悄然退去。
身份?
林靖安是谁?
这话说得可真是奇怪。
左不过林延卿着实没想到,父亲为了这小儿子竟然会冒此风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是父子情深。而他呢?连母亲和姐妹都保全不了,如今孤零零的什么都没了。
公平吗?
都是一个爹生的,却有着云泥之别。
林延卿,不甘心。
凭什么?
林家于大齐而言,算是根深蒂固的一派。林俨惯来算计,多少谋划在其中。朝中党阀之争,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林俨却能安然自若的到了今日。
可见,这林俨审时度势,早就有了盘算。
现在,京城外头慕容德起兵,还有莫名的军队将京城团团围困,这孤岛之中有多少势力尚未可知。
但林俨深知,若是此刻不行动起来,来日就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城内城外,看似连成一气,但又各自为政。
李勋站在宫墙上,俯瞰着整个京城。
脚下的皇权,冒着滚滚硝烟,他不能行差踏错,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文昌帝的下场,就是他来日的结局。要想掌控生死,就必须……孤注一掷。
他在等,等着最后的致命一击。
“皇上?”杨云锡急急忙忙的赶来,行了礼便道,“动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李勋摆摆手,示意底下众人回避。
独自一人站在这墙头,负手而立,眸光凛冽。
城外风起云涌,叛军终是要攻城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朕,真的很喜欢你
城内守军,受令不可开城门,抵死守着京城。
城外则是隔三差五的骚扰,倒也不是真的要攻城,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李勋冷笑两声,亦是在等。
直到袁成来报,说是庆王殿下病发。
领着太医,李勋直接去找李召。
面色青白,眉目微沉,这样一个病怏怏的少年人,气息微喘的躺在软榻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即将行将就木。
“如何?”李勋坐定。
李召喘不上气来,面色惨白如纸,自然也无法行礼。
“回禀皇上,无妨,只是一口污浊卡在咽喉里上不去下不来。”太医施针,寝殿内忙忙碌碌的。
李勋也不搭理,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太医们伺候完了退下,寝殿内没了动静,李勋才放下了手中杯盏。回眸看着软榻上奄奄一息的少年人,这便是他的好兄弟。
虽然不是同母所生,但好歹也是同一个父亲,眉目间都有几分相似。
可这心……终是不同的。
延辛带着所有人退下,屋子里只剩下李召与李勋二人面面相觑。
李召喘着气,靠在软榻上,眼皮子微微的抖动,“多谢皇上。”
“谢朕做什么?朕留着你,也不过是想叫你看一看这外头的胜负,知道何为成王败寇罢了!”李勋轻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三哥,朕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
李召摇头,“未有。”
“那朕可是你的亲兄弟?”
“当是。”
“既是如此,为何三哥要觊觎朕的江山,要与外人联手置朕与死地呢?”
音落,李召干笑两声,“皇上说的哪里话,微臣不敢!”
“不敢吗?”李勋笑得凉凉的,“朕瞧着三哥胆子大得很,自己还在朕的手里仰人鼻息,却伸手在外兴风作浪,真是个不怕死的。”
李召摇摇头,“皇上如此抬举,微臣汗颜。”
“你敢说外头的军队不是你庆王殿下的?早在数月之前就开始调兵遣将,于朕生辰宴之时领兵入京,悄悄的蛰伏在外。”李勋口吻低沉,二人说话的方式,就跟兄弟两个平素开玩笑似的。
没有半点动怒之色,仿佛只是陈述事实。
平静得,叫人心虚。
李召笑了笑,“皇上此言差矣,臣的护卫只是随行保护微臣罢了,怎么可能造反呢?如今这外头的,怕是皇上亲自豢养的陶国公部,跟微臣没有半点关系。”
临了,躬身道一句,“微臣,冤枉,还望皇上明察。”
明察?
李勋深吸一口气,“朕已经查明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勋徐徐站起身来。
明黄色的袍子在李召的视线里变成一道模糊的颜色,若天边那抹云霞,明黄之中泛起些许血色。李召晃了晃脑袋,当即眯起危险的眸子。
“朕让你好好睡一觉。”李勋开口,“如今这皇宫还是朕的,你还在朕的手里,他们不敢对朕怎样。慕容德会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也不例外。”
“左不过,慕容德要的是太子,而你要的是朕的命以及整个大齐的江山。李召,朕本不想动你,想放你一条生路,许你逍遥在外,可你为何要回来?”
李召耳朵里嗡嗡作响,方才的太医……
“你所谓的旧疾复发,只是朕布的棋局罢了!”李勋伏在他耳畔低语,“接下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成王败寇,这一天终于到了。这一次,朕不会再心慈手软。”
意识模糊,李召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走出寝殿,李勋拂袖,“庆王殿下身子不适,不许任何人打扰。”
无疑,这是禁足令。
凌风不敢多言,如今便是他也被禁足在外。皇帝派人看守着寝殿,这里里外外的,根本不许任何人插手分毫,凌风饶是有三头六臂,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妄动。
只能等着,外头的消息。
李勋又走到了梅园门口,俯身捻了一把土放在了掌心,然后默不作声的回到御书房。小心的用帕子将这一捻土包裹起来,留在了桌案上。
云华,朕很快、很快就能将你接回来了。
你等我……
局势紧张到了极点,五城兵马司不断来报,有关于战事的进展,也有文臣前往城门口去痛斥慕容德等人的大逆不道,去劝和……但结果都是被慕容德一箭射杀。
慕容德已经起兵,开弓没有回头箭,自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在内外僵持了两日之后,有一帮黑衣人夜袭城门,打开了京城的大门。
叛军长驱直入,一时间整个京城陷入了疯狂的被掠夺的境地。叛军占领了京城内外的大街小巷,基本上没遇见什么阻挡。
只是到了宫门口,只见宫门紧闭,若要硬闯难免会破坏这宫殿周全。
慕容德是来拥立太子的,而今既然已经入城,那就先缓一缓,当即下令包围了皇宫,只等着皇帝自己禅位,彼时就能光明正大的拥立太子登基,而自己这位亲外公,就是名副其实的摄政大臣。
宫外的情形,李勋悉数知晓,如今仍是坐在金銮殿上,瞧着空荡荡的金銮宝殿,眉目微沉。
“皇上!”杨云锡近前行礼,“已经布置妥当。”
“何时?”李勋问。
杨云锡深吸一口气,“明日午时三刻。”
李勋干笑一声,“果真是好时辰。”
午时一到,人头落地,果真是极好的。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袁成行礼。
李勋点点头,“让她进来!”
林含雪进门,眉目间带着难掩的愁绪,“皇上?”
“你来做什么?”李勋轻叹一声,“不去好好歇着,跑到这儿来……”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爱妃有什么事吗?”
“皇上,事已至此……您还是……”
“你是来劝降的?”李勋音色沉沉,头疼的揉着眉心,“含雪,还记得之前你对朕发过的誓言吗?”
林含雪垂眸,“臣妾都记得。”
“朕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身上有朕太多的秘密。”李勋音色微凉,“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朕?朕当你是知己,当你是军师,亦师亦友。”
“朕是真的很喜欢你。”
第五百四十六章 血染皇城
林含雪的身子微微一震,“皇上?臣妾也深爱着皇上,臣妾……”
“那你为何要背叛朕?”李勋眸光利利,徐徐起身,双手撑在御案上,“林含雪,你帮着你父亲林俨,背地里利用朕做了多少事,真当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扑通一声,林含雪跪在了金殿上。
空荡荡的金殿内,回荡着属于她的膝盖落地之声。
林含雪捧着自己的肚子,眸中带泪的望着李勋,“皇上,臣妾不敢。”
“你不敢,可你爹敢!”李勋深吸一口气,“你爹林俨,老谋深算。旁人都在算计朕的时候,他选择了隔岸观火。如今又准备趁火打劫,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无本的生意做得可真好!”
林含雪摇头,“不是的,皇上!家父送我们姐妹入宫,是真的想好好伺候皇上,绝没有……”
“从你们保全林慧开始,朕就知道朕不过是你们手里的一枚棋子。你们今日能让林慧杀死文昌帝,明日也能让朕身边的人,杀死朕。”李勋谁都不信。
“不!”林含雪疾呼,“臣妾不敢!家父也不敢!咱们林家忠心耿耿,誓死效忠大齐绝不敢有二心。”
“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