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王爷放心,咱入宫之前,就给拾掇妥当送过去了。”元治答。
“那李朔说了可有话说?”这才是李召所关心的。
元治有些犹豫。
李召冷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晋王殿下说,多谢皇兄美意,多谢……皇恩浩荡。”说到最后,元治的声音越渐孱弱。
闻言,李召不怒反笑,“这老五在这京城里头晃悠久了,还真当学得圆滑,更懂人情世故了。本王还以为他这武夫只不过舞刀弄剑,没成想也能玩点新花样,有趣,真当有趣!”
见着自家主子笑了,元治更是心惊胆战。
主子,好久不曾这般笑过了,还笑得这样痛快。
只是主子这一笑,倒是叫人有些心里不安。
李召离开之后,李朔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闭门不出,谁来也不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晋王殿下而今身子不适,是以不会轻易见人。
都在议论着,是不是因为雍王府的事情所以给晋王造成了心理阴影,更有甚者还在小声的议论着,晋王是不是有解甲归田之意。
约莫是惧了这手足相残之痛,所以打算退出朝堂,不理世事。
唯有延辛知道,一日找不到夫人,这殿下一日都不会开心。
阿六断了一指,被罚不找到夫人不许归来,许是会死在外头,许是会找到,但终是有了此生颠沛流离。断一指这惩罚,实则一点都不重,相比起李朔心里的痛,不过是九牛一毛。
丧妻丧子,虽不知是否真的丧,但失去是真的。
那种痛,真的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桑榆,始终没有消息。
夜里的时候,苏娴有些焦灼,在卧房内徘徊着。外人只道这侧妃是因为月份大了些,所以焦灼不安,倒也没怎么疑心。
黑衣人入窗的时候,苏娴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想躬身行礼,但大着肚子始终无成形。
“胭脂死后,苏姑娘似乎更惬意了些,瞧这倒是比往日要丰润。”黑衣男子笑得凉凉的。
“主上他……”
不待苏娴说完,黑衣男子当即又道,“主上倒也没有怪罪,这男女之情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你是从李朔身边走的,如今又回到李朔身边倒也是无可厚非。左不过苏姑娘可别忘了,昔年一箭穿心,若不是主子费心救你,你能活到今日?”
语罢,黑衣男子徐徐上前一步,惊得苏娴当即退后一步。
男子弯起眉眼,似在笑又带着几分讥诮的意味,“主子可还记得,当初苏姑娘侍奉在前的滋味,苏姑娘想来也不会忘记吧?”
苏娴的脸色瞬时骤变,俯首之时音色微颤,“不敢!”
“道是不敢,可这心里的事儿又有谁知道呢,苏姑娘,你说对不对?”黑衣男子在步步逼近,“晋王殿下待苏姑娘不薄,这晋王府的后院如今就你一个,虽不是晋王正妃却也如同正妃的待遇,住着主院。”
苏娴呼吸微促,本能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黑衣人瞧着她这动作,眼睛里的笑意更是浓郁了不少,“怎么,苏侧妃觉得咱们会拿这孩子下手?”
“孩子是无辜的。”苏娴忙道,“不管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还望主上不要对孩子下手。”这大概便是母性。
“苏侧妃这是在彰显自己的良知?”黑衣人笑得凉薄,“真是可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这么有情有义。当初哭着跪着求着,死活要赖着主上不走,拼了一身的气力去学文习武,难道就是为了给李朔生孩子?”
“苏姑娘,你可真叫人刮目相看!”
最后那一句,说得苏娴心肝直颤。
没了这孩子,她还如何能留得住李朔?这可是她跟李朔,最好的牵连点,是以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能出事。自从胭脂死后,苏娴便很少再向那头汇报什么,饶是有……也只是似是而非的消息。
如今……怕是躲不过了。
黑衣人深吸一口气,“主子说了,教苏侧妃好生考量,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孩子还把自己的命也给丢了。两天后便是皇上的生辰,殿下说了,请苏侧妃务必小心谨慎,无论如何不许晋王殿下出席。”
“可这是皇上生辰,晋王殿下不可能不去。”苏娴急了。
黑衣人走到窗口,“那就得看苏侧妃自己的本事了。”
音落,黑衣人纵身而去,宛若踏雪无痕。
苏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抱着李朔的大腿,求着让他别去?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自从李朔受伤归来之后,便一直沉默寡言,甚至于很少见她。
李朔把他自己关在书房里,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所以到了现在苏娴已经猜不透自己在李朔的心里,是否还有曾经的分量。
所谓的重不重要,其实也只是男人的一念之间罢了!
蝶儿在外头叩门,低低的喊了一声,“侧妃?”
苏娴猛地回过神来,当即敛了面上的慌乱,“进来。”
“是!”蝶儿快速端着手中的羹汤进门,“侧妃,药来了。”
大夫给开的药,如今苏娴快要临盆,这药能让她来日生产的时候少一些痛苦,以便可以顺利的生下孩子。
孩子……
生孩子……
苏娴几不可见的蹙眉,抬头看着蝶儿,“我有些身子不舒服,你去帮我把大夫叫来。”这大夫从她有孕开始便一直伺候着,往日她也给了不少好处,所以今日能用得着,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自己的把柄捏在主上的手里,若是不照办,别说是自己的孩子,恐怕连她这条命都保不住。在这个时候,她只能选择自保,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蝶儿当下急了,“奴婢这就去,只是侧妃,要通知王爷吗?”
“不必。”苏娴忙道,“我只是有一点不舒服。”
第四百六十四章
关起门来,苏娴让蝶儿出去给自己煎药,转而留住了大夫。至于说了什么,便也无人知晓,只知道此后苏娴一直心神不宁,瞧着似乎心事重重。
书房内李朔低低的咳嗽着,瞧着自己笔下跃然纸上的女子,终是有些倦怠的丢了笔墨,“画皮画骨难画魂,终是不及她分毫神韵。”
延辛端着燕窝粥进门,“王爷,早些歇下吧!”
李朔苦笑两声,“早些日子若是少睡一些,约莫也不至于如此。本王还如何睡得着?”说着,转而去了地宫。自从桑榆走后,整个地宫都冷冷清清。
昔日还有阿狼时不时的叫唤,偶尔还能听到夕阳与桑榆的笑声,而今什么都没了。
不对,还有!
还有一个垂垂老矣的胡王殿下。
曾经的剑拔弩张,如今的相顾无言。
一个犯了错,一个丢了妻儿,算起来竟有些同病相怜。
“还没找到?”胡王问,说这话的时候,李朔看见他微微蜷握的拳,还有微微绷紧的身子略向前靠,似乎想听清楚一些,免得错过了李朔的只言片语。
他终是关心自己的亲侄女,在某些事情上,他脱不开这责任。
如果不是仇恨,李朔不会重伤,桑榆也不会被人带走。
至今,生死不明。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这世上对至亲之人的折磨。
“拢月阁那头的莲花开了,很好看。”李朔转了话锋,“听说当初她为此而摔下了湖中,惹得文昌帝将这莲花悉数铲除,而今皇帝重新栽种,可惜佳人不复。”
“她还能回来吗?按照月份推算,应该已经生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胡王自顾自的说着,“如果是个女孩便最好,没那么多的朝堂纷争,以后嫁个好人家,最好能像孩子她爹一样,是个爱妻如命的。”
李朔不去理他,“梅园里都结了梅子,可惜酸得很,连泡出来的酸梅茶都是苦的。不过有孕之人约莫喜欢这味道,酸酸涩涩的,倒是极好。我叫人留了一些腌起来,也不知好不好吃,待我先尝过再说。她这人嘴刁,不好吃的东西死活不肯吃。”
顿了顿又道,“有孕之后愈发惯着,便也惯得没形了,可自己的女人不惯着,还打算惯着谁呢?如今便是想惯着,也不知该如何惯……”
两个男人同时保持了沉默。
李朔坐了一会,幽幽然的起身往外走。
有些话无人可说,因为那些人不懂。
但胡王能明白,也能体会那种痛,一个是至亲,一个是挚爱。
“也许……出关了。”胡王突然说。
李朔身子一震,“你说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怕是耽搁久了真的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傅氏的子孙流落在别人手里,实非我所愿。”胡王深吸一口气,“云华的手里,捏着她父皇给的印信。”
“李朔,你若能找到鬼狼大军,约莫也能找到她了。那印信是个扳指,足以调动她父皇留下的鬼狼大军。那个宠爱女儿的皇帝,在诸侯揭竿而起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料到了一切,早早的为自己的爱女,埋下了后路。”
李朔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视线有些模糊。他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直勾勾的盯着胡王,“你是说,可能是慕守业带她走的?”
“也可能是不死不救。”胡王靠着床柱,死灰般的脸上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这世上若说还有谁能这般神出鬼没的,便也只有这两人,系出同门,而又相互钳制。”
“系出同门。”李朔顿了顿,当即转身就跑。
那一瞬,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桑榆的手上有鬼狼大军的印信,难怪当初不死不救留下信件的时候,谁去乱葬岗都不顶用。桑榆那一日定是带着印信一道去的,所以……
所以是被不死不救带走的????
若真的如此,那桑榆还有救,定然还有救!!!
这大概是延辛在事发之后,第一回在李朔的脸上看到一线生机和喜悦之色。
虽然这笑容也就这么一次,但终是有了希望。
李勋生辰那一日,苏娴的肚子启动了,疼得嗷嗷叫着,大夫说是要生了。
晋王府内,一个个手忙脚乱,稳婆、大夫,一个都拼命的往上冲。一时间,整个晋王府里乱做一团,苏娴躺在床上疼得浑身是汗。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伴随着稳婆的帮扶声。
李朔一脸无温的站在院子里,许是因为身子还未好全,此刻面色有些发青。
“王爷,时辰不早了,宫里头催得紧,再不去怕是要来不及了。”延辛忙道,“马车已经备下,请王爷速速入宫。”
李朔没有动,只是僵在原地,冷着脸。
延辛一愣,外头便传来了动静,说是宫里来人了。
不多时,便是杨云锡急急忙忙的进来,身后领着宫中侍卫。看这阵势,估计是宫里有些着急了。诸侯和王公贵族都到了,便是慕容德也没敢缺席,这李朔若是缺席……
不但打了皇帝的脸,还会招致外头的流言蜚语。
恰好印证了外头所言的,自雍王死后,皇帝与晋王不睦的传言。
如此一来,于军心并非好事,于朝堂亦是如此。
“王爷,皇上有旨……”杨云锡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这喊得撕心裂肺的,这婢女手中端着脸盆,脸盆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