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王当即起身,“云华?”
桑榆没有止步,直接推门而出。
李朔就在外头站着,她低着头冲出门的时候,一头撞进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拥着。
“李朔!”她低低的喊了一声,便被他打横抱起,抱回了她的房间。
偌大的石室内显得有些冷清,明明温暖如春却满心寒凉。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说过,太师府的事情交给我。”李朔将她抱在怀里,“你不是林俨的敌手,他若是知道你的存在,你势必不能活。”
“别的我都可以不管,但是父皇的仇,我一定要报!”这是她的底线。
“太师府,我来。益阳城慕容德,我也会帮你处理。”李朔抚过那如画的眉眼,“小榆儿,我不希望你双手染血,反正我这辈子杀人太多终是有报,那就叫这报应都由我来承担,你们娘两就好好的。”
“这些日子,我发现慕容德已经被大漠那头联络上了,许是你父皇的那些宝藏在大漠里藏着。这大漠里分西域南域,有北疆东寻,还有刚刚崛起的诸多小国,想要摸清楚慕容德到底跟谁在联络,还需要时间。”
“益阳城距离京城有些遥远,终是有些鞭长莫及,但你别着急,仔细着身子仔细着孩子。”
桑榆定定的看着他,“李朔,若是有朝一日我走了,你当如何?”
“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他问。
她突然笑了,“信。”
他有些无奈,“不许说离开。”
可她终是要离开的,这京城困不住她。等她查清楚了林慧的事,与林慧和慕容玉儿做个了结,再去益阳城寻慕容德算账。
她可以放弃鬼狼大军,放弃父皇留下的财帛,唯有父皇的死……决不能放下。
不过眼下这月满西楼的人找不到自己,也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她走得有些匆忙,只给月娘留了一封信,不知月娘会不会相信。
而今只靠着阿六悄悄的与外界接触,很多消息桑榆都无法第一时间知晓,是以……她有些挫败有些焦虑。留在这里养胎,也不知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夜里安睡的时候,李朔从身后抱着她,她靠在他怀里,听得他让人心安的心跳声,“李朔,若你我不是相逢于此多好?这些日子,我一直浑浑噩噩的,隐约想起了一些事情,可又记不太清楚。”
李朔很想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敢问,怕她的记忆里始终只有李勋而忘了当日的小乞丐。
他不想让她插手那么多事,也是源于男人的私心,终究不想让她触碰太多有关于李勋的事情,若是有一日她……李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每日都在担心她若是重新回到李勋的怀抱,他该如何是好?
所以他拼命的对她好,不求她能回报,只求不相离。
不离开就好!
睡梦里,李朔又想起了那一日的马蹄声声,想起了那段时间她的嬉笑怒骂。高兴的时候她叫他小乞丐,不高兴的时候就说他是脏猴子,然后摆出公主尊贵的架势,一脸的嫌弃与不屑一顾。
彼时不知她是公主,还以为是谁家跑出来的暴脾气小姐。
被追兵追赶的时候,她拽着他策马扬长。
他是断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马骑得这样好,何等的英姿飒爽,一点都不怯场的模样,反倒多了几分巾帼之态,在他年少的心里留下种种无可磨灭的痕迹。
其实想想,她也一直在护着他,也不曾问他叫什么名字,一直管他小乞丐小乞丐的叫着。一会让他做这个,一会让他做那个,使唤他成了她那段时间最喜欢做的事情。
看着她笑得像个疯丫头一般,他偶尔也会跟着笑,觉得好生无奈,天下间竟还有这般不要脸的丫头片子,浑然没有大家闺秀半点矜持和收敛,真是个疯子。
后来呢?
后来摔下了悬崖,马车翻了……
好在悬崖下是一个水潭,他拼着最后一点理智与清醒将她从水潭里捞出来。
他将她放在地面上,她还有呼吸,但是脉搏很微弱。
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她的脑后出血。大片殷红的血从脑后渗出,逐渐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裳。他痴痴的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血染红了自己的手心。
他是惊慌的,他想去找人来救她,可他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撒腿就跑,也不知要跑向哪里。
身后,传来她孱弱的声音。
他边跑边回头,看见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低低的喊了一声,“小乞丐……救我……”
那明亮的眸,倒映着潋滟水光,凝着泪光……在他的记忆里逐渐暗淡下去。
一声惊呼,李朔一下子坐起身来,额头上满是涔涔冷汗。
耳畔,还回响着她那孱弱的呼救声。
桑榆揉着惺忪的眸坐起身来,“怎么了?做噩梦了?”
李朔二话不说将她抱在怀里,抱得生紧生紧,“对不起!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欠你一句对不起,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她听出他音色哽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三百九十六章
桑榆不是太明白李朔这话的意思,有些时候她也问了,可他终是不肯说。
对不起这三个字代表着愧疚,他以前对不起她吗?还是说因为这亡国灭种之仇?
若是后者,她如今已经放下,这亡国灭种已成事实,即便揪着不放又能改变什么呢?死去的不会回来,活着的只会更痛苦。
她都是活了两世的人,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没事了,只是做梦而已。”桑榆轻轻捋着他的脊背。
可他却知,那不是梦,是回忆。
这份回忆在他的记忆里根深蒂固的存活着,而她可能因为当初撞伤了脑子或者因为伤情而彻底忘了。那些年他自诩的刻骨,在她的世界里不过一片空白。
桑榆推开了他,“你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你有心事。林慧的事儿,我不插手便是,你不必如此着急。我会安安心心生下孩子,毕竟这身上的蛊毒也不知何时会发作,我离不开你。”
李朔定睛看着她,眼底有莫名的情绪涌动。他灼热的掌心裹着她冰凉的柔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只是目前得委屈你住在这里,方便我照顾你。等孩子呱呱落地,估计这外头的事儿也熬得差不多了。”
“你们要对付雍王李珩了?”桑榆问。
李朔深吸一口气,“这李珩与卓太后勾结在一处,从皇上登基之初就蠢蠢欲动,而今秦家的兵权落回朝廷之手。”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害怕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他这么一说,桑榆便意识到了,当即冷了面色,“皇帝又要利用你做什么事?”
“示弱。”他只有两个字。
却足以让桑榆倒吸一口冷气,“你可知道,若是示弱会有什么后果?一旦示弱,那李珩就会趁虚而入。若你与皇帝只是联手倒也罢了,怕就怕皇帝会趁机对你也下手。”
“我对他全无信任可言,可我对你却是满腹担虑。李朔,你当知晓他已经不再是当日的李勋。皇位能让人蒙了心,变得六亲不认。”
李朔点点头,对于桑榆这话,他全然是认同的。
“秦贵妃便是最好的例子。”桑榆定定的看着他。
不过他很庆幸,在她说起李勋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再无波澜。
“昔年恩爱,不过是梦幻一场。他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下手如此狠辣,可见他这人无心,你自己莫要大意。这江山社稷与你而言无足轻重,可对于李勋这功利心而言,那便是一切。”
“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若你成为一枝独秀,便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昔日的手足之情,只会让皇帝恨不能将你除之而后快。历来如此,每朝每代都不外如是。”
桑榆轻轻靠在他怀里,“我知你可能不爱听,毕竟你们是兄弟,但我所说皆是事实。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全身而退,不再参与这朝堂纷争。”
李朔颔首,“到时候必与你隐居山林,再不管这朝堂是非。你相夫教子,我守你一生。”
她哽咽,含笑道一句,“好!”
这几日,外头便开始忙碌起来。
晋王殿下纳侧妃,自然是好事。
瞧瞧这漫天的红绸,府中练习着丝竹管弦之声,声声入耳,真当是好听。即便隔着石门也能听得到,那鼓乐齐鸣的声音。
桑榆静静的站在门后,听得那声音的时候低头苦笑一声。
夕阳面色微白,“姐姐?”
“这本就是早就预见的事儿,没什么。”话虽这样说,可终是哽咽了。
即便知道是逢场作戏,这心里还是免不得要难受。谁都不是大肚能容的弥勒佛,哪里受得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去迎娶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眉开眼笑?
好在她不必亲眼看见,否则即便是逢场作戏,她也未必能受得了。
严刑拷打,生关死劫她都熬过来了,唯有这感情上揉不得一粒沙子。
“姐姐要是觉得难受就哭一哭,咱回去吧!”夕阳险些哭出来,“回屋去就听不到这声音了。”
“若是想听见,不都在心里响着吗?”桑榆深吸一口气,“明知道是假的,还会难受,说明这李朔了不得,就这么跑进心坎里去了。你说女人这辈子图什么?不就图一个合家欢吗?怎么就这样难呢?”
寻常百姓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她却耗尽了两生,好在这一生还没完。
那么她该要多努力,才能有个圆满。
一直等,等着他说的相守之日。
苏娴穿着喜服,不过她不是正妻所以穿不得正红之色,饶是如此也难掩眉宇间的欣喜若狂。数年前未能得偿所愿,而今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身边,作为他的女人与他比肩而立。
只不过这镜子里,自己脸上这道疤……
大夫说,这道疤即便用了灵药也只能消除少许痕迹,不能恢复如初。毕竟这秦国忠下手太过狠辣,险些就伤到了骨头。这般深的伤,能好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主子不必难过,而今都要成事儿了,主子该高兴才是。”胭脂笑了笑,瞧着镜子里这满身珠翠的苏娴,“来日主子怀上身孕,那这晋王妃之名,非您莫属。”
也是,自古母凭子贵,只要能有李朔的孩子,还愁什么脸上的疤?
若是生下男婴,来日李朔也得捏在她的手心里。
深吸一口气,苏娴徐徐起身,“王爷现在在哪?”
“明儿就是大婚的日子,王爷肯定是要忙上一日的,这宫里宫外的跑也够他受的。可见,王爷待主子那是真心的,这对咱们的计划而言绝对是有利的。”胭脂不合时宜的提醒。
苏娴的脸色自然拉了下来,“少阴阳怪气的,这些事不必你来提醒,我自己心里清楚。”
胭脂笑了笑,“是!是奴婢多嘴了!凌风那头已经来了消息,上头说请主子务必要拴住晋王殿下的心,等着过完年到了皇上的生辰那日,主上就会进京。彼时,便可里应外合。”
捏着簪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苏娴冷眼看着镜子里的胭脂,眸色微沉。
第三百九十七章
晋王府大张旗鼓的办婚事,京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