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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我要是说,什么都发生了,你又要怎样?娶我?还是赏我个姨娘做?”
慕云汉沉默以对。
沈涟漪没等到回答,心里一酸,笑道:“得了,你看你衣服穿得好好的,担心什么呢?小女子我自知高攀不起,从来也不做这等肖想,不过帮一天算一天。幸而我不是个良家女子,否则这般同男人同床共枕,多早前也该闹着跳河了,何需等你装个冰清玉洁的模样羞辱我!”她又想到昨日慕云汉那般温柔的样子,更觉讽刺,只觉得眼眶发热,却忍着不肯在他面前哭出来。
慕云汉正欲说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元宝妹元气十足的声音:“沈姑娘,你起床了么?我给你摘了花。”
沈涟漪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些:“我起了,你进来吧。”
元宝妹兴冲冲推门进来,正看到慕云汉寒着一张脸,登时吓得缩缩脖子,不敢往前一步。
沈涟漪知道她是有些怕慕云汉的,急忙摆手道:“来,过来,把花给我吧。”
元宝妹溜着墙根将花送到沈涟漪手里,小小声道:“相爷生气啦?”她自觉得声音小,以为慕云汉听不到。
沈涟漪笑眯眯道:“管他呢。”
元宝妹又像只壁虎一般,顺着墙爬了出去。
沈涟漪拿着剪刀剪着花枝,那恶狠狠的样子倒像是在剪慕云汉的脖子或者肠子,显然余怒未消。慕云汉生平也未曾与人服软过,此时却不得不低声下气道:“我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你错了,我并未往心里去。”沈涟漪“呼”地站起来,“慕云汉,我是很喜欢你没错,不过,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我高攀不起,咱们也就好歹过了这几日,请你把你的身份收起来,不用处处拿来压制我!你想叫我做姨娘,我还看不上呢!”
“谁说我要你做姨娘……”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执起了她的发丝。
元宝妹忧心忡忡地回到门房,被大丫鬟打趣道:“怎的?献殷勤碰了一鼻子灰?”
她瘪着嘴道:“相爷和沈姑娘吵架呢!”
“哦?真的?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听见沈姑娘说姨娘什么的,说她没什么别的想法。”
“哦——!”两个大丫鬟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我们当是什么,这还不明白?那沈涟漪受宠了几日,心大了,想攀着相爷做夫人了,但是相爷没允,恼羞成怒了呗。”
元宝妹愁苦着脸道:“可是,可是相爷很喜欢沈姑娘的。”
“得了,真是个傻丫头。相爷当她是个新鲜玩意儿罢了,也就你还拿她当个正经姑娘伺候……”
大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里屋一声花瓶落地的脆响,门随即被人大力推开,沈涟漪寒着一张脸冲出来,慕云汉紧跟其后。元宝妹跌跌撞撞迎出来,结结巴巴道:“相爷,姑娘,这是怎么啦?”
“叫人,送沈姑娘回白案楼。”慕云汉脸色铁青,显然气得不轻。
“不牢相爷大驾了,我有手有脚有银子,犯不着欠你的情,你只记得把欠我的银两送过去便是!”
元宝妹战战兢兢道:“姑娘消消气,有话慢慢说。”
“没什么可说的,我走了。”
眼看着沈涟漪一眨眼功夫走得人影都没有了,元宝妹不得不硬着头皮对慕云汉道:“相爷,我去看看沈姑娘……”
慕云汉没有说话,冷着脸回屋去了。
元宝妹只得自己跟过去,只是她人小腿短,追出山庄时,沈涟漪已经上了马车远去了。她失落地站在山庄门口,同时也安慰自己,回去也好,这里毕竟危险,家主的话,犹好似在她耳边,让她担忧沈姑娘会遭遇什么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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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把沈涟漪掳走了!”慕容云冲大惊,手里的茶盏应声掉在了绒毯上,他一把抓住刘敬的衣领,“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轻举妄动么!”
“家主,并非我去虎口夺食,是她与慕云汉争执,自己跑了。都已经出了慕容山庄,她去哪里和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慕云汉想不到我们头上来!”
“混账!”慕容云冲一拳打在他脸上,“我和你说过了,不要轻举妄动!那慕云汉是有侍卫在暗的,你现在,赶紧把沈涟漪好端端地给我送回白案楼去!”
刘敬看着他,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晚了,我已经将她送去教主那里了。”
“你……”
“家主,你好糊涂啊!”刘敬急道,“慕云汉出现,教主本来就疑心慕容山庄的忠诚了,您又多日压着货不肯与那边交易,属下也是被逼无奈啊!沈涟漪是教主看中的人,她还曾与我们交手,知道我们的把柄,万一,慕云汉真的朝廷派来查的,届时清风教拉我们下水,又当如何……”
慕容云冲没好气地打断他:“如果慕云汉真的是朝廷派来查案的,那沈涟漪你就相信她是他随手包来的姐儿?你如此不是正好将把柄送上去?!我同你说过了,以不变应万变,货已经运出山庄去了,你自乱阵脚做什么!”
“家主,您听我解释,如果家主想要从此投靠新政,这难道不也是个机会?您也说了,货不在山庄,咱们把朝廷的注意力引去清风教,如若慕云汉不再找她便罢了,咱们刚好可以向教主表达忠心,若是慕云汉又找起来,咱们亦可帮着他找,撇清和清风教的关系,一举两得啊!属下没那么愚笨,叫自己家的兄弟去做这个,属下是将沈涟漪的行踪传给了清风教的暗桩,与山庄绝无瓜葛。”
慕容云冲闻言只是皱眉。
刘敬遂加力劝慰道:“如今朝廷已经派了人手要治水寇,他们自顾不暇,如何顾我们?属下想过,山庄与清风教决裂,亦是迟早的事,只是目前我们还需哄着他们,毕竟账本……”
慕容云冲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罢了,只是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你若再做多余的事,便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刘敬诺诺应着,退了下去。
慕容云冲眉头紧锁,兀自坐在那里想着后路。这时,柳娜姿端着一碗茶汤走进来,柔声道:“家主,又在烦恼何事?要当心身子啊。”
慕容云冲神色稍缓,对她道:“你怎的亲自端了茶来,叫丫鬟做也就是了。”
“妾身今日新学了烹茶的方法,特意做来与你尝尝的。”柳娜姿坐到他身旁道,“今日慕相那里倒是鸡飞狗跳的,据说他和那个白案楼的姐儿发了好大的脾气。”
“唔,你也知晓了。”慕容云冲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兴师动众的,谁不知道呢。更何况,可人一直对慕相有情,你是知道的,她这两日天天找我,想叫我同你说,将她许配给慕相……如今也是她知晓慕相赶走了那个姐儿,催我再来同你说说。”
“白日做梦!”慕容云冲道,“是我宠坏了她。”
“可人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她那么骄傲,这么些年心里只有慕相。”
第29章 兄弟之间
“呵……”慕容云冲冷笑,“当年的慕渊石便瞧她不上,如今做了大周的宰相,还会将她这种小家碧玉放在眼里?瀚澜城的官家名媛千万,哪个不骄傲,哪个不显贵,他何以独身至今?”他顿了顿,眼睛一眯,“若非他带着那个沈涟漪,我会以为,他还对你有情呢。”
柳娜姿惶恐道:“家主怎可如此疑心妾身!妾身对家主一往情深,日月可鉴!”
“罢了,我没说你有什么,”慕容云冲将她拉至身旁坐下,“你这国色天香的容貌,叫人念念不忘也是情理之中。”
柳娜姿羞涩一笑:“哪能敌沈姑娘那样千娇百媚。”
“一个好看的玩物罢了,你何必自降身价。可人的事,你去同她说,不要妄想了,她的婚事,我自有主张。”
“是……”柳娜姿温顺地偎进他怀里,“全凭家主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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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云汉来山庄之前,慕容云冲一直是慕容家主的不二人选。
嫡长子,课业优异,功夫漂亮,丰神俊朗,老天仿佛格外偏爱他,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他的身上,自有一份年轻人的豪情与豁达,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时的柳娜姿,便十分倾心于他。
按说慕容山庄作为庄园的管理,等级十分森严,是不允许有半点逾矩之处的。但是慕容云冲幼时曾被仇家绑架过,是柳娜姿的父亲柳武头挨了一刀才将他救了下来,故而慕容烨夫妇十分感恩,将柳娜姿认作干女儿,一切的吃穿用度皆按照嫡长女的规矩来。
柳娜姿自幼便生的貌美,天然的一股高贵气度,她受此恩惠,既不诚惶诚恐,亦不恃宠而骄,甚至即便她倾心于慕容云冲,也从不似别的女孩那般曲意逢迎。她这样特别,反而叫慕容云冲对她越发挂心起来,将其余一干庸脂俗粉视为无物。
在心仪的女孩面前,慕容云冲也与一般失心的少男无异,患得患失,总是问她道:“柳妹,你喜欢怎样的男子?”
柳娜姿笑着柔声道:“我喜欢最强大的男人。”
“最强大的男人,那不就是皇帝?”
柳娜姿歪着脑袋想了想:“皇帝就强大么?我看未必,皇帝可能比一般的普通百姓还要弱小呢!”
“我懂了,你要的是实力!那如果我做了慕容家主,你觉得我够强大么?”
柳娜姿笑着点点头:“那么冲哥便是我心里最强大的那一个。”
慕容云冲心花怒放,越发对做家主志在必得,他那聪慧而有手腕的母亲,早已为他铺垫好了一切的路。
故而,最初慕云汉来到山庄的时候,他并未往心里去。彼时慕云汉瘦高得像一个竹竿,弱不禁风,已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光是童子功就要了他的命。而他平日里沉默寡言,只是自顾自地看书练习,同时做他的书童,为他洗笔磨墨。母亲对他说过:“那个私生子不过是个下流胚子,你平时无需给他好脸色,只管使唤他去干活罢了,就算是弄死他也无妨,只当死个下人。”
他一开始也想刁难慕云汉的,总是说他克死了生母,说他生来下贱,说他是不祥之人。只是慕云汉老实得像个土豆,任你如何欺负,均是不声不响的,他时长觉得自己的脾气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散得七零八落。而他又自诩是个英雄,总做这种欺凌弱小的事着实不是他为人的方式,也就作罢了。
他是天之骄子,他无法懂得慕云汉一无所有的隐忍,无法懂得他日夜苦练的艰辛,因为他一出生,一切便攥在了手里,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
然而山庄的生活,在慕云汉眼中只能是另一番光景。纵然慕容云冲对他早已失去了折磨的乐趣,那些伴读的庶出兄弟,还有亲友家中的纨绔,他们得了夫人的暗示,也不给慕云汉什么好果子吃。
他初来乍到,功夫很弱,在武场明着练武,暗里自己倒成了武桩,时不时地吃几拳头,算是家常便饭,武师们说是老师,实则不过是伴太子读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怕得罪他这个私生子。
慕云汉在这山庄里获得的仅有的一点温暖,除了慕容烨,便是柳娜姿。只是慕容烨不能时时照看着他,柳娜姿竟成了那个总是为他出头的人。
他被逼迫着给师兄弟们洗内裤,被柳娜姿发现了,直接告去了家主那里,叫那些人吃了好一顿板子。
他挨了拳头,武师眼高于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