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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转向一边:“我知你今日受了委屈,可福元年纪还小,总要慢慢教导,你一向仁善,看在我的面上,今日之事,便揭过去吧。至于那起子在大阿哥面前搬弄是非的小人,我必定全杖毙了,再不会让此种闹剧发生。”
  
  姝菡早知道这个结果,太后肯委曲求全低头已是难得,而且,她从一开始,也没指望大阿哥能低头认错。
  
  目的既已达到,便不多纠缠,总归四平是皇帝的人,此事不是太后能捂盖的住的。
  
  不过半个时辰,慈宁宫里杖毙了毓庆宫两个嬷嬷一个内侍两个宫女的消息便传遍了紫禁城的每一条宫巷。
  
  闹出这么大阵仗,容妃第一个赶了过来,太后欲让容妃趁此机会安抚大阿哥,便让她带了人独自去了佛堂。
  
  可人才进去,里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间或传出小孩子高亢的喊叫。
  
  “你是我哪门子的姨母,不过是来谋取我皇额娘皇后之位的贱人,你给我滚,滚!”
  
  容妃最终便灰头土脸被撵出了门,她咬着唇跪在太后跟前,脸颊隐约有数道指痕,她一边哭着一边告罪:“臣妾无能,不能劝慰大阿哥,请容臣妾回去更衣梳洗再来伺候。”
  
  太后见不像话,摆手让她回去:“你也辛苦了,不用再过来了,好生歇着。”
  
  再看向下首坐着,见证毓庆宫杖毙侍从的姝菡,头疼得一跳一跳。往日还真是小看了此人,原只当她是个绵羊样和软脾性可以任人欺凌,不想却是个能忍且有谋算的,她没有在靶场立时和大阿哥反目动手,就是等着到慈宁宫看这一出好戏呢。
  
  可是知道有什么用。福元今日犯下的错一桩连着一桩,一件连着一件,若皇帝殉在外头,大阿哥登基,这事还有止息的一日,若不然,等皇帝还朝,大阿哥所为定然要引得皇帝大怒。
  说不得,到那时,还要指望着成妃在皇帝面前说个小话,才不至于让皇帝下了狠手惩戒大阿哥。
  
  这女人,果然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平日里不叫唤,咬人便是致命处。
  
  正盘算着这些糟烂事,外头的小太监来报:“九王爷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喜兆】
  001
  
  “给太后娘娘请安。”
  
  “小九来了; 素兰,上茶。”
  
  “是; 儿臣才从军机处过来; 听说福元在您这里,特来看看。”因天子才能升朝,徵骐又不好让百官去他府上; 平日都在军机处理事。
  
  太后听他说起福元; 知道定是方才的动静闹得太大,才把他这个叔父引来。
  
  “小孩子闹脾气而已,不值当。等在我这里用过午膳; 歇过晌再送到前头去。你多带挈着些,多听听多看看; 眼界宽了,心眼自然也明了。”
  
  “是; 皇兄将福元托我照顾; 我定然会全心全意。”
  
  “你前头事多,我就不多留你了。”朝着姝菡又道:“你也先回去吧,三阿哥应该醒了吧; 别在我这里消磨了。”
  
  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出了慈宁宫的大门。
  
  未及上辇,徵骐从后面跟上来。
  
  “成妃娘娘。”
  
  姝菡倒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看看左右,坦然颔首。
  
  “王爷有事?”
  
  “我代福元和你赔个不是。”
  
  “王爷这话说的让人费解。福元是皇上嫡子,论起来; 我算她半个长辈,自己家的孩子一时犯了混,怎么反倒要由了您来道歉?这理可说不通。”
  
  九王爷见姝菡的笑意中带着疏离和隐约敌意,更急躁了些。
  
  “皇兄将大阿哥交给我教导,也不是一日两日,过去我觉得福元年纪尚小,又是从生死关闯过来的,难免宽纵。总归是我疏于管束,才有今日如此不堪之事。”
  
  姝菡摇头驳他:“王爷何必揽责,若我没记错,您此前教的是武艺骑射马上功夫,至多算个武师傅,至于规矩和礼法,总有上书房的诸位师傅们管着,你这歉意,我实在当不起。”
  
  徵骐面上稍微有些冷,知道姝菡此说,是不打算借着他的话宽容大阿哥的意思,决定厚颜深劝几句。
  
  “大阿哥毕竟还小,偶尔是非不分,被奸佞之徒诱导了去,日后……”
  
  姝菡却不打算听他在此处白嚼舌根,大阿哥的日后如何,她不关心,于是不顾情面匆忙打断他的话。
  
  “听说九王妃前几日刚诊出喜脉,如此天大的好消息,我竟不曾向王爷道贺,今日匆忙见了也来不及备上吉礼,回头必补了让人送到你府上。只眼下天色不早,三阿哥和大格格怕是等的焦急,我今日就先行一步,少陪了。”
  
  说完,上了辇车头也不回吩咐成行,只留下九王爷独自被留在当场看着她的仪驾扬长而去。
  
  回到永寿宫,关了门户,阿蘅一边帮姝菡更衣,一边宽慰:“主子不需忧心,虽如今太后刻意偏袒,但大阿哥如此行事,总归让人诟病,纵然以后谈及立储,和庶母动动刀兵相胁也是抹不掉的污点。哪怕他是嫡长子,又有世家撑腰,但此番坐实了德行有亏,也断然不会得了朝臣万民拥护。”
  
  姝菡由着阿蘅替她卸下头上拉翅,又亲手摘下耳坠子,似乎浑不在意:“我不觉得忧心,只是想不明白,大阿哥被教养成这样,他那亲叔叔还要坚定不移站在他的身后,这种愚忠,看似高洁,实则于江山社稷没有半点益处。”
  
  “或许,九王爷也是因为皇命在身,在这多事之秋,大阿哥既是长又是嫡,为了朝廷人心平稳,这才难免偏颇。”
  
  “且看吧,照这样下去,也不用等战事平息,朝堂上议储的风波就要再起。说不得,有些人,是等着盼着皇帝陨在外头,好称了他们的心意。”
  
  阿蘅经这一点,有些明白。于太后和大部分朝臣而言,一个幼皇帝比一个英明神武的壮年皇帝易于掌控的多,这么一想,这紫禁城里最盼着皇帝生还的,还真就是自家主子排头一份。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万许咱们万岁爷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永寿宫阖宫上下还不得被那些个豺狼虎豹给生吞活剥了?不行,咱们得想想办法……”
  
  姝菡看阿蘅担心,忙把话圆回:“也不至于那么凶险。毕竟天子举兵,是有着九成把握才敢出师的,而且,朝堂上的老狐狸们心思再鬼,也只敢空想想而已,没人想做了旁人的暗箭,不然真的一招棋差导致边关失陷,那可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们才无这个胆色,不过藏了私心伺机而动而已。”
  
  谈及立储,姝菡复又想起皇帝留给她的两样保命符。
  
  一个是密封的竹筒,她几乎确定里面藏着的是立储的遗照无疑,且按常理推断,既然这烫手山芋放在她手里,皇帝百年后的继承者的人选已经呼之欲出。
  
  且看意思,太后虽知有遗诏之事,但皇帝事先未同她商量,那便是也防范着太后呢。
  
  为防人心叵测,姝菡已经趁着皇帝出征之日,宫内人心惶惶之时,把这密诏悄悄交给了老祖宗保管。如此一来,将来旨意见了天日,也更有说服力。同时也是防止太后和容妃一脉铤而走险搜宫。
  
  另一样保命符,便是锦囊。里面装着的,姝菡在养心殿见过,正是西郊大营数万人马的虎符。
  
  这两样东西,一文一武,相辅相成,是皇帝留给姝菡和三阿哥的最大依仗,眼下苏合齐就在西郊大营中做了偏将,是皇帝事先安排好的一步棋。
  看情况,这两件事其他人均不知情。或是知道了,也是暗中揣测,不能确准。
  
  太后肯让姝菡和容妃一同助她在慈宁宫理事,表面上是听了皇帝临行前的叮嘱,实际上,何尝不是权衡利弊后做的试探。
  
  “阿蘅,今日我虽占着礼法,逼迫太后将大阿哥宫中的侍从杖毙,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只怕是触了某些人的逆鳞。所以咱们从即日起,要更加提防后宫里的明枪暗箭。尤其是福泽和大格格,他们如今便是我的软肋,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主子放心,有奴婢们在,绝不会让您和小主子受丝毫伤害。”
  
  “嗯,还有一事,替我去库里挑份礼,得空给九王妃送去,贺她有喜。”
  
  002
  
  进了六月,天气越发热起来。
  
  姝菡每日除了去慈宁宫协助太后理事,便是去寿康宫问安,然后就回了永寿宫祈福,看孩子。
  
  日子过得乏味,也充实的很。
  
  这一日,怀孕满三个月的佑亲王妃进宫来给太后请安,因逢了初五,是个整日子,宫妃们借着来给太后请安,顺道也向佑亲王妃道喜。
  
  如今九王爷监国,佑亲王妃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姝菡进门时,太后正拉着诗婳的手嘘寒问暖:“可有什么大反应,吃的可还应食?”
  
  “拖您的洪福,我这些日子吃的也香,睡的也足,全然不像寻常妇人那般,又是孕吐又是失眠的。”
  
  东边下首坐着的容妃也跟着凑趣:“还是佑亲王妃有福气,丈夫争取,又有子女缘分,等赶明儿个小阿哥做百日,定要饶上我一些百家布,也好沾沾喜气。”
  
  “我也要,我也要。”丹贵人因生的娇憨,和太后亲生的、远嫁的七格格脾性最相似,最近很得太后青眼,也在一旁哄闹。
  
  姝菡看一屋子人其乐融融,只悄悄进殿,瞧着空向太后施礼问安。
  
  太后赐座看茶,姝菡便同今日的主角,诗婳道喜:“佑亲王妃瞧着起色好,定是腹中胎儿养的好,真是可喜可贺。”
  
  诗婳见是姝菡,想起此前云若说起的话,又加上九王爷近来多在宫里盘桓,脸色有一瞬僵硬:“谢成妃娘娘的吉言,之前你送的礼王爷已命人给小阿哥压箱,我今日当面给你道个谢。”
  
  虽然礼貌,但却客套疏离。
  
  姝菡含笑摆手:“不值当的,也亏得王爷王妃不嫌弃,将带小阿哥百日,我再挑了更好的。”
  
  一屋子人正有说有笑,门外又有人进来,正是独居雨花阁的芳嫔。
  
  一番见礼后,太后瞧向姗姗来迟的芳嫔,有些责备:“怎么来的这么迟,这脸色也不太好,可是病了?”
  
  “劳娘娘挂心了。臣妾也不知怎的了,临行前喝了碗银耳羹,悉数吐了出来,只得重新更衣,是以迟了。”
  
  太后没多想,“既是不舒服,早些回去就是了。”
  
  容妃也道:“是啊,芳嫔妹妹,眼下暑热,你怕不是中了暑气吧?回头熬了绿豆百合汤服了,一准儿晚上就好。”
  
  “多谢娘娘体恤,多谢容姐姐关照,我不打紧的。”
  
  仍被太后拉着手的佑亲王妃却语出惊人:“我瞧着,芳嫔这脸色,还有呕吐之症,怎么和我初初诊出喜脉那天极为相似呢?”
  
  此话一出,太后先笑逐颜开:“我真是老糊涂了,竟是没往那上头去想,快坐我旁边来。”“容妃,命人叫顾嬷嬷来。”
  
  不多时,诊过脉,果真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