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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交好镇宁侯府,又能铲除赵衍……可赵铎一向谨慎又疑心重……
思虑重重间,已经是星子挂上天幕,夜色彻底降临。
没有点灯的屋里,苏瑜孤坐窗前。
吉星吉月早就按照她先前的吩咐,在府中下人的晚饭里,添了些许安神迷魂药,清辉月色下,整个祖宅,静谧的只有虫鸣蛙叫声和不远处传来的声声狗吠。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不见有人影经过窗前大院,却是“咯吱”一声推门声,在苏瑜耳侧响起,紧接着,便是脚步声朝屋里逼近过来。
尽管早就做好了准备,等这一刻,等了许久,苏瑜还是不由自主,心头一提。
月色下的屋子里,她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门边。
不过一个气息微凝的时间,一个人影便进到屋里来。
月色溶溶,照亮了半地光辉。
赵衍一脚跨过门槛,借着月色,看到苏瑜并未像自己随从回禀那般昏迷在榻,而是睁着眼睛直挺挺坐着,身披清辉,正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赵衍心口一颤,顿时大惊,脚下步子,也不由顿住。
他的身子,一半在屋里,被月色浸染,带着如霜银白,一半在屋外,从苏瑜的角度看过去,却是黢黑一片,仿佛陷入阴曹地府。
“既是来了,怎么又驻足不前了?”清辉月色下,苏瑜声音冷静到冷冽。
赵衍迎着月光看向苏瑜,浓浓的不安在四下翻滚,面上却是端的平稳,“苏大小姐竟是知道本王要来?”
一面说,一面提脚进屋,锋利的目光将屋里扫了一圈,”怎么不见苏大小姐跟前的吉星吉月?“
苏瑜一笑,“她们两个若是在,你还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进来吗?”
赵衍心头一突,苏瑜这是早就知道他要来,提前做了准备……这是要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吗?
苏瑜可是京都阀贵,他派了暗卫来她祖宅……这桩事若是被镇宁候告上御前,只怕他又要被禁足几个月了。
可他今日来苏家祖宅,也并非提前安排,而是得了苏瑜要来……思及此,赵衍脑中电光火石,顿时了然。
苏瑜今日来祖宅,只怕就是为了引他入瓮吧!
苏瑜……亦或苏恪,他们要做什么!
不是皇后一党吗?为何要给他设计设圈套?
莫非是……不安犹如骤雨,愈加激荡。
深黑的瞳仁凝着苏瑜,赵衍道:“苏大小姐是何时收买了本王跟前的暗卫,手脚竟是这样麻利,本王居然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镇宁侯府的人,果然非凡,原以为苏阙本事大,没想到,苏恪的本事也不小,如今就连苏大小姐一个闺阁弱质,都要与本王当面而坐。”
说着,在苏瑜对面墙根下一张辨不清颜色的双扶手大木椅上坐下。
一甩衣袍,赵衍冷声道:“苏恪派了苏大小姐引本王至此,究竟为何?”
苏瑜看着赵衍,“引你来?莫非不是我前脚出门,你自己后脚跟上的?”
第九十六章 风雨
“你们买通我府中暗卫,怕是别有居心吧!”赵衍竭力压着心头不安,将王者风范尽力使出,欲要用那浑身如电闪雷击一般的气势,将苏瑜压制住。
苏瑜却是一脸冷漠如霜,丝毫不被赵衍这突然而至的气势所迫。
“数月前,家父战死沙场,这其中,究竟是战死还是被人害死,想来你比我清楚的很,向来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我虽女子,却也不能眼见仇人逍遥!”
说话间,苏瑜略略勾着头,待到言落,猛地抬头看赵衍,她澄澈的眸子,在月色下,犹如两盏能吸人精魂的灯,赵衍心中猛然大动。
苏阙之死,连陛下都认定,就是战死,苏瑜怎么……何况,这件事,早就过去数月……
与苏瑜四目相对,看着她眼底冷若寒冰的愤怒,赵衍眉心一蹙,转而松开。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沉诡谲。
苏恪要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苏阙就是为他所杀,早就将手中铁证供呈御书房了,还何必如此!
此时赵衍认定,苏瑜现在的所言所为,皆是被苏恪安排。
苏恪既是做此安排,足以见得,他只是心中有疑,却是并无证据。
不安畏惧略略散开,赵衍道:“苏阙是战死还是被人害死,本王不知。不过,他若当真是战死,那便是光耀门楣的英雄,可若是被奸佞之徒害死……那也只能说明,他不过尔尔。”
虽早就知道赵衍无耻,可苏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提及父亲,赵衍居然能说出这样刻薄恶毒的话。
苏阙虽非生父,可生恩养恩皆是大于天!
苏瑜凝着赵衍的目光,徒然一厉,“想来自从你成亲,日子过得分外自得吧,以至于竟是糊涂了,我父亲是陛下钦点的护国柱石,若是不过尔尔空担虚名,也就是你在指责陛下目若鱼珠了!”
说着,苏瑜凌厉一笑,“谁能想到,堂堂皇子,居然深更半夜,使出这样的龌龊卑鄙手段,对镇宁侯府的大小姐下毒手?只怕更无人能想到,举国皆知的英雄,在你赵衍心中,居然是不过尔尔!这些话,等到陛下问及,我必定一字不落的替你转达!”
苏瑜居然直呼他的名字!
赵衍心头蓦地一缩。
自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苏瑜的真实身份,赵衍在苏瑜面前,除了警戒提防外,总带着不自觉的畏惧。
害怕她突然哪一天就知道了,她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而他,不过是个冒牌货!
苏瑜此时直接呼了他的名字,是不是苏瑜就已经……再联系这些日子发生的那些事……赵衍一张脸,就又白了一分。
扶在扶手的手,死死的攥着扶手,手背青筋,一跳一跳,苏瑜言落片刻,沉默的赵衍,忽的张口,带着阴戾的蔑笑,道:“苏大小姐真是天真,莫非你以为,今儿还能活着走出去?”
言落,紧绷的手背一松,赵衍面色舒缓下来。
不管苏瑜到底知道了什么,只要她死了,一切就无事了。
顾淮山已经被判了死刑,离死不远了,死前,他当然不会供出那桩秘密。
至于顾熙……想来现在已经死在陆清灼的手里了吧!
至于顾熙的母亲,顾淮山的发妻,他的……今儿一早送去的那包桃花饼,足以让她含着蜜糖咽气了!
都死了,就干净了!
他就是真正的皇子,嫡出皇子!
“莫非你以为,我来你祖宅,只带了那三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也太小瞧我!我要做的事,必定是势在必得。”
说着,赵衍又一笑,笑声凄厉又无比自负,宛若夜半惊鸦。
“你可是镇宁侯府的大小姐,我要对付你,怎么会只带三个人,如此,也太小瞧了你和苏恪的本事。”
“苏大小姐大可出去看看,这苏家祖宅,早就被本王封死,除非苏恪引了千军万马来,否则……更何况,这室内唯有你我!”
赵衍阴冷的声音一顿,看着苏瑜的眼睛,泛上刻毒的笑:“苏大小姐既是思念父亲,本王就成全你们父女泉下相聚。不过,一件事,本王很是好奇,苏大小姐为何……”
苏瑜嘴角微动,冷笑一声,不及赵衍言落,阻断了他的话,道:“我是该叫你赵衍呢,还是该叫你顾衍呢?”
苏瑜一语,犹如雷裂当头。
才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刚刚还一脸平静的赵衍,闻言,眼底瞳仁骤然紧缩,巨大的惊骇下,嗓间发出粗重的倒吸冷气声。
阴鸷的眼底泛着腾腾杀气,“你果然知道了!”
苏瑜点头,轻巧一笑,“是啊,我果然知道了,而且,知道的更多!”
“你如何知道的?”盯着苏瑜的双目,恨不能直射出刀子来,背心却是不自觉的浸出冷汗。
“顾淮山入狱,被判的是死刑,你却见死不救,这案件又重新落到二皇子殿下的手中,二殿下早就对你的身份有了怀疑,得了这个机会,岂能不好生利用。”
寒凉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是带着浸透骨髓的威势。
赵衍只觉周身一层薄汗被透窗而过的夜风吹得瑟瑟发抖。
“是顾淮山说的?”尽管竭力克制,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顾淮山?你怎么也直呼其名,难道你不是应该称父亲?”苏瑜低头,掸着纤尘不染的裙面,语落,抬眸,看向赵衍。
“哦,我差点忘了,你为了遮掩身份,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杀,还顾及什么父子之情。好在你们父子一脉,你既是不保顾淮山的安危,又对顾熙动了杀心,顾淮山心头恨你,自知自己必死无疑,临死也不愿让你好活。”
随着苏瑜话起话落,赵衍颤抖的气息,越发粗重。
苏瑜怎么知道他要杀顾熙!
她到底怎么知道的!
“是陆清灼告诉你的?还是顾熙告诉你的?还是……”说着话,赵衍脑中,忽的想到那个万年面无表情的宋嬷嬷,眼底泛上刻毒的狐疑,“宋嬷嬷告诉你的?”
苏瑜冷冷一笑,道:“你杀顾熙,本就是出自我的安排,何须旁人告诉!”
“你的安排?”黑暗中,赵衍微微眯起的眼睛,如同山鹰,透着凶光,“你说,你安排了本王如何动作!”
第九十七章 威胁
“若非安排,殿下怎么就娶了自己的亲妹妹做王妃呢?若非安排,殿下怎么就原本不过利用陆清灼却偏偏又纳了她进府呢?若非安排,顾淮山一年前被隐瞒的风丝不透的案子,如何被揭出来呢?若非安排,顾淮山的案子,怎么会两次都落到二殿下手中呢?”
背着月色,看着赵衍,苏瑜幽幽道:“难道这些日子,殿下就没有过的如若针锥,煎熬难耐?”
赵衍只觉夜风透窗,吹得他浑身打颤。
果然……果然这些……果然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有的怀疑猜忌,都是对的。
心头像是被钉入粗壮的木钉,阻断了赵衍浑身的血流,木钉被拔出,露出一个无底黑洞,有不知从哪来的嗖嗖冷风阴阴狂卷。
若说之前日子,那只是煎熬难度,可现在,确实得知,自己的一切,都是被人戏耍设计,那种滋味涌上,赵衍被堵得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阴毒的目光盯着苏瑜,赵衍道:“你说,一切真相,都是顾淮山入狱告诉赵铎的,可本王娶了顾熙,纳了陆清灼,却是在顾淮山入狱之前!”
苏瑜嗤的一笑,“我早说了,二殿下一早就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明察暗访许久,顾淮山不过是给了他验证心头猜疑的机会罢了,就算没有顾淮山,莫非你以为你们混淆皇室血脉,还能瞒一辈子!”
“赵铎既是都查明了,为何只是告诉你,而不是直接上达天听!”一瞬不瞬,如铁钩一样的目光死死锁定苏瑜,赵衍道:“你一个闺阁弱质,他怎么会同你谋事,今夜你们把本王诓骗至此,有何意义。”
苏瑜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看赵衍,“有何意义就不劳烦你操心了!还是省些力气留着去御前分辨吧,还能多活几刻钟。”
赵衍只觉周身的血液在冰火两重天里来回逆流激荡。
月色下,赵衍面色灰白,“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
赵衍没有说完,只觉一股气凝在胸口嗓间,说不出话来,双目瞪着苏瑜,眸光刻毒。
“从皇后娘娘宫宴开始,从你娶了陆清灼开始。”
赵衍一颗惊骇不安的心,骤然缩紧,脑中飞快的千回百转,胸口却是犹如巨钟猛击。
没错,一切的异常和变故,都是从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