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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等着赵瑜动怒。
赵瑜倒是风轻云淡一笑。
当初,上一世,她始终觉得,甘氏是个慈善仁和的,真是瞎了眼了。
不过……被沈晋中囚禁到庄子上,又是因为自己是奸细的事事发被送去的,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甘氏……她得去会会。
“好,我知道了,你看时间安排宋嬷嬷来吧,来之前,先着人来通禀一声,免得我有事或者不在,让她白跑一趟。”
赵瑜的冷静让沈福有些意外,不过转而一想,公主是做大事,连齐焕叛乱都能摆平,连镇宁侯府叛乱都能承受得了,这对公主来说,兴许都不是个事儿。
毕竟是婆婆,不是母亲。
沈福应了赵瑜,结果翌日赵瑜一下朝,就听胡集说,宋嬷嬷来了。
“她倒是动作快!”钻进暖轿,赵瑜道。
胡集笑道:“听说公主召见,身体又康复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要快些来的,宫里好多老嬷嬷,都到了外放的时候,只是现在朝局不算稳定,大家都观望呢!”
“观望什么?”
胡集笑道:“怕是都怀了大不敬的念头,等着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她们曾经那些有罪有罚的,全都被免了,依旧一次性能领五年的俸禄离宫。”
宫中规定,对于敬忠主子的奴才,到了离宫的年纪,是要一次性给她五年的俸禄,作为告老还乡的养老费。
宫中月例本就不低,一次性领足五年,算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了。
但却不是人人都领得到,那些受过主子重罚的,有许多是被酌情或者彻底扣除了的,离宫是分文没有的。
原本,他们也都接受了这种规矩。
可现在,齐焕叛乱,“劫持”了陛下,给了他们新的念想。
新帝登基,总要大赦天下,万一他们也能跟着沾光呢!
对于胡集的回答,赵瑜扯嘴笑笑,不予作答。
国库本就空虚,如果再给这些所有告老还乡的宫人一笔五年的安置费……总而言之,等到她登基,这些人惦记着的钱,她是不会给的。
除非……能从胡巍耘身上剐些出来。
“昨天宅子看的如何?”
昨儿赵瑜歇下时,胡集和吉月也没有回来,今儿一早上朝,也没顾得上和胡集多话。
赵瑜原本只是想要调侃一下胡集,可语落,却是见胡集脸色有些不太对。
“怎么了?”
“公主殿下可曾去过陆徽的那宅子?”
“有问题吗”
胡集迟疑一瞬,摇头,“宅子本身没有问题,可宅子里的布置,却是奇怪。”
“怎么奇怪?”
“当年陆徽用这宅子赚的盆满钵满,这个,奴才倒是知道,也知道陆徽在这宅子的布置上,很是花了心思,可上次陆徽出事,奴才记得,官府是抄没了陆徽的私产充公了的,按理说,这宅子,应该是一座空宅子。”
赵瑜大概听明白了,笑道:“你去瞧了,宅子里的添的家具摆设很是高档?”
“何止高档,简直奢侈,奴才几乎一个一个的瞧了,别的不说,单单宅子里的桌子,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金丝楠木的,书房的一张,甚至比陛下御书房的那张都要好,卧房的床,不分什么主卧客卧,全部都是最好红松拔步床,至于宅子里的花瓶,全都是最好的汝窑货。”
顿了顿话音,胡集又道:“公主,不是奴才多心,实在是,这些东西,价值不菲,而这个宅子,又是胡大人作为礼物送给奴才的,可见这也只是冰山一角,胡大人的家底……”
胡集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赵瑜却是也知道了、
胡巍耘的家底,当然不是来京之后攒下的,那些年,他在江州为官,江州地域富庶,他怕是已经贪成了。
也罢……国库空虚,总是需要银子的。
“胡巍耘要问你什么,不打紧的,你告诉他几样也行,这些日子,他若是缠着你,你就和他接触接触,摸摸底,瞧瞧他到底是有多少,哦,对了,下个月胡巍耘的母亲生辰,我已经让胡巍耘接他母亲进京了,借着她母亲大寿,瞧瞧他的排场吧。”
胡集何等聪明,自然明白赵瑜的用意。
“是。”
说着话,软轿落地,赵瑜进了自己的寝宫,沈福同宋嬷嬷已经在了,受赵瑜的示意,胡集请了沈福一旁用茶,赵瑜单独见宋嬷嬷。
待到婢女伺茶,遣退屋内所有人,赵瑜朝宋嬷嬷道:“你看,本宫是叫你宋嬷嬷呢,还是叫你贵妃娘娘呢?”
赵瑜的开门见山突然问话,宋嬷嬷倒是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只端着茶盏,姿态优雅的喝了一口,“看来,公主见过孙蔚尚了。”
宋嬷嬷话音落下,顿了一瞬,隔着氤氲的茶气抬头看赵瑜,“不,应该说,是孙蔚尚见过公主了?”
不同的顺序,不同的意思。
“那你,打算同我解释什么吗?”赵瑜道。
宋嬷嬷笑着将茶盏搁下,掸了掸裙面,笑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做的事,都问心无愧,早些年为了北燕朝廷,我窃取过机密,可那是我的身份使然,使命而已,各为其主罢了。”
赵瑜不做回答。
给为其主,这话不错,在北燕人的眼里,这些细作,就是他们的英雄。
“后来,我也没有半点对不起秦婠婠的,她吩咐的事情,我全部都做了,眼下,只余一件未做,不过,看样子,我做不做,她都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的结果。”
宋嬷嬷说着话,嘴角边上漫着笑。
赵瑜看着面前这个优雅的老嬷嬷,眼睛微眯,“你为什么背叛的北燕朝廷呢?”
“因为秦婠婠救了我儿子的命。”
“你儿子?”
“我是北燕皇帝的贵妃,我的儿子,自然就是皇子,当初我肯背井离乡,放弃贵妃的身份来做细作,是因为北燕先帝给我立下诏书,答应会传位给我儿。”
赵瑜……
果然,一切不合理,全都有合理的解释。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丧子
宋嬷嬷能被选做细作,可见是个有脑子的。
当初他们来,是她以及她的母家全部都来的,她难道独自把皇子留在北燕?
更何况,对外她可是被打入冷宫的。
这样的人,生下的皇子,想要登基,怕是难上加难。
这……怕是不像有脑子的做法。
赵瑜眼底闪过打量,宋嬷嬷莞尔一笑,“公主是想问,奴婢为何敢把皇子留在宫里吧。”
赵瑜抿抿唇浅笑。
“在北燕,太后娘娘是我的姑妈,我虽然不在,我的母家虽然不在,可只要太后还在,我儿的皇位就在。”宋嬷嬷语气平静,仿佛在说着不相干的事,“可就在我离开的第十年,陛下驾崩,我皇儿顺应圣意登基,却是被人暗杀,那次,若非秦婠婠,我儿命休矣。”
“现在北燕的皇弟,是你的皇子?”赵瑜有些诧异。
宋嬷嬷摇头笑:“不是,如果是,我怎么会成为秦婠婠的人。”
秦婠婠的人!
宋嬷嬷,是母亲的人。
她帮母亲做事,她与母亲合作,与她是母亲的人,这是根本不同的。
宋嬷嬷幽幽叹出一口气,目光依旧平静,慈和,“我儿命薄,登基之日虽然受秦婠婠恩德,被救下一命,可他受惊不小,自那日起,便夜夜惊惧,日日难安,登基不足半年,就去了。”
赵瑜……
真是个……敏感又脆弱的孩子。
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吗?
难道任何一个皇子,自懂事起,不就应该做好被杀的准备吗?
被手足杀,被手足的同党杀,被父皇杀,被江湖大盗杀……宫里的男孩,越是那些身份特殊,丧命的几率就越高。
他竟是因为一次暗杀,就吓得日夜京剧不宁!
这样的人,就算是登基,怕也?江山之幸。
“那现在北燕的皇弟?”
“是太后娘娘另外一个侄女儿的皇儿!”说及此,宋嬷嬷平静的面容,总算有些波澜,“当日我离宫,那道圣旨,根本就是太后与那贱人联手给我下的套,枉我自诩聪慧,竟是蠢到活活害死自己的皇儿。”
“我儿自幼就受先帝宠爱,聪慧坚强,怎么会受一次惊吓就惊惧不安,若非秦婠婠帮我查明真相,我一辈子都要成为笑话,儿子冤死,我却为她们卖命!”
宋嬷嬷说的咬牙切齿。
“是太后与那贱人,日日在我儿饮食之中投放药物,日积月累,我儿的精神受到损伤,变得脆弱敏感!”
端着茶盏的手,颤颤发抖。
“若非她们,我儿怎会丧命,可恨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无法无力保护他,他年幼时,我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为了他的前途,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离开北燕,我真是蠢啊,旁人再好,怎么比得上母亲,没有母亲的孩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恨我当年无知,更恨我父亲当年与太后的私下交易!”
最后一句,话里有话。
赵瑜隐约猜测,宋嬷嬷当初愿意做细作,一则是为了拿到那道圣旨,二则,怕也是母家的劝说。
然而,她的母家,却是另有打算,和太后沆瀣一气,坑害了她、。
原本赵瑜对宋嬷嬷的皇儿,不屑一顾,可她这番话,却是令赵瑜心头发酸。
她也有皇儿。
上一世,她与赵衍同归于尽,她的皇儿……不知如何。
这一世,赵瑜从来不敢去想这件事,只要一想,便会有无边的恐慌和无力将她紧紧包裹。
“公主知道吗?我现在都不敢想当年的事,不敢想我的皇儿,我走的时候,他还那么小,从未离开过我的他,是如何度过漫漫长夜,是如何熬过漫漫寒冬,北燕的风,那么凛冽,那么小的他,怎么熬过来的。”
“太后和那贱人能给我皇儿下毒,又怎么会真的精心照料他,虽说爹娘都是亲生,可没了娘的孩子,便是有爹,也是后爹,可怜我的皇儿……他该有多么的想念我。”
“而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呢?我在费尽心机的窃取情报,自以为是的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我真是蠢啊!”
宋嬷嬷忽的一改平静,猛地仰头,哀嚎一声。
赵瑜眼底发涩,忍住没有哭。
上一世,她的皇儿,在看到她和赵衍的尸体的时候,会是如何呢?
纵然那一世,三叔知道一切真相,也许会开导皇儿,可……旁人再好,怎么能同母亲相比。
皇儿……
赵瑜心头像是针扎一样的疼,宋嬷嬷在她耳边凄绝的哭声,更是让她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好在,宋嬷嬷并没有哭太久。
“知道了一切真相,我怎么肯再替他们卖命,我恨不得杀了所有害了我皇儿的人,那个时候,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鱼死网破,我与本朝先帝讲明一切,我配合他给北燕传递假情报,然后让他一举攻占北燕,什么屠城,什么灭种,对我来说,统统都不重要,她们,都该为我儿陪葬。”
“可你并没有这么做。”赵瑜也渐渐冷静下来。
“因为秦婠婠拦住了我,她让我知道,如果我这样去见先帝,结果只有一个。”
“你会被立刻抓起来,但是,先帝却未必会派兵,因为那时候,我朝的兵力,十有八九,投在甘南国,而且,国库空虚,支撑不起这样的战事。”赵瑜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宋嬷嬷点头,“不错,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北燕朝廷并不知你们国库空虚,他们为了屯兵,每年都像你们进贡大量的财物,以保一时平安。”
赵瑜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