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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蒙将军请坐。”慕容定一面入内一面和在场的人打招呼。慕容谐随手给他指了一个离自己还算近的位置,叫他坐下。
慕容谐取过一只小匣子,从里头拿出一封军报来,“八百里加急军报,说是梁军一路北上,势同破竹,逼近洛阳。那个所谓的太上皇后段氏害怕,带着那个小伪帝竟然弃洛阳而去,一路北上,找她的兄长去了。”
慕容谐话语一落,顿时就有人破口大骂,“他阿娘的,东边的人难道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么?喝酒喝多了,还是在女人身上呆久了,竟然还忘记了祖宗传下来的本事,竟然叫人给一棍子捅到家门口了。”
“段氏也太没用了,不求她有甚么表现,也别这样,梁军还没打进来,就抱着吃奶孩子一路逃窜吧?这女儿儿子,根本就不像他们阿爷的种啊?”
“就是,就是,想当年段秀的威风谁能比得上,现在倒好,儿子女儿没见一个能上台面的。”
慕容谐手指屈起敲了敲案面,“上不上台面我们不知道,不过梁军打到洛阳了的确是真的。”
慕容定道,“大丞相,现在洛阳既然被梁军攻占,恐怕离我们也不远了。”
洛阳和长安相去并不是很远,行军那么十几日可能就回到这边。
将军们自然也明白,顿时个个神色凝重起来。
“这些梁人,既然攻下了洛阳,恐怕一时半会,他们绝对不会走的。那些人吵吵闹闹想要拿下洛阳不知道多久了,既然到了洛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至于段兰……”慕容定轻笑了声,说不出轻蔑还是讥讽,“也暂时不知道他的打算。”
“那你的意思是……”
“臣的意思是,东边既然已经叫梁军得了手,恐怕一时半会的,两者肯定会胶着,此事对我们来说,一是需要防备。毕竟长安和洛阳就那么近。二是,如果东面和梁军打起来,那么正好是我们南下扩充土地的好时机。”
夫蒙陀点头,“大都督说的甚是,梁军既然敢北伐,那么他们一定是动用了主力,主力和东边交缠,若是两者不相上下,那么对我们来说是大好事。”
“……”慕容谐手肘靠在凭几上,手指轻轻抚弄唇上的短须,眼眸眯起,似乎在仔细思量慕容定的话。
慕容延见状,对慕容谐一礼,“可是,如果段兰不敌梁军呢?此次梁军能长驱直入,百年之内绝无仅有,段兰自己也不见得会有和梁军决一死战夺回洛阳的决心。毕竟对段兰来说,洛阳对他只是一个地方,从他紧紧占据晋阳来看,可见一斑。”
“所以我之前也说了,必须要严阵以待,以防不测。”慕容定道。
慕容延没有半丝情感的望着他,“可是我听六藏的那些话,似乎很想直接和阿爷说,想要挥兵南下。”
慕容定面上没有半点怒色,反而笑出声来,“六拔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说的事去占便宜,吞了梁国的地,可没说要挥兵南下。不过……”慕容定话机一转,面上笑容更盛,“总有一日我们定能南下,成就大事!”
他这话说的十分有气势,就算是一开始想要和他抬杠的慕容延也无话可说,嘴唇动了动,最后又闭了回去。
“嗯。六藏和六拔都说的对,有便宜不占,那就是乌龟王八蛋。”慕容谐此话一出,顿时惹来一片笑声。
“眼瞧着他们都要打起来了,我们还蹲着不动,实在是不像个话。”慕容谐思索一二,“这样吧,夫蒙将军和六拔两个带兵前往东边,若是段兰真的是个孬种,想要静观其变。那么我们出手。”
梁军毕竟是从南边过来,不说孤军深入,但是入了敌境内,风险非常大。
“到底是真的是胆气十足,还是故弄玄虚,想要虚晃一枪,空手套白狼,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慕容谐说着看向慕容定,“六藏到时候留守长安。”
慕容延面色一变,慕容定眼睛里透出淡淡的失望来。他更想出去打仗,长安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就是个土疙瘩,丢在一旁百多年,一时半会的也繁华不到哪里去。偏偏叫她在这个土疙瘩里头守着。
“我到时候亲自南下会会南边的那些人。”慕容谐说着来了兴致,他笑着看向四周的将领,“我和蠕蠕,还有朝廷打了这么多年,和南边的梁国还没打过几次,还真有心想要领教南边的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众人又笑开。自由慕容定,板着个脸,慕容谐转过头来看他,他这才露出一丝心不甘情不愿的笑来。
慕容谐派出慕容延前往东面严防死守,自己也紧紧的盯着南边的动向。
段兰没有立即用兵,而是驻兵怀州,迟迟按兵不动。
慕容谐仔细等了好会,终于自己带兵南下。南边北伐,从来都不会只派出几个不入流的角色小打小闹,只要是北伐,必定几万大军出动。主力在外,地方上驻守不足,加上慕容谐来势汹汹,很快靠近川蜀的那些地方尽数被慕容谐攻下,划入了自个的地盘。
而在洛阳的梁军害怕腹背受攻,而且又深入敌境,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场面僵持下来。
在僵持中,长安的夏季过了,迎来了初秋。而清漪就是初秋某个还带着炎炎热意的早晨发动的。
开始只是觉得有些不对经,有点儿疼,后来疼痛越来越强烈,有规律的一阵接着一阵,腿间一片潮湿。兰芝马上叫过来慕容定安排好的接生婆,一番忙乱之后,产房被布置好,直接就送了进去。
慕容定和韩氏等在外头,慕容定坐在那里,两只拳头握的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出来,他紧咬牙关,双眼死死盯着产房那边。
韩氏见他这样,不由得劝说,“你也别太着急了,她在里头,你在外面,再着急也是没用。”
“阿娘,你说我现在到庙里给那些佛祖上香,还有用不?”慕容定看向韩氏。
韩氏顿住,过了好会,她哭笑不得的开口,“这临时才去求佛祖,恐怕不会灵验,再说了,你之前不是准备了好几个接生婆还有女医么?应该还是有用的。”韩氏说到后面,迟疑起来。
妇人生子,十个有三四个会死在上头。她还真的不知道清漪能不能撑得过来。
“我不信佛,可要是宁宁这回平安无事,要我把庙给重修一番都成。”慕容定握紧了拳头在膝上捶了下,今日恰好是休沐日,所以他可以和韩氏一块在这里等消息。要是被在宫里的官署里头,处理没完没了的公事,家里宁宁还在生孩子,慕容定觉得自己恐怕会疯。
“母子平安,也值得了。”韩氏嘴唇抿紧,过了好会,她看向卫氏,“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息,你去问问。”
卫氏应下去了,不多时就回来。慕容定见她回来,马上问,“到底怎么样了?”
卫氏跪下来,“接生婆说,娘子年岁不大,又是头次生产,有点艰难。”
“甚么!”慕容定听后,一把推翻了手边的凭几,“甚么?”他目眦尽裂,目光几乎要噬人。
卫氏被他那血腥的目光吓得瘫坐在地上,嘴和死鱼一样微微张开,死活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你别添乱!”韩氏一把拉住慕容定的袖子,免得他干出什么见血的事来,“妇人第一次生孩子都艰难点,我当初生你疼了三天三夜,你给我好好坐着!”韩氏使劲儿把慕容定往床上摁。鸡飞狗跳的当口,外头又有侍女进来禀告,“夫人,郎主,大丞相来了。”
“他来做甚么?”韩氏怒容毕露。这里已经够乱的了,还有来一个老家伙给她添乱么?
慕容定也是呆住了“阿叔来了?”
他一抹脸,就往外头走,好歹把人给迎接进来再说。
慕容谐今日听说清漪发动了可,特意过来看看。毕竟是小辈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都会看重。
男孩好,女孩也不差,反正鲜卑人也看重女儿。
“阿叔怎么来了?”慕容定一路小跑到慕容谐面前,他心里焦虑,只能暗暗压制住。
慕容谐抬目一看,望见他眼底的焦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家新妇怎么样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慕容定顿时和点了火的爆竹似得,炸开了,“那些个女人就是个蠢货,只会吃不会做事的没用玩意儿!我养了她们这么久,我等了那么久,她们竟然告诉我宁宁生的艰难?”慕容定双目血红,狠狠咬着后槽牙,费尽浑身上下的气力,才没有冲进去把那些酒囊饭袋给砍了。
慕容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给我好好静静!平常打仗时候的脑子去哪里了?进去!”
慕容谐伸手抓住慕容定的后衣领子就往屋子里脱,两人一进屋,慕容谐见到安坐在上的韩氏,生硬的脸顿时柔和了下来。
“坐吧。”韩氏见着慕容谐手里还拖着慕容定,慕容定呲牙咧嘴,又不敢真的挣开。那滑稽的模样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韩氏不免也跟着按捺下心里的烦躁,叫人给慕容谐铺上清凉的竹席。
慕容谐丢开手里的慕容定,往韩氏身边一坐,两人这样和正经夫妻没个区别。
“只有到你这边,我这心里才好过点。”慕容谐望着韩氏直笑,眼里都是韩氏的倒影。
韩氏乜他一眼,这会儿也没有和他打情骂俏的心思,“这边为了六娘都乱着,你过来简直就是添乱!”
“我今日听管事说,你一大早就过来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再说了,六藏这小子头回做阿爷,我也该过来看看。”慕容谐眼睛只看着韩氏。
“这么大年岁了,也没个正经。”韩氏嗔道。
“我只在你面前不正经。”慕容谐马上接上。
慕容定坐在床上,心急如焚,也顾不上那边打情骂俏的慕容谐和韩氏。他这会进不了产房,只能在外头干坐着等消息。
谁来的狗屁规矩,不准男人进产房。慕容定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想。立这个规矩的人都该拖出去砍了!
慕容定在床上待不住,眼角余光瞥了母亲那边。见着韩氏端坐在床上,对那边的慕容谐爱答不理,慕容谐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越发的殷勤起来。
慕容定看着顿时气闷的要命。
产房内因为产妇不能见风,屋子的窗户都关的死死的,这个时候,秋老虎都还没有褪去,外头的阳光火辣辣的。屋子里头是密不透风。
清漪躺在床上,手里死死攥住一段吊下来的锦缎,满脸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
阵痛袭来,她死死攥住手里的锦缎用力,过了好会,阵痛暂时褪去,兰芝马上给她喂羊汤,好叫她补充点体力。羊肉汤在灶台上煮了许久,肉都要化开了,香气扑鼻,清漪挣扎了那么久,闻着香味喝了两碗,喝完之后哭了出来,“我好难受,疼死了……”
兰芝手慌脚乱的给她擦拭眼泪,“六娘子忍忍,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呢,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不生,叫他自己生去,我疼,我疼……”话语还没说完,肚子又一阵痛楚传来,清漪反手死死抓住布条,痛叫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去。
产房内顿时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咬住尾巴毛眼含热泪:本狼等兔几生小狼,老叔和老娘在跟前恩爱!你们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