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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礼部提前颁布的仪程规制,正宴实在夜晚才开始,但正午却是百官朝拜,然后便是通过礼部各级官员层层选拔之后的表演狂欢节目,将持续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众女眷向后宫妃子请安结束,就去了承乾殿。
承乾殿里,众官员正三五成群的闲聊寒暄着,站在一起聊着天,众官员见到自家女眷们进来,有些便笑着打了招呼结束寒暄,带着女眷往自家的位置上走去,有些却走了过来,朝着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行了礼。
将军府的老夫人,自然是最最德高望重的,不说暮离如何手握重兵,就是老夫人身后站着的两个少女,一位是皇家准儿媳,一位是二品县主,这等身价,就觉得超越其他老夫人们太多。
老夫人对这些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含笑应着互相寒暄着,领着身后儿媳和两位孙女入座,原本和暮恒在一边说着话的暮云翼见此,走过来一同入了座。
暮颜注意到,二王和太子殿下也在了,就在大殿最前方的位置上坐着聊天,对面,是夕照帝、南瑾,和两位使臣,夕照帝见到她,似有奇怪的神色看来,带着探究和打量,又有些莫名的激动,倒是南瑾,始终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看向她的目光里,微微柔软。
刚入座没多久,殿外就传来福总管拉长的尖细至极的声音,“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刚入座的众人立马起身走到自家案几前跪下,叩拜高呼,“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除了以使臣身份来访的夕照帝和南瑾,只是站着行了一礼之外,一时间,整个大殿全都跪拜着。
暮颜也跟着行礼,偷偷抬眼看去,殿门外,日色倾城洒下,一身隆重朝服的帝后,和身后数位精心打扮的贵妃娘娘和几位妃子们,含笑款步而来。金色日光照着帝后王冠金光闪耀,两人相携而来的身姿,直叫人赞叹。陛下正直壮年,英姿飒爽之余,久居上位的气势全开,高华贵气非同一般,身边依偎着身形娇小保养得宜完全看不出年龄的皇后娘娘,更是显得帝后感情果如传闻中一般的好。
身侧,暮云翼悄悄拉了她一把,这孩子,还真是胆子大,所有人低着头,就她,还抬头,是不担心被认出来了是么?
暮颜乖乖低了头,只看得到长长衣摆裙裾滑过每天都要很多个宫女擦拭地光可鉴人的汉白玉地面,那裙裾衣摆质地极好,董记绣庄九重雪烟锦缎自带有种云遮雾绕的轻盈感,视为绣中珍品,只是……若是帝后知道,吟风楼那间暮书墨的雅间里,挂着的绉纱便是这最负盛名只做帝后朝服的九重雪烟锦缎,该是什么心情?
有些恶作剧般的坏心思,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点狡黠。
帝后登上代表权利的黄金宝座,转身,身后宫女连忙掖好衣摆,才垂手退开,良渚帝抬手说道,“众位平身罢!”
众人才起身,回到自己位置入座。
暮颜这才正儿八经打量起上方帝后,其实陛下很是俊美,当年倾城和良渚帝一母同胞,良渚帝容貌自是不会逊色多少,反倒是因着久居上位,多了分血气凛冽,而皇后也是极美,只是不知道如何的这太子殿下倒是普通了很多。
几乎丝毫没有继承这两位容貌。
暮颜微微摇头,甚是可惜。
第一百六十九章 父女交谈
帝后入座,今日打扮一新的宫女们便端着杯盘穿梭大厅,琼浆玉液、御膳珍馐、歌舞升平、丝竹声声。
这场一个接着一个的歌舞活动,芬香袭人,彩衣飘飘,婀娜多姿的舞曲一个接着一个,暮颜百无聊赖地偷偷打着哈欠,暮云翼笑着指指身后,低声说道,“若是无聊了,便出去转转,只是别走远了,快些回来。”
暮颜点点头,若是可以中途离开下,自然是最好的。
她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离开,上座,良渚帝突然似有所感朝她看去,却只看到个背影,微微一愣,便继续回头和夕照帝说着话对饮。
夕照帝一举饮尽杯中酒,借口不胜酒力,离席吹吹风,便离席了。
暮书墨见此,意味不明看向场中歌舞,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举着杯子托着腮喝酒,眼睛半睁着怀念桃花醉的味道,这宫中美酒,竟也不过如此。
……
暮颜没有去御花园,只是在承乾殿后面转了转,承乾殿后面有条幽静的鹅卵石小路,通往一个小池塘,池塘后是一片不大的假山,精致地很,这般时节,荷花倒是稀稀拉拉地谢了不少,却也不影响暮颜赏景的雅兴。
暮颜本就是无所事事,只是看歌舞看着无聊了,这会儿便也静静站着,看着这景致。
夕照帝找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暮颜,他走过去,唤道。
“县主。”身后,有衣摆刮过树叶的声音,有脚步踩着鹅卵石而来,身后,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很是动听,宛若大提琴音。
暮颜转身,便见身后硬挺的男子含笑而来,她行了礼,“陛下。”
夕照南宫帝。
对着这一位,许是因着南瑾,总有些莫名的好感和亲近感。
南宫帝在她身旁站定,看着暮颜微微苍白的脸,和有些瘦削的身体,皱着眉问道,“县主身子可好了?如今看着脸色尚且有些白,还要多加休息。”
“已经大好了,谢陛下关心。”客气,有礼,却也有些距离感,恰到好处的那种。
南宫帝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力,说道,“县主于南瑾有大恩,不必如此客气的。何况,我一向敬重暮将军为人,也算是神交已久,他的女儿,便如同我亲生女儿一般。”
这话,说地便有些奇怪了,她何德何能被一国国君当作女儿,低了头,恭敬说道,“不敢。”
“县主。可认识倾城么?”南宫帝却是换了话题,很突兀地问道。
的确是突兀,这“认识”两字也很奇怪,良渚谁人不知倾城公主,可是若说认识,却恐怕也没多少人,更何况她一个才十四岁的女孩?只觉得今日的南宫帝有些奇怪,暮颜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说道,“听过,却不曾有缘识得,也算是憾事一桩。”
南宫帝看着暮颜含笑而立的身影,二品朝服甚是华贵隆重,头上首饰更是华丽繁复,却丝毫没有掩盖着孩子丝毫的锋芒。十四岁的年纪,却似乎有着更老辣成熟笃定淡然的气质。
你在她身上,见不到慌乱、局促,似乎世事变迁,岁月更迭,这个女子便始终站在在池边,闲看花开,静待花落。
她的身上,你似乎能见到一种时间的积淀,风云的变幻。
南宫帝看着,便觉得突然就相信了,这孩子才该是他和倾城的女儿。唯有她才有这般风华。
她能给人一种格外安心的力量。
“突然想讲个故事,县主可愿做个听故事的人?”他转了身,面对这假山林立,上面有潺潺水流,不知从哪里流出。他淡淡开口。
在夕照皇宫,他该是有多久,不曾有闲心欣赏这般美景了。
“甚是荣幸。”暮颜学着他的模样,与他并肩而立,却丝毫不显势弱,反而竟有几分相像的风姿。
他便娓娓道来当年真相。微风习习温软日色里,男子低沉宛若大提琴音的声音,开始缓缓讲述当年故事。
那一年,秋风正浓,枫叶正红,那一年,英雄血气方刚少女韶华正美。
那一年,后宫那位疯魔女子扰地他心神俱疲,于是,突然出现的女子,便如同久处沙漠中的旅人面前,突然出现的绿洲。几乎是瞬间,他们就在那秋风红叶里,相爱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爱了,那些混杂在吸引、激情、和征服之后的感情,复杂到分不清晰。
如今想来,必定不曾很爱过。连同那份喜欢,在现实压力面前,都被击败到溃不成军。
但倾城二字,却终成心中某种执念。再听闻,当年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他的,这执念便愈发地让人睡不安眠。
终成心魔了。
一国帝王,对着她娓娓道来十多年前的旧事,那是属于她的母亲的旧事,和她的……父亲。
半晌无语,原来当年,竟复杂至厮?霍祺年,你又在这整件事件中,扮演各种角色,一个无知的受害者、还是一个握着刀剑的,复仇者?
她转身,突然觉得这宫中,看似烈日倾城,金芒闪烁,可是那些隐没在阴影里的东西,黑暗复杂到看不清晰。暮颜微微仰头,说道,“陛下,这个故事……暮颜便当作从未听过吧。”
说罢,抬脚欲走。
南宫帝急急唤住,“哎!你……你可是……她的孩子?”
“陛下。”少女并未转身,碎金日光照耀下,她的墨发微微泛黄,有些暖意,只是声音却有些冷,她说,“陛下,她的孩子在大殿之上,叫夕颜郡主。她是倾城公主和霍祺年将军的女儿。我良渚国皇帝亲口承认的。”
原来,自己觉得亲切,不是因为南瑾,是因为……自己本就是他的女儿。可是,抱歉,我终究接受不了,你当年抛弃妻女的举动。
说完,她再不复停顿,抬脚回了承乾殿。
暮书墨看着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地回来,只是眼眸中淡淡的冷意,便知道这一次谈话,必然令她有些不愉快。可是……她有权知道。
第一百七十章 赐婚?
歌舞还在继续,暮颜回来后没多久,南宫帝便也回来了。
两人的离席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唯有始终关注着这边动静的皇后娘娘,今日的暮颜,给她太多的惊吓。和那日凉亭一见,神韵气质几乎天壤之别,若是此时还不知道当日她在藏拙装弱,也枉费她在这后宫之主位上坐了这么些年了!
当下,只觉得气闷,原本稍微被打消的疑虑,这会儿却更加确定了。
暮颜其实也是没办法,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参加宴请的都是深宅后院的妇人小姐,真的见过暮颜的没几个,接触过的就更少了,但这次,几乎熠彤有点脸面的全来了,再装,便显得有点儿画蛇添足得不偿失了。
她自然皇后全程都在看她,但也没办法,只能愈发低调了……
只是谢锦辰,突然端了酒杯起身,走到暮颜跟前,柔声唤道,“颜儿。好久不见。”
语气熟稔、而亲密。
于是,那些曾经有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这会儿长着八卦的翅膀,飞到了每一个在场的人耳里,连上座之上的帝后,都侧目看来。良渚帝似乎有些好奇地问道,“谢爱卿和县主很熟识?”
他当时为什么要封县主呢?
就像是对谢锦辰一样,想看很多人的膈应,以此来取悦自己。与他而言,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可能就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但他并不在意,是以甚至没有要求暮颜进宫来谢恩。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女。
原本没有注意,只是看到了一个偷偷溜出去的背影,不认识人,却认识那身二品朝服。那个背影,猫着腰,偷偷摸摸的,瘦削小巧的,有点儿熟悉的感觉莫名而来。
于是,便也留意好奇上了。
谢锦辰听到皇帝问话,转了身笑着回道,“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有过救命之恩。月蝉就是因为颜儿央求,才同意给微臣治地腿,不然,微臣哪里有那个面子。”
说完,似乎很感激地朝暮颜看去。
“原来如此,朕倒是忘了,如今县主还是森罗学院老院长的关门弟子了,真是可喜可贺,年少有为。”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