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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愈发恭敬了,低头说道,“是的。公子说,既然小姐回来了,那我应该跟着小姐。毕竟,我现在叫北遥。”
“你以前唤什么?”突然问道。
“紫影。”北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回答完了才突然觉得这样似乎有失妥当?毕竟,二主这种事,有些敏感。
暮颜没说话,只是低了头静静喝茶,暮书墨突然嗤笑一声,“我记得,谢锦辰说你是个厨子?”
“是。”北遥这回,回答的有些小心翼翼地迟疑。
第十九章 暮云雪
“青影,紫影。据我所知,谢锦辰最初身边就是这两号人物。”暮书墨喝了口茶,歪着头,斜睨着垂手站立在一边、很多时候都有些美丽地过分的北遥,说道,“所以,你跟我说,他的左膀右臂,就是一个厨子?”
北遥心头咯噔一下,回道,“我的确是当年大理寺卿府的厨子。”
“却也不仅仅是个厨子。”始终含笑听着的暮颜,突然抬头,笑意深深锁定了北遥,“遥,媚骨后裔,做个区区厨子,可觉得屈才?”
“你不用担心。”暮颜看着豁然抬头看来的北遥,她眼中满满的吃惊和闪烁,安抚道,“我不曾调查你,我始终相信,最初你就是来我府中做厨子的。”
北遥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今日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有点儿像旁敲侧击,却又觉得可能自己只是多心了,但是她也确定,这个两年未见的将军府三小姐,和往日已然不同。便愈发小心得不多言了。
暮颜似乎也没有要她说话,只是站起身,对着暮书墨道,“今日,这茶倒是喝了快差不多一天了,走吧,趁着宫中还未落锁,回去吧。”
暮书墨也站起身,朝外走去。北遥动了动步子,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如今这长公主,也未说自己能不能随她入宫……
暮颜回身,淡笑,“还不跟上?”
北遥心中大石疏忽间落了地,也不知道这方才的紧张,是因为担心完不成公子的嘱托,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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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渚。
这几日,将军夫人去了废太子封地,一来,看看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二来,看看自己刚刚出世没多久的小外孙。
马车雇了七八辆,除了坐人的两辆,其余的,都放满了绫罗绸缎、吃食点心。
暮云雪素来骄傲,和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太多的热络,撒娇更是从来不会,幼年之时,便已老成到知道自己未来需要母仪天下,是以,连哭泣都只会躲起来哭。
看着这样的女儿,将军夫人虽觉骄傲,却也心疼,最后终究无奈。反倒是暮离,这些年来每次提起,都会摇头叹息,说只愿她开心快乐便好,那些个虚名,不要也罢。可是……帝都女子,哪一个是肯不要了虚名的?又有哪一个是丢了虚名之后,还能快乐的?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你!
她曾怪罪暮离不懂女人,可这两年下来,却明白终究是自己太过于偏执了。
这几日来,她总想起那个孩子,那孩子一身细雨,带着院中寒风,站在她身后。当时自己问什么了,她问,你信佛么?那暮颜那孩子怎么回答的,那答案,她至今午夜梦回,也不曾忘记过——神佛、鬼怪,皆是虚妄,看不到,摸不着,于是我不信。
不信神佛、不信鬼怪,不信所有虚妄,只相信自己。
于是,她成了嘉善县主,她有了嘉善城,她以良渚二品县主的身份,成了夕照皇室手执半块虎符的长乐长公主,几乎执掌夕照一半江山。
原来,女子还能这样活。活地连一个男子都自愧不如。
两厢对比,便愈发心疼自己的女儿。
封地已遥遥在望,能依稀看得到翘首以盼的人群,黄土飞扬里,她一眼便认出自己心中牵挂。瘦了,那风吹着,只觉得衣服下的身体,弱不禁风摇摇欲坠,虽看不清表情,但是高高抬着的下颌,却没了往日风姿和疏离,身侧女子怀中抱着的孩子,全身裹在襁褓里,小小的一团。
她的心,早已飘到了对面,只觉得马车怎么那么慢,一个劲地催着车夫。
这近两年,暮云雪从未写过家书回来,自己写过去的,也是石沉大海,只在月余之前,写信告知生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
近了……近了……
这封地怎地如此贫瘠,这黄沙刮得脸上生疼,如此想着,心中便愈发心疼。
马车终于到了近前,看着昔日身娇体贵的女儿脸上红扑扑的高原红,那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掉了,马车还未停稳,她便急急要下车,吓得车夫赶紧停了车,对面,暮云雪便也急急奔来,“母亲。”
这一声喊完,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连她自己都突然下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抹了抹眼角,湿漉漉的。
她竟然哭了?
将军夫人看着呆呆看着自己手的女儿,突然上前几步,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的女儿……变了。
……
一行人,带着七八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回了府中。
废太子并不在府中,吴氏问了一句,暮云雪支支吾吾地闪烁其词,脸上的落寞遮都遮不住,再看这进了府一路走来,偶遇的几个花枝招展的主子打扮的娇贵女子,吴氏一个忍不住就要站起来去找那废太子理论。
“母亲……”暮云雪赶紧起身拉着,摇着头,低声说道,“不必了母亲,左右……也没指望过他。”
没有指望,是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
这世间千千万万个少女,能活成暮颜的,迄今为止只有一个,其他的,可不就只能指望夫家。
如今,骄傲了一生的暮云雪,蓦然哽咽,说不曾指望……
心中疼惜泛滥成灾,吴氏抱着自己的女儿,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轻轻唤着,“雪儿……我的女儿……”
“他在京中便是如此,如今,来了这封地,愈发没人管着,如何收的住?”暮云雪摇头苦笑,似是想起了前尘旧事,推开吴氏,说道,“母亲,便让二叔,将暮云韩接回去吧。若是……若是她还心系他……便……送来。”
想来也是不会心系了,见过了帝都繁华,谁会愿意来这荒芜之地?
自己……不也是没办法么?
“好……母亲回去便说。”她心中感慨万千,女儿愿意亲近自己是好事,可是,这代价,何其惨烈?奶娘抱着小外孙走了进来,她连忙抹了抹脸,强扯着笑意抱过孩子,这孩子,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见了她也不怕生,咯咯笑着,吮吸着手指。
“母亲……她,真的成了夕照的长公主?”
蓦然听到暮云雪开口问道,她愣了下,反应过来,微微有些迟疑着点了点头,“嗯。”
第二十章 学艺不精的暮颜
静默。
幽幽的叹息自暮云雪口中溢出,回想当年举动,她宛若趾高气昂的白天鹅,仰着纤细的脖子,对着她说,“我不喜欢你。”
那时候,只觉得暮颜的存在,就是她纯白无瑕的人生上,一团硕大的墨迹,令她从心底里开始嫌弃甚至厌弃,甚至因此对父亲,也有深深怨念。只觉得,一个大陆顶尖名媛,有一个私生女妹妹,该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那时候……她很可笑吧。
那时候……暮颜心中,必然也是在笑她,所以她只说,“我知道,大姐。”暮颜似乎一直如此,不争不抢,结果,好的都归了她。
吴氏看着落寞的女儿,再看了看怀中襁褓中的孩子,伸手抚摸暮云雪微微有些松散的鬓角,这孩子,当年的发髻,是连一丝乱发都没有的……
如今……
她叹息,“不要在意她,不要管她的事情,她……本就和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她身上,是高贵至极的皇室血脉,她们终其一生为之哭过笑过闹过的那点虚名,暮颜从出生开始便已经拥有,即使中间她丢了,但是……那些血脉里的东西丢不掉,会在某一个契机到达的时候,尽数回归!
暮云雪自然不会知道吴氏心中所想,她也没有深究其中含义,如今,对于帝都风云,她早已没了那份心思,否则,按着她以前性子,这院中数房小妾,如何还能好好地活到至今?
不过就是……了此残生罢了……
吴氏小住了五日之后,便打道回府了,临别前,母女俩又抱着互相哭了好久,安慰了好久。如今,女儿自从做了母亲之后,她们之间似乎亲近了许多,这五日,竟比曾经十几年说的话还要多些,但也因此,吴氏心中愈发不忍,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将女儿接回京中。
可是,自己贵为将军府夫人,实则也不过是一介妇人,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夫君又是个铁面无私的,除了……暮颜失踪那会儿被陛下派去对阵嘉善城的十万铁骑时,动用了一回私权抗旨不尊之外,之后便是再也没有了。
如此,看来也是指望不上了。
突然,她灵光乍现,暮颜!若说,还有谁,她能求得动,又有那个能力,那便只有暮颜了!
想着,当下连将军府都还未来得及回,便在客栈找了纸笔,修书一封,半道就给送去了。
这个年代,车马、邮件都很慢。
暮颜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时隔半个月。
信不长,几百字,并没有如何和暮颜打感情牌,只是问了个好,便详细表述了下暮云雪的境况,希望她体恤一个老母亲的心情,若是能帮忙一二自是最好,若是觉得为难,便也不强求。
暮颜拿着信,这样一封信,跨越国境,到了她手里,可见吴氏是真的没了法子,才想到了她。
暮云雪,相比于暮云韩,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要伤害过她,只是有些瞧不起她罢了。可是自己若是因此帮了,恐怕又要惹很多闲言碎语,南瑾的御书房书桌上,又要有一叠洋洋洒洒声情并茂的弹劾奏章了,如今年节已结束,百官们正愁着没事儿干呢!
她有些为难,正巧暮书墨过来,便招了招手,扬了扬手中的信。
暮书墨一目十行,快速看完,呵呵笑了声,也不说想法,只卖了个关子,“你猜,我今日接到了什么消息?”
暮颜挑眉,无声询问。
“暮云韩回了将军府。”说罢,他指指这手中的信,“听说,是大嫂对二哥说的,说是,若是暮云韩依旧对废太子殿下心心念念忘不掉的话,便过去封地吧,若是已经忘了废太子殿下,便接回熠彤吧。”
心心念念?
呵呵……若是太子还是太子,必定是心心念念的,哪怕废太子只是个闲散王爷,若是还在熠彤,也许也是心心念念的,可是如今,听闻那封地,鸟不生蛋的黄沙满地,贫瘠的很,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去受那份苦,没见吴氏都来求自己将暮云雪找回来了么?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连夫妻都不是的暮云韩?
暮书墨一怔,看着无端起了些忧思的暮颜,转移了话题,说道,“我瞧着,这大嫂的举动应该也是暮云雪的手笔。往日不提,这去了趟封地回来便提了。不过,也总算了结了二哥的一桩心事。”
暮颜脑袋嗑着桌沿,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暮书墨瞧着,突然一敲她脑门,嫌弃道,“这么点事儿都解决不了?”
“嗯?”暮颜懒洋洋掀了下眼睛,单音节发了个声。
“装病啊!如今,二王闹腾地厉害,若是你再进去插一脚,提到废太子的事情,必然不妥。而暮云雪要越过废太子直接回来,那就得装病。如今,大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