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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我觉得还不够,还需要一些有说服力的东西让皇上亲眼看到。”孟莞华想了想。
“当然有。”
“是什么?”
“你。”
话音刚落,唐云羡出手了,掌风掀起孟莞华衣裳的下摆,她还没看清唐云羡的身形,胸口像被劈开一样,血和一股刚猛的气劲同时涌上喉头,喷溅一地,她倒在了地上。
“该叫救命了。”唐云羡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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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观的早晨是最安静的,蝉叫了一夜终于安静下来,夏末时分,石榴花已经卸得七七八八,不用下雨地上也都是残红,只有几株荼蘼还在开,可已经有要衰败的迹象,露水正顺着低垂的硕大花盘滴落草丛。
“你拍了她几掌啊?”
小而雅静的屋子里,没睡醒的唐云羡被刚刚下朝的徐君惟堵在床上,头发乱蓬蓬的,脸色很是憔悴。
“她那个身板,又不会武功,就一掌够了。”唐云羡冷冷瞪着徐君惟,“你这么早来找我,是也想试试看么?”
“我们干了那么棒的一票,你居然没有兴奋得睡不着?”徐君惟显然还在亢奋中,“你本来说要杀了孟莞华的,结果她还活着,我以为你失手了,嘿嘿,可是如今这样比杀了她虽然麻烦,但更漂亮!”
唐云羡知道除非打死徐君惟,否则她是不会让自己好好睡觉了,于是干错坐起来,“我累不想说话,你说说今天上朝的时候这件事如何了?”
徐君惟就等她这么问,毫不客气地踹掉官靴跳上唐云羡的床,“今天禁军就站在崇阳门前抓人,超刺激的!”
唐云羡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挪,“秦问带着名单抓的?”
“对啊,就是昨天清衡假装是穆玳的尸体,送出去后放回孟汾府里的那份。你给贵妃看的那个金匣是我从大理寺带出来的,她没起疑心?
“她顾不上看。”唐云羡淡淡说道,“更何况她也未必就想到两个金匣都在我们手里。”
“骗人还是你厉害。”徐君惟做出个甘拜下风的手势,继续讲了下去,“那些名单上的大臣都被抓起来了,皇帝很是生气,毕竟贵妃又被行刺啦,还中了一掌,她父亲是太后的余党,她知道了后亲爹居然要杀人灭口,诶呀呀,真是人伦惨剧我见犹怜……小唐啊,你以后要不要去写话本啊?肯定风靡帝京。”
唐云羡丝毫没有因为这种夸奖而高兴,“是我教她的说法,也只有这个说法能让她活下来又安然无恙。”
“可不是么,她肯定演得特别好是不是?她和皇帝哭诉的时候你在哪?”
“床底下。”
“可惜贵妃是被你打伤,为了寻求更逼真的如泣如诉,否则你那个位置还能听到更多呀……啊!”
徐君惟眨眼之间就从床上到了床下,哀叫连连,门忽然开了,清衡捧着早餐冲进来,她大概是来给唐云羡送饭,结果听见了徐君惟的惨叫。
“她要杀了我啊!”徐君惟和腾出手扶起自己的清衡哭诉。
“你活该。”穆玳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门口,每次看徐君惟狼狈不堪,她脸上的笑容都会格外真诚。
“我算是知道当时秦问的感受了……”唐云羡皱着眉嘟囔一句,她小小的房间顿时变得拥挤不堪。
一份早饭还不够徐君惟一个人吃,清衡只好又去拿了一些,唐云羡在暴风之后的清净早晨变得十分闹腾,四个人一起吃早饭让她吃得特别难受,尤其是徐君惟的嘴咽下去东西后就说话,在两种不停间无缝切换,实在难捱。
“昨晚连夜我们放的名单就在中书令府被发现了,那个名单和贵妃交给皇上的一模一样,皇上肯定相信。”
……
“贵妃把自己和咱们都撇得一干二净,皇上自己也相信太后的余党没有玉烛寺什么关系了,都是那些当初和太后暗中勾结的官员,如今他们再说自己是无辜的,谁信呢,毕竟有一份名单可是太后的笔迹啊!铁证如山也就是这样吧!”
……
“不过还是小唐最聪明,用这种方法要挟孟莞华,把我们和她绑在一起,真的是厉害!不过我也很棒棒了,清衡假扮刺客行刺的时候有人居然想要对她出手,还是我反应快打碎了那个酒杯,我的暗器例无虚发,果然是不同凡响!要不然那一剑受了影响,真的刺伤了小穆可怎么办啊!”
……
“我的武功要是在就好了。”穆玳冷冷说道,“这样你现在已经闭嘴了。”
唐云羡总算在徐君惟的喋喋不休中吃完了饭,她起身就走,清衡倒是一直听得很开心的模样,见她站起来忙问,“云羡你去哪?”
“去见见公主。”
“师父不在呀。”
唐云羡走到门前的身影顿住了,“不在?”她回过头,“公主去哪了?”
清衡撂下碗筷,“师父一早就又进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害人诛心。jpg
但是这一章有伏笔!!!
课代表要提醒大家!!!
第44章
离开皇宫行至要经过三个门; 最后一个是崇阳门; 梯角四面巍峨高立,北山最高的竹子也碰不到门洞的顶端。崇阳门顶铺得是玄色的亮瓦; 玫瑰色娇俏的黄昏那样妩媚地落下余晖,整座大门还是岿然不动的威严。
安朝长公主的马车走出门去,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前不远; 长公主叫停了车,那人也走了上来。
“我都快忘记你不穿道袍的样子了。”长公主笑着说道。
唐云羡穿了很市井的衣裙; 像是出事以前她会穿的那种粗麻底料染深色的样式; 那样深的蓝色显老又略有土气; 可唐云羡白得不厌冰雪,眉眼又淡泊持矜,倒让绛蓝色英气雅致起来。
她看出长公主的笑容掩饰了眉宇间的疲惫,这个生日长公主过得很是跌宕,唐云羡对于选这一天是无奈之举; 心中也略有愧疚; 只是低头笑了笑。
唐云羡正想着如何开口; 长公主却走下了马车; “御道很长,很久都没有走了,你如果不是有话对我说是不会特意来到这里等的,一起吧。”
今天的黄昏格外虚弱,浓郁的色彩被晴空稀释得只剩下极淡的金色,坠落在唐云羡和安朝长公主的身上; 她们走得很慢,马车远远跟着,唐云羡还在思考该怎么开口,她大事上雷厉风行,偏偏这种关系人心的事情就不能那样犹如斩铁削泥。
先开口的是安朝长公主,“云羡,谢谢你。莞华还活着,至少她该知道自己的野心是多不合时宜。”她顿了顿,又说,“希望她能明白吧……”
“公主见了她么?”
“没有,她大概已经不会想见我了。”长公主的叹息声比黄昏的余晖还要轻。
唐云羡眼睛望着前面无人的平坦的宽路,“其实今天公主是去面圣替玉烛寺求情的吧。”
“是,皇兄答应我不会借题发挥去找你们的麻烦。”说到这里,长公主的笑容里终于有了一丝宽慰的轻松,“他明白事情和玉烛寺没有关系,禁军也将一些抓来的无辜的姑娘都放了回去,这次的风波大多数在朝堂,也都是罪有应得的人受到审罚,你们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唐云羡沉吟半晌,忽然停下脚步,“公主愿意听我一句劝说么?”
长公主愣了愣,她没想到这样值得高兴的事,这个心思总是很难懂的女孩却仍然板着明明笑起来很好看的脸,“你说,我当然愿意听。”
“不要在皇上面前多提玉烛寺,即使他是你的哥哥。”唐云羡沉声说道。
“你是不想哥哥将玉烛寺和我过多联系在一起?”长公主明白了她的意思。
唐云羡点头,“皇上对玉烛寺的芥蒂很深,这种戒备和恨意是永远不会消除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这根刺还会让他心底隐隐作痛,公主对我师父的重诺守信云羡很感动,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会和公主说这样的话,希望公主明白这不是搬弄是非。”
她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却并没因此松口气。
“我明白,你是好意,我不会为此生气。”长公主垂下眼帘,“当然,也不太可能开心得起来。”
“是因为公主心里也明白,我的话是有道理的。”话已至此,唐云羡不想再留余地了,她发自内心的想提醒长公主,没有一点私心,“公主也是个女人,和玉烛寺牵扯过多,总要让人疑心,皇上不疑心,不代表没有小人疑心,小人的话虽然不可信,但有时小人就是有办法让别人相信他们说得是真的。皇上是公主的哥哥,但也是皇上,如果他怀疑公主和玉烛寺有瓜葛,甚至相信公主庇护玉烛寺是为己所用威胁到他的地位,对公主来说,伤害其他倒是其次,最难过的莫过于伤了兄妹的情分吧?这样的事,我这个外人也不希望看到。”
唐云羡很少用这样低软的声音劝人,她言语中透着的真挚和赤诚袒露得毫无保留,这是她来之前想了很久的话了,如果是她师父还活着,也会对昔日好友这样坦率直白的讲出来吧。
长公主并没生气,她只是有些悲伤,那种无法掩饰的难过从这样温柔宁谧的脸上呈现着,让唐云羡又内疚了。
“谢谢你愿意说这些,你从前特别不爱说话,如今好多了,你师父知道会开心的。”长公主重新朝前走去,唐云羡跟上了她,两个人又并肩走进了西行的斜阳中。
“我知道信任是很难的事,但或许我幸运一些,信任过的人……大部分都没辜负我,你的师父,你,清衡和君惟,还有我的哥哥。”长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想这样继续幸运的天真下去,但你说的我也都明白。我会记得。”
“公主愿意在皇上面前替玉烛寺仗义执言,是我们的幸事,这次能够洗脱嫌疑新生昭雪多亏了公主。”唐云羡从怀里取出长公主的白玉令牌,“公主全然信任我,我也不负所托,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长公主接过玉牌,纤长莹白的手指划过细腻温润的表面,“除了信任,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更何况你在最后成全我的任性,谢也该我谢谢云羡你。”
“不只是这次,以后公主有什么托付,我也一定都会尽力办到。”唐云羡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以后?云羡你还要留在帝京吗?”长公主略有错愕。
“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唐云羡是真的没有想过,脱口而出,说完她自己也迷惑了,是啊,之后的路要怎么走呢?
“我以为你会更想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帝京这里……或许让你熟悉,但也有很多不愿多想的记忆不是么?如果能出去走走,大概换个心情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下段生活的开始。”忽然,长公主的表情变得有一丝不那么端庄的玩味,“还是帝京里有什么人绊住了你的心,所以走不出去了?”
“公主你不要学徐君惟那样说话……”唐云羡酡红着脸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是,我会忍不住想拍你一掌的。
长公主笑得很是开心,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如果要走,也等到过几天吧,季夏节就是后天了,帝京也就只有上元节能和这天比个热闹,虽然我知道你一直人在帝京,可这种热闹一定不爱凑,大概是从来没去过吧?”
季夏节在八月最末一日,夏日结束,秋季将至,是祝祷丰收和享受最后好季候的节日,这天的帝京最热闹的就是御道连通的紫垣大街,直抵城南供奉的阖光塔,宫中会派出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