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无比优秀的,能冷眼分析朝政大局,能让国公祖父刮目相看,能让皇后姑妈对她亦无从挑剔,可是如今这些自信,在季望舒面前却不堪一击,在季望舒面前,她自以为的优秀,不过是一厢情愿坐井观天的想法罢了!
即便骄傲如她,亦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她彻底输给了季望舒!
好在,她并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所以,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走向柜台边,与季望舒并肩而立,用手指向柜台角落一套白玉雕红梅的头面道,“季姑娘,韵婷以为,这套最是适合季姑娘你。”
季望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不得不说,她的眼光倒是极佳,这套头面的确合她心意。
“劳烦掌柜的把王姑娘说的这套头面拿出来。”她含笑看向秦三娘。
秦三娘笑意盈盈地将那套头面拿出来,边道,“这套头面,的确适合姑娘。”
季望舒细细看了一会,朝白芍点头,“就要这套。”
白芍就问秦三娘,“掌柜的,这套头面多少银子?”
秦三娘忙道,“姑娘,承惠一千二百两。”
白芍数好银票递过去,秦三娘接过细看,也是四海钱庄的,她便笑着收下,尔后将一套头进放进妆匣,“姑娘,您可还要再瞧瞧别的?”
季望舒轻轻摇头,转身往店外行去,白芍忙将妆匣子拎上,和白薇以及英嬷嬷一起紧随其后。
王韵婷见她一点都不介意地买下她说的那套头面,仿似刚刚两人之间并无芥蒂一般,她不由得抿唇。
这满上京城,怕是没有哪一家勋贵府邸的姑娘,能做到像季望舒这般,真真正正全不在意世人如何看她了!
她刚刚之所以上前,说那套头面最适合季望舒,一则她心里面对季望舒实在有种很复杂的情绪,二则在她看来,那套头面的确真的适合季望舒,当然,她也的确是抱着试试季望舒是否能像她自己说的那般,不在乎世人之言,而结果,显然已经见证了季望舒她,的确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她,否则,她也不会买下由她说出来的那套头面了!
紧跟着季望舒出了点妆阁,在季望舒正要上马车前,她道,“季姑娘,可惜了,我们原本可以成为朋友。”
季望舒脚步一顿,眸光中,有丝几不可见的黯然。
不是因为王韵婷,而是因为,前生,那个和她一起共过患难的乔书容。
没有回头,亦没有回应王韵婷所言,脚步微顿过后,她便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驶离,王韵婷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马车渐渐驶离,忽尔便觉得意兴阑珊,转身向镇国公府的马车行去。
镇国公府,听竹斋。
书斋最里面靠墙安着一张红木雕灵芝卷草纹福庆有余罗汉榻,壁上悬着名家丹青,西面的窗前,放着一张黄花梨夹头榉翅头案,案上搁置着一架古琴,琴旁还搁着一本陈旧的琴谱。
四个玲珑翻板花窗,雕刻的是蝙蝠、寿桃、莲花、石榴,并不是传统的文案四友样式,上面并无软烟罗的幔子围住,透过镂空依稀可见外面的挺立石笋,青藤蔓绕。
南面放着黄花梨多宝格,多宝格上青鹤瓷九转顶炉燃着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紫檀香,淡淡的青烟袅袅上升,整个书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罗汉榻前放置着一张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屏风,屏风前放置着一张黄花梨雕山水清竹的书案,书案上放着棋盘,书案边,一袭青裳长眉若柳的少年正盯着棋盘,棋盘上白子黑子错落有致的布满全局。
王韵婷迈进来时,所看到的便正是自家哥哥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案上的棋盘,因为太过认真,连她走了进来都不曾察觉。
她莲步轻移,坐在王承恩的对面,王承恩这才恍然醒悟,抬头看着自家胞妹,只一眼他便看出胞妹心情不似平常淡定从容,“发生了什么事?”
能让自己这个素来淡定从容面不改色的妹妹不安,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足以让他相问的事情。
王韵婷看着打小一起长大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咬了咬唇,却是不语。
她这个哥哥,打小更是与众不同,连国公祖父,都对这个哥哥赞赏有加,国公府但凡有重大决策,都会问过这个哥哥,听取他的意见后再行决定。
虽说一母同胞,可她对这个哥哥向来敬畏之极,倒显得不亲热了。
她不说,王承恩便也不再问,只垂了头继续看着棋盘上的珍珑棋局。
他打小天资聪颖,被世人称之为神童,更曾被陆太傅称之为百年一见的天才,能得陆太傅如此盛赞,镇国公自是喜不胜收,暗道不愁后继无人。
只可惜的是,王承恩虽是博学多才,年仅十三便连中三元,然不管建元帝和皇后娘娘如何相劝,他执意不肯入仕,只图于山林之间清闲自在一生,让皇上扼腕叹息不已更让皇后娘娘怒其不思进取,镇国公迫于皇后娘娘的苦劝,曾放下身为长辈的架子,亲自相劝这个孙子,那一晚,祖孙两人闭门相谈两个时辰,谈的什么大家无从得知,只知道,谈完之后,镇国公放话阖府上下,从今往后,不得再勉强为难王承恩,他愿做什么想做什么,都由他。
国公此话一出,却是让镇国公府和王承恩同辈的公子们,都松了口气。
因为有王承恩这个太过优秀范例,他们这些兄弟,一个个被自己的长辈鞭策得苦不堪言,如今好了,王承恩不愿入朝为官,长辈们总不可能还拿着王承恩来鞭策他们吧!
------题外话------
过年事太多,只能写这么多了,亲们见谅
祝所有的亲,新年快乐~
104 公子如玉
看着兄长专注于棋局,王韵婷的心里有些许的复杂。
她敬畏兄长的才华,可对他不愿入朝为官这一点,她心里则是满满的不赞同,兄长若是入朝为官,凭他的才华何愁镇国公府将来的前程,可是虽不赞同王承思的做法,可她心底深处,又不得不佩服兄长能视前程如粪土的勇气,两兄妹虽不是很亲热,可每当她心情浮燥时,便会来听竹斋小坐,看着兄长在这听竹斋里过着他想要的自由生活,有那么一瞬息,她会觉得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或许才是最简单的幸福。
“大哥,我今天遇上了靖安侯府的季大姑娘。”鬼使神差的,她突然不想压抑着自己,突然想要放下镇国公府嫡出姑娘,内定太子妃这一身的包袱,想要像她的兄长王承恩一般,视前程如粪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这念头只不过一闪即逝,很快,她就将这个她自认为无比荒谬的想法抛诸脑后,说出她今日前来听竹斋的原因。
“哦?”王承恩没有抬头,依旧盯着棋局。
淡淡的询问语气,让王韵婷有了勇气,将在点妆阁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悉数说出来后,她道,“大哥,你说,这世上真有豁达到不在乎世人如何评论她的女子吗?”
王承恩起初只是漫不经心地听她述说,可随着王韵婷的述说,他的眸光虽然依旧凝在棋盘上,可心里,却对自己妹妹嘴中的季大姑娘,有了一丝淡淡的好奇。
自己这个妹妹,虽然并不是很亲近,可是他却是很了解这个妹妹的性子。
她心里面,其实已经认可了季大姑娘就是那个豁达到不在乎世人如何评论她的女子,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这更让心高气傲的她不能接受,所以她来到听竹斋,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相反的答案,想要由他的答案去否定她自己心中所想。
“是不是有这样的豁达的女子,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清冷淡然地眸光漫不经心地扫了王韵婷一眼,尔后他起身,“很久没去园子里走动了,你还记得小时候你非要我带你去园子里的事吗?”
想到儿时往事,饶是王韵婷,亦忍不住有些讪讪。
那时她才五岁,王承恩八岁,儿时贪玩,那年下初雪的那天,她非吵着嚷着一定要哥哥陪她去竹园玩,最终,她心愿以偿,哥哥陪她去了,可结果就是她害得哥哥受了风寒大病一场,在床上休养了大半个月才渐渐好转。
“韵婷,你不来吗?”已经行至门口,一脚已经迈出了书斋的王承恩,转过身子,淡淡地看着她问。
王韵婷忙不迭的点头,王承恩便又转了身,出了书斋,朝从前的竹园如今的梅园的方向走过去,王韵婷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出了书斋沿着东面的九曲长廊走过去,便到了梅园。
梅园不算小,种着几十株各色梅树,有的花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像琥铂或碧玉雕成,有点冰清玉洁的雅致。有的花艳如朝霞,在褐色的枝干间,点缀着朵朵如血一般的红梅,像是繁星点点,又像是无数只红色的蝴蝶停歇在树枝上面。
王承恩走向梅园的小凉亭子,这凉亭夏日用来乘凉,冬日用来避风,他倚着凉亭的围栏,眸色幽深地看向前方的梅林,这里从前原不是梅林,原是一片竹林,那年他连连中三元不愿入朝为官,转而离开上京四处游学,再后来,他回来,命人将这片竹林的竹子全砍了,尔后移植了这一片梅树。
镇国公曾问他为什么要种上这么多梅树,他只说喜欢,镇国公便也不再问他。
王韵婷走上前站在他身侧,悄悄凝视着他。
这里自打从竹园改为梅园之后,便成为镇上国公府的禁地,除了她这亲兄长,再无一人敢进这梅园,无它,因为兄长不允别人踏进这里。
或许,哥哥虽然看着淡漠,待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终归还是不同的,不然又岂会,带着她进了这梅园。
心中这般想着,她便想随便说上几句话,打破这过于寂静的氛围,然而她一抬眸,就发现兄长望着梅林的双眸里满是绝望悲伤,似在哀悼着已然逝去的故人,那样那样的深沉,深沉到她,只看着这样的双眸,就觉得心因为那眸中无穷无尽的悲伤而紧紧揪了起来。
能让哥哥这般怀念的,到底是谁?
“韵婷,三年前我问过你的问题,如今最后一次问你,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王承恩没有回头,眸光依旧凝在前方的梅林上。
王韵婷藏在袖中的手一紧,三年前,亦是冬日,哥哥那天突然问她,是真要按着祖父和姑妈的意愿为太子妃,还是简单一点,嫁个寻常人家过轻松自在的日子,若是后者,他会帮她。
她初听时只觉荒谬,谁会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当,去嫁个寻常人家,可细细一思,又知道兄长是真心为她好,才会给她自己选择,太子妃固然好,可是太子身边的女人肯定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嫁个寻常人家,说不定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这些年她所接受的教导,都是为着太子妃之位,若是放弃太子妃之位,她不知道,她这些年的辛苦算什么!
比起虚无飘渺的男女之情和不知道能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未来,她更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成为西楚国最尊贵的女人。
那一天的哥哥,不像今日这般清醒,而是带着略微的醉意熏染,她当时也以为,哥哥是因为喝过头了,才会这般问她,是以她也并没有考虑多久,便给了答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