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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不能。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又不是赶走那般简单。”景宁制止了林嬷嬷，沉吟了片刻对红菱说，“红菱去请她进来，看看什么反应。”
红菱三步并两步走了出去，林嬷嬷有些担心问道：“红菱本来就跟春兰不和，何必让她去？”
“就是她去才好，看看春兰是哪里来的妖孽！”景宁笑着。
“可不就是李姨娘了？”林嬷嬷接了口。“嬷嬷，姑娘是担心是华贵妃唆使的。”红绢小声的说道。
景宁赞赏的看了红绢一眼，这么聪明的丫鬟难怪上一世李姨娘要把她配出去了！林嬷嬷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就等着红菱回来。
等了有半盏茶的时间，红菱垂着头进了来，景宁心提了起来，难道真是？
“姑娘，奴婢与春兰说了很久，她说除非姑娘原谅她，奴婢称姑娘已经谅解了，她还是不肯起来……”红菱有些无可奈何，顿了顿，“奴婢就差也跟她跪下了，春兰也是软硬不吃的，奴婢说她跪在这儿二小姐也会遭殃的，她也不松口，奴婢这才进来的！”
景宁听了这话，反而镇定了些，看来真是那个人派来的了！
她飞快的想着，然后勾起了一抹笑。“你再出去一趟，依旧跟她吵一次，她若不跟你吵，你就大骂一顿就好。”景宁神神秘秘的说。
红菱得了这话，也不管怎么回事，喜笑颜开的出了去。吵架这事可是她最拿手的，更何况对象还是最讨厌的李姨娘的大丫鬟，红菱心里喜滋滋的，刚刚春兰的那样子着实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这是要如何？”
“以牙还牙！”景宁嘿嘿一笑，“若是李姨娘，只是会让我出丑的，她才不会搭上她的宝贝女儿来做这事的，春兰被人收买了。既然已经不是张府的丫鬟了，我让红菱教训一下又如何？”
景宁狡黠的说着，然后看了看红绢，吩咐道：“红绢，你给我拿一个面纱来，我们去看看热闹！”
红绢有些犹豫，外面这么多人，姑娘出去肯定是不安全的，红绢把目光投向了林嬷嬷，林嬷嬷会意了。
“姑娘，万万使不得啊，这伙子人居心不良的，姑娘还是等着红菱的消息罢。”林嬷嬷赶紧出声阻止，她可不希望景宁出什么事情。
景宁摇了摇头：“嬷嬷，红菱是去打草的，我是去抓蛇的，一定要去的。”
林嬷嬷才松了口，不过也跟在景宁的身边，偷偷从后面溜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可怜丫头
景宁三人绕到了人群外面，正看见红菱叉着腰指着春兰大骂，景宁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红菱，一时也觉得新鲜。
红绢看着红菱的样子，也笑了起来。看到景宁一脸的好奇，想来姑娘是不知道红菱这般能说会道的。
“姑娘，红菱平日里就是这么一副咋咋乎乎的模样，近来管束得严了一些，这下好了，原形毕露了。“红绢在一边小声的说着，不过脸上都是笑意。
红绢和红菱是一同进府的，自学规矩开始就是一道的，原来因为性子的原因还吵过架的。后来又一道被景宁选上做了大丫鬟，红菱脾气收敛了些，但是本性始终难移的。平日里面也是红绢多担待了些，他们两个在一起关系极好，也一同服侍着景宁安稳长大。
红绢给景宁说了，景宁点了点头，正巧红菱的话就飘了过来。
“春兰，你凭心而论，我家小姐怎么待你的？你是姨娘的丫鬟，小姐见了你都要避身，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红菱越说越来劲，“不过跟我一样是个丫鬟罢了，臭架子倒是不少，仗着李姨娘给你撑腰无法无天的，现在又来诬赖我家小姐！你存的什么心思！”
春兰满脸泪水，正向接口反驳，围观的人群就嚷嚷了起来。
“原来这个丫鬟这么没有规矩！”
“若是我家有这等丫鬟，早就发卖了出去！”
“四小姐是个心善的，前些日子还给了乞丐钱的……”
……
众人七嘴八舌说起来，红菱扬扬眉做了个平静的手势：“大家先听我说，我家小姐自然是个心善的，平日里都不常出门的，出门必有布施的，诸位知晓我家小姐的该是清楚的。”
说到这里，红菱顿了顿，下面早就是议论纷纷的，张景宁虽然是京城默默无闻的一位小姐，但是平日里却没有干什么过分的事情，众人当然是随风倒的。之前看春兰很是可怜，才跟着掺和的，这下看到正主出来了，又都换了一个模样。
“是啊是啊，四姑娘是个好性的！”
“四姑娘经常捐些银子给穷人的，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这么恶毒！”
……
红菱看着下面的人，笑了笑，她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
她嫌恶的看了看前面跪着的春兰：“可恨是某些丫环，奴大欺主，明明是我与她吵了一回，现在还写了血书来求我家小姐！众位都看到的，刚才我可是出来道歉了的，她与我一样的丫鬟，却扭着我家小姐不放！春兰，你安得什么居心！”
最后一句是指着春兰说的，语气很是尖锐。
人群又开始躁动了起来，很多人之前都帮着春兰的人都倒戈帮着红菱，红菱又看了春兰一眼，贴着春兰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春兰，莫以为你被人指使了我就不知道，你想想李姨娘知道你连二小姐的名声也不注意你是个什么后果？！”
春兰浑身一震，嘴唇开始颤抖起来。
什么后果？她当然知道！不是活活打死就是丢进地窖饿死，她身为李姨娘的大丫鬟，这种事情并没有少干，她越想越害怕，竟然全身都颤抖起来。
昨天晚上，李姨娘特地找到了她，说她之前与红菱吵了一架，受委屈了。又说已经给她找好了婆家，是家境殷实的。
李姨娘许诺了只要把这事闹出来，把四小姐的名声毁了就是。到时候李姨娘就会送一笔嫁妆，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她想了想，答应了。
谁知道晚上的时候来了一个男人，告诉她不管四小姐说什么她都一直坚定的说四小姐的错，不然就杀死她，反而做了就会有一百两。
她权衡了一下，觉得都是针对四小姐的，加上威逼利诱，自然就答应了。
可是红菱刚刚那句话才真正提醒了她！
若是一直咬着四小姐不放，张府的嫡女名声都毁了，庶女又能好到哪儿去？！
李姨娘心心念着把二小姐嫁给四皇子，若是知道自己将二小姐一并害了进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处罚呢！
春兰不敢往下想了，她才知道昨天那个男人根本不是针对四小姐，而是针对整个张府！而她，不过是借刀杀人的那把刀而已！
她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周围都是责骂她的声音，想到李姨娘的手段，她心一横，就起身往门柱子上撞！
景宁大惊，这一撞事情就好不了了！
“红菱，快拦着她，别让她撞上去！”红绢喊了出来。
所幸红菱的反应很快，飞快的挡了上去，春兰撞在红菱的身上就坐到了地上，也不说话，只狠狠哭着。
红菱揉了揉生疼的肩胛，鄙夷的看着春兰：“春兰，你身为张府的丫环，不思为张府效力，事情败露了又想撞死在张府门口，你让百姓怎么看待张府！你真是个祸害！”
周围的百姓爆发出一阵掌声。
“红菱姑娘做得好！”
“张大人为皇上效力，不能让张大人蒙羞了！”
“四小姐是个和气的！万不能让这个贱婢子污了四小姐的名声！”
……
红菱笑了笑，觉得事情差不多了。“谢谢众位对张府的信任，我们老爷也会为民谋福祉的！春兰是张府的丫鬟，理应让张府处理。”然后转头对着旁边的家丁说，“把她拖下去，交给李姨娘。”
很快春兰就被架了下去，她脸色苍白，全身瘫软，生生被拖了进去。
事情做完了，老百姓也陆陆续续的散了。
一位黑色长袍的男子默默走到景宁身边，景宁戒备的看了他一眼。男子脸上戴了半面的面具，只露出一边俊朗的脸，声音带着笑意：“四小姐好手段。”
“怎能比得上阁下？”景宁也笑了笑，仔细打量了来人一下，确定了来人的身份，“阁下不是四皇子的人么，怎地管起了这些俗事？”
男子抱着剑看了一眼景宁，随即笑起来：“四小姐果真聪颖，不过本人向来不看人，只认钱的。”说完，男子就往后走去。
景宁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也让红绢扶着回去了。
只是可怜了春兰了。
第三十章 祖母赐婢
春兰被拖到捻香阁，第二天就传出来没气了。
红菱叹了口气，给景宁灌了个汤婆子，说道：“李姨娘心也狠，春兰是被活活打死的。那些婆子堵了嘴，起先还哼哼几声，后来就断气了。”说着红菱有些不忍，顿了顿，才补充道，“真是可惜了。”
红绢接了过去：“可不是，只因和你斗了一番嘴，最后便落得这个下场，便是我也不敢同你拌嘴了！”
红菱瞪了红绢一眼，哼了一声，将汤婆子放在景宁床上，不理会红绢的打趣。
景宁同林嬷嬷从外面回来，叹了一声：“果真是入冬了，真是冷，也不知道何姐姐怎么过的。”何子夕最是怕冷的，景宁想起何子夕包成粽子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红绢帮她把斗篷解下来挂着，又给了她暖手的。
“姑娘若是担心何小姐，写了帖子去看看就是。”红菱说着。
景宁缩了缩：“可别，这个天冷了，先把我冻坏了怎么办。”几人都被逗乐了，上来簇拥着景宁说话。
“姑娘，春兰让李姨娘用了刑，没熬过去。”红绢说道，景宁沉默了一会子，端了一杯热茶喝着：“李姨娘一向如此的，就算春兰没有被收买，也难逃一死。”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景宁说的倒是真的，按照李姨娘的性子来说，怎么可能还留着春兰，这不是留了活把柄在别人手里么！
屋子里面没有声音，都愣了一会，最后才是林嬷嬷说了话。
“姑娘，是时候选丫鬟了。姑娘指着这两个使会叫人说闲话的，哪家的姑娘不是丫鬟婆子簇拥着的？”
景宁一愣，以往她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红绢和红菱也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便一直没有上心这件事。
原本是李婉没有给她配齐丫头，大丫鬟就是红绢和红菱了，二等丫鬟就只有一人，其余都是小丫鬟，不能近身服侍的。想到这儿，景宁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身边的丫鬟空了这么多。
“是该进两个丫鬟了，赶明儿我跟祖母说一说。”景宁答道。
“姑娘也不急在这时候，以往买丫鬟都是李姨娘负责的，又是年底了，怕是李姨娘不上心的。姑娘先琢磨着，开了春正好。”林嬷嬷说。
“她什么时候上过心，巴不得姑娘没有丫鬟伺候呢。”红菱小声的说着，又让红绢瞪了一眼：“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红菱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几人正商量着，外面就传来了风轻的声音：“四小姐，老太太让你去一趟呢。”
红绢赶紧出去迎了进来，风轻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虽然只是个二等丫头，但是老夫人很是喜爱，这次老夫人让她过来，应当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
“奴婢见过四小姐，老夫人请四小姐去一趟。”风轻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微微福了身。景宁轻轻放下茶杯，看着面前的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