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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脸点了头：“是。”随即退了出去。
外面的树叶子摇摇着，有些直接就被吹落了，京城的风，越来越大了。
第二十三章 宫宴
孙嬷嬷破天荒的出了一次宫到了张府，一来就急匆匆的往福安院去了，还是孙嬷嬷派了人过来告诉景宁和景瑶，景宁稍微讶异了一下，也从容的收拾了往福安院去拜见。
福安院很是热闹，景宁原本以为孙嬷嬷只是出宫叙旧的，却没想到福安院围了这么多人，都是宫装的样手上还捧着一些缎子。
景宁多看了几眼，从容的给老太太和孙嬷嬷请安。
见到景宁，孙嬷嬷的脸上就笑了起来。
孙嬷嬷是喜欢景宁的，不仅悟性高，待人接物更是有一套，性子也好，肯为大局着想。
之前孙嬷嬷把张景予关起来就是景宁求着老太太放出来的，这件事给孙嬷嬷印象很深，景宁又是嫡出的，对景宁自然要偏爱一些。
唤了景宁坐在她边上，景宁应了是，拉着景瑶的手一同坐了过去。
孙嬷嬷又是一阵点头，景宁肯和景瑶一同携手着，相互提携很是好的，今后到了什么地步也有个姐妹可以帮衬，心下对景宁有多了重喜欢。
这一喜欢，就很是不满外面站着的捧绸子的宫女了，大声的喝道：“你们都跟着下人去吃吃茶，我还有些事情要同老夫人讲。”
那些宫女应了是，都出去了。孙嬷嬷才松了一口气，转而对老太太说道：“两位姑娘都是伶俐的，绮曼福气很好。”
老太太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那一群宫女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事发生了。
孙嬷嬷自然是了解她的，本就是老相识，这副模样自然是懂的。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贵妃娘娘开了宴会，两位姑娘也要去的。这些缎子都是贵妃娘娘赐下的。”
景宁却深深震了一下，贵妃娘娘？皇帝仅有一位贵妃娘娘，就是华贵妃，是璟垣的母亲！她终于要开宴会了，前世就是这场宴会她认识了璟垣！
这样看来，这场就是璟垣的选妃宴了！
景瑶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好好的坐着。老太太怜爱的看了他们一眼，缓缓道：“这是她们的命罢。”“你也别呕，指不定是件好事，该你张家飞黄腾达的。”孙嬷嬷说。
“你也别寒酸我，我活了这么多年，理还是拎得清的。”
“张参政可是巴巴的把几位小姐都递了上去。”孙嬷嬷撇了嘴，“若不是我还存着点感情，这事怕就定了。”
老太太这才变了神色，忙拉着孙嬷嬷的的手：“老姐姐，你真是张府的福音啊。”孙嬷嬷也感慨了一阵，才说：“我虽然偷换掉了几位小姐的帖子，贵妃娘娘心里可是有数的，你这心里还是有谱才行。”
老太太严肃的点了点头，看了景宁和景瑶一眼，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
景宁心情很复杂，这个宴会别人不清楚，她是很清楚的，上一世的宴会选了皇子妃，更将拔得头筹的陈云谒送进了昭和殿，那是皇帝的寝殿！
想到这儿，心底又是一阵凉意，璟垣登基后将陈云谒封为了陈妃，红菱就死于陈妃之手。景宁越想越心寒，上一世竟然未曾发觉，璟垣他直接将老皇帝的妃子抢了过来，并且宠爱有加，而她一直认为是陈妃缠着璟垣……
多么讽刺，前世的她竟然是如此的痴傻！她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的往沉云院去了。
景瑶看着她的背影也陷入了沉思。
果然，没过几日，宫里面就来人送了帖子，要在春阳宫办一场迎冬宴，张家三个小姐的名字端端正正的写在上面。老太太接了这烫金的帖子，只觉得异常的烫手。
京城的冬天来得早，过了九月就开始冷了下来。
宫宴这天，景宁穿了一身红色的交领袄裙，上衣里面还穿了夹袄，长裙里面也加了一层绒裤，等出门时，外面刮的风还是将她吹得缩了一下，红绢赶紧给她披上了镶了毛边的纯白披风，扶着她上了马车。
因为是进宫，景宁便与老太太坐到一起，景瑶和景予坐在第二辆马车上，李婉身份太低是不能进宫的，因此只能再张府门前送着。
老太太是二品的诰命夫人，此时也穿着暗红的诰命朝服，倒还是很精神。
进了宫门，景宁扶着老太太换轿子进去，看着陌生熟悉的道路，景宁心情有些低垂，竟然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了。老太太以为她有些害怕，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携着一同进了大殿。
坐在上首的是当今的皇后戚氏，无子，前世她追随着皇帝一同去了，景宁并没有接触过；在侧位的就是华贵妃了，最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却比谁都狠心。景宁匆匆扫了一眼，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
“都起吧，我听说张家三位姑娘都是标志的可人儿，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说话的是皇后，景宁三人听话的抬头，随后就听皇后道；“果真是好看的，今日便好生真是才华罢。”随即让几人起来，给老太太赐座后就罢了声，似乎对景宁几人没有任何兴趣。
景宁站在老太太身后，身边恰好是何子夕，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各自垂着头。
等了一会，又陆续来了些小姐，皇后也是照例问了些，并没有太大兴趣，唯独对陈云谒兴趣浓厚，问了家世背景，又问了才艺爱好才放了陈云谒一旁候着。
好容易等到皇后让各家小姐自己散了各去玩耍，景宁才敢携了何子夕去找常滢和郭嘉。
“好端端出来个迎冬宴，若我说这般冷的天气还不如在家喝杯热茶。”才找了一处地方坐着，何子夕就抱怨开了。
常滢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接过话去：“可不止迎冬宴呢，我瞧着这里面很多事。”
景宁坐在一边，听着她们说话，心里却盘算着另外一件事。
李婉前段时间的变化看来也是为了这个宴会了，也不知道她从何得知会有这个宴会，若是景予表现出彩，自然会有人去调查景予，前段时间的做戏就刚刚到位了。
看来，李婉是铁了心要把张景予送进宫了，不管是皇帝还是四皇子，只要景予嫁进宫中，李婉自然水涨船高，到时候可能整个张家都会依靠着张景予。
“皇后娘娘对陈小姐倒是很好。”郭嘉突然插了一句，景宁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只见她一首握着茶杯，看似毫不在意的摇了摇。景宁心中咯噔一下，还没有说话呢，常滢就说道：“你嫉妒了？”
话问得直白，郭嘉的脸涨得通红，景宁抿了抿嘴，低下头没有说话。
第二十四章 才艺
常滢的脸色很奇怪，似乎是看怪物一般看着郭嘉，而后缓缓道：“郭妹妹，还是知足常乐为上。”
何子夕看着尴尬的几人，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会才说：“别再这儿躲着了，我们去看看其他小姐在做什么。”
常滢率先起身，拉着景宁的手走在前面，何子夕和郭嘉走在后面，四个人慢悠悠往花园走去。
春阳宫有一个花园，亭台楼阁，绿植流水很诗意，华贵妃是江南女子，于是皇帝便在春阳宫建了一座小的江南园林，可见对华贵妃的宠爱。
各家的小姐也扎了堆，各自玩着各自的，只在凉亭那儿围了一群人。
何子夕很是高兴，拉着郭嘉三步两步就冲到了前面。“宁妹妹，滢姐姐，这儿在斗画呢。”何子夕往里面瞄了一眼，又返回来对两人说，郭嘉则认真的看了起来。
几人看郭嘉跃跃欲试的样子就都停了下来，郭嘉看了景宁一眼：“宁妹妹，是命题，画海棠呢。”“冬天怎地还画上海棠了？”何子夕咕哝了一句，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二姐姐笔力不错。”常滢看了一会，对景宁小声的说着。景宁笑了笑：“二姐姐琴棋书画都有一番作为的。”随即对郭嘉说道，“郭姐姐只管去便是，我们等你。”
郭嘉得了肯定，便让丫鬟去准备笔墨，在旁边也架上了作画台。
景宁却盯着正在作画的张景予看，她的海棠图一片红色，很是鲜艳。张景予正在题字，才写了前一句“虽艳无俗姿”，景宁一愣，看了常滢一眼。
常滢似乎也看到这句话，两厢都是一愣，没有说话。
景予提完这两句，收了笔，一下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张景宁，冲她笑了笑：“四妹妹不是最爱海棠吗？怎地耐得住只看着？”
这话一出，就有很多小姐看着景宁，景宁笑笑：“妹妹画技拙劣，不敢献丑。”
“四妹妹何必谦虚，你院子的那副秋海棠图不就是你画的吗？既能裱起来，画一幅又如何？”景予道。
景予这么说，就是想让景宁献丑的，景宁比她小，手腕没有力气，肯定画不出来具有风骨的画来。虽然李婉一直交代说本分，可是有景宁在垫底，不是更好？
想到这儿，景予就更得意了：“四妹妹莫非是嫌弃这宫中不能作画吧？”这话太尖锐了，若是景宁还不肯的话，就是瞧不起这地方的，也瞧不起这些大家小姐。
景宁看了她一眼，走过接了笔，也认真的画起来。
与景予不同的是，景宁画的海棠素净淡雅，如空谷幽兰一般，有些盛开，有些打着苞儿，有些斜着摇曳，有些藏于叶中。盛开了用烟红点了花蕊，打包的用石青勾了尖，摇曳的有着风态，藏着的描了形态。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景宁的海棠图就画完了。
她又沾了墨用小楷题字，“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自然富贵出天姿，不待金盘荐华屋。”常滢站在她身边跟着她的笔锋念，一脸的赞赏。
“宁妹妹这话画的不错。很有风骨。”常滢又看了一会，才出声赞叹。周围的大家小姐都围过来看景宁这幅空谷海棠图，倒把景予忘在一边。
郭嘉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眼中掠过喜爱，又急急的转了头画她的画儿。
“妹妹既然有这样水准，怎地还借故推迟了？”张景予咬咬唇，看着刚刚还吹捧夸奖她的人群转而又夸上了景宁，心中很是不甘，便出言讥讽道。
景宁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得璟垣的声音传了进来：“四小姐这幅画甚是绝妙，不知道可否赠予我？”说罢便大步的走到了景宁的面前。
众人齐齐给他行了礼，才看着景宁怎么说话。
这画，肯定是送不得的，送了这画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也辜负了老祖母的一片用心。可是却不能直接拂了四皇子的面子，景宁认真的思考着。
还没等景宁想出合适的理由，璟垣就将画拿了起来，啧啧叹道：“四小姐摒弃艳俗之态，以清瘦之姿画出这海棠，倒别有一番风韵，颇受王冕影响。”
“郭妹妹也画完了，真是精致，倒比宁妹妹还要好上几分。”璟垣的话音刚落下，常滢就惊呼了起来，众人纷纷扭头去看郭嘉的画，连璟垣也放下了景宁的画转而去看。
景宁看着桌上的海棠图，端过一边的砚台，直直就泼了上去，瞬间一幅画都成了黑色，景宁将砚台往桌上一扣，就像是砚台翻转过来一般。
景宁冲常滢报去感激的笑，然后惊呼了一声，又将众人的视线拉了回来。
刚刚那幅超然卓绝的海棠图已经污迹一片，众人都有些感慨，璟垣看了看站得端端正正的景宁，忍下脾气问道：“四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请四皇子恕罪，小女得知四皇子喜欢这画，心内激动，不小心碰翻了砚台，污了这画。”景宁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