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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如何安排,二皇子妃又要生了……事情不少。”
“嗯,”李尚宫点头,虽然这些事说起来大多都是喜事,可是李尚宫在宫里久了,深知道没什么事情真会万无一失,就比如那要嫁人的,没等到拜完堂入洞房,就不能算真的完事儿。还有那生孩子的,更是一只脚踩进鬼门关,很容易喜事变丧事。
虽然说起来都不关安和宫的事,左右公主还不到说亲出嫁的年纪。可是身在宫中,有事的时候很难能置身事外。
说完了这事,桂圆已经倦的很了,眼皮直往一起粘。
李尚宫唤小宫女过来送她回房去,又嘱咐:“明儿你不用起早,让莲子她们伺候公主梳洗是一样的。”
桂圆点点头。
桂圆倒不担心莲子她们服侍一次半次的就能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她也确实有点儿撑不住了,用热水拧了帕子擦了擦脸就一头倒在榻上,小宫女眼见着她转瞬就睡着了,也在心里暗暗咂舌,替她把鞋脱了,盖好被子,这才端着灯出了屋子。
不知道为什么,桂圆睡的虽然沉,但却不算踏实。
她做梦了,一个接着一个。
头一个是她又回到了初入宫睡通铺的时候,那时候宫女的屋子都挨着,一屋里住不少人,她当时住的那屋里就有八个。小宫女的时候过得分外拮据,一人就一件厚袄,她睡前将袄子压在脚边,醒来后却发现袄子不件了,一屋里人谁都不承认偷了她的袄,她又不能扒着其他人的衣裳挨个看哪个人里头穿了她的,没有袄穿她只能穿了一件薄的,差点儿没冻个半死。
还是那时候管教她们的老尚宫给了她一件旧袄子,她才算挨过了那个冬天。
在梦里她又起身后找不到袄子了,到处都找不着,其他人用讥嘲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旁边冷冷的注视她。
在梦里桂圆心焦如焚,又愤恨,又绝望,又因为周围人的敌视而难过。
是的,后来的桂圆当然明白当时丢袄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当时比旁人都出众,又不懂藏拙以明哲保身,其他人心存嫉恨,所以其中一个偷藏了她的袄,其他人知道,却没有一个告诉她。
回想起她们那时候故作无辜的嘴脸,心里不知道怎么嘲笑她。
紧跟着又是一个梦。
梦里她见着了一个极美丽的女子。
这女子她不认得,却有些面熟,穿着一身并不算名贵的浅杏色细纱裙子,胸前与背后都用纱堆花儿装饰,露出一张芙蓉似的美丽面容,恍如花中仙子一般绰约多姿。
她站在花间,很美,可是也很遥远。桂圆想走到她跟前去,可怎么也过不去。
在梦中她听见一阵声响,越来越急。
桂圆一梦惊醒,翻身坐了起来,问:“谁?”
“桂圆姐姐,是我,茯苓,豆羹说有急事要回姐姐。”
桂圆不敢耽误,披了袄掀开被子下地:“我就来。”
桂圆一向照应豆羹,给了他不少在公主跟前露面的机会,豆羹也和她最亲厚,有什么消息都会头一个来告诉她。
桂圆身为宫女,没有太监们走动方便,也需要借豆羹的助力。
豆羹脸上红通通的,不是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跑的厉害,喘气也外急:“桂圆姐姐,我听宋侍卫说了件事。说是谋害大皇子妃的真凶已经找着了。”
桂圆一愣:“找着了?谁?”
内侍监审的这么快?
“是大皇子府里的一个丫头。”
茯苓识趣的倒了杯茶就出去了,豆羹端起茶一仰而尽,缓了口气才接着说:“其实也不是内宫监逮着的,是她自己畏罪自尽了,还留了个笺儿,说她是为了姐姐报仇才要杀了大皇子妃,现在仇也报了,没有牵挂,又不想因为她的缘故连累了府里其他人受审受刑,因此就痛快认了罪。”
桂圆总觉得自己好象还没醒,听豆羹说的这些话,还跟梦话一样。
“就这么就逮着了?”
豆羹点点头:“听说她不光留下了这个笺儿,还在她房里搜出了药瓶,里头的药就跟大皇子妃致死的那个一样,这下是人赃并获了。谢天谢地,这事儿就此了解,咱们也少些担惊受怕。”
“你再喝口水……”桂圆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定定神。
“这是宋侍卫和你说的?”
“嗯!”豆羹连连点头:“今晚他当值,我去给他送了点热汤和点心,正好他也是才听内宫监的人说,就告诉我了。”
“那丫头,她姐姐是什么仇?”
“她姐姐就是上次小产丧命的那个,被大皇子妃硬让人打掉了孩子,大人失血过多也没了。她一家子人都死了,就她姐妹俩相依为命。她在针线房做事,她姐姐被大皇子殿下收用了。本来她姐有孕她还高兴,还给没出世的娃做了小衣裳,谁知道大皇子妃手那么辣,连姐姐都没了,她就憋着一股劲儿要报仇……”
桂圆没有豆羹想的那么简单。
白天四皇子殿下他们说的话,桂圆都听到了。
那个药,很冷门,很少有,又说,那府里的人没有原籍是那地方来的。
王府也深宅大院的,她哪来的药呢?她又不贴身伺候大皇子妃,这药又是怎么下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豆羹是当个好消息来告诉桂圆的。
要知道因为出了这个事儿,他们这个年是彻底搅和了。本来豆羹伺候着公主,还指望着这个正月里多出几趟门,比如去承恩公府啊,去公主们府上啊,或是哪位宗室贵戚请客啊,这出门可是好差事!打赏不少拿,在宫里奴婢们吃的东西没滋没味儿,出去了可以借机打打牙祭。还有,主子们看戏听曲的时候,他们一旁伺候着也能跟着看啊。
一年里头能这么快活的日子可不多,豆羹可早早就算着日子盼过年了。
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不仅好处没有,还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幸好这下毒的人一下就找着了,这事儿也算有个了结。
“桂圆姐姐,我送了点心来,你俩垫一垫吧。”
茯苓去了一趟茶房,端了一壶茶来,还捡了一盘点心端过来。
“嗯,你也坐下歇歇吧。”
值夜这活计一开始做不惯,总犯困,要是被尚宫们逮着打盹,罚掉一个月月钱不说,还要挨打,通常不会打脸,那是要给主子看的,也一般不打手,打肿打伤了影响作活的——桂圆现在风光,早年也是熬过来的,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茯苓她们这些小宫女对大宫女们十分殷勤,有什么活儿都是抢着干。
在宫里没靠山是不行的,有桂圆罩着,茯苓就不怕被别人踩。
茶倒出来是烫热的,桂圆识货,闻了闻茶香:“这是皇后娘娘新赏的贡茶吧?”
茯苓小声应道:“是,不过公主好象不太喜欢这个,所以……”
“没事,偶尔喝一次不要紧的,公主就算知道也不会怪责咱们。”
这茶香确实与众不同,再配上马蹄酥,一口酥就一口茶,真让人觉得到了江南一样。
豆羹一边小口喝茶,一边跟桂圆说他打听来的旁的事。
“姐姐,今天我还听说了件事。”
“嗯?”
“好象皇后娘娘打算留小郡主他们姐弟两个在宫里长住,朱公公的意思,可能就会安置在咱们东苑。”
这消息听起来有些突然,不过细想来也合情合理。
本来东苑就是皇子公主们的居所,这里清静,景致好,地方宽敞,而且跟妃嫔的居所是隔断的,中间离得很远。因为皇子们年纪都大了,所以迁出了东苑,公主们也渐渐长大,一个接一个的嫁出去。曹皇后要留孙子孙女在宫中抚养照料,肯定会选择在东苑这里。
“大皇子妃这一去,大皇子起码一年里不能续弦吧?就算续弦,这不是亲妈,照料起来肯定又差一层,皇后娘娘肯定不能放心,还是留在宫里照看起来妥当。”
茯苓也大着胆子插了句:“要是后面娶进来的,又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对前头的只怕存坏心。”桂圆看她一眼,茯苓又补了句:“我后娘就坏得很。”
茯苓的身世,桂圆是知道的。
她就是被后娘卖了的,中间转了几次,后来进的宫,苦头真的没少吃。
“是啊。”桂圆有句话没说。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大皇子本来对孩子就不怎么上心,不然的话就不会整月整月的住在外头不回府了。他住外头固然是避开了大皇子妃,但是对于两个孩子,大皇子这个父亲显然很不衬职。
就算皇上这么忙,日理万机,可还会抽出空来看皇子和公主的功课,一个月里必定要腾出两次功夫带皇子和公主去骑马射箭。照桂圆看,对皇子如何且不说,对公主们,皇上是个实打实的慈父。
大皇子……不提也罢。
“如果要安置在东苑,我觉得,现成的地方就有。大公主嫁出去了之后,福玉殿就一直空着,那儿地方宽敞,修缮的齐整,要是安置在那里可方便,不用怎么收拾就能住进去。”
两位嫁出去的公主,二公主吧……一向有些多心,又多病,所以豆羹觉得皇后娘娘不会让孙子孙女住进她那处,大公主就不一关了,为人豁达大度,她的福玉殿也确实合适。
“有可能。”桂圆点头:“毕竟现在天冷的很,要是新选一处宫院的话,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方便修缮整置。”
况且宫中为了过年,开销很大,这时候再额外多出一笔修缮银子,只怕内司库有些不凑手。既劳民又伤财,不如就用现成的好。
“桂圆姐姐,要是他们真安置过来,咱们公主以后是不是就得多多费心劳神了?”
豆羹想的也是桂圆想的。
本来公主日子过的很快活,日常的烦恼也就是应付功课。要是郡主姐弟迁进来了,公主是亲姑姑,大小算长辈了,对年幼丧母的侄女侄子自然要多操份儿心。
“嗯,这事儿咱们知道就行了,先不要说出去。”
豆羹和茯苓都赶紧应是。
天快亮了,桂圆也没有睡意,梳洗齐整就出了门。
朱氏的丧事已经操办起来了,公主这边的素服、首饰一应东西也都已经齐备。至于出宫去拜祭吊唁的事情,自有司礼监安排下章程,照着他们的安排走就是了。
司礼监送来的详细章程洋洋洒洒的写了两页纸,从出宫的时辰,如何上香,恨不得连一共走多少步都算的一清二楚。
确实繁琐了些,但是照着这个来绝对不会出错儿。
刘琰醒的比平时晚,精神不大好,醒了以后又多赖了一会儿床。
桂圆近前来服侍她梳洗,轻声将豆羹昨夜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刘琰安安静静的听完了,手里把玩着一柄檀木梳。这梳子香的很,碰触过之后,手指尖都是香的。
桂圆还怕吓着公主,尽量说的和缓一些。
“畏罪自尽?”刘琰将这四个字又重复了一次。
“是。”桂圆从镜子里打量着公主的神情,仔细斟酌着劝解的话:“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公主也不要再为这事伤心劳神了。”
“我不是伤心。”刘琰摇头:“大嫂那脾性我向来不喜欢她。只是纹儿和琪儿两个人,才那么小年纪就没了亲娘……”
桂圆也沉默了。
无论大皇子妃这事究竟是谁对谁错,可是小郡主姐弟俩是全然无辜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后事
对外人,朱氏是“病死”。对知情人,朱氏是因为害侍妾小产血崩血亡,侍妾的妹妹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