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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轶笑着点头。
当然不只是唱曲的。
“叫过来听一曲解解闷?”
陆轶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刘琰就见他抽了一枝竹筷在旁边栏杆上轻轻敲了两下,那挑着红灯笼的船就缓缓朝他们这边移过来了。
她们的船就靠在栏杆旁,隔着栏杆,船上的两个女子朝他们行了个礼,把琵琶抱了起来,笑着问:“二位客人想听什么曲?”
刘琰对这个全然是外行,她瞅了一眼陆轶。
嗯,陆轶铁定是个内行。
陆轶确实显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他吩咐那两个女子:“唱两首新曲吧。”
对,出来了就应该听新曲,要是听那些老掉牙的,那何必出来呢。
那两个女子一个弹起琵琶,另一个敲着牙板,唱了一曲长相思。虽然不是新曲,但却是新词。
刘琰托着腮听得很入神。
唱得只能说是一般,宫坊里随便叫一个出来就比她们好得多。
但是坐在这么一个地方,吹着微风,灯影摇曳,对面坐的人……嗯,马马虎虎也算得上是秀色动人。
所以曲子也比往常显得好听些。
船上两个姑娘又唱了一曲,这曲子刘琰确实没听过,琵琶声声清脆,听起来是首颇欢快的曲子。
刘琰以前其实不怎么喜欢琵琶,总觉得琵琶声太激越,带着杀伐意味,她喜欢舒缓圆融些的声音。
不过此时灯影月色共一河秋波,琵琶声听着也温柔多了。
“这是什么曲子?”
其中一个姑娘答:“这是结同心,是最新的曲子了。二位客人可能不知道,今天日子好,是公主出嫁的大喜日子,结同心这曲子也正是这几日传唱开来的。”
刘琰头埋下去偷笑。
他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恐怕没人比他们更知道了。
陆轶也笑,打发了赏钱,唱曲的女子谢了赏,她们的船又慢悠悠的沿河向东去了。
听曲的时候,他们的酒菜也送上来了。
陆轶给她浅浅的斟上,刘琰酒量一般,她平时也不好酒,陆轶给她倒的酒也就将将盖住杯底。
他给自己也倒上,示意刘琰:“尝尝。”
他们这样对饮,是不是算是喝了交杯盏了?
刘琰微微低头,抿了一口酒。
酒味淡淡的并不呛,但是这么一小口酒下肚,刘琰的脸无缘无故的红起来了。
河边这样的小铺子,做菜的手艺,佐料这些都不能和宫里相比,好在河鲜这东西主要吃的就是一个鲜,所以陆轶点的这几个菜吃起来味道还都过得去。刘琰觉得他家豆腐做得不错,那一盘豆腐被她一个人吃了一半,另一半当然陆轶给包圆了。蒸鱼也还成,鱼肉鲜嫩嫩的,就是那个炒蚌肉,刘琰不大吃得惯,就动了一筷子。
得亏没让桂圆和豆羹他们跟来,他们要是看见刘琰就这么吃了外头的东西,不定怎么着急呢。
有时候刘琰觉得带着他们束手束脚的,但是不让他们跟着又不行。
象今天这么自在,她可是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唔,回头说给大姐姐听,不知道大姐姐会是什么表情。
成亲的晚上两个人居然不老实的在新房待着,跑出来喝酒听曲,传出去的话旁人肯定不敢相信,哪怕信了,也要说他们一句离经叛道。
不过刘琰觉得大姐姐不会这么说的。
因为大姐姐对那些所谓的规矩也不怎么看重,不是那种死抱着礼教不放的人。
还有她面前这个人,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刘琰觉得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无聊烦闷了。
有了陆轶做对比,刘琰根本想象不来如果自己嫁了个循规蹈矩,拘泥古板的人会怎么样?她说不定会活活憋死的。
陆轶不一样,陆轶很了解她,还和她意趣相投。在他面前刘琰一点儿都不拘束,也不需要装模作样。
“冷吗?”
刘琰摇摇头。
她没觉得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两口酒,还觉得身上有点热。
“咱们该回去了——不然怕是府里的人会急坏了。”
刘琰有点儿不舍得就这么回去,不过她也知道陆轶说的是正理。大喜的日子里新郎新娘一起溜了,迟迟不归,夜色渐深,公主府里的人怕是要急死。
陆轶结了账,拉着刘琰的手慢慢往回走。
这会儿桥上人来人往还很拥挤,陆轶揽着她,替她把其他人挡开。
刘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说刚才拜完堂,一个人待在新房里的时候她心里还有忐忑,现在她心里已经变得踏实多了。
陆轶还是陆轶,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她没必要害怕,也不用觉得尴尬,反正他们互相狼狈的样子也见过不少了,而且,以后还有几十年里他们都要相伴度过。
第五百九十二章 洞房
刘琰瘫在床上,一直到这会儿她还觉得头晕目眩,喘不过气来。
陆轶轻声问:“我让人备了热水,要不要洗……”
刘琰慢慢的吐出一个字:“累。”
陆轶殷勤的说:“你不用动,我帮你洗。”
“算了。”
虽然她拒绝了,陆轶还是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拧了巾帕帮她简单的擦了擦。
刘琰有点儿纳闷,陆轶应该没什么机会伺候人,但是他的力道轻重居然还不错,没有让刘琰更不舒服。
大姐姐骗人……她只说有点疼,忍忍就好了。她没说会这么累。
刘琰觉得比骑了一天的马,爬了一天的山还累。
陆轶小心翼翼把她伺候好,又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替她换上。
“疼吗?”
刘琰气得想笑。
这会儿装好人,刚才干什么去了?
刘琰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不,不止一次,至少……三次!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太可怕了。
现在看着陆轶她再也不觉得这人让她安心了,正相反,她觉得这个人太危险了。
“累。”
她没觉得多疼,就是太累了,这会儿整个人象被拆碎了又拼起来一样。
陆轶把掉在地上的枕头捡了回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打算靠在她外侧躺下。
刘琰睁开眼:“你下去。”
陆轶抱着枕头站在床前:“啊?”
还装傻。
刘琰可不吃他这一套。
“外间睡去。”
陆轶的肩膀垂下来,有点可怜巴巴的:“外面冷……”
还装可怜。
“冻死你算了。”
刘琰重又闭上眼,她听见陆轶的脚步声往外间去了。
真走了?
脚步声又回来了,比刚才还沉重些。
刘琰本来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了,可听着声响不大对,还是用力再睁开眼看。
陆轶把外间那张短榻给搬进来了。
这短榻份量可不轻,陆轶就象搬条长凳似的,一只手就给拎过来了。
他把短榻往床前轻轻一放,把刚才那个枕头放上头,自己侧过身蜷起腿往上面一靠:“我……我睡这儿行不行?”
好象她说不行,他真能听话似的。
陆轶又解释:“我是担心你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晚上会害怕,我在这儿离你近些,同你作个伴。”顿了一下,他又说:“你放心,你不同意,我今晚肯定不会再睡床上了。”
随他便吧。
反正刘琰这会儿是没力气跟他再说什么了。
累死了……
难道别人的洞房都是这样的吗?简直去了大半条命,刘琰都怀疑自己明天一早能不能爬起身来。
可是事情就这么邪门,明明累成这样,困顿不堪,她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睡不着了。
听着床前头陆轶的细小动静。
这张榻本来就不是用来睡觉的,对陆轶来说,它又窄,又短,还很硬。
听着陆轶的动静悉悉簌簌的,好象在上面翻了个身。
刘琰恍恍惚惚的,总觉得刚才陆轶留在身上的触感还如此鲜明,肌肤有些灼热刺痛。她把被子胡乱的裹在身上,似乎这样能让她更安心一些。
但是……似乎陆轶真说对了。
这张床对刘琰来说很陌生,这屋子,这里的气味,都让她没法儿放松下来。
更不要说背后还有个人躺着。
刘琰知道他也肯定醒着。
转过头,刘琰就看见陆轶缩在榻上,挺憋屈可怜的样子。
陆轶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喷嚏,看起来更可怜了。
这会儿的天气,早晚都凉,陆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衫,连薄被也没有。
刘琰明知道他是有意的——这屋里被子好几床,他偏不盖,就这么冻着。
“你别用苦肉计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陆轶连忙说:“不是苦肉计……我是想着,你能消消气。”
这会儿这么通情达理?就好象之前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陆轶头往前凑了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肯定是吓着你了。”
刘琰不想承认自己是吓着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
大姐姐给她看了画册,还挺含蓄的给她讲了夫妻之间的事,但这听来的,和自己亲身经历的完全是两回事。
刘琰现在算是明白夫妻之事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是她忍不住琢磨,是不是每对夫妻之间都是一样的?还是只有陆轶这么……这么天赋异禀?
一开始还挺……嗯,挺好的。
他们从坊市回来,那会儿刘琰心情是挺好的。
这种半夜还能出门,自由自在的感觉对她来说格外新奇。
尤其是身边有个人陪着她一起,同她仿佛心意相通一样。
今晚的天上只有一弯下弦月,但星子又多又亮。
换了衣裳之后,她就趴在窗口看星星。
陆轶从背后轻轻揽住她。
这是从那年围场他救她之后,两个人第一次靠的这么近。
刘琰有些好奇的打量他的手,把自己的手伸直了,和他的贴在一起。
陆轶的手比她的长一截,还大了一圈。
两个人十指交握,刘琰仰起头看他。
陆轶的头发散着,和以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他们如此亲近。
后来的事情,在刘琰的记忆中变得很模糊。
她依稀记得,陆轶的亲吻象一簇簇火苗一样,烧得她有些神智不清。
等她终于清醒过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会儿刘琰的别扭,一半是对着陆轶,一半其实是对自己。
她别扭,还有些害怕。
因为她发现……在刚才,她好象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和以前的她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将来会怎么样呢?她会不会变得和过去越来越远?
刘琰隐隐感觉,她再也回不去过去的生活了。
可她又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她有些害怕,有些后悔,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公主?”
陆轶不知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轻轻唤了她一声:“是不是身上难受?”
刘琰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陆轶的手指轻轻触在她的眼角,那里潮湿微热。
刘琰都没发现自己哭了。
“没有……”刘琰摇了摇头。
陆轶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替她将泪痕抹拭干净:“别哭,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不会让你伤心难受的。”
他的神情专注认真,刘琰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慢慢将头枕在他肩膀上。
她愿意相信他。
第五百九十三章 关心
等到刘琰进宫,回娘家的时候,曹皇后一眼就看出了来了闺女的变化。
她问刘琰:“和驸马相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