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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曹皇后好好的,她心里就安定了。
不过这么一安心,她就发现母后也不能算是好好的。
曹皇后平时是个很沉稳的人——做皇后也难得会有什么不平稳的时候。可是现在看她的模样和平时大不一样,衣襟有些偏,鬓角也有些乱,一脸神情就是个着急上火的模样。
“母后,出什么事了?”
曹皇后问她:“你摔着没有?”
刘琰忙摇头。
曹皇后摸摸她的脑袋,有些匆忙的说了句:“没出什么事……就是你小哥今天从马上摔下来了。”
刘琰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哥他摔马了?伤的重吗?”
曹皇后喉头象被东西噎住,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刘琰顿时知道这伤肯定不轻。
从马上摔下来可轻可重。有的人摔下来皮都没破,生龙活虎的。有人却不巧,直接摔断脖子的都有。
这个刘琰可都听说过。
皇上已经进来了,太医们也都跟着进来。
皇上二话不说,直接挥手,示意太医们立刻去偏殿看伤者。
这当口没人顾得上公主们,刘琰挂心小哥的伤,可是看着人进进出出的自己帮不上忙,站这儿反碍事,就默不作声的退到一旁,和二姐三姐坐到一起,等。
等消息。
第二十四章 意外
太医跟皇上回话的时候,刘琰的耳朵也跟着支棱起来了。
“腿骨已经接好,只要好好休养,想来不会影响以后正常行走……”
皇上问:“那弓马骑射呢?”
太医不敢抬头。
皇上就明白了。
人心就是这样的。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怕孩子性命难保。等到了宜兰殿,知道性命无碍,又盼着腿伤能完全治好。
现在听太医的意思,虽然不会有明显的残疾,但到底和没摔过不一样了。
他和曹皇后生了四子一女,这小儿子生得比哥哥们更俊秀,也更聪明,做父母的总会多偏爱些幼子。
皇上进去看过了,接骨的时候用了药,这孩子现在昏昏沉沉的不清醒,脸色苍白,看得他心中不忍。
他才十五,平时读书不错,但是更喜欢爬高上低,平时当爹娘的总嫌最小的一儿一女活象泼猴转世,可以后……
“父皇?”
刘琰站在皇上身边好一会儿,皇上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四哥不要紧,你们……用过午膳没有?”
刘琰摇摇头。
“都先回去用午膳吧,等你四哥醒了,你们……再去看看他。”
刘琰现在就想进去看。
她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正要走的时候,皇上又叫住她,嘱咐她:“要听话些,不可再爬树翻墙,别令你母后操心。”
刘琰这会儿听话的不得了。
她虽然也顽皮,也任性,但是自幼不在父母身边,她反而比旁的同龄人更敏感。现在小哥出事,父皇母后都心烦气躁,她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添麻烦的。
三位公主闷闷不乐的出了宜兰殿,桂圆她们可不是吃闲饭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打听着了不少消息。
“四皇子是同二皇子、奚伴读他们一起去骑马,在燕北坡说要赛马,看谁先跑到坡顶,结果二皇子他们到了坡顶等了快一刻却没见四皇子到,连忙遣人去找,才发现四皇子坠马受伤了。”
刚说到二皇子,刘琰就发现二哥刘坦象斗败的鸡一样垂头丧气的站在殿门外阶前,伴读程矩、奚长治则跟在他后头。至于小哥的俩伴读,刘琰没瞅见。
看见刘琰他们出来,刘坦眼睛一亮,赶紧给妹妹使眼色。
“小四儿怎么样了?”
刘琰实在不想理他。
这个二哥……怎么说呢,刘琰的四个哥哥,她就喜欢小哥。大哥曾经在她五岁时说和她一起玩牌戏,然后把她的压岁钱骗光了。二哥呢,曾经偷溜出门去姑娘,事发了非说是带她出门玩去的。三哥这人拳头比脑袋快,隔三差五就听见他和人又打一架。
今天要是二哥摔断腿,刘琰才不替他担心呢。
现在他打听小哥的伤情,刘琰真不想搭理他。
“好妹妹,你就跟我说了吧。”
刘琰看着他就一肚子气:“你们好好儿的为什么要到山上去赛马?在校场、在地地上赛不行吗?”
“妹妹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还不成吗?究竟太医是怎么说?小四的伤不要紧吧?”
刘琰哼了一声,就不告诉他。
腿都断了,还不要紧?那怎么才叫要紧?
正好皇上身边的的心腹太监姚公公过来了:“二殿下,皇上让您进去。”
刘坦面色一苦。
他没看好四弟,在父皇和母后这儿一顿罚肯定少不了。要是挨顿揍他倒不怕,可问题是,自打老爹成了皇上,就要顾体面,不直接打孩子了。
不打不代表就不罚了。
要刘坦说,还不如打一顿呢。
刘琰中午没吃几口饭,总觉得胃口塞满了东西,米粒跟砂粒似的,怎么都咽不下去。
“公主,喝口汤吧。”桂圆小心翼翼的说:“四殿下吉人天象,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不喝了,我不饿。”
刘琰想象不出,要是小哥以后没法儿象现在一样骑马、练武、他该有多难受。这不是病一天,两天,是以后再也不能了。
刘琰胸口闷得很,特别难受。
一看刘琰难过的模样,桂圆顿时如临大敌。
公主这胃口一直好得没话说,从来就没出现过今天这样的情形。
这心里得有多难受啊,难受得连饭都不想吃了。
桂圆搜肠刮肚,尽力想安慰一下公主。
她伺候公主几年,可以说旁人都没有她对公主这么熟悉了解。
除了皇上、皇后,在公主心目中紧要的人就只有大公主和四皇子了。其他三位皇子虽然也和公主是一母同胞,毕竟年纪差得多,早年间又没生活在一处,说是亲兄妹,可再亲也需要相处,多少年见不着面,彼此情份顶多跟远房亲戚差不多。
四皇子受伤,伤势还很重,公主肯定担心。
可担心归担心,要是公主因此茶饭不思把自己身子折腾垮了,皇后娘娘肯定饶不了她们这些不尽心伺候的人。
桂圆看了眼银杏,银杏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她也没办法啊。
收拾了膳桌,银杏小声说:“一顿两顿不要紧的,要是明天公主还吃不下,我就去宜兰殿找英罗姑姑。公主这茶饭不思是因为担心四皇子殿下,手足情深,我想皇后娘娘也不会因为这事儿怪罪我们的。”
桂圆叹口气:“但愿如此吧,希望四皇子能赶紧好起来,不然日子不好过的可不止咱们。”
“可不是。”
首先,四皇子身边的伴读和侍卫这次都逃脱不了罪责。他们是吃干饭的?怎么能让四皇子就这么摔了?
还有,御马监这次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中午小太监豆羹从外头回来就打听到,御马监已经有十来个人被牵连进去,只要能接触到今天四皇子的马和马具的,一个都跑不了。
“让豆羹别瞎打听了,免得惹祸上身。”
“我知道,我已经嘱咐他了。”
桂圆深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如果查到最后四皇子坠马是意外,这些人也稳当当得一个失职罪名,去职、杖刑、罚俸都算是轻的。如果这件事儿不是意外——
银杏打了个哆嗦。
那一定有很多人要掉脑袋,很多。
第二十五章 宫女
清意殿中一片沉寂,进出走动的人都放轻了脚步,怕扰了二公主的清静。
其实赵语熙这会儿即使听到什么动静也不会在意。她正在抄经,写着“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抄到这句她停下来,搁下笔。
宫女素心过来换了茶,剪了灯花,然后默默的退到一旁去裁纸。
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赵语熙平时话就少,她身边伺候的人自然没有一个敢聒噪的。
赵语熙把刚抄好的一页拎起来看看,重新取了一张纸,将这篇经抄完。
素心近前来轻声说:“二更了,公主歇了吧?”
赵语熙点了点头,素心唤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直到伺候赵语熙躺下,素心一个多余字眼儿都没说。
在宫里想活得长,最好把自己当成瞎子、聋子、哑巴。
今晚轮着她上夜,服侍主子安寝,她就在屏风外和衣卧下。
素心没睡着,她知道公主也没睡着。
赵语熙本来就觉浅,太医也给开过药,只是吃着也不怎么见效,尤其夏天暑热,她身子弱又不能用冰,连宫女给打扇的时刻稍微长一些,就会觉得不适,那热怎么办?可不就硬捱着呗。白日里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身子岂不越来越虚?太医都说二公主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先天不足,放在寻常人身上不痛不痒的小病症,都能让她在病榻躺上十天半个月的起不来身。
不过今夜宫里睡不着的人肯定不止她们清意殿,四皇子坠马,这件事让素心忐忑不安。别处的人还敢去打听消息,清意殿的人从上到下没一个敢的,连想都不想。毕竟,清意殿和别处不一样。
别处的主子姓刘,清意殿这位公主姓赵。
出了这种事,她最好还是什么都不做,这样最合适。
第二天一早赵语熙没起身,素心出去传话,说二公主身子不适,需要休养。接下来除了太医来过一次,还有膳房的人来送膳,清意殿没有一个人出门。
这事儿曹皇后早早知道了。
“这孩子……”她叹口气:“心思太重了。”
太医早说过,她的病一半是天生体虚,可是山珍海味的吃着,灵药宝贝用着,用太医的话说,早该补养好了。
可赵语熙一直没好。
不是装病,她确实体质虚弱,尤其是每到换季的时候就要卧病。冬天、夏天、这两个季节她都很少出门。至于春天与秋天,也总和风寒、咳嗽结下不解之缘。总之就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
曹皇后隐约觉得,生病是赵语熙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她不生病的时候,也一样沉默寡言,公开露面的场合是能避就避。
“病就病吧。”
曹皇后昨夜也没睡好,头疼。
小四醒过来之后,皇上和她都好言宽慰,跟他讲他的伤很快会好的。
可是小四儿这孩子,他太聪明了。
他知道自己的伤到了什么程度,说他很快会好,他不信,说不久就能跑能跳,他也不信。
不但不信,他很快听出了父母话中的潜台词。
他的伤很重,伤好了之后很可能不能跑不能跳。
曹皇后又是气,又是疼。
以前多喜欢他聪明机灵,现在觉得这孩子真机灵的不是地方。笨一些多好,好骗。
事先把话说得太好,结果小四一怀疑起来,他们说真话小四也不肯信了,哪怕和他说以后正常行走没问题,他都不信。
唉。
英罗走了进来,看她的样子曹皇后就知道有事,还不是好事。不然英罗不会这么一副郑重其事又心事重重的模样。
“说吧。”
她就知道祸不单行这句话有道理,好象人一倒霉,坏事儿就扎着堆的来。
英罗觉得这事儿真是难出口。
昨天二皇子在宜兰殿被皇上骂的狗血喷头,回去勒令他闭门反省。结果……
可她也不能不说啊,这事儿她瞒不了。
“……她说她怀的是二皇子的孩子……”
曹皇后面无表情,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都扎进掌心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