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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还是叫太医吧。
刘雨扶着可晴的手下了车,忽然转过头来说:“三姐姐,四姐姐,去年冬里,多谢你们打点了膳房那边,还给我送了那么些东西。”
刘芳心里不大踏实,总觉得她这模样看着随时象要是倒地不起了,嘴上说:“不用说这些客套的话,我们也没打点什么,就是跟膳房说了一声,让他们别行事太过了头儿,不过我没有送什么东西,这个不用谢我。”
刘琰也说了句:“我也没送啊,不是三姐你送的吗?”
这事儿她俩以前没提起过,现在说起来两人倒是都有点儿懵。
刘雨看出来她们俩都说的是实话。
奇怪,如果不是她们,那是谁送的?
如果是白日里,那很多人都可能送东西去。包括福玉公主也可能让人送东西进宫。
但刘雨记得当时有人送东西时,已经是晚上了,宫门一下钥,外人是进不了东苑的。
而且之后膳房态度也变了,膳房那些人一个两个都不好惹,也就安和宫的话他们还服气。
刘雨一直觉得雪中送炭的应该是平时和她一直不对付的两个姐姐。
可现在刘琰和刘芳都否认了。
那会是谁?那会儿大姐姐和二姐姐都嫁出去了,东苑这里就没别人了——奴婢是肯定不会的。
总不能是程先生啊。
刘雨昏昏沉沉的,脑子里象是装满了浆糊,什么也想不出来,可晴扶着她进了麓景轩,一脚才迈进殿门,刘雨就再也站不住了,身子沉的象截木头不住的往下滑。
可晴有些慌神,一边用力托着人,一边唤:“太医!快让人去请太医。”
刘雨身子不听使唤,可神智还清醒,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不,不要请。”
还是冯尚宫撑得住,一面吩咐宫人说:“公主累了,扶公主进去歇一会儿,让人沏壶安神茶来。”
冯尚宫心里也不是不慌,只是她现在是麓景轩的主心骨,她要是也六神无主,那麓景轩里肯定要乱成一团。
眼下不能慌。
刘雨脸上湿漉漉的,眼角脸颊上都是水迹,也分不清是冷汗还眼泪。她嘴唇微微张合,冯尚宫低下头,却听不到她发出声音。
可晴很快端着一盏安神茶进来,冯尚宫扶起刘雨给她灌进去大半盏。
“替公主擦擦汗,换件干爽衣裳。”
可晴应了一声就忙活开了。遇着什么事让她拿主意她是办不到,可是只要有人给她指条路,她干起活儿来既专注又麻利,不多时功夫就把刘雨身上收拾的清爽齐整。
这会儿安神汤也起效了,刘雨神情平静,不象刚才一样,纵然双目紧闭仍旧显得那样惶恐不安。
冯尚宫这才稍稍松口气,把可晴叫到一旁问:“公主这是怎么了?今天可出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可晴可怜巴巴的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啊。公主今天也没和其他两位公主争吵,一直挺和气的。在福玉公主府里也没什么事啊。”
冯尚宫也知道可晴的短处就是不如其他人那么机灵,有的事就算她看见听见了,也不以为意,没当成一件要事。
“那公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异样的神情举动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调养
可晴虽然不够机灵,但她绝对不蠢笨,而且她细心。
冯尚宫这么一问,她直接就说:“是和福玉公主说话之后。当时三公主和四公主去赏牡丹了,咱们公主留下来陪福玉公主说了会儿话,时间不算长,一刻钟多,可肯定不到半个时辰。”
冯尚宫急着问:“说了什么?”
可晴摇头:“奴婢没在跟前伺候。”
冯尚宫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问了傻话。
不过等她定定神,冯尚宫脸色就微微变了。
她大概猜到了几分。
公主心里一直为什么事儿纠结不能释怀,冯尚宫也不是不知道。
她能问的人也没有几个,最有可能的就是去问福玉公主。
冯尚宫虽然对于五公主的身世所知不多,可有些事儿不用非得亲身经历了才明白。冯尚宫也是经历过改朝换代的人,即使不知道,猜也能猜着几分。
小宫女莲如一直守在榻边,这会儿惊喜出声:“冯姑姑,公主醒了。”
虽然现在麓景轩又新拨来不少人手,可刘雨却说她现在不习惯那么多人在跟前,所以除了可晴,能近身伺候她的就是原来麓景轩那两个小宫女了,冯尚宫就没让新进的宫女们近身伺候。
刘雨其实没有失去意识,她就是身子发沉发软不听使唤,可人还算清醒。
冯尚宫走到跟前,刘雨已经睁开眼睛了。
“公主?咱们还是请太医来看一看吧?”
“不用了。”刘雨轻声说:“我口渴。”
冯尚宫赶紧唤人,可晴很细心,已经捧着一盏温水进来了。
不说旁的,公主流了这么多汗,能不渴吗?那两口安神汤真不顶用。
冯尚宫小心翼翼的扶刘雨坐起来,喂她把水喝了。等可晴领着人出去,殿内只剩下冯尚宫和刘雨两个人,冯尚宫才小声问:“公主,福玉公主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刘雨坐在那儿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她没回答,冯尚宫也明白了。
看着坐在帐幔阴影里瘦得脱了形的公主,冯尚宫也止不住的心酸。
她伺候五公主头尾都算上也有四年了,可前头三年关系不过是寻常,直到麓景轩被封门五公主禁了足,她们的之间的情分倒是变得亲近深厚起来。
冯尚宫握住五公主的手,这样的天气里,她的手还凉得象是在寒冬腊月一般。
“公主,过去的事儿不要再去想了,以后的日子好好过就是了。”冯尚宫轻声说:“公主眼下可得好好保养身子啊。”
冯尚宫现在最担心这个。
五公主这次被禁足吃了太多苦了,前后病了两场,第二次病的尤其重。
而且冯尚宫最清楚,和生病相比,五公主的心病更要命。
以前公主恣意任性,其实她自己未尝不懂,她在宫里的处境其实不怎么好,她整天嘴上说着看不起前头那三位公主,其实她不比人家强多少。可人活一口气,她就是凭着这股心气儿活着。
现在这股心气已经散得一点都不剩了。
五公主以前一天天的过得多有精神,不是找这个麻烦,就是寻那个不是,总想跟别人争个高下,冯尚宫以前最头疼的就是这事。
现在五公主不争胜负不斗气了,冯尚宫却一点都不觉得宽慰。
她其实觉得,五公主还是以前那样好。
起码,比现在好。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五公主说:“父皇再不喜欢我,我还是公主,皇后娘娘对我也客客气气的,别人有的我也有,将来象大姐姐她们一样寻一门亲事嫁出去过我自己的日子,和宫里这些人这些事也就渐渐远了。”
她把冯尚宫想劝她的话全说了。
冯尚宫心里越发难受。
“公主,你千万想开些。过去不管有什么事,那些错都归不到你身上,你也千万不能因为那些过去了的事情同皇上和皇后娘娘生分了。”
“我知道。”
福玉公主也好,冯尚宫也好,对她都没有坏心,劝她的话也都差不多。
难道她们担心她会象对程先生一样,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下点儿鼠药?
父皇多半觉得,留她一条命已经是对这个女儿最大的宽仁了,要是父皇再心狠点儿,她根本生不下来,早早就得跟崔家人一道上黄泉路。
“对了,之前禁足时,不是有人悄悄送了些吃用的东西来吗?”
冯尚宫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是啊……”
这事她当然不会忘。
那时候麓景轩很是艰难,虽然不至于到食不果腹的地步,比外面的普通百姓可能还强些,可是公主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那时候送来的东西,确实解了燃眉之急。
不过,比吃食用度更重要的是,这在心里也是个很大的安慰。知道还有人记挂她们。
这一点比吃食用度可重要多了。
“我原以为是三姐姐或是四姐姐送的,结果她们都说不是。”
“是不是她们……”冯尚宫觉得,应该就是她们送的,只是现在可能因为面子、又或是生了别扭,所以才说不是。
“应该真不是她们。”刘雨喃喃自语:“可那又会是谁呢?”
可晴进来禀报:“公主,张太医来了。”
冯尚宫一怔:“是你让人去请的?”
可晴摇头:“公主说不许请,奴婢就没敢擅自作主。”
不过等张太医进来一问就知道了,是芳芦殿的人去请的。
张太医已经五十多的人了,生得慈眉善目——长得丑的怪的也吃不上这碗饭,虽然自古人们就说不可以貌取人,可事实上谁不以貌取人?体貌不端的人连选官的资格都没有。
张太医也很会说话,问了几句话,又诊过脉,和和气气地说五公主没什么病症,只是身子弱,得好好补养,药可吃可不吃,但饭食却得好好的用,不能太挑嘴。
但是晚上英罗那里得到的禀告却不是这样说的。
张太医如实的跟英罗说,五公主这身子亏虚严重,若不好生调养几年,只怕将来会变成大症侯。
前面的那些话英罗未必听得明白,但张太医最后说的那句英罗悚然而惊。
张太医说,只怕子嗣上要艰难些。
这一句英罗听的明明白白。
第二百四十三章 病症
行宫闹了一次刺客,朝中又有几家受牵连的,一时间人人都谨慎观望,宫里也是人人小心。
安和宫也是一样。
尤其安和宫又少了两个人。
桂圆铺好纸,将墨研好,侍立在一旁。
刘琰在抄经。
从之前她就发现了,念经、抄经对她来说都可以让心里平静。
不过抄经的时候不会那么犯困就是了。
桂圆站在一旁看着公主写字。
有时候桂圆觉得会写字真是件了不起的事。桂圆自己也认字,但要让她就不大行了,她觉得这枝笔沉的很,握的松紧力道都不好拿捏,一点儿都不听使唤。
可公主这一年来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怪不得人家说什么妙笔生花,在笔尖下,在雪白的纸页上,那一个个写出来的字,还真象一朵朵开出来的墨色的小花呢,又齐整,又舒展,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舒服。
可今天桂圆心情也不太好。
她有两三次都走了神,总感觉书架边还有人站在那里,沉默,安静……
但是抬起头就发现那里没人了。
这样的感觉可能很长时间不会过去。
就连李武,桂圆现在也会时不时的想起他。
不提他后来干了什么,李武从前很会讨人喜欢,嘴甜,会来事儿,经常自掏腰包给宫女们送点儿东西,给她们跑腿儿传话干杂活的事也没少做。
这么个人突然没了,虽然谁也不提他,可是只怕谁也一时不能把这个人忘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要是李武这会儿还在跟前,桂圆只能想起他的恶,想到他使奸耍诈,枉顾人命,只会满心厌恶,恨不得他快些消失。
小津也是一样,他在的时候,桂圆对他也是时时提防,从来不让他有和公主单独待在书房里的机会。
公主肯定也一样吧?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是这两天用膳明显少了许多。就算是脚伤的缘故,最近的膳食都清淡无味,但是在行宫的时候公主还能吃下,可这两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