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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牛骨骰子,温润莹白象玉做的一样,没什么不妥。
再看看棋盘,也和平日玩的差不多。
那问题是出在官牌儿上?
可翻看两眼,也没有什么不对。
既然小哥这么说,那一定动了手脚,只是她看不出来手脚动在哪里。
“你若不信,就自己试试?”
刘琰头一扬:“试试就试试。”
她就不信了,大天白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陆轶真有本事在众目睽睽下作弊?
于是这局作罢,棋子都退回原处,刘琰入局,四人都是从头开始。
刚开始是看不出什么,而且刘琰一双明眸紧紧盯着陆轶,目光灼灼,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大窟窿一样。
四皇子刚才也不信邪,自己亲身试过碰了一鼻子灰才接受现实。
眼看着妹妹走自己的老路,四皇子不但没提醒,反而笑吟吟的乐见其成。
骰子是轮流掷过一回,点数就是步数。前几步看不出来,等过了几轮,刘琰就“路偶大雨,原地停留一日”,意思就是这一轮她没机会前进,只能看着别人大步直行了。
空了一轮,再掷的时候就到了一个岔路口,按规则,她这时候可以抽一张官牌。
官牌和掷骰一样也是看手气,上面写的是好是赖抽出来之前谁也说不好。
刘琰两手在一起搓了搓,据说这样“手气旺”。
这是桂圆她们陪她一起玩时常做的动作。
一瞅她搓手,四皇子他们三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刘琰郑重其事抽了一张,自己没看,递给小哥:“帮我瞧瞧是什么。”
她一向有这种习惯,总觉得别人念会比自己念运气好些。
四皇子笑着接过来,翻过牌一看,笑容就有些僵。
刘琰目光殷切:“是什么?”
四皇子轻咳一声,把牌亮出来:“路遇巨石阻道,退回原处暂候一日。”
刘琰眨巴眼。
退回原处——
可她的原处是大雨倾盆。
这么说下回她又不能掷了!
一看她那副“真的吗?弄错了吧?一定弄错了吧”的神情,四皇子深觉得自己此时万不能笑,否则这多年深厚的兄妹情谊怕是今天就要散伙了。
“咳,天有不测风云……,先等一等没准儿后头更的更顺。”
可刘琰觉得自己这手气真是糟透。
人家都走到前头去了,独她自己的棋子孤零零的落在后面。
这多丢人啊。
可问题是,她这运气似乎是好不起来了,不是遇险就是遇贼,要么就是有小人陷害,一路停停走走,还进了一回监牢,一直盯着陆轶也没发现人家有多余的动作,没见他多碰骰子,也没在棋盘上做什么手脚,那抽的官牌他更是从到尾碰都没碰着一下。可要说纯是运气,看小哥脸上玩味的笑容,再想想刚才她上车时那一盘棋局的样子,刘琰觉得这事儿肯定和陆轶有关系!只是这人太狡猾,手法也太精妙,她一时看不出来而已。
陆轶一路顺风顺水,不是遇贵人就是立功劳,做到了武将顶级大官“护国大将军”。小哥次一级,成了文官里的“尚书郎”,赵磊这人吧,做官没什么野心,下棋的时候也能看得出来这脾性——他是怎么出家当了和尚的?
眼见刘琰输得太惨,四皇子也觉得实在有点儿过意不去,笑着说:“总玩这个也无趣,妹妹也口渴了吧?让人给你上一盅蜜桃露吧?”
刘琰确实有点儿口渴了,刚才下棋的时候太过专注全然没感觉到。
“好,”可她下句又说:“咱们再来一盘。”
这个……
四皇子看看外头天色:“怕是来不及了。”
刘琰一转头,看外头日影西斜,竟然快到傍晚了。
咦?她记得自己吃过中饭歇了一会儿过来的,来了以后就说了会儿话下了盘棋,怎么就到这时候了?时间怎么过得这样快?
外头毛德回话说:“殿下,前头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能到行宫了,请咱们也预备着。”
上车下车进出安置好可不得好一通忙活,看样子今天这棋是下不了了。
临走她还不甘心,问陆轶他们两人:“你们安置在哪儿?会住在行宫里吗?”
赵磊摇头:“我们的下处已经定了,在行宫外头的松谷别院。”
刘琰一琢磨:“那也不远,回头我再找你们下棋啊。”
第二百二十章 香风
御驾进入行宫的时候,夕阳还未落山。
刘琰扶着曹皇后的手一起往里走。
曹皇后深吸了口气,轻声说:“山上风好象都是香的。”
“是香。”刘琰说:“一股草木香。文山这边松柏树很多,我听说这里栽的很多香柏。白天阳光炽烈,树的香味儿都被晒出来了。”
曹皇后笑着点头:“是啊。”
不过,她觉得不仅是香柏的气息,也不仅仅是草木的气息。
这儿和宫里的气息完全不一样。
宫里难道就不香吗?宜兰殿里栽种着许多名贵花木,宫室里为了驱虫和防潮,也常年的熏香,可以说一年到头都有各种香气。
但是那些气息总让人觉得浓冽,污浊,有时候甚至觉得呛鼻。
而这里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脚步都变得比以往要轻快了。
曹皇后也择定了住处——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皇上住了行宫正殿,那皇后娘娘还能住哪儿?当然是紧挨着皇上,就住在正殿后头的寿昌殿。
刘琰挑的那间风铃阁就要偏远得多,在行宫东北角上,地势还高。曹皇后又劝了她一次:“喜欢那里的话,白日里过去玩玩就行了,住处还是另挑一处住得舒服些的。”
刘琰摇着她的胳膊撒娇:“母后,我就想晚上躺在榻上听风铃声。”
行吧,多半住一晚她自己就不乐意了。听着那些乱糟糟的响动,就不信她晚上能睡得着。
桂圆倒是有些担心。风铃阁若是地势高,那车马会不会上不去?公主的这些行李物件只怕不好搬运。
这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只听说风铃阁别致,但没想到这里也很宽敞,天色暗下来,行宫中也处处掌灯。顺着山势往上望,星星点点的灯火一直向前延伸,天顶上一粒粒星子也渐次亮起。
还没有走近风铃阁,就能听见风中传来的零碎细微的声响。
象水流声,也象风吹着竹叶的响动。
天色暗下来,从然有灯亮,也照不见四周更远的地方。刘琰也闻到了香气,在暗中被风吹来的花的香气。
走得越近,那声响就越清晰。
刘琰问:“这儿有山溪?”
一旁引路的行宫的宫女说:“回公主,这儿没有溪水,这是石铃的声响。”
“石铃的声音是这样的吗?它是怎么响的?”
那个宫女说:“这个奴婢就不懂了,现在天色已晚,公主若喜欢,明儿天亮了可以再去看看。”
在路上一天,刘琰也确实疲惫。
风铃阁是什么样子她都没有仔细看,晚膳用了一碗粥和半块点心。桂圆劝她再喝些汤,刘琰摇了摇头,实在没有胃口。
“公主,四皇子殿下让送了些竹露茶来,说是安神的,公主要不要尝一盏?”
“四哥送来的?那沏一盏来给我。”
杯子也是四皇子送来的,这一套茶具杯盏是竹根抠出来的人,连外面的节疤坑凹都没有磨平,但拿在手里一点不觉得硌手。
竹露茶清香微苦,回味清悠绵长,确实和在宫里喝的茶不一样。许是真的累了,也可能是茶确实安神,撂下杯子刘琰倒头就睡,睡的那叫一个香,整夜里一个梦都没有做。
快醒来的时候,她先听到了声音。
清脆的,象是鸟儿的鸣叫,长长短短,时有时无。
但是和真的鸟鸣好象还是有些不一样。
刘琰这回是真的醒了。
睁开眼她先是有点懵,然后才想起这不是在宫里,而是在文山。
刘琰光着脚从榻上下来,推开了窗子。
一窗山青林绿,风过林间时,叶浪翻卷,山间晨雾未散,太阳正要升起,山巅处已经被照亮,半山和更低的地方还都在阴影之中象是没有醒来。
山风吹在脸上,刘琰结结实实打个了寒噤。
山间和平地真是不一样,这冷的象是又回到了冬日一样。
桂圆拿着一件厚的大氅从后面给她裹上,又蹲下伺候她穿鞋,从头到尾一声没吭,只是板着张脸。
刘琰知道自己理亏——要是她把自己作腾病了,其实受罪的的更多是身边这些伺候的人。
桂圆一直拉着脸,刘琰心虚起来,特别听话。洗漱时特别麻利,用早膳的时候也没有挑挑拣拣。她倒不是挑嘴,就是摆上来的东西一多,就有点拿不定主意,这个想吃两口,那个闻着也香喷喷的,吃起来难免三心二意。
今天早上她可是老老实实把一碗粥喝完了,又吃了好几个包子。
“这包子做的不错。”里面的菌子笋丁嚼起来脆生生的,味道也格外鲜美。刘琰吃了几个,就把剩下的半盘给桂圆和银杏了:“你们也尝尝,和宫里的味道不一样。”
桂圆接了包子,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行宫的厨子不一样,做的味道当然不一样了。”
看来她还没消气。
其实桂圆早不气了,不过装生气的话,公主多多少少总会老实一些,但愿她能少闯些祸。
用早膳的时候,刘琰已经发觉了,最早她听到的鸟鸣声应该不是真的鸟儿在叫,又是风铃声。
她兴致勃勃的出门找风铃,将风铃阁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儿,也没找着几个。光能听到声响,但却看不到铃是什么样的,又藏在了什么地方。那个象恍若流水的声音她一直没找到。风铃阁这里没有溪水,连个养荷花的池子也没有,这声音也是时远时近,时轻时缓,就象真的流水声一样。
连桂圆都忘了要假装生气这回事,也跟着她一起找,遍寻不着也是啧啧称奇:“这声音究竟哪里来的?真是不得了,当初能做出这些机巧来得费多少心思啊。”
“听说当年这风铃阁是给一位妃子建的?”
这个银杏打听过:“奴婢听说是给一位姓孟的妃子娘娘修的,据说那位娘娘生得是国色天香,厉帝一见了她把其他妃子都抛到脑后了,专宠她一个人,不但给她修了这个风铃阁,听说宫里还有一处宁秋殿是专门给她修的,据说花的钱不计其数,就可惜宁秋殿后来被抢过又被烧了,咱们没那眼福见一见。”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夜话
在行宫的日子刘琰真是乐不思蜀。
她在风铃阁住着都不想走了。住下来的第二天晚上,她精神可比前一晚好多了,躺在帐子里和刘芳一起说悄悄话。屋里没有点灯,帐子外头有一颗萤石照亮,那光芒绿莹莹的,也就是俗话说的夜明珠。
刘琰有好几颗这个东西,一开始还新鲜了两天,后来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就束之高阁了,这次来行宫收拾东西时,不知怎么想起它来,顺道装了一颗。
放在这风铃阁里,果然比在安和宫要合适得多。窗子没有关,山风从外头吹进来,凉浸浸的。
刘芳小声说:“白天我听人说,行宫这儿可不怎么太平,平时没什么人来,大多数殿阁和院落都是锁着的,好些地方草长得都能没过人,有人说半夜里常会听到女子在哭呢。”
刘琰不大信这个:“是不是宫女想家才哭的啊?”
刘芳也不怎么相信鬼怪之说,但是行宫这里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