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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公主把孝顺的姿态做足了,曹皇后自然也得对公主表现得好一些,不然就是皇后的不是了,是她不慈不和,对于子女不能一视同仁,五公主到时候可是占理的。
至于情分……
这不是亲生,说情分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再说宫里头哪有多少真心实意,不都是做做面子功夫?不但宫里,天下间哪里不是这样?哪有那么多兄弟一心,婆媳和睦?可只要面子功夫做到了,别人挑不出毛病就成。
冯尚宫一夜翻来覆去没睡好,快天亮的时候才迷糊了一阵。
而和冯尚宫同样没睡好的还有芳芦殿的陈尚宫。
她的忐忑一点儿不比冯尚宫少。
不为别的,承恩公夫人寿辰就是今日。
三公主今天去,名义上是为了拜寿,其实大家心照不宣,三公主去就是为了相看一下,从几位驸马人选中择出一位做为自己的夫婿。
这可是三公主的终身大事,陈尚宫焉能不关心?
她身份所限不能跟着公主出宫去曹府,可是春草她们是会跟去的。陈尚宫这几日就对她们千叮万嘱,一定要守好公主不要出纰漏,也要张大了眼睛把这几位年轻公子看仔细些,回来好向陈尚宫回禀。
陈尚宫真恨不得自己也跟了去,她的眼光那些年轻宫女怎么比得上?看人肯定没有她准,要是她跟了去,一定能帮公主相看一个最出众,最合适的。
听着宫墙外已经有早起的杂役太监走动、清扫的声音,陈尚宫实在躺不住,起身来赶紧梳洗,等她收拾停当,春草她们才让小宫女打水预备服侍公主起身。
刘芳起的比平时早一些,毕竟今日是出宫拜寿的好日子,和平时不同。平日里简单妆饰一二就行了,可今天曹府必定宾客满堂,她身为公主,可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
单是洗脸就比平时多费了工夫,总工洗了三遍,洗脸的水里加了玫瑰露,洗完之后刘芳觉得自己早膳可以省了,光闻这香味儿就闻饱了。然后陈尚宫亲自过来替她匀粉上妆,描眉梳髻,一套下来外头天已经大亮,红日高升。
刘芳看着镜子里的人——不难看,嘴唇画的精致小巧,眉毛细细弯弯,就如同画里的美人,也如同这京里身份高贵的其他女子一样。
不过刘芳觉得这不象她了,象是把一张面具拿过了过来直接盖在了脸上。
等到和刘琰碰了头,刘芳才发现刘琰今天也是精心妆扮过了。只是刘琰天生一对漂亮的眉毛根本用不着描画,略修修眉角的茸毛就很好,脸上匀了粉,唇上擦了一层浅浅的杏子红。
这年纪的姑娘原本也不用过分修饰,只略略打扮,就显得容光焕发。因为这年纪的人,眼睛清澈明亮,笑容毫无阴霾,那股打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勃勃生机,是年华已逝的人用多少脂粉珠宝也买不来的。
刘琰拉着裙子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儿,笑着问:“我好看吗?”
刘芳点了点头,由衷的说:“好看。”
女大十八变,刘琰确实越长越美了,她兼有皇上与皇后两人的优点,性情明快爽朗如五月的石榴花,仿佛下一刻就会在阳光下燃烧般的绽放。
“咱们走吧。”
曹府确实很热闹,承恩公夫人的寿辰,许多人挖空心思就为了求张贴子。哪怕攀不上承恩公府的关系,将来对人说起自己曾赴承恩公府饮宴,那面子上也会大增光彩。
曹夫人今天也打扮得富丽华贵,而且精神极好,满面都是笑容,让刘芳和刘琰不要拘束,想玩就玩一会儿,累了就去歇着,今天来拜寿的人多,府中热闹嘈杂,曹夫人怕有人不长眼冲撞了她们,也知道她们必定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曹夫人身边的很有脸面的吴妈妈过来,笑着说:“公主们请随我来,夫人安排下个清静歇脚的地方,公主们且坐一坐略歇一歇,开席还得好半日功夫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相看
刘琰朝刘芳露出一个“我都明白”的笑容。
刘芳只当看不见。
曹夫人安排她们去“歇息”,决不单单是去歇息的。
三姐姐的终身大事,说不得就要在今天决定了,刘琰可不会这时候给她添乱,怕刘芳不自在,她有心把话题岔开了。先是问吴妈妈:“大姐姐今天来不来?二姐姐呢?”
吴妈妈笑着说:“大公主眼见就要临盆,这时候是不好出门的。二公主也不巧,她身子不太好,天气冷热交替就易生病,不过礼是早早打发人送来了。”
“二姐姐病了?”刘琰这是刚知道,连忙嘱咐桂圆:“等回头我要去看看二姐姐,万一我要是忘了,你千万记得提醒我。”
刘芳说:“算我一个,咱一块儿去。”
从二公主出嫁后,她们姐妹见面的日子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二公主不常进宫,除了每月按例进宫请安之外,她几乎从不出她的公主府门半步。这习惯和她过去在宫里的时候也差不多,似乎尽力希望旁人别注意她,最她把她忘个干净。
刘琰想到这个心里有点儿不快活。
大姐姐也好,二姐姐也好,以前姐妹如何亲厚都一样,嫁出去了,就变成两家人了。大姐姐她们进宫,或是刘琰去公主府,都和做客一样。
三姐姐马上也要定亲了,说不定今年就会嫁出去。
到时候三姐姐也会有自己的小日子,有自己的府邸,有驸马,将来还会有孩子……姐妹固然亲,但终究会各奔东西。
曹府里净是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亲朋好友,一张张或认识,或陌生的脸上带着笑,高谈阔论,一见如故。
“都是些什么人啊……”
刘芳笑着说:“富在深山还有远亲呢,何况是京城。”
“我可没这么多远亲。”刘琰挽着刘芳加快了步子:“咱们快走。”
真让这些人缠上,又不好在舅母做寿的好日子甩他们脸子得罪人,那才麻烦呢。
吴妈妈带她们穿过长长的回廊,微风拂面,杨柳依依,花开得一片一片灿若云霞,现在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吹来的风是暖的,软的,带着隐约的香气,象是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过面颊。
吴妈妈领着她们进了一间敞厅,将纱帘放下大半,就将外头的喧嚣隔开了。从敞厅里看外头很是清晰,从外头却是看不清敞厅里的情形。吴妈妈吩咐了一声,丫鬟们铺设坐垫,端上了细点好茶。
丫鬟想要熏香的时候被刘琰拦住了。
“不用熏香,这园子里天然的花香可比这些熏香的气息好闻多了。”
吴妈妈唯恐不周到:“公主若是觉得这里无趣,这边还备下了几本新鲜书册,倒可以解解闷。”
刘琰好奇的睁圆了眼睛:“还备了书?什么书?”
吴妈妈笑了:“公主这下问倒奴婢了,奴婢又不识字,哪里知道是什么书?”
刘琰就自己去翻。
一翻就翻着了宫坊才刻印的,陆轶的那本游记。
她顿时乐了,招手叫刘芳过来看:“三姐你来瞧。”
再往下翻,还有两本应该也是新刊印的诗集、画谱,都是适合给姑娘家打发时间的。
吴妈妈忙得很,嘱咐丫鬟们好生伺候,就匆匆的又赶回前院去了。
不过刘琰觉得,三姐这会儿怕是没那个闲情翻诗集画谱。
小哥来了,还有表兄曹仲言。
他们身后紧跟着的一个人也面熟,陆轶嘛。
刘琰怔了下。
他怎么也来了?
这会儿跟表兄和小哥一起过来的都是待选驸马的,可刘琰记得陆轶明明不在母后列的那张名单上,他怎么也来了?难不成是想插个队?
随即她又看到了陆轶身旁的人。
哦,明白了。
他这是陪赵磊来的
今天来拜寿还兼相看,陆轶和赵磊难得的拾掇得齐整体面。赵磊平时看着总显得邋邋遢遢的没点儿年轻的人的锐气,可是今天他和平常全然不同,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了一顶青玉缀角银线织边书生巾,一身黛青色竹叶暗纹锦袍,这么深这么老气的颜色居然让他穿的格外精神,深色衣袍衬得脸格外白皙清俊,称得上面如冠玉了。
唔,不知道他今天这身儿行头是谁给打点出来的,当真是有巧——有眼光。
和他一比,陆轶身上那身儿酱色衣袍就不那么出彩了。
这人倒挺有心,知道不能抢了好友的风头,八成是有意穿成这样来做陪衬的。
再后头的人刘琰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看着样子,和人名也能对得上号。
肃国公幼子程朝阳刘琰以前去蔓山围猎的时候见过一面,旁边那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她没见过,应该是工部尚书的次子崔励。
再后面的是小哥的伴读郑涵,郑家兄弟俩里的老大。
刘琰又意外了一回。
大郑这是纯粹陪小哥来拜寿,还是他也想选驸马?
那名单刘琰看的时候没有最终定下来,所以刘琰也不知道大郑有没有入选。
要是按年纪,按家世来说,郑涵条件都挺合适。他比三姐姐大个四五岁的样子,家世嘛,也说得过去。
可这郑家兄弟俩……真是一言难尽。
很老实,本分,大郑还稳重些,小郑更跳脱。但是这兄弟俩念书没天份,人情世故上头也不大开窍,刘琰总觉得他们呆头呆脑的。
平时来往倒没关系,刘琰可不想要个呆头鹅做三姐夫。
“三姐,看得清楚吗?是不是太远了?”
刘芳轻声说:“看得清的。”
怎么能看不清呢。
曹夫人安排的妥贴,这间小小的敞厅就是为了在园中赏景所建,地势好,位置巧妙,园中的景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曹仲言和陆轶特别有话说,两人没多会儿就单独到一边儿去了。程朝阳和四皇子相熟,有说有笑的。
刘琰待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宫人沏茶,时不时朝外看一眼。
三姐姐想挑个什么样的驸马,只有她自己最知道,这事儿别人帮不上忙,也不可能替她作出决定。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戒指
这边茶沏好,那边四皇子和曹仲言“恰巧”发现两个妹妹也在这儿,就过来讨杯茶喝。
这次相会明明是刻意安排的,可大家举止神情都很自然,没谁露出手足无措局促不安的模样,好象这就是一次偶遇。
见过礼之后刘琰笑着同陆轶说:“快来瞧,这里还有一本你的书。”
陆轶一脸悔不当初的神情:“公主快别说了,昨儿遇到一位长辈,揪着我训了多半个时辰,说我用典不当,字眼粗俗,早年间念的书学的文章全就着馒头吃了。唉,早知道就不写了。”
刘琰很没同情心的笑出声来,笑完了又觉得自己略有些过分,反过来安慰他说:“这叫爱之深责之切,你那长辈要是没把你的书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也挑不出这么多毛病来,你该高兴才是。”
陆轶一脸无奈的摇头:“这我实在高兴不起来。他训完了之后,频频追问我在海州郡听到的古曲究竟是什么调,要让我把谱子给他默写出来,我就听了一次哪里记得住!又说我在京里游手好闲不成体统,非要让我每三天去他那儿一趟,他要看着我再把过去读过的书他重读一遍。”
刘琰很想同情他,毕竟她自己也是被程先生折磨压迫的小可怜一枚,可是想装个同情难过的样子就是装不出来,反倒是嘴越咧越大。
陆轶显然是破罐子破摔了,摆摆手说:“公主想笑就笑吧。”
刘琰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