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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长公主?裴晔听到这个称呼,脑海中不禁浮出一个少女的倩影。他和洛初晴见面的次数不过寥寥几次,两人唯一一次近距离交谈,还是因为堂妹婉淑,而这个女子却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他问;“不知长公主人在何处?有劳姑娘带路。”
裴晔随紫凝一路前行,远远的看到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坐在亭中,亭外,一簇簇寒梅迎风怒放,在蓝色的天空下,如一团团粉色的云,层叠交错,遮住了半边天空。当他走进些,少女绝美的容颜在视线中越发清晰,那双水晶般的明眸,盛着寒梅傲雪的美,却令天地间的任何奇景都动人心魄。
有一瞬间,裴晔只觉得灵魂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直到凉亭近在眼前,他用了几步路的时间找回心神,走上石阶,向女子俯身下拜;“裴晔拜见长公主。”
初晴看着他,道;“裴大人免礼,清廷候近来可好?”
裴晔没想到长公主会问起自己的叔父,随即心中了然,长公主和他并无私交,也不可能因为别的事找他。
想到叔父现在的处境,心中溢出一丝苦涩,他低声道;“叔父的身体无恙,只是,他现在并不住在清廷候府。”
“清廷候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几分。”初晴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说就;“我想见他一面,但不想贸然打扰让他老人家不快,只能拜托大人了。如果他老人家不愿见我,初晴便不勉强了。”
裴晔忙道;“公主多虑了,叔父怎会不愿见公主?如果公主现在得空,臣愿为公主引路。”
初晴淡淡一笑,“有劳大人了。”
离开皇宫,初晴随裴晔来到城郊的裴府。裴文鉴闻讯来到厅堂,见到初晴,俯身正要下拜,初晴起身走上前道;“清廷候不必多礼。”伸手虚扶了一下,裴晔亲自将裴文鉴扶起来。
裴文鉴微笑说道;“自老夫辞官以来,长公主还是第一个亲来看望老夫的。”他的语气有臣下对上级的恭敬,也有长者对晚辈的从容,还带了一丝自嘲的意味。
初晴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谁不知道因为裴婉茵的缘故,裴文鉴和裴海兄弟虽是一家人,却势如水火,而裴海如今是又是新帝眼前的红人,裴文鉴过去的门客好友都不敢登门拜访,应该是害怕得罪裴海。
初晴笑着说;“听闻家父生前与前辈是好友,初晴早该来拜访。”
裴文鉴微微摇头,“公主的心情,老夫能理解。想当年,您对老夫也颇有不满吧?”
初晴没有答话,拿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茶。裴晔敏感的意识到,接下来他的叔父和长公主一定会提到洛鸿明,自己不适合在场,便起身道;“听说叔父近日又得了几幅字画,我去看看。”
裴文鉴点点头,“去吧。”
初晴发现,裴文鉴对裴晔的态度十分和善,而且完全是发自内心,她甚至可以断定,如果裴婉茵或裴海站在裴文鉴面前,裴文鉴一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而她也察觉到,裴晔的为人处世与裴海和裴婉茵,也是完全不同的。裴文鉴是一个能拎得清的人,他痛恨裴婉茵,却没有迁怒到裴晔身上。
裴晔离开后,初晴见裴文鉴一针见血,索性也开门见山,问;“前辈当年为何与幕氏为盟?”
裴文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公主真的认为令尊的离世是幕氏所为?”
初晴摇头道;“我相信容不下家父的人是陛下而非幕氏,可当年纯懿皇后和三皇子遇刺难道也与幕氏无关么?”
裴文鉴叹了口气,眼中多了几分感慨,“老夫回答公主的第一个问题,十几年前,先帝的一些列改革措施,都是慧娴皇后出面谋划,当年的慧娴皇后还是幕贵妃的时候,曾与老夫和令尊有过一次畅谈。她是一个奇女子,若是男人,未必不能成为逐鹿天下的一代枭雄,若生在帝王家,未必不能以长公主的身份执掌江山,可这两种人,她都不是,注定一生只能在皇权之下。”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禁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激动,微微顿住,仿佛在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绪。初晴没有开口,听他在片刻的停顿后继续说;“晋王智勇双全,深明大义,若能即位,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初晴的心里掀起一股股狂风巨浪,她的声音里也带着激动,“那纯懿皇后呢?你认为幕氏是奇女子,不过是因为先帝选择了幕氏,如果先帝选择的人是纯懿皇后,她未必会逊色于幕氏!”
裴文鉴微微摇头;“卫徽与陛下并非一心,先帝怎么可能会选择纯懿皇后?”
初晴道;“可纯懿皇后和卫徽也不是一类人。”
裴文鉴怅然叹道;“人各有命,除了先帝,别人都是身不由己。”
初晴在心中冷笑,身不由己?幕氏对她的父母做出的事也是身不由己吗?若是她害怕洛家和卫皇后结盟也就罢了,偏偏是等到她的父母成婚后才将查到的真相告诉她的父亲,分明就是见不得她的父母过的好。她的父亲在幕氏眼中到底是什么,就算当年进宫也是身不由己,辜负一次也就算了,还不让他爱上别的女子,这种近乎于扭曲的自私,和身不由己有什么关系?
她努力按下心中的悲忿。罢了,这个人毕竟什么都不知道,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计较没有任何意义。
“前辈过去几年和晋王接触得多,才会认为只有晋王才是明君之才,其实,秦王比起晋王不但不逊色,还更加出色。”
裴文鉴苍凉的笑了笑, “论城府,十个晋王也不是秦王的对手,只是用争夺皇位的手段治理天下,未必行得通,不知秦王的城府是否能助他成为一代明君。”顿了顿,他意味深长的说;“晋王是怎么离开京城的,老夫都听说了。公主不觉得奇怪么,陛下连李信都容不下,怎会对晋王的布局没有察觉,让晋王轻易离开京城?”
初晴的指尖颤了颤,淡淡道;“前辈的意思,似乎是陛下有让晋王离开的。”这怎么可能?
裴文鉴道;“如果晋王被诛,幕淮远会不会反?而慕家纵然在北疆经营二十年,也无法与整个朝廷抗衡,幕淮远会选择以卵击石,还是会投靠西凉?”
初晴的心狠狠一震,难道放容珏离开,真的是容御的一个局?
裴文鉴长叹一声,“如果晋王到了北疆,纵然与陛下为敌,也不会投靠西凉,引狼入室。”
初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片混乱,裴文鉴无奈的说;“老夫现在已经看开了,对陛下没有任何怨言,只希望天下安定,大周强盛。”
初晴苦笑,“前辈是真君子。”说完,她站起来,“初晴不多叨扰了,告辞。”
返回公主府的路上,初晴疲倦地坐在马车里,大脑昏昏沉沉。
纵然容珏不会为了自保投靠西凉,可容御对容珏真的有绝对的把握吗?也许,容御也是在赌,赌容珏的赤子之心是否仍在,他想除掉容珏,却不想给西凉可乘之机,一边逼反容珏,一边利用容珏牵制幕淮远,这到底对大周有利,可对容珏,却很残忍……
有一瞬间,她真想入宫质问容御,到底是不是有意放容珏离开。可她还是遏制住冲动,摇了摇头,纵然都是真的,她还是什么都来不及做,什么都不能做。
她合上双眼,心,仿佛被一把钝刀反复磨着,两滴泪水划过脸颊,她咬着唇,双手捂住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马车驶入及时,周围的喧嚣声慢慢沁入思绪。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猛烈的颠了一下,与此同时,尖锐的嘶鸣声响起,随即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惊叫和惨叫声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初晴打开车窗,只见车外,她的护卫已经和数不清的百姓杀成一片,确切的说,那些人并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一群百姓打扮的杀手。
厮杀的人一个个倒下去,她的护卫越来越少,而扮成百姓的杀手却似乎越来越多,如潮水般源源不断袭向马车。
就在这时,又见一队人马从远处飞驰而来,为首的男子竟是她的熟人,李信!
就在这时,又见无数飞镖朝马射来,初晴立刻跳下马车,随即被李信拽上坐骑。下一瞬,车夫从马背上跌落,尖锐的嘶鸣声几乎划破天际,中镖的两匹马和车夫都倒在血泊中,车子轰然倒下,摔得四分五裂。
第85章 警告
空中人影交叠; 却赶不上如风一般的马速; 厮杀声被远远甩在身后。街上的行人听到马蹄声; 都惊叫着避让开; 然而,然而; 有一个银发老妇的行动颇为迟缓; 初晴忙让李信停下来,然而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坐骑发出一声鸣叫,高高扬起前蹄,只见那名老人已经倒在地上。
初晴跳下马,俯下身愧疚的问;“老婆婆; 您伤到没有?”
老妇看着她,嘴角突然浮出诡异的微笑,眼前银光闪过,初晴连忙躲开,下一瞬,那老妇人已被李信擒住。
一声脆响,像极了骨骼分裂的声音,那名杀手发出沙哑的惨叫声。初晴微微一怔; 这分明是男人的声音; 随即见到李信从那人脸上撕下一张面具,露出来的果然是一张男人的脸。
又是一个乔装打扮的杀手。
就在这时,远处又有几个人策马奔来; 初晴看清了最前面的人正是莫远,其余几人也都是她和李信的随身护卫,微微松了口气。
几名护卫来到两人面前,下马跪下,莫远恭声道;“主人受惊了。”
初晴摇了摇头,让他们都起来。其中一名护卫麻利的将李信手上的刺客拴在坐骑上。
一行人来到负责这片地区治安的衙门,管理衙门的官吏立即派出官兵前往事发地点,有命人将犯人送到京兆尹府,并为初晴准备了轿子。公主遇到行刺不是小事,初晴要亲自告诉容御,李信作为目击者,也要与初晴入宫面圣。初晴没回公主府,直接乘轿去了皇宫,李信亦骑马随行。
御书房里,初晴将经过对容御说了一遍,容御听完,夸赞了李信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这场行刺发生在从城郊裴府到长公主府的路上,初晴去看望裴文鉴是临时决定,公主府的人不可能知道初晴的行踪,紫凝等随从并没擅自离开过,也不存在嫌疑。而裴晔决定带初晴看望裴文鉴后,派人到凤鸾宫传话,虽然裴晔只让那人告诉裴婉茵他晚些在入宫看她,而那传话的人却有可能将裴晔的行踪告诉裴婉茵。
容御下令将裴晔的随从全部下狱审问。而审问不过是一个形式,谁是幕后主谋,初晴心里再清楚不过。
“如果幕后主谋是裴婉茵,你打算怎么做?”她看着容御,问。
容御双手扶着她的肩,“初晴,别太早下结论。”
初晴定定看着她;“你会保护她的,对不对?”
“不会。”
初晴移开视线,“我相信你。”
容御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想起去看裴文鉴?”
初晴低声说;“我只想知道,他当年为什么要与幕氏结盟?”
容御扳过她的肩,问;“他怎么说?”
她摇摇头,“他只是说了一大堆话搪塞我。”
容御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眼中划过一道讽刺;“他不过是跟错了主子,说不定那幕后策划之人就是他裴文鉴。”
初晴惊讶的看着他,忙道;“你别乱猜了。”
这时,一名内侍在门口禀道;“陛下,胡大人求见。”
初晴便对他道;“你去见大臣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