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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扶低下头,“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我刚到顾侯府的时候,北璃国中的乱局未清,我身后随时会有人追杀到顾侯府。大将军和你们都待我那么好,我不想连累你们,所以才不告诉你们真相。”
顾述白笑着朝她伸出手,因为虚弱,那手停在半空中再也靠近不了她。
玉扶会意地趴在他胸前,让他的手停在自己的发丝上,好像这样便有了无尽的安全感。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不肯称父亲一句父亲,而是像顾家军的将士一样称他大将军。父亲要让你进族谱你也不肯,原来都是为了保护顾侯府。”
玉扶在他胸口蹭了蹭,忍俊不禁,“其实也不单纯是这个原因啦。主要是我当时在想,如果成了大将军的女儿,不就不能成为他的儿媳了吗?”
顾述白大惊,“那个时候你看中了谁?是五弟还是六弟?”
他以为以玉扶的孩子心性,年纪尚小的时候喜欢的应该是顾相或者顾宜,毕竟他们两是天天陪着玉扶玩耍的人。
玉扶眼珠子一转,故意不告诉他,让他自己打哑谜去。
“咳咳。”
门外传来干咳的声音,玉扶忙起身坐好,昆吾伤端着茶水从外头走进来,把茶盏递给玉扶。
玉扶亲手端茶喂顾述白喝,昆吾伤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玉扶现在很开心,他也为玉扶的开心而开心,就是见不得她和顾述白郎情妾意的模样。
眼不见为净,他抬脚朝外走去,“我去看看你的屋子布置好没有。”
顾述白喝了半盏茶,面色好看了些,“其实方才我说昆吾伤大言不惭,并非实话。前几日我昏迷之中,经常听到他对着我自言自语。”
玉扶好奇道:“他自言自语些什么?”
“说的都是你和他小时候的回忆,什么采花斗蛐蛐的,还有他受罚你给他送吃的。我听得出来,他心里很在意你。”
“有时候也说他自己小时候的事,说他在西昆皇宫里,从小是怎样被欺凌被压迫的。说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都是怎样一个个被昆君玥迫害至死的。他自小活得太艰难,才会误入歧途。”
这种感觉,自小被宠爱到大的玉扶难以理解,身为顾侯府世子的他也同样难以理解。
难以理解,却仍抱有同情。
玉扶没有说话,顾述白又道:“这次的事情不能怪他,刺伤我的是小竹关府台,这个狗官已经被殷朔收买了。”
玉扶忙道:“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官,他是怎么做到的?”
顾述白想到那夜的情形,至今仍觉得芒刺在背,他微微眯起眸子,“他的确不会武功,但他演的一场好戏,比多么尖锐的刀剑都更加伤人。杀人不见血,说的大约便是如此了。”
他笑了笑,眼底有玉扶从未见过的寒芒。
“我想是殷朔的主意,他伪造了一封陛下的旨意让小竹关府台送来。当时我心心念念的全是你和父亲他们的安危,一时情急竟然没发现他的异常。伪造的旨意上有大量的蒙汗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剑已经从我身后刺进来了。”
殷朔,又是殷朔。
玉扶蹙起眉头,“那道旨意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顾侯府,满门抄斩。”
250 去大点的地方玩
顾述白的身子一日好似一日,期间昆帝派了无数使臣,设了无数场宴会,玉扶也有去的,也有不去的。
她实在没心思去那些宴会,只想陪在顾述白身边,可外交礼节不能废,她若不去昆帝还以为她不肯给面子。
虽说以北璃的国力之强盛,就算不给昆帝面子他也不敢如何,到底平白结了仇。
既要时时敲打昆帝,让他不敢对顾述白下手,还要不失礼节与其交好,进退之间的分寸要拿捏得恰到好处。
如昆帝在宫中设国宾大宴,她自然盛装出席,若只是派遣皇室宗亲来陪她四处游赏,她多半找借口推辞。
她生得一副柔弱纤细的样貌,西昆人五大三粗,唯恐把她累坏了倒不值当,是而也不介意,玉扶乐得在府中陪伴顾述白。
“大师姐说这几日天气晴好,正适宜出门走动走动。”
玉扶推了一个竹制的椅子,底下带着四个木轮子,这是海岛小国弄出来的叫轮椅的东西,殷朔的腿受伤时玉扶见过。
顾述白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她便命人做了类似的,这样顾述白坐在上头,她便可以推着他出去走走。
顾述白在院子望了望,“受伤这些日子憋在密室里,委实闷坏了人,能出来走走倒是好事,只是你何必给我穿这么多衣裳?”
他低下头,朝玉扶示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
玉扶朝他看去,只见春暖时节他还穿着夹袄,一身天青色映着苍黄的竹椅,颇有林下之风。
反观她自己倒穿了一身轻薄的春裳,鹅黄色的裙裾层层叠叠地落在脚边,格外雅致。
玉扶得意地摆摆头,“小时候你和二哥他们不也是这样吗?开春了你们都穿得薄薄的,只让我还穿着棉袄。我今日只让你穿夹袄,你还有什么不服气?”
顾述白回想她小时候肉乎乎的,穿着厚厚的带风毛的袄子在雪地里跑,活脱脱像一个圆球。
可玉扶那时候很不服气,总羡慕兄长们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可以穿单薄的衣裳风度翩翩。
他忍俊不禁,“你这是来报复我来了吗?”
玉扶站在他身后,俯下身靠在他的椅背上,脚尖一翘一翘的,“不是我,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她一手指着天空,顾述白抬头朝天一望,一片碧蓝如水洗过似的,几朵破碎的白云悠闲地飘荡。
他微微眯起眼,春日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目了,不适合他这样大病初愈的人直视。
玉扶见他心情颇好,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成发已经到临安了,现在东灵朝堂上下都忙着接待北璃使臣,顾侯府暂时是安全的。大将军他们知道你还活着,都很高兴。”
只不过顾怀疆一直劝顾述白和玉扶不要回临安,这话玉扶不打算告诉顾述白,徒增烦恼。
她很清楚,不论是她还是顾述白,都一定会回去救顾侯府众人的。
“确是个好消息,不过你确定这个被你临时抓去的小公子,能行么?”
玉扶说他只有八岁,月狐对他嫌弃不已,说他是个捣蛋鬼,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真的能应对得了殷朔么?
玉扶笑道:“也没指望他做什么,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回东灵去,所以——”
她蹲下身看着顾述白的眼睛,那双晨星般明朗的眸子,染上了一丝寒霜,“大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顾述白朝她笑笑,下意识摸她的头,才发现她今日梳的发髻格外华丽。
“你今日还要出门?”
“嗯,昆帝怕是忍耐不住,今日少不得要开口提条件了。”
顾述白忽然蹙了眉头,郑重地看着玉扶,“两国邦交和私人恩怨不应牵扯,如果他提出过分的条件,你该拒绝还是要拒绝,千万不要为了我委屈求全,明白吗?”
玉扶道:“可我本就不是代表北璃来和西昆交好的,我只是为了救你。”
顾述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她为了救自己倾北璃一国之力,这样真的值得吗?
如果玉扶为了他答应西昆不平等的条件,将来玉扶的父皇和母后见到他,会不会怪罪他?北璃的朝臣又会如何想他?会不会觉得他不仅没有为北璃带来福祉,还让他们损失巨大……
想到这些,顾述白的眉头越发蹙紧。
他要堂堂正正地迎娶玉扶,而不是让玉扶为了他受千夫所指。
玉扶隐约意识到他的心思,柔声劝慰道:“大哥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很小便知道自己是北璃的公主,不仅是公主,更是储君。不仅是储君……”
她微微哽咽,“师父在我出生之时便带我离开了北璃,他预言北璃朝堂将有大乱,我若留在北璃会有危险。他说的没有错,北璃朝中奸臣结党篡位,一直闹到各地割据的情况。我父皇和母后都在那场乱局中辞世了,现在北璃在朝中忠正之臣的匡扶下已经恢复了国统,而我——”
“名义上是北璃的储君,实际上,我是北璃的女帝。”
顾述白一怔,终于明白为什么玉扶以公主之身可以随意调动北璃的大臣和军队,终于明白那个一脸倨傲的使臣陈景行为何对玉扶处处周到,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有把握能在昆帝面前占上风……
北璃的……女帝。
这是他没有料想到的,更没有料想到玉扶有这样坎坷的身世,北璃这个南方两国看起来极为强盛的大国,竟然也曾遭遇叛乱和谋逆。
他朝玉扶伸出双手,敞开怀抱,“到我这里来。”
玉扶乖乖凑过去,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怀里。
他双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别难过,虽然没有母亲,但是你有父亲。顾侯府永远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玉扶瓮声瓮气道:“大师姐老是笑话我,说我是因为大哥哥才不肯回仙人谷的。其实我只是喜欢顾侯府一家人亲亲热热的样子,仙人谷虽好,和一个家还是不同的。”
顾述白道:“那等这件事结束,我就早点把你娶进门可好?”
说着忽然觉得不对,摸了摸下巴,“只不过你的身份……”
玉扶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大哥哥,你说大将军知道了我的身份,会不会不让你娶我了?”
“怎么可能?”
顾述白点点她的额头,一脸宠溺,“我是在想,要迎娶北璃的女帝,父亲从前准备的那些聘礼好像不够啊……”
“好啊,你故意吓我的!”
两人笑闹成一团,远远听见笑声的府中下人都忍不住随之微笑,悄声从远处离开。
“咱们七皇子府,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笑声呢。”
“是啊,北璃的公主和东灵的世子,感情真是要好。”
两个小丫鬟一脸羡艳,正悄声议论着,忽见昆吾伤迎面走来,立刻福身行礼,“殿下。”
昆吾伤朝她二人嘘了一声,摆摆手,两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他朝前走了几步,倚在柳树下望不远处看,看到玉扶推着顾述白的轮椅,面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
灿烂如花。
那笑容和他多年前见过的一模一样,还是她小时候天真的笑颜,一双弯弯的眼儿像盛着世间最美好的景致。
这些年过去,他以为玉扶变了,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毒仙,成长为一个即将登上大位的女帝,天真不似从前。
没想到变的不是她,而是他们两之间物是人非,她的天真只在真正爱的人面前展现。
那个人是顾述白,不是他昆吾伤。
“还没看够吗?”
顾述白忽然转过脸,朝一排柳树的方向看去,玉扶顺势一眼便看到了昆吾伤,“他怎么在那里?”
昆吾伤从树后慢慢走出来,“隔那么远都能听到我的脚步声,看来你离彻底好已经不远了。”
顾述白笑了笑,“耳力还没恢复,不过嗅觉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