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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狐长叹了一口气。
“玉扶,你想想,我为何今夜才对你提出这话?”
玉扶看向她,“为什么?”
月狐回想起顾怀疆嘱咐她的话,心道这个时候也没必要瞒着玉扶了,便如实告诉她,“因为顾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起兵造反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算他死,他也绝不会容许顾家军起兵。你我心里都清楚,顾侯府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起兵造反,可这条生路,今夜被顾侯爷毫无犹豫地斩断了。”
她走到玉扶身后,“所以你必须离开,因为顾侯府面对的是必死的局面,有你没你不过是迟早的事。”
必死的局面这几个字,狠狠地砸在玉扶心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日子她经历得太多了,顾述白生死未卜,顾酒歌身陷牢狱,顾怀疆也很快就要落入陷阱之中。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为顾述白伤心和担忧,眼前的一团乱象已让她疲于奔命。
这种内心深处的煎熬,比她在寒冬大雪里冒着刀子一样的冷风赶赴常州更加痛,比她在大雨滂沱中赶赴边关救中毒的将士,更加令人无力喘息。
她思忖片刻,无力地抬起头,“我知道了,大师姐,让我想一想。”
月狐听她口气略有松动,忙道:“好,但是不可以想得太久。帝都风云变幻,说不准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必须早下决心。”
玉扶点点头,怔怔地往床边走,“给我一夜的时间。”
月狐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西厢。
这一夜,玉扶房里没有再点灯,李大娘起夜的时候远远望来一眼,见状放心许多。
她不知道的是,玉扶平躺在千工床上,望着绣花描叶的绯红帐顶,一整夜都没有闭过眼。
她的脑中抑制不住地闪过许多人脸,顾述白,殷朔,宁承治……越想越清醒,没有半点睡意。
一直到天光乍现、天地间一片宁静之时,她从床上霍然起身。
“眼前不是必死之局,我有办法,我想到办法了!”
她喃喃自语,下床穿鞋的时候,瑶蓝揉着眼睛进来了,竟是已经穿戴梳洗完毕的模样。
玉扶不免吃惊,瑶蓝打着呵欠道:“昨夜大师姐走的时候,嘱咐我这一晚上警醒点,我都没敢脱衣裳。小姐这么早就醒了,天还没亮呢!要我去找大师姐来吗?”
玉扶点点头,自顾自把衣裳穿上,“你悄悄地去,别惊动旁人。大师姐既然你在外间守着,想必她自己也一夜没睡好,此刻应该是醒着的。”
“何止是醒着的?我根本就一夜没睡。”
窗户咯噔一声,只见眼前白影一闪,月狐打了一个和瑶蓝一模一样的呵欠,“我这一整晚就守在你房顶上,生怕你想不开。原想等你睡着了走,可你一整夜都没有睡,我也只好陪你一整夜。”
玉扶心中感动,知道她嘴上不饶人地逼自己离开,其实真正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安危。
她道:“大师姐,我们即刻离开东灵,去北璃!”
“去北璃?”
月狐想了想,才明白她说的办法是什么,“顾侯不肯起兵,所以你要去北璃搬救兵?别开玩笑了,纵北璃大军肯听你指挥,路途遥遥哪里来得及?”
“我自有办法,路上和大师姐细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帝都,片刻都不能耽误。若我料想得不错,只怕宁承治和殷朔早就暗中布置了人手,不会轻易让顾侯府的任何一个人离开,尤其是我。”
玉扶在室中四下一望,忽然看到一样眼熟的物件,面上露出久违的笑意,“有了,就是它!”
……
天亮之后,怜碧等人梳洗完毕,未敢进内室惊扰。
“小姐昨夜那么晚才回来,回来后又和月狐医仙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只怕累着了。咱们还是晚一些再进去伺候吧!”
“怜珠说得有道理,咱们等一等吧,等小姐叫人再进去。哎,瑶蓝哪去儿?”
几人正在廊下说话,忽见顾相和顾宜大步赶来,“玉扶还没起身吗?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怜碧躬身一礼,“五公子六公子,小姐昨夜怕是累坏了,我们不敢进去惊扰。你们找小姐有什么事吗?”
顾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的是,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倒也没有什么事,白问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三哥挨了父亲一耳光。”
他们俩没来得及参与昨夜的事情,又不好直接去问挨了打的顾寒陌,索性来西厢找玉扶问个清楚。
怜碧道:“瑶蓝是陪着小姐出门的,想必她知道情况。可是奇怪了,我们一早起来就没看到瑶蓝。”
顾宜惊讶道:“没看到瑶蓝?这丫头最爱睡懒觉了,能去哪里?”
顾相越听越觉得不对,顾不上旁的,径直朝玉扶的内室走去,打开门只见外间床榻上空空如也。
瑶蓝本来应该睡在这个地方,可被窝是冷的,可见人早就离开了。
怜珠忙往内室进去,吓得大叫一声,“不好了,小姐床上也没有人!小姐去哪儿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好,顾相道:“先别忙,你们到府里各处找一找,像是大哥的院子或是花园什么的。派人去知会三哥和四哥,让他们一起派人去找玉扶和瑶蓝,先别惊扰到上房!”
顾怀疆正在养病,此刻受不了任何惊扰。
怜珠、怜碧等人忙行礼退下,分头到各处去寻找玉扶主仆二人的踪迹,顾寒陌和顾温卿都被惊动,众人齐聚西厢等待回话。
府中下人在各处寻找,不找倒好,一找才发现连月狐都不见了。
齐舟道:“三公子,月狐医仙的院子也不见人影,她是不是和小姐一起离开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宜头一个反对他的话,“小玉扶才不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父亲和三哥都叫她走她都不肯走,怎么可能偷偷溜走呢?!”
齐舟讪讪道:“六公子别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小姐是有别的理由。”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朝怜珠、怜碧道:“你们可检查过小姐的屋子,有没有缺了什么东西?”
他到底是府里多年的管事,一语惊醒梦中人。
顾相忙道:“是啊!去看看屋里的行李物品还在不在,不就知道玉扶是不是离开了吗?”
怜珠、怜碧等立刻回内室查看,很快走了出来,“屋里的银钱首饰都没动,只有小姐的几件随身衣物,还有那个宝贝箱子不见了!”
众人的心顿时沉到谷底。
玉扶带走了随身衣物和宝贝箱子,足以证明她是有准备地离开,并非被人劫持或者只是出门走走。
她是真的离开了,连同月狐还有瑶蓝,消失得干干净净。
齐舟悔得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真是个乌鸦嘴,一语成谶!
顾温卿忙道:“玉扶一定有什么苦衷,她绝不会丢下大家不管的!她一定只是不便告诉我们,就像那次她一个人偷偷跑去边关医治中毒的将士们!”
“对,一定是这样!”
玉扶在顾侯府多年,也算他们看着长大的,她的品性众人都很了解,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顾寒陌望向远处天边,天光大亮,阳光穿过云层有些刺眼,“她走了也好。我反倒希望,玉扶是真的离开,不要再回来。”
众人听懂他话中对玉扶的关爱之意,待要开口说些什么,忽见银铃从内室跑出来,方才众人说话的时候,她和银雪一直在内室细察玉扶的物品。
“原来小姐不止带走了随身衣裳和宝贝箱子,她还带走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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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丹阳公主帮忙(二更)
天刚亮,帝都四门刚开。
一辆马车在晨光熹微中出现在城门前,上头顾侯府的徽记顿时引起守军的警惕。
马车上只有一个车夫,慢悠悠地赶着马朝前走,一派轻松怡然模样,丝毫察觉不到守军的戒备。
守军中两个将领模样的人窃窃私语,“上头早有吩咐,顾侯府犯了事,要是他们府里的人想出城都要拦着。可是……你说咱们拦是不拦?”
另一个眉头紧蹙,目光盯着那辆马车,“先别声张,看看马车上是什么人再说。”
马车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越靠近,守军心中越捏紧一把汗。
尚未开口询问,那车夫已冲众人嚷嚷道:“还不快让开!车里是我们仙人谷的月狐医仙,要回仙人谷的!”
两个将领模样的人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顾侯府的人要出城,而是仙人谷的弟子。
其中一人上前朝马车拱手,“医神大人曾经救过先帝的性命,仙人谷的医仙自然是我东灵的贵客。只是上头有令,属下等不敢不遵,可否请医仙打开马车帘让我们看看?”
马车帘子被一只纤纤玉手揭开,月狐的脸充满不耐烦,“快点看,别耽误我赶路!”
将领朝车里看去,只见除了月狐便是一个圆脸的小丫鬟,并没有顾侯府的人,这才彻底放心。
“是是是,打扰医仙了,来人,放——”
“慢着!”
月狐心中一凛,暗道不好,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城门守军的剑灵忙看向后头,微微一怔,快步上前行礼,“属下见过殷首辅,首辅大人怎会来此?”
糟糕,是殷朔!
月狐拧起眉头,心道这下坏了,殷朔一定是收到什么风声特意来堵她们的。
她从马车上走下来,殷朔亦从车上下来,他已经不再穿高领子的衣裳了,而是穿着一件品红色的礼服,看起来贵重庄严,像要参加什么盛典。
月狐朝他脖子上看去,他脖颈上一圈痕迹还没消干净,仔细看还能看到印记。
当初自己掐着人家的脖子,像猫抓老鼠似的,今日殷朔不报仇才怪!
月狐暗自后悔,面上还强作镇定地走上前,朝殷朔笑了笑,“殷首辅,这么巧啊,你也要出城么?”
殷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本官陪丹阳长公主进宫陛见,今日是陛下的生辰之日,皇室宗亲齐聚宫中。谁知本官到了半路听说月狐医仙要离开帝都,特意来送送你。”
月狐朝他身后的马车看去,想必丹阳公主就坐在马车上。
“呵呵,好说好说,殷首辅真客气。”
月狐脸上的假笑都快憋不住了,看来玉扶说的没错,殷朔一直盯着顾侯府的动静,是不会让顾侯府任何一个人离开帝都的。
殷朔面上仍带笑意,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医仙到底是住在顾侯府的,顾侯府如今有通敌叛国之嫌,顾侯府的马车自然要经过搜查才能出城。”
说罢不顾月狐面色难看,大手一挥,“来人,把马车上的人和物件全都拿下来,本官要亲自查看!”
“是!”
眼看城门守军都听从殷朔的命令,月狐索性亲自挡在马车前,“我看谁敢?!师父他老人家正在闭关,我身为仙人谷的大弟子暂代掌门之职。你们今日敢搜查我的马车,便是与仙人谷为敌!”
众人听了这话犹豫起来,一时不敢上前,月狐把腰间令牌拿出,“这是你们陛下亲赐的令牌,可以出入东灵皇宫不在话下。怎么,我今日要出城,你们谁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