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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可曾知会过陛下?(四更)
“这也不难。”
顾怀疆想了想,道:“陛下,这份军报是五日之前送出的,再过几日便会到达边关。陛下此刻派人快马去边关查看,等到达的时候,顾家军已经在执行军令了。到时候看看他们是否有所调动,不就分明了吗?”
冬御史道:“万一陛下派人去查看,顾侯爷又偷偷送了新的军报去改变军令,岂不是查不到实证了?”
宁帝一拍御案,心中已经有了偏向,“胡说,就算顾侯跟朕同时派人去边关。已经在调动中的军队,怎么可能立刻恢复寻常?你身为言官不懂武事,仅凭一份假军报断章取义,岂不辱了顾侯的清誉?”
两个御史齐齐下跪,头上冷汗直冒,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他们确实没有想到,顾怀疆改变了传递军报的方式,并且和宁帝报备过,他们手中这张刚好是假军报。
给他们军报的那个人,可没说是假的啊!
两人偷觑上首,只盼着那个人快点站出来替他们说句话,否则宁帝今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空气陷入了凝滞,时光被拉得像夕阳下的影子那么长——
“陛下息怒。”
站出来说话的不是他们想的那个人,而是顾怀疆。
“诚如陛下所言,二位御史不懂武事,所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真军报什么是假军报。他们只知道看到了违反律令之事,便来弹劾臣,这本身没有错。”
顾怀疆看了两个御史一言,“若因为言官不懂武事被陛下责罚,日后朝中的武将由谁来监督?臣希望陛下能对二位御史从轻发落,免教言官寒心,日后不敢弹劾武将,那必定会使武将缺乏约束!”
此言一出,连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惊讶地看他,震惊于他的霁月清风。
他自己身为武将,却直言担忧武将失去言官约束,可见他心中坦荡,不惧监察。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季道公,露出淡淡的一个笑容。
宁帝本想重罚两个御史,此刻不能重罚,心中不快,“既然顾侯为你二人求情,朕当给他这个面子。只是你二人日后行事要稳妥些,涉及朝中一品大员之事,就算你们不和顾侯当面询问,也该报备季老大人才是!”
季道公要是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由着这两个御史胡来的。
两人羞愧难当,唯唯诺诺地应是。
顾怀疆道:“虽然臣认为错不在二位御史,可二位御史如何得到这份假军报,臣还是很好奇。若非有心人抢了军报拓下交给二位御史,他们也不至被蒙蔽。”
二皇子不耐地闭了闭眼。
殷朔啊殷朔,枉我以为你聪明,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怀疆在朝堂几十年,连你父亲舍出官位都没能把他扳倒,就凭你?
宁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正是。你既分五路人马护送军报到边关,必定每路都有人护持,这假军报外人是哪来的?夏御史冬御史,还不快快说来!”
两个御史对视一眼,似乎对这话早有串通好的说辞。
“是……是有人匿名送到御史台的,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抢了军报!”
顾怀疆轻呵一声,“既然是送到御史台的密报,敢问季老大人是否知情?”
季道公被点道名字,站出来拱手应道:“回陛下,侯爷,老臣半点也不知情。想来这匿名人觉得夏御史和冬御史更公道,所以把密保给了他们,而非老臣。”
跪在地上的两人头埋得更低了。
季道公是朝中少有的极德高望重的老臣,和他的辈分相比,陛下和顾侯爷都是晚辈。
要说公道,谁敢说比他更公道?
季家是书香门第,从季道公老大人的名字便可看出一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而名为季道公。
宁帝从季道公的话中听出了戏谑,还有淡淡的讽刺之意,“不可能,季老大人的持身中正是人尽皆知的,要匿名举报怎会绕过他这个御史台首官,反而找上你们?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在陷害顾侯,陷害我东灵的忠良之臣,真是岂有此理!”
知道季道公洞察世事不好糊弄,所以挑了这两位丝毫不懂武事的御史,还真是眼光毒辣。
这个陷害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东灵朝中位高权重之人。
宁帝心中隐约有了人选,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御案上的奏折都砸到那人头上。
他实在太令自己失望了!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吭声的殷朔,忽然走出了自己的位置。
在顾怀疆的引导下,宁帝势必已经怀疑到了自己,他索性站出来,反而让宁帝不敢轻易定论。
“臣以为陛下的想法极是。不过臣有一点不明,现在并非战时,边境也没有任何不安的风声。顾侯对边境的顾家军下的什么军令,可曾知会过陛下?”
86 其实是殷朔(五更)
今日之事,当真一波三折。
原以为两位御史受人蒙蔽弹劾顾怀疆,是一场误会,此事便了了。
不想殷朔呼喇巴提出这么个说法,使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听陛下方才的口气,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军报是什么,可见顾怀疆对边关守军下令,他并不知情。
顾怀疆身为顾家军的主将,对自己麾下兵马下令按理说并无不妥,只是……
他手中的兵权太大,跺一跺脚整个东灵都要抖三抖,不得不防。
宁帝眉头微蹙,犹豫地看向顾怀疆。
这件事就像他御赐给顾怀疆的那块金令,用不用是他自己的权力,可用了难免令人侧目,不用更显恭敬和安守本分。
大家自然还是希望他不要用。
顾怀疆道:“丞相身为百官之首,过问此事理所应当。不过此番军中情形有些特殊,本侯不能在朝堂之上公然宣布。”
他朝宁帝拱手道:“下朝之后,还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
“既然医神断定西昆会起战事,你怎么不禀告与朕知道呢?”
御书房中,君臣二人在榻上对坐,宁帝听罢顾怀疆的话,顿时着急起来。
西昆的使臣已经来过东灵了,和亲公主也就在路上,他满心以为西昆是真的痛改前非,再不侵略东灵了。
可熏池非一般凡人,他是有几百岁寿数的神人,说出来的预言不可小觑。
顾怀疆叹了一口气,“臣并非故意隐瞒陛下,而是臣先前多次提醒陛下不要相信西昆人,陛下反而觉得臣好战。就连西昆七皇子潜入府中盗取军报,陛下也唯恐挑起战火不肯处置。臣只好派人密切注意西昆的动向,一旦有异常快马来报。”
别说先前,就算是现在,宁帝还不敢相信。
西昆人难道要用公主当障眼法,只为获得边境战场的一点先机么?
是了,听闻昆帝子孙众多,光是公主就有一二十个,舍弃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若已经有了异常,再快的马回来通报,也来不及了!朕从前糊涂了,在武事上还是该相信你的判断。怀疆,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陛下相信医神的话么?”
“那是自然!医神救了朕的性命,朕不信他信谁?”
顾怀疆从榻上起身,朕重行礼,“臣和陛下一样,相信医神的话。既然我们早得预言,便不能浪费这个先机,任由西昆涂炭我东灵边关百姓。臣请陛下,下一道密诏让臣调动边关守军,根据西昆的安排作出最好的应对!”
“你……你要亲自去边关?”
顾怀疆摇头,“臣不能亲自去,一旦西昆的使臣护送公主到来,看不到臣在帝都,他们未必敢进犯。这就是臣要陛下下密诏的原因,不能让等闲朝臣和西昆人知道。”
宁帝恍然大悟,“攻其不备?”
顾怀疆笑道:“陛下的兵法一直学得很好,臣自愧不如。臣会派一子携密诏暗中前去,调兵遣将,让西昆看不出动静。等到他们一举进犯,我们以逸待劳,必可给予迎头痛击!”
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就拍了宁帝的马屁,惹得宁帝哈哈大笑,“什么兵法学得好,谁敢在你面前谈兵法,那岂不是班门弄斧?朕又不傻,不跟你比这个。”
他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怀疆,你要朕对朝中大臣保密,是不是怀疑有人和西昆暗中勾结?”
“不至于。”
顾怀疆摆摆手,“只是人多口杂,要是一位同僚同自家夫人说了,夫人再同小姐说了,小姐再同丫鬟说了……哈哈,那西昆人想打探出来,也不是难事。到时候他们不敢进犯,我们的工夫不就白做了?”
“你说的对。可朕总觉得,今日两位御史弹劾你这件事,不像是偶然。他们背后没有人撑腰,怎么敢对你下手?”
顾怀疆没有说话。
宁帝知道他谨言慎行的性子,索性自己推断了下去,“不是都御史季老大人,那最有可能的,便是……”
二人心照不宣,顾怀疆道:“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臣不想去怀疑谁。老丞相已经告老辞官,如果臣再让他唯一的儿子出什么事,只怕旁人要议论臣刻薄,以武将之身排挤文官。”
宁帝忙道:“这怎么是你排挤的?殷兖嫉妒你居功至伟,竟对述白下了死手,这是他咎由自取!至于殷朔,这个孩子朕从前一直觉得不错,现在回过头想想昆吾伤的话,取毒药想害述白的其实是殷朔,也未可知啊……”
87 派谁去边境(一更)
顾怀疆从宫中回府,一路上心中五味杂陈。
一从轿子走出,便见顾述白等人在门外迎候,想来宫中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父亲,您没事吧?”
玉扶乖巧地走上前,扶着顾怀疆朝里走,惹得他笑,“我才过知天命之年,还没有老到不能走路,不必扶了。”
“大将军今日在朝中受了惊吓,还是扶着些好。免得外人以为咱们顾侯府都是钢筋铁骨随意敲打。”
玉扶意有所指,不经意朝门外瞥了一眼,轻哼一声。
那副傲娇的小模样,倒有些像熏池。
众人步入府中,大门缓缓合上。
顾侯府的大门外,几个小摊贩和过路的行人,个个都身怀武功,自然都听见了玉扶那句话。
难道他们被发现了?
一个男子推了推同行男子的肩膀,后者四周观望了片刻,迅速离开去报信。
卖糖葫芦的小贩给了少年一串糖葫芦,又使了个眼色,那少年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严铮趴在顾侯府的屋顶上,看着门外瞬息风云变幻,“呸,还是好几拨监视的人马,真当我们顾家军是软柿子不成!”
……
“述白,这次多亏了你的计策。殷朔果然上当了,抢走了我们故意安排的假军报。”
顾怀疆喝了一盏茶,慢慢道:“若非如此,我还真没有好机会和陛下开口,说西昆意欲动武之事。现在陛下已经同意下密诏调兵,我就放心了。”
先前顾怀疆一直担心,西昆舍出一个公主来做障眼法,这一战必定倾尽全力。
他们不早做准备,战场上的情形便会十分艰难,可要调动兵马布局必须告知宁帝,以宁帝求和的心态,多半是不肯答应的。
顾侯府圣眷已极,殷朔必定眼红,出手是迟早的事。
故而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