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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真静默着,闻言心下一软。未英今岁十四岁,同未采一样是个孤儿,两人各自的师父又都相继去世,相依为命十数年,感情不可谓不深。
她之前没把后边的话说给他听,一来是她没思虑清楚如何说,二来也怕未英接受不了。现在看来,他果然是不能接受的。
既然如此,她便也不再多说。
未英她不会撵走,就像不会从冷名楼凭空消失一样,她该担下未采的责任,毕竟,她占了未采的肉身。。。。。。
似有若无的陈皮味儿散在屋中,是方才给韩烺驱散头昏的药水留下的。陈皮的香气醒神,又令人觉得安心。
裴真抬眼看着未英没了平日里的飞扬,心下又软了几分,温声道:“未英,若是你乐意,便是一辈子跟着我,我也没有旁的说辞。”
这句话透着的温柔,未英几乎从来没自未采嘴里听说过,话传进他耳朵,他瞬间仰起头,少年人稚气未脱的脸庞似被点亮一般,“真的?!”
裴真忍不住也露了笑意,点头道是,“只是不论以后如何,咱们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韩烺他不是好糊弄的,你今日自作主张,若是被他瞧出来,岂不是落入险境?”
提道韩烺,未英瞬间没了好气,“那老男人委实烦人,阿真姐没少受他磋磨吧?!”
“怎么可能?”裴真讶然,“你怎会这样想?韩烺待我是他夫人唐沁,又不是女贼,如何磋磨我?”
“可是。。。。。。”
裴真摇头,“他私下待人不错的,尚算温和有礼。”
“温和有礼?”未英不可置信,从未英眼里看韩烺,只觉得那就是个色溜溜的老男人,这四个字的评价,如论如何都落不到他身上。
“他温和有礼?阿真姐没觉得他哪哪都不对劲吗?”
裴真笑着摇头,“没觉得。况且唐沁本就是他的夫人,两人之间相处免得不得越来越亲密,这没什么的,反倒助我一臂之力。”
未英还欲再说,裴真却提起了这一次的离楼任务,“当下要做的,是尽快得手脱身。”
她说着,示意未英将门帘全部撩起来,春风吹进凉意,也彻底打开了房里的视野。她同未英单独说话的事瞒不了人,可说了什么,却也不能让任何人偷听。
“唐姑娘的经脉,已经通了七七八八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醒来。她醒来便为此事增添了变数,最好在她醒来之前,咱们得手离开。所以,我这两日才多同韩烺亲近,即便不能从他嘴里打探出什么,也要让他对我放松警惕,才好行事。”
未英闻言心里舒坦不少,他的阿真姐同韩烺亲近,果然只是为了任务而已,至于评价他“温和有礼”,也就是说说罢了。
他点头说好,“无问轩还要再探吗?我问过了,说正院西厢曾作他的书房,可是东西都搬走去了无问轩,我去西厢窗前看过,里面除了摆设,只还随便摆了几本书。”
裴真自然晓得,“大婚那日,我去无问轩探了一回,没瞧出什么。不过韩烺心思深沉,说不定因为贼人探过了无问轩而把东西特意移过去,我准备得了他的信任再查一回,不过,咱们还是得想一想,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也许咱们找的‘证据’,不过藏在韩烺心中罢了。”
未英闻言一顿,脸色一垮,“若是这样,岂不难了?阿真姐,你说这任务,咱们若是不完成,楼里,会不会知道?”
☆、第23章 离楼任务
“若是这样,岂不难了?阿真姐,你说这任务咱们不完成,楼里,会不会知道?”未英突然一问。
裴真挑眉。
未英接着道:“那些人出钱让冷名楼出任务,要让咱们弄清楚韩烺到底查出来多少事情,咱们回去无论怎样说,他们也不知道真假啊!韩烺又不会告诉他们!”
他说着兴奋了起来,“韩烺从那河道巡查回来也有两月有余了,若是果真查到了什么,怎么可能按兵不动?!他那么嚣张跋扈,不会装作不知的!除非他根本就是无功而返!阿真姐,你说是不是?!咱们这便撤离,回去就说什么都没有,大功告成!”
未英显然有些兴奋了,裴真低头沉思。
当时她去找厉莫从接离楼任务,厉莫从坐在高高的紫檀雕花的圈椅上,看了她好半晌,忽然便笑了,喊她阿采,“你可是我的师妹,嫡亲的师妹。”
可是她知道,未采不过是同他沾了一个师兄妹的名分罢了。未采进师门晚,根本没能得老楼主的教养多久。可未采却是个痴心人。
她那时被未英拖回来躺在床上休养,便多次听人提及未采从前对厉莫从如何言听计从,追随左右,反倒是厉莫从对她时冷时热,若即若离。
厉莫从惊讶她的离去,她却不意外厉莫从的态度,“楼主要给我和未英什么离楼任务?”
厉莫从这才从头到脚打量了她许多遍,好像从来没仔细瞧过一样,“果然是大姑娘了。”
裴真听他只从旁打晃,不提离楼之事,正要开口提醒,厉莫从脸上却露出了精明的思索神色,“既然是你们两个一处,看在往日情分,也不为难你们,锦衣卫指挥使府上,你们去转一转吧。”
他说得轻巧,裴真却暗暗觉得不妙,他当时又道:“那指挥使韩烺前些日子去了鲁西微山湖,前一任指挥使在那处遭遇水匪翻了船,无一人生还。你们今次去京城,便是去查一查,那韩烺都查到了什么,在此之后是否还查到什么旁的有关上一任指挥使遇害一事。”
他说着不难,“却也容不得弄虚作假。一旦被我发现尔等弄虚作假,必派人天涯追杀!”
潜逃出楼的人,厉莫从无不将其追杀殆尽。
裴真当时并未多言,只是听他说了几句韩烺为人。
冷名楼到了如今,早不是当年匡扶正义之师,偏偏厉莫从总愿意为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常见的不外乎将任务对象说得不堪。
楼众在厉莫从手下良久,又依靠冷名楼而活,即便厉莫从的做法引发他们的不适,也不会反抗,可裴真不一样,她一眼便看穿了厉莫从的用意。
就像这场任务,明摆着是韩烺发现上一任锦衣使被杀古怪丛生,这才顺势去寻线索,而有人怕韩烺果真查到了什么,又不确定,害怕莽撞出手暴露了自己,这才买通冷名楼出此任务。
指尖轻轻剐蹭鼻尖,她朝兴奋不已的未英轻轻摇头。
“并非是你想的那般,韩烺到底有没有查出来什么,单凭他的言行不能鲁莽猜测。”
未英不服,哼了一声,“我看他不过行事狠辣些罢了!”
裴真皱了皱眉,看着未英不知其中难处,有句话不想说,却也不得不说,“他心思深沉得很。”
未英皱了眉头,疑惑地看了过来,裴真不想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出钱一方咱们不晓得是谁,今日早间我探过韩烺话头,只是他仇敌太多,完全没有头绪。”
“可是姐,谁出钱同咱们有何干系?难道姐还要替韩烺思虑不成?”
裴真没想到他这般说,一怔,不由解释道:“我没替他思虑,只不过。。。。。。”
未英打断了她的解释,“姐姐莫要被他迷惑了,姐姐也说了,他到底是心思深沉!”
这句话又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裴真一时语噎,半晌才道:“这是自然。”
她说自然,舌尖却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她也察觉到了,立时换了话头,“我是说,出钱的一方定然对韩烺有所了解,也是察觉到了韩烺得知了什么,不方便出手才寻得我们,若是空手返回,或者随意编造,那边的人岂能看不出来?未英,你别忘了这离楼任务有几人真的功成身退?楼主他或许正希望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名正言顺的什么借口,裴真没明说,未英却听懂了。方才的兴奋逐渐退去,他默了一默,“那咱们现下该如何?”
裴真说“等”,未英立时不愿了去,“姐还要等待多时?那老男人诡计多端,你每日与他同吃同住,我想想就头皮发麻!”未英越说越不同意,脸上闪过杀机。
“那出钱的人还要查探什么?不如直接让咱们杀了那老男人容易!”
“未英!”裴真冷声喝住了他,“离楼是为了不再杀人为生,不要再起这般念头!”
未英抿了嘴,似是觉得自己委实过了,低声喊了一声“阿真姐”,想上前扯她衣袖,又想起这是在韩府,两人说话虽无人听见,却有人瞧得见的。他不敢上前,搓了搓手指作罢了。
裴真见他晓得自己错了,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听他轻声问了句话,“若是今朝接的本就是杀他的任务呢?阿真姐你是不是下不了手了?”
这话让裴真张口结舌了一瞬,而后才道:“我不会接这等任务,他也不会给我杀他的机会。”
未英眨眨眼,没说这个回答他赞同与否,只是又抿回了嘴去。
院内有下人多瞧了几眼过来,裴真晓得这是京城,那男女大防甚重,她同未英单独叙话,这若不是在韩府,早已要闹翻了天了。
想起方才韩烺走前,让她好生歇息等他回来的话,她道:“未英,你先回去,听候安排,不许再自作主张,可记住了?”
“记住了。”
“去吧。”
裴真看着未英离去的身影,陈皮的气味重新回到了她鼻尖。她略一定神,便有小丫鬟过来禀报,“夫人,爷自无问轩打发人送了一碗莲子百合炖燕窝过来,说是让您安一安神,汤盅已到了,夫人可用?”
送燕窝安神?
裴真愣了一下,想起韩烺曾说请了药膳厨人的话。
这小豆子对他的新夫人,委实不错了。
☆、第24章 不要走漏风声
无问轩里,锦衣卫来传话的校尉刘蒙站在韩烺的书案旁。刘蒙是韩烺在锦衣卫的近身侍卫,此番来前来,同韩烺告知一件宫里传下来的差事。
韩烺对于明日一早要动身进宫不怎么乐意,方才若是不刘蒙来传话,他怎么会将他的新夫人独自留在正房。韩均刚刚同他打了个招呼,说夫人果然同魏央单独叙话了,想想魏央在正院,他就浑身不得劲。
只不过魏央说的女贼在归宁侯府附近出没一事,他却不能置之不理。他吩咐刘蒙,“去同周颐说,我婚前两日,有人瞧见疑似女贼的人在归宁侯府附近,让他查着些,一有消息赶紧来报。”
刘蒙应了,问他,“大人什么时候回卫所办公?”
“急什么?难道周颐不能理事?”
这是没准备短时回去的口气,刘蒙颇为诧异,“周大人自然能理事,只是。。。。。。大人不是说过了大婚三日便回卫所么?”
话说的后头,被韩烺看过来的目光逼小了声音,刘蒙憨笑着缩了缩脑袋。
韩烺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大人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旁的大臣大婚休歇几日,本指挥比他们劳苦功高,自然只多不少!”
他说完见刘蒙一副憨样杵在那处,嫌弃地撵他,“回卫所去!别打扰本指挥休假!”
刘蒙连忙欠了身行礼离去,刚一转身,又被韩烺一声叫了回来,“去同周颐说,南边的事也查了一阵子了,估摸着快有信了,有消息务必来禀告我,不要走漏了风声!”
他说得含糊,刘蒙却听得明白,这南边的事,正是前一任指挥使意外亡故之事。为了那件事,他们韩指挥曾亲自绕到出事的微山湖密查,另行派人沿线索细细查探。
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