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年愣了愣。
“嗯?”俞婉朝帕子使了个眼色。
“啊!”少年意识回笼,忙将帕子还给了她,“你的帕子掉了!我……我给你送来!”
俞婉淡淡地笑了笑:“只是送帕子啊,我还以为你是来我这里避难的。”
“我……”少年语塞。
俞婉看了眼他身后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少年局促地坐下了。
俞婉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少年端起茶杯闻了一下,眉头一皱:“这什么茶?”
俞婉将茶壶盖上:“鱼腥草,能清热解毒,你们翡翠国没有,我可是从很远的地方带来的。”
“你的家乡吗?”少年问。
俞婉点点头:“嗯,可以这么说。”
她是南诏的千金与郡主没错,不过,她生在大周,也长在大周,因此大周也能算是她的家乡。
少年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难喝得他眉头直皱。
俞婉让他这副样子逗笑了:“我相公头一回喝时,也不大喝得惯。”
少年问:“你相公……是方才和你一起离开的男人吗?”
俞婉反问:“不然我还能挽着别的男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局促地低下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抬起头来,看看三小黑蛋爬出去的窗子,又看看俞婉,“你……”
“嗯?”俞婉不解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他想问自己什么。
“没什么。”人家的孩子在屋里闹,他一个外人瞎告什么状。
少年俨然想在屋子里多待一会儿,哪怕鱼腥草那么难喝,他也还是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喝完了。
喝完这杯茶,他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放下杯子道:“多谢你的茶,我先走了。”
俞婉好笑地看着他:“你这人真奇怪,我的护卫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激,我只是给了你区区一杯茶,你就向我道谢,怎么?你的感激是看人下菜的么?”
“我……”少年被噎得呼吸一滞。
“和你开个玩笑。”俞婉含笑道。
少年神色一松,冲俞婉颔了颔首,迈步朝门外走去。
在他即将跨过门槛的一霎,俞婉淡淡地开口了:“话说回来,你的蛊毒真的不打算解了吗?”
少年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你……”他稳住身形后,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
俞婉端坐在椅子上,淡笑着看向他:“雪域天蚕蛊,几乎相当于半只万蛊王,你居然中了这种蛊,看来你来头不小。”
少年看向俞婉的脸色变了:“你是……蛊师?”
俞婉摇头。
“蛊女?”少年又道。
俞婉继续摇头。
少年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眸子里浮现起一丝警惕:“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中了蛊?”
俞婉耸了耸肩,摊手:“我就是知道。我问你,想解吗?”
少年嘲讽地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我劝你不要不自量力了,这种蛊连蛊尊大人来了都没有办法,你区区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解得了我的蛊毒?”
“我当然不会白白给你解毒。”俞婉自动忽略了他的质疑,“告诉我你的来历,还有那群追你的人是什么人,我就当作你付了诊金。”
少年让俞婉的话弄得眉头再度一皱。
俞婉慢悠悠地道:“怎么?这个诊金很贵吗?还是说你宁愿走出去让那群人把你抓了?”
少年怔怔地说道:“你……你真能解我的蛊……”
毒字未出口,俞婉指尖一动,一道白光闪出,闪进了他的心口,下一秒,他只觉心口一痛,那道白光又闪了出来,将一条黑漆漆的蛊虫吧唧一声摔在桌上!
俞婉细长的指尖捏起那只蛊虫。
“当心!”既不是蛊师,也不是蛊女,怎么能毫无防备地去触碰一只蛊王?
然而俞婉不仅碰了,还将那只蛊王给捏起来了。
那只蛊王张嘴去咬俞婉,却被小蛊蛊一个大耳刮子扇老实了。
俞婉看着手里的小家伙,赞叹道:“啧啧啧,这么高品阶的雪域天蚕蛊,真是大手笔啊。”
少年捂了捂胸口,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俞婉,一把捋起左手的袖子,只见原本快蔓延到掌心的一条红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消失了。
他总算相信自己体内的蛊虫被取出来了:“怎么会这样?你是谁?你……”
俞婉笑道:“你的蛊毒我已经解了,该你付诊金了,当然,你可以选择拒付,大不了就是再把蛊毒给你种回去。”
“不要!”少年抗拒地后退了一大步。
“那么……”俞婉微笑着看着他。
少年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把心一横道:“我是巫师!”
吧嗒。
俞婉手中的雪域天蚕蛊掉了。
“你再说一遍,你是什么?”俞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她眸中难以潜藏的炙热让少年疑云大起,可既然这是她索求的诊金,那他也只能硬着说下去。
“我是巫师。”他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还没出翡翠国呢,就捡到一个巫师了。
俞婉眯了眯眼:“你确定你是巫师?你要是敢撒谎,我会在你体内种下一百种比雪域天蚕蛊更凶残的蛊虫!”
少年让这狠戾的威胁吓得哆嗦了一把,本以为是个多么温柔善良的女人,却原来狠起来比那群混蛋还可怕!
不过,他可没撒谎,他这巫师是货真价实的,不然也不会遭到那伙人的追杀了。
“这是我的巫师令,不信你看!”少年自怀中摸出一枚黑光幽冷的玄铁牌,牌子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小小的巫石。
俞婉接过巫师令,不动声色地瞧了瞧,问道:“你是巫族人?”
少年摇头:“我师父是。”
俞婉记得阿嬷说过,巫族的传承并非依赖血脉,也就是说,巫族人未必能够成为巫师,而巫师也未必一定就是巫族人。
巫师很好,可惜他们需要的不是普通的巫师泪,而是巫王泪。
“追杀你的是什么人?”俞婉问。
“他们是圣族的人。”少年冷声说。
“圣族?”她还以为圣族最后一个后裔是兰家人呢,看来这个种族在千年前并没有真的覆灭,而是保留了最核心的力量在遥远的地方传承了下来,这个发现让俞婉感到惊喜,因为如果圣族都传承下来了,那么巫族还存在的可能性就比想象中的大了。
“圣族的人为何抓你们?”俞婉摸着下巴问。
少年不屑道:“哼,圣巫两族自千年前便水火不容,圣族人抓巫师有什么可奇怪的?翡翠国的巫师已经快被圣族人抓光了。”
俞婉挑挑眉:“你们翡翠国的国主不管么?”
少年冷声道:“他的王后就是圣族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俞婉的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圣族人多吗?是只有几个,还是……”
少年郁闷地说道:“不多也不会快把我们巫师赶尽杀绝了,早些年倒也没这么过分,自打圣族人做了王后,翡翠国巫师的地位便一落千丈,都说我们是妖言惑众的神棍,要把我们抓入大牢,不再让我们招摇撞骗!”
“那你们招摇撞骗了吗?”俞婉道。
“当然没有!”少年激动地说道,“我师父说过,我们修习巫术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不是为了祸害苍生,若是有谁利用巫术为非作歹,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以门规处置的。”
俞婉又道:“那你师父人在哪里?”
“他老人家过世了,在天牢里过世的。”少年的嗓音低沉了下来,浑身笼罩起一股悲凉的气息,“他老人家是为了让我逃走,才去引开圣族人,结果被抓进了牢中,等我想要打通关系将他老人家救出来时,就得到了他老人家过世的消息。”
“之后,你就决定上这艘船逃走吗?”俞婉看着他问。
少年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想过逃走,我听说有个地方……是巫族的领地,那里没有圣族人,巫师不会遭到迫害,我想带师兄他们离开,结果半路被抓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我上这艘船,原是要去救他们的,不料还是被圣族人盯上了。”
俞婉哎呀了一声:“还真是一个曲折的故事啊。”
少年没有反驳,也没有在悲伤中沉浸太久,他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了俞婉一眼:“这艘船的当家们十分忌惮你们,你们是什么身份?”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俞婉云淡风轻地说。
少年的眸光却在一瞬间后变得精明起来:“你打听了这么多有关巫族的事,你是不是也想去那里?”
这小子,倒也不笨嘛。
少年趁热打铁道:“我知道地方,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我有个条件。”
俞婉笑了:“你知道地方,难道我就不知吗?用得着你带?”
少年嘲讽地笑了:“你可知道,巫族的领地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这话什么意思?”俞婉问。
少年扬起下巴道:“如果没有巫师与你们同行,你们根本进不去那里。”
俞婉莞尔一笑:“绑了你不就行了?”
少年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嘴角狠狠抽搐了一把,又道:“我只是个玄级小巫师,这资历根本不够看的,我师弟就不同了,他天资聪慧,得了我师父真传,已是地级大巫师,有他在,你们进入巫族的可能性会大上许多。”
俞婉淡淡一笑:“说来说去,就是想要我帮你把你师弟们救出来呗。”
少年一扫面上的清高与倨傲,虔诚地拱了拱手:“你若肯救我们,我们必当涌泉相报!”
俞婉没着急答应他,而是去了一趟阿嬷的屋,将少年的话与阿嬷说了,并将那枚巫师令也给了他。
“这令牌是真的。”阿嬷点点头。
“那他的话呢?也是真的吗?若是没有大巫师与我们同行,我们连巫族的领地都进不去?”
“恐怕是真的。”阿嬷道,这一路,他又翻阅了不少有关巫族的典籍,越看越发现巫族一行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若是能有几个巫师随行,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一件坏事。
俞婉叹了口气:“既然阿嬷这么说了,看来是非出手不可了。”
晚饭时,俞婉将营救的事提上了议程。
燕九朝淡淡地喝了一口茶:“人被关在哪里?”
俞婉铺开一张翡翠国的舆图,指了指用朱砂描绘的一处小岛:“在这个岛上,半夜,我们的船会经过那里,并在那里做必要的补给,一个时辰后离开。”
影六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把人救出来。他说了具体关押的位置吗?”
“在这里。”俞婉指了指舆图上的一片林子,“大概在这个地方,有几座庭院,就是不知他的师兄、师姐与师弟都被关在哪座院子里,不过,他们身上也都中了雪域天蚕蛊,可以根据这条线索找到他们。”
影六正色道:“那好,等船靠岸后,我和十三一起去!”
“这是他们的画像。”俞婉将少年画的肖像拿了出来。
“还有个孩子?”影六睁大了眼。
画像上的男子不到二十,女子约莫十六七岁,而那个孩子看上去不过**岁的样子,不敢相信正是这么一个小家伙继承了师父的全部衣钵,成了超越师兄师姐们的大巫师。
俞婉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慧根,据说他的实力还被低估了,或许更强也说不定,总之,我们进入巫族的希望都在这孩子身上了!”
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