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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样子落在燕九朝的眼中却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燕九朝冷冷地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呵,晚了!”
俞婉摸了摸肚子,寻思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想了想还是算了,都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坏成什么程度了,还是别着急刺激他。
寝宫的大门口,有两名侍女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燕九朝气场全开地走过来,饶是“换”了衣裳,又摘了面具,但所有人都认出了这就是他们的王。
侍女拉开了帘子,整个身子跪伏在地。
燕九朝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将俞婉霸道地“扔”在了他十米宽的大床上。
说是“扔”,实则力道极轻,半点也没伤到她以及腹中的胎儿。
“好硬啊。”俞婉按了按腿下的褥子。
“来人!”燕九朝唤来侍女,加了十床厚褥子。
俞婉感觉自己坐在了棉花上,软得人都能弹起来,她舒适地弯了弯唇角。
燕九朝看了她一眼,凶巴巴地说道:“女人,你最好别耍花样,给本王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一会儿穿上嫁衣,嫁给本王,这一次,本王不许你再逃!”
俞婉开心地眨了眨眼,她也没想过要逃啊。
燕九朝冷冷地移开视线,唤来值守的侍女:“准备喜服与嫁衣,本王今晚要与夫人拜堂成亲!”
侍女们愣了一把。
拜、拜堂成亲?
这个女人可是背叛了您呐,您不是说要亲手结果了她吗?怎么这就原谅她,还要再娶她一次了?
侍女们疑惑归疑惑,却不敢不服从王的命令,战战兢兢地去了。
鬼族的王宫与南诏皇宫不大一样,或者说那位鬼王的品味非同寻常,这间屋子里没多少木质家具,全是黑曜石打造的,就连这张可以大得足以睡下一条龙的床,也是黑亮黑亮的。
黑曜石在中原可是很值钱的,日后日子过不下去了,随便砸下一块都能吃一辈子了。
俞婉摸着床柱,两眼放绿光地说道:“燕九朝……”
话未说完,被燕九朝不屑地打断了:“那个奸夫的名字?”
俞婉一怔。
燕九朝豪迈地在床边坐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凌厉的王霸之气:“呵,早听闻你在中原找了一个小白脸,还给他生了孩子……叫燕九朝是吗?”
俞婉:“……”
我说不是你信么?
燕九朝探出冰凉的指尖,掐住了俞婉的下巴:“他有什么好?也值得你为了他背叛本王?”
俞婉完全不知该怎么接话。
就在此时,大门嘎吱一声开了,三个小黑蛋跐溜跐溜地进来了。
打斗时,俞婉先是遇到了大宝与二宝,将二人藏好之后才前去寻找小宝与燕九朝,这会子已经没事了,修罗也把大宝与二宝抱出来了。
三兄弟相见了,手拉手来找爹爹和娘亲了。
俞婉看了看三个小黑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正要与他说“他们就是我和燕九朝生的孩子”,想看看这家伙的反应,哪知燕九朝先她一步开口了。
燕九朝嗖嗖嗖地拎起三个小黑蛋:“本王的儿子,大宝,二宝,小宝。”
虾米?
您老还记得蛾子呢?!
燕九朝严肃地说道:“大婚后,他们也是你的儿子,你最好对他们好一点,他们是本王在世上唯三的骨血,没人能够伤害他们,就算本王也不能。”
俞婉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不记得自己是燕九朝,却又记得生了三个宝,还如此顺利地把他们收编到了自己名下,这脑子坏得有点离谱啊,依她看,不是失忆这么简单吧,根本就是记忆错乱了啊……
三个小黑蛋萌萌哒地看看自家爹爹,又萌萌哒地看看自家娘亲。
俞婉把小黑蛋们抱了过来,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
燕九朝道:“哼,算你识相。”
还知道对他的儿子好!
小黑蛋们脱了鞋子,去床铺上哗啦啦地翻跟头了!
俞婉促狭地问道:“那……你是和谁生的孩子?”
燕九朝正色道:“自然是和本王心爱的女人!”
俞婉的小脸儿一红,等了一两年都没等来的情话,却在他脑子坏掉后说出来了。
心爱的女人……原来他这么中意她的。
俞婉羞答答地低下头,将鬓角的发丝拢到耳后:“那……你心爱的女人现在在哪儿?”
燕九朝呵了一声:“姜霸天,你是在吃醋吗?”
俞婉一个激灵!
他叫她什么?
姜……姜霸天?
------题外话------
小黑姜:不不不,人家才不叫姜霸天,人家叫姜淑,淑女的淑!
第377章 宠妻狂魔(二更)
这不会是她阿娘的名字吧?
俞婉内心是拒绝的,她那么柔弱的阿娘,怎么可能起这么狂霸的名字?
“你没记错吗?”俞婉问。
燕九朝冷声道:“本王还不至于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
真是姜霸天啊……
俞婉心里苦。
不过转念一想,在乡下的孩子为了好养活都会取贱名,狗蛋、牛蛋、铁蛋,保不齐阿娘也是为了好养活才取了这么个威风八面的名字。
俞婉不纠结了,折腾了一整日,她犯困了。
她打了个呵欠,对燕九朝道:“能睡了吗?没别的事我先眯一会儿了,热水好了叫我。”
说罢,倒头便躺在榻上呼呼大睡了。
小黑蛋们见娘亲睡了,便不在床铺上蹦来蹦去了,三人走到爹爹面前,将满头大汗的小脑袋递过去,示意爹爹擦汗。
恰巧此时,两名侍女捧着几套喜服与嫁衣前来觐见,甫一抬眸,看见那个冰冷孤绝的王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拿着巾子给几个小家伙细细地擦汗,他的面上闪过一丝少有的温柔。
侍女们看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王的手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疼人的。
几个小黑蛋擦干净了,肚肚饿,跳下床来找吃的。
桌上有现成的瓜果与点心,燕九朝把他们抱到椅子上,耐心地剥了橘子皮,剔了橘络,一个儿子一个。
三人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是错觉还是什么,侍女们忽然觉着王与从前不大一样了,这座宫殿也是,从前总是阴森森的,而今却仿佛有了几丝活人的气息。
三人是谁,侍女们不敢过问。
鬼族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鬼王又暴戾残暴,坏处是他总孤家寡人一个,好处却也显而易见,没人敢当面质疑他。
燕九朝看到了二人手中的喜服与嫁衣,淡淡地说道:“拿过来。”
“是。”二人恭恭敬敬地走过去,跪在燕九朝的脚边,将托盘举过头顶。
圆脸的侍女叫芳菲,瓜子脸的侍女叫芳容。
芳菲壮着胆子道:“回王的话,能找到的喜服与嫁衣都在这里了,请王过目。”
嫁衣与喜服可不是随随便便的衣裳,就这些都是打封存了十多年的库房里翻出来的,那会儿王与夫人大婚,定制了好几套喜服嫁衣,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了,哪知——
燕九朝与鬼王身形相似,倒还算合身,俞婉怀孕后人圆了一圈,嫁衣略瘦了些,但改改也能穿。
这些都是没有燕九朝的目测,两个侍女简直不知王是如何测出来的,不是十多年没见了,怎么像是朝夕相对,所以才对夫人每根头发丝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芳菲与芳容将嫁衣的腰肢改大了一个尺寸。
芳菲道:“奴婢替夫人宽衣。”
燕九朝眉头一皱:“不用,本王来,你们退下。”
王竟然要亲自为夫人宽衣吗?王怎么能放下身段做这种事?
“还有事?”燕九朝冷冷地问。
“没了,奴婢告退。”芳菲说罢,拉着芳容退下了。
迷迷糊糊中,俞婉感觉有什么人在解自己的衣裳,她掀开眼皮子看了一眼,是燕九朝,她又闭上眼,没心没肺地睡了。
燕九朝见她这副对自己毫无戒备的样子,鼻子一哼,脸色不那么臭了。
俞婉困得厉害,被拽起来拜堂时眼睛都是闭着的。
拜完堂,俞婉被燕九朝抱回了婚房。
三个小家伙已经送去阿畏的屋里了,拥有鬼王记忆的燕九朝并不认识阿畏,却又记得这个年轻人是三个儿子的师父,新婚之夜是属于他与新婚妻子的夜晚,他虽疼爱儿子,却不会允许他们在今晚坏了他的好事。
燕九朝看着怀中昏昏欲睡的某人,冷冷一哼:“女人,你逃了十八年,是时候把欠本王的统统还给本王了。”
言罢,他把人放在了床沿上。
俞婉困得直打瞌睡。
她折腾了一整天啊一整天,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地睡个觉了?
燕九朝用玉如意挑开了她的盖头,盖头下是一张貌美倾城的脸。
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的样子竟是半点儿也没变。
他却变了。
变得更年轻俊美了。
他想起了这个女人的过往,她原不姓姜,而是姓南宫,是南诏皇族送到鬼族的弃婴,鬼族为何收留她,他也不知道,他只比他大一岁,收下他的是他父亲,前一任鬼王。
她起先是住在最偏僻的村落里,可她将每个村子都祸祸得鸡犬不宁,她年纪不大,却搬了十多次家,最后全族没有村子敢收留她了,不得已她才搬来了王宫。
自己就是那时见到她的。
那会儿他已经八岁了。
他看见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白色衣裙,扎着漂亮的发髻,冲他嫣然一笑,宛若壁画上的小仙女。
他怔怔地走过去,正要告诉他,自己是鬼族的少主,就被她一拳头揍趴下了……
自此,他的噩梦开始了。
他无数次想要把这个野丫头赶出去,野丫头却不知怎的俘获了他父亲的疼惜,他父亲疼她比疼自己这个亲儿子更多,就连武功也尽数教给了她。
父亲不允许他碰禁地的武功,却带着她去禁地任意挑选。
他不服气,凭什么一个丫头也能骑到自己头上去?
与他的亲事是父亲临终前定下的,她是南诏皇族,她的亲事父亲做不了主,但父亲可以做他的主,父亲逼她发誓,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要娶到她。
而这……竟然是他坐上王座的条件。
他很疑惑,他问父亲她究竟是何来历,父亲却什么也不肯说,只逼他应下,否则父亲死不瞑目。
他不得不应下,他向南诏皇族求娶她,南诏帝姬狮子大开口,向他索取圣物,想到父亲临终前的遗言,他忍痛割爱,把圣物当作聘礼送了出去。
他都做到这个份儿上,哪知大婚前一夜,这个女人竟然逃婚了!
这些年,为了找寻她的踪迹,他没少派出鬼族的高手,可那些高手全都有去无回,他也很心累。
回忆完脑子里的心路历程,燕九朝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在一切结束了,这个女人最终还是回到他身边了。
让那个中原小白脸见鬼去吧!从今往后,她是属于他的!
俞婉打了个呵欠,小眼神睨了燕九朝一眼,神叨叨的,又瞎想什么了?
“好困啊……”俞婉眼皮子都要抬不起来了。
燕九朝将盖头与玉如意放在一旁,端起桌上的合卺酒,递了一杯给俞婉:“喝了它。”
“不喝。”俞婉嫌弃地撇过脸,她怀孕了,不能喝酒。
燕九朝霸道地说道:“你不喝,本王多的是法子让你喝!”
俞婉深吸一口气,看在他脑子坏掉的份儿上,不与他计较!
俞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