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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钩点头应下了。
俞婉去了庵堂。
大门居然从里头锁上了。
俞婉心中越发疑惑,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西府的人果真上了山,唯一的去处便是这座庵堂。
神神秘秘的,一定没好事!
俞婉借着一颗岑天大树爬上墙头,她双腿搭在树枝上,上半身趴在墙头,她看清了庵堂的院子,比她在莲花村的院子更简陋,除了一个水缸、一条晾衣绳便再无其它了。
“人呢?”
俞婉嘀咕。
忽然,屋子里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我真是替你不值啊,你说说你当年若是没发错,何至于被逐出家门,在这种地方吃苦受罪?”
是李氏!
她在和谁说话?被逐出家门的人……庵堂……
俞婉的神色一顿。
莫非是给赫连北冥戴了绿帽的大夫人谭氏?
“怎么不说话了?大嫂是嫌我碍眼,不高兴我来探望你么?”
听李氏这声称呼,是谭氏没跑了。
俞婉伸长脖子,想看看谭氏长什么样,可屋子太深了,她只能看见一道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那影子十分纤瘦,想来谭氏也形容消瘦。
谭氏没接李氏的话。
李氏渐渐地有些恼了,从一开始的各种我来探望你你却却我爱理不理,到后面成了你早已被逐出家门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俞婉觉出味儿了,李氏这是心里窝了火,专程来找谭氏撒气的。
这就过分了,且不说谭氏早不是赫连家的人了,便仍是又如何?她对不起的人是赫连北冥,不是西府与李氏,李氏分明是在家里受了气,拿丫鬟出气不解气,拿儿子撒气又不敢,这才找上了昔日压了她一头的大嫂。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道与赫连齐是夫妻了,这俩人压根儿是臭味相投嘛。
可谭氏的隐忍超出俞婉的想象了,李氏骂了不少难听的话,谭氏一句回应都没有,不像是不敢回,倒像是不屑回。
“……大嫂啊,我可真替你不值,想当初你也是大哥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你在家里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你没功劳也有苦劳,老太太却二话不说把你们母子给赶了,这是不给你们活路啊,如今也不知打哪儿来了个乡下小子,自称是二弟的骨肉,我看压根儿是个骗子,老太太却把人宠到了心尖儿上,大少爷好歹也叫老太太祖母叫了那么多年,是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老太太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我看她不止狠心,还糊涂,放着养大的孙子不疼,偏疼个外头来的骗子!”
这个李氏,嘴巴太毒了,挑拨离间挑拨到谭氏这儿了。
俞婉眸光一冷,李氏出来了,她出来得毫无预兆,俞婉猛地收回身子,却脚底一滑,整个人自墙头与树枝上跌了下来。
眼看着要摔个屁股开花,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托了一把,紧接着她身形一转,扑腾着,下意识地抱住了那只胳膊。
俞婉稳住身形后,发觉对方是个戴斗笠的青衣和尚,她赶忙抽回手:“多谢大师。”
言罢,忽觉不对劲,抬眼朝对方看去。
这不是在西城见过两次的和尚吗?客栈时住她隔壁,坐牢时与她一间牢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大……”
俞婉正欲开口,青衣和尚单手行了一礼,告辞离开了。
俞婉连他的模样都没看清,但那身打扮,那个斗笠,俞婉确定自己没认错。
是没认出她吗?还是认出了也不想认识的?
俞婉摇摇头,没去强求。
俞婉没耽搁太久,赶忙去找李氏的晦气了。
她赶在李氏前头来到马车旁,掏出匕首在车轮上动了手脚。
下午,俞婉前脚走进老夫人的院子,后脚老夫人的心腹丫鬟便神色大惊地来报:“哎呀,老夫人不好了,二夫人她的马车坏在半路,车轮子滚出去,整个车厢都翻了!”
“那我二婶人怎么样了?”俞婉一脸关切地问。
丫鬟道:“二夫人的腰闪了!她都这个岁数了还闪腰,大夫说,没个三五月怕是别想下床了!”
俞婉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作妖啊,接著作啊。
老夫人去探望李氏,老夫人知道李氏不待见自己的乖孙孙,便没带上他二人。
俞婉趁机去了燕九朝房中,青岩与江海也在。
几人什么也没问,一个李氏罢了,生死与他们何干?
俞婉把半路遇上董仙儿,以及从她嘴里得知的雪蟾蜍与蛊老的消息与他们说了:“……看来,女君府也打上雪蟾蜍的主意了,眼下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交出南诏圣物,让女君打消对雪蟾蜍的念头;另一个……就是圣物也不交,强行将雪蟾蜍抢到,你们觉得……”
所有人异口同声:“第二个!!!”
俞婉:“……”
你们真的不是土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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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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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最厉害的小肥仔!(二十八更)
俞婉是一行人中唯一的女主人,就连她自己都认为是自己应该是个团宠,然而她不是,燕九朝才是。
一路走来大家虽相安无事,可暗地里青岩与江海两看两相厌,老者嘴上不说,但对某些事也有自己的远见,她原以为关于两种办法大家会争论不休,然而并没有。
大家在任何事上都能宠着她,可某些决策上也坚决不退让。
“阿嬷”
“没得商量。”
“燕九朝”
“哼。”
“青岩”
“呵。”
“江海”
“你休想。”
“月……”月钩大抵不用问了,他是最听阿嬷话的,是阿嬷的乖宝宝,阿嬷都说抢,那他一定冲在最前头去抢。
为毛你们对抢东西这么不心虚?这么天经地义!!!
罢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单拳难敌四手,既然决定了去抢,那便想想怎么抢。
“最稳妥的法子是进入蛊山。”俞婉说,“但蛊山乃南诏禁地,非蛊师不得靠近,非蛊老不能入,咱们这会子上哪儿去弄个蛊老啊?”
“还有个法子。”青岩开口说,“他们不是也打上了雪蟾蜍的主意吗?那就让他们去寻好了,等寻到了,我们再从他们手里抢过来。”
俞婉一脸不忍地看着他,你真的清楚你打劫的对象是谁吗?我大伯的金面死士你都挨不过一拳头,女君府的你自认为能撑多久?
“也可以偷。”月钩说。
俞婉大吃一惊,真不相信这种话是从月钩乖宝宝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似乎不赖呀,他们明的不行,阴的未必不成啊!
江海道:“我先去女君府打探消息。”
青岩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互别苗头的人这一刻的决定出奇一致,俞婉还能说什么?只能让二人去了。
二人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穿上夜行衣,悄然前往了女君府。
女君府守卫森严,二人等了半晌才逮住一个换岗的空档,施展轻功跃过了女君府的围墙。
二人谁也没料到围墙下竟是一片荆棘,荆棘里还有藏着淬了毒的尖刀,换做寻常刺客只怕早活生生刺死在这里了,江海却猛地在围墙上蹬了一脚,借力跃出了一丈远,青岩被他抓了一把,也同他一道落在了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
青岩试探地往围墙方向的草地上轻轻踩了一脚,赫然发觉草地是软的,他心下一惊,就听得江海道:“是沼泽坑。”
难怪江海要跃这么远,他还纳闷呢,不过是躲个尖刀与荆棘,落近点儿不行?眼下看来是真不行,这种沼泽坑里充满毒液,一旦落进去根本没有办法活着出来。
青岩后怕地捏了把冷汗。
怪道没人敢擅闯女君府,这哪里是府,根本是阎王殿。
青岩看向江海:“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机关?你来过女君府?”
“没有。”江海面无表情地说。
“那就是在别的地方见过?”青岩追问。
江海却不说了。
青岩不依不饶。
江海冷声道:“我没过问你们几个的来历,你们也别打听我的。”
青岩下意识地想说,那可不行,谁知道你对阿婉与九朝有没有异心?话到唇边忽然想起他们似乎是来拐阿婉与九朝去鬼族的,咳,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五十步不笑百步,谁也不说谁!
女君府可比碧落山庄大多了,二人在里头转悠着,险些没给迷了路,终于在二人几乎绕远之际,发现了孟大蛊师的身影。
他正由一个衣着光鲜的侍女领着,似乎要往什么地方去。
青岩与江海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孟大蛊师被领去了一座沐浴在月光与鸟语花香中的八角凉亭,亭子不大,四周垂挂了镂空的檀香木卷帘。
“孟大人,请。”侍女一手打着灯笼,另一手为孟大蛊师挑开了帘子。
孟大蛊师迈步进了亭子。
青岩与江海寻了一处屋顶,伏身趴在瓦片上,用屋檐挡住身形,只露出两双洞若观火的眼睛。
亭子里坐着一个人,是女人。
因有帘子的缘故,二人看不太真切,只依稀能看见孟大蛊师朝对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对方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孟大蛊师坐了下来。
二人将耳力提到极致,监听二人的谈话。
“小女顽劣,委屈孟大人了。”女子说。
江海与青岩交换了一个眼色,几乎是同一时刻,二人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字——女君。
孟大蛊师道:“能为郡主效力,是孟某的荣幸。”
女君和颜悦色道:“那孩子让我与驸马惯坏了,成天没个正行,她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回头我会管教她,让她好生向孟大人认个错。”
不愧是坐了多年的上位者,她语气与动作都十分温柔,可就是透着一股不容挑衅的尊贵与威严。
孟大蛊师道:“童言无忌,殿下折煞我了。”
童言无忌?江海与青岩齐齐翻了个白眼,也就比阿婉小一两岁而已,阿婉比她懂事多了!
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女君道:“我深夜叫你前来,其实是有关雪蟾蜍的事要与你商议,你也知道,圣物失踪已久,当初听闻是落在了中原,我派人前去中原寻找,结果一无所获,我担心圣物或许早已遭遇不测,若我能得到雪蟾蜍,也算是一种弥补,我明白你的实力早已是蛊老,只是差那一块玉牌而已。”
这话不假,孟大蛊师早已拥有了蛊老的实力,只不过,蛊老也有等级的,最低是一阶,最高可达九阶,每一次的蛊老测试都需间隔三月。
孟大蛊师想一口气吃成大胖子,因此并不着急去测试。
可眼下女君既然开口了,他便不继续等了,左不过以他如今的实力,他自信已经能考出有史以来最高的等级。
孟大蛊师道:“我明日便去蛊殿领玉牌。”
女君笑着端起一杯酒:“提前恭祝孟蛊老。”
蛊殿坐落在蛊山下,这里只有一个入口,且入口处有两名金面死士严防死守,因此原打算继续盯梢孟大蛊师的江海与青岩只得放弃,先回赫连府等消息。
孟大蛊师在专人的带领下进入了蛊山。
蛊山只有三种人:蛊师,蛊女,死士。
当然这里所指的蛊师涵盖了大蛊师与蛊老,只是寻常来测试的大蛊师压根儿见不到,蛊老们统统坐在一个空旷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