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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万万没料到老者与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百里香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俞婉一愣,古怪地看了四人一眼。
阿畏正色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们声音太大了!”
所以影十三的警觉不是没道理的,出现在宅子外的不止她儿子,还有阿畏。
不过人家对方这么坦诚,反倒让俞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老者面不改色道:“实不相瞒,我们不是中原人,是因为有任务在身才潜入中原,具体什么任务请恕我不方便透露,我知道怎么解百里香的毒,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不过我需要一笔酬金。”
俞婉早看出这家人不简单了,可他们都是好人,所以俞婉与燕九朝一样,并不介意他们的来历,相较于他们如此坦白所带来的震惊,俞婉更错愕的是最后两句:“您真的能百里香的毒?”
老者正色道:“我不能解,但我知道怎么解,你们的方子或许是对的,可百里香不是只有方子就够了,它需要药引的。”
难怪婉昭仪如此轻易便从那伙人手里得到了方子,敢情对方是知道她拿了方子也无用。
俞婉敛起思绪:“请问需要什么药引?”
老者淡道:“告诉你也无妨,圣女血,巫师泪,火灵芝,雪蟾蜍。”
俞婉嘀咕:“还真是这几样东西?”
老者眉心一蹙:“你听过?这可是南疆鬼族的秘密。”
俞婉托腮道:“茶楼里都传遍了啊……”
还想狠狠卖弄一番的老者:“……”
想到了什么,俞婉蹙眉道:“不过,我听说前两样已经找不着了。”
想狠狠糊弄一番的老者:“……”
怎么这丫头什么都知道啊?这年头行个骗就这么难吗?!
老者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事在人为,不去找,怎么知道会找不到?或许你真有那样的机缘也说不定。”
这番话几乎是说进了俞婉的心坎儿里,没错,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真的找不到,也没比这个更坏的结果了。
俞婉感觉自己的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她看向老者,由衷地说:“阿畏爷爷,你真好!”
小丫头真好骗呀,老者暗喜了一把,面上一片沉静:“这几样东西都在南疆,我们需要上南疆一趟。”
俞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您……也亲自去吗?”
“当然。”不去怎么回家?老者道,“南疆地势复杂,必须我亲自带你们去才有可能找到,除此之外,还需要两样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一个是极寒之地的无忧草,一个极炎之巅的硫火石,这两样东西倒是不难找,你相公身边的两名护卫恰可担此大任。”
一下就把影十三与影六支开了,我真是太机智了!
俞婉觉得可行。
老者向俞婉索要一千两白银做酬金,事成之后再给钱,若寻不到四味药引,他分文不取。
要知道当初那位南疆蛊师可是一口气开价十万金呢,还是先付五万订金再治病,阿畏一家却又是陪她跋山涉水,又不收取一文钱订金,这简直是菩萨心肠了。
若是别人,俞婉就该怀疑他们有所企图了,可阿畏一家都是好人,他们一定是真心想帮她!
老者:你想多了,我们只想蹭点盘缠回家,顺便把你拐去鬼族,然后你娘就是我们的囊中物了……
“好,就这么定了,我回去与我相公商议一下出发的日期。”俞婉说罢,转身出了屋子。
青岩不解道:“阿嬷,真的要帮他们找药材?”
老者道:“反正回族的路上会路过南诏,顺便把火灵芝与雪蟾蜍找给他们吧,等寻到这两样,他们势必对我们更深信不疑,届时我们再说圣女与巫师的传承在鬼族,他们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过来。”
青岩拍掌:“妙啊,实在是妙啊!”
当晚,俞婉又来了一趟,告诉他们出发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三日后。
几人连忙开始收拾东西。
老者叫住阿畏:“你不用收拾,你留下。”
阿畏疑惑:“为什么?”
老者道:“看家。”
阿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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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畏真的会留下来看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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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父母的死亡赔偿金,一把年纪的奶奶要和爷爷离婚。
姑姑叫苦,
叔叔叫穷,
堂妹表弟更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烦不胜烦的纠缠和骚扰,季小彩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群钻进钱眼里的亲戚通通拍死在河沟里!
可她没想到亲戚还没拍死,又冒出一个清冷娇贵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她撞了他,他脱下衬衣要她带回家洗。
第二次见面,她踩了他的脚,他脱了袜子要她带回家洗。
再再再后来,各种洗洗刷刷后,他要她带他回家。
她冷飕飕的斜视:“去我家干嘛?”
“该洗的都洗过了,也该带回你家晒晒了。”
第173章 腹黑肥仔,霸气婉婉
俞婉说服燕九朝的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按照俞婉的原计划,她带上茯苓、紫苏、江海,与阿畏家人上路,燕九朝留在莲花村等她消息。
燕九朝撸着腿上的小雪狐,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们让影十三与影六去寻药材?”
“没错。”俞婉点头,“极寒之地的忘忧草,极炎之巅的硫火石。”
燕九朝看向老崔头。
老崔头会意,点头道:“这两样药材的确有解毒的功效。”
可这么一来,影十三与影六都不在俞婉身边了,俞婉心思单纯,燕九朝刀口舔血了二十年,最晓人心难测,把他最信任的暗卫支走了,鬼知道这家人打的什么主意。
可不去,这毒解不了。
去了,又担心着了谁的道。
燕九朝淡淡地说道:“天底下早无圣女,也无巫师,这点阿畏的家人没同你说吗?若是他们连这都不知情,关于他们口中的药引,我倒是要多几分怀疑了。”
俞婉不以为意道:“老崔头不也说了这几样药引吗?”
燕九朝道:“老崔头是在茶楼听到的,保不齐他们也是。”
“……”俞婉哑然,这话有点儿没法子辩驳,她顿了顿,说道,“世上的事不是总有结果,但试试总没错,试都不试怎么能言放弃呢?”
燕九朝定定地看向她:“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俞婉的眼神清澈如水:“有何不可?大不了也就是现在和一样。”
燕九朝沉默。
俞婉绕到他身前,蹲下身来,仰头望着他:“你知道吗?当初我大伯的腿瘸了,没人信他能治好,他自己也不信,可我就是要给他治,结果你也看到了,他真的好了!还有你的毒咒,那时我其实连解毒的法子都不知,可我就是觉得能解,那不也是解了吗?这一次,我们连药引是什么都知道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找呢?”
燕九朝轻叹一声:“你一直都这么固执的吗?”
俞婉低下头,将脸蛋埋在他的手心:“是啊,我一直都这么固执,你后悔也晚了。”
“谁说我后悔了?”燕九朝撇过脸,被她脸蛋压着的手心一片滚烫。
俞婉抬起头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那我当你答应了。”
也罢,去了找不着,这丫头就该死心了。
“我有个条件。”燕九朝说道。
“你说。”俞婉睁大眸子看着他。
“我和你同去。”燕九朝说。
俞婉摇头:“那不行,舟车劳顿,太辛苦了你身子吃不消。”
燕九朝道:“那你也别去。”
俞婉正要张嘴。
燕九朝接着道:“我是你相公,夫为妻纲,你得听我的。”
这个没得商量,俞婉只得答应他一同前去,不过俞婉也提出路上的衣食住行得听她的,这是小事,燕九朝应下了。
对老者而言,多个燕九朝也没关系,反正多出来的盘缠又不算他的。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俞婉找到阿爹阿娘,没说燕九朝中了毒他们是去寻解药,只道是燕城出了点岔子,他们得回燕王府一趟,阿畏的家人回乡祭祖,也往南走,索性一道上路。
老崔头是偷偷带上的,他孤家寡人一个,往常为了采药也时常数月不归,没人怀疑他为何突然消失了。
三个小黑蛋让俞婉留在莲花村了。
临行前,俞婉与儿子告别:“爹娘要出去一趟,乖乖听姥爷姥姥的话,和阿畏好生习武知道吗?”
三个小黑蛋抱住娘亲的脖子,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你好好看家,等我们到了族里会给你飞鸽传书,届时你把消息透露给她,她自会乖乖地跟你回去的。”老者严肃地吩咐完阿畏,其实阿畏留不留下没差,只要俞婉进了鬼族,那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会找来的。
但阿畏这小子太能闯祸了,坚决不能再让他坏事!
老者与青岩、月钩二人毅然踏上了离村的马车。
村学不能停,俞婉给白棠留了一封信,让她帮忙找个临时的夫子与账房先生。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村了。
而月黑风高的夜里,阿畏也赶着马车出村了。
想把他撇下?
呵!
他不会自己回去么?!
他才不要留在这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三个小废柴做老师!
他受够了!哼!
三个小黑蛋跐溜跐溜地爬上马车,乖乖哒坐在凳凳上。
阿畏掀开帘子放好干粮,三个小黑蛋太黑了,与夜色融为一体,阿畏愣是没看见。
阿畏一鞭子挥下去,马车绝尘而去。
阿畏心情大好,他终于摆脱那几个小混蛋啦,呜哈哈!
……
八月,入秋后京城渐渐转凉,清河镇却依旧炎如夏日。
三辆马车停在一家年久失修的客栈前。
马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燕九朝与俞婉。
他们一行人早在两日前便经过宛城进入了南疆境内,因无南疆的路引,不便走官道,于是改走小道耽搁了些时辰。
清河镇是南疆的一处边陲小镇,贫瘠落后,官府管制不严,最适合没有路引的人借住。
三辆马车,江海赶着的马车上坐着俞婉与燕九朝,青岩的马车上坐着紫苏与茯苓,月钩的马车断后,坐着老者与老崔头。
燕世子不差钱,一路走来住的全是最奢华的店,奈何清河镇清贫,这间悦来客栈已是镇上最好的客栈,却依旧是破破烂烂。
燕九朝与俞婉下了马车。
“我去问问有没有屋子。”紫苏进了客栈,走到柜台前,问正在打瞌睡的掌柜道,“有客房吗?我们要打尖。”
掌柜一个小鸡啄米磕到桌子,瞬间被疼醒,揉了揉额头,望向紫苏道:“啥?”
紫苏重复了一遍:“有没有客房?”
没有他们就走了,赶了一整天的路,世子与世子妃都累坏了。
掌柜瞟了紫苏一眼,紫苏衣着体面,举止不凡,头上还戴着银簪子……
掌柜扯出一抹笑道:“要几间啦?”
紫苏道:“四间房,三间上房,一间下房。”
掌柜不耐地摆摆手:“什么上房下房?就两间了,爱住不住!”
这一路走来,紫苏也算见惯了各种嘴脸,这种只做一次生意又不愁没客人上门的地方最是态度恶劣,她没说什么,出门禀报了俞婉:“夫人,只剩两间房了,估摸着也不是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