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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鬼鬼祟祟,莫非是贼?
俞婉抄起砧板上的菜刀……
燕九朝站在门外,想着自己昏迷的这几日,既没来看她,也没写个信给她,不知她会不会认为自己被他给抛弃了,正在屋里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毕竟赵恒退亲,她都投湖自尽了,自己在她心目中,怎么也比赵恒重要,真担心她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来。
唉!
燕九朝长叹一声,伸手去推门。
门开了,却不是被他推开的,而是自里头拉开的。
然后,本该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俞婉,嘴里叼着个鸡腿,手里拿着把菜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半点被抛弃后的呆滞,反而炯炯有神,活像只斗志昂扬的小母鸡!
感觉心窝窝再次中了十万箭的燕九朝:“……”
他还不如一个赵恒!
“你怎么来了?”看清来人是燕九朝后,俞婉放下了菜刀,“我还当是有贼呢。”
燕少主压下中箭的剧痛,云淡风轻地说道:“就你家这穷酸样,什么贼才盯得上你们?”
俞婉把啃了一半的鸡腿放回碗里,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定了定神,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不待燕九朝回答,俞婉再度开了口:“如果你是来拿回嫁衣的,我已经收好了,你等等。”
什么叫她已经收好了?
合着这丫头已经盘算着怎么与他一刀两断了?!
燕九朝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冷了你几日,你还置上气了?你说说你瞒了我那么大的事,还不许我气上几日了?”
俞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神色一愣道:“你不是来和我分手的呀?”
“什么手?”燕九朝英俊的小眉头一皱。
俞婉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流,唇角也压制不住地往上一勾。
哪知才勾到一半,燕九朝毫无防备地开了口:“脱衣服。”
俞婉:“???”
燕九朝:“我要看看你的身子。”
俞婉:“!!!”
“哪个杀千刀的要看我女儿的身子?!”
却是夜半惊醒的俞邵青,抄着一把自堂屋顺来的扫帚,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俞婉的眉心当即一跳。
猝不及防被抓包,燕九朝的心口也跳了跳。
要说燕少主这辈子没怕过谁,可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不便去得罪,譬如……眼前这一位。
俞邵青金刚怒目地冲进了灶屋,也不管对面的年轻男子如何衣着华贵、气质尊贵、亦或是容颜俊美,抄起扫帚,便朝连皇子都不敢惹的某少主狠狠打了下来!
“阿爹!”俞婉拦住了俞邵青,夺下他手中的扫帚。
燕少主心头宽慰,俞婉果然是向着他的!
“用这个。”俞婉递过一把菜刀。
燕九朝:“……”
燕九朝被追杀得四处逃离,堂堂燕城少主,皇朝小纨绔,从未如此狼狈过。
俞家一阵鸡飞狗跳,连小铁蛋与姜氏都被吵醒了。
二人迷迷糊糊地来到灶屋,就见俞邵青举着菜刀,追着燕九朝,在竹林里跑来跑去……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也是燕九朝运气好,俞邵青入睡前让乡亲们灌了点酒,这会子还晕乎着,速度与反应都不及往常迅敏,逮了半晌,连燕九朝一片衣角都没逮到。
当然,燕九朝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大病初愈,身子还虚着,被“老丈人”追了几十个来回,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过今晚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查清真相,所以冒着哪怕被砍死的风险,也要验一验俞婉的胎记!
“阿爹,你们在干什么呀?”小铁蛋揉着眼睛问。
“阿娘,铁蛋,你们怎么来了?”俞婉忙将二人推回灶屋。
俞邵青见到妻子与儿子来了,当即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刻了!
燕九朝趁俞邵青分神,几步迈至灶屋门口,一把抓过那只纤纤玉手,带着人一路冲出村子,冲上马车,放下了车帘!
影十三与影六一脸懵逼。
“快走!”燕九朝说。
“大半夜的,你要带人家走去哪儿呀?”
燕九朝身子一僵,唰的转过头来,就见被自己拽上马车的女人,并不是俞婉,而是一脸羞答答的小黑姜!
燕九朝、当、场、傻、眼!
俞邵青气坏了,臭小子!调戏他女儿!还掳走他女人!真是打着灯笼进茅厕!找屎(死)!
这一晚,某少主被收拾得很惨。
……
隔壁,丁家新宅,油灯如豆的屋,躺着辗转难眠的燕少主。
少主委屈,少主心里苦。
咚咚咚。
有人叩响了房门。
燕九朝背过身去:“不吃药!”
咚咚咚。
房门再次被叩响。
“也不擦药!”燕九朝冷声道。
咔!
门闩被撬开了。
燕九朝一把坐起身来:“影十三你胆儿肥了是不……”
一句话未说完,看清了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影十三。
他冷哼一声,再次躺回了冷冰冰的床铺上。
俞婉端着一碗熬好的糙米粥走了进来。
燕少主拿被子蒙住头。
俞婉笑了笑,在他拉着“她”私奔的一霎,她所有火气都没了。
“饿不饿?”
“哼!”
“不能怪我啊,哪儿有人一来就要看姑娘家身子的?还不许我生生气了?”
燕少主没吭声。
俞婉在床边坐下,把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还看不看了?”她轻声说。
“不看!”燕九朝想也不想地拒绝,却话一出口,突然回过神,拉下蒙住脑袋的被子,一脸错愕地看向了俞婉。
俞婉没做过这种事,至少记忆中没有,她有些难为情。
她吹灭了床头的油灯,屋子暗了下来,却很快有清冷的月光透射而入。
俞婉的耳朵有些发烫,她羞涩地背过身子,抬手解开衣扣。
大片的衣衫滑落,露出一张遮掩在秀发之下的美背。
燕九朝缓缓探出手来,拨开她黑亮如缎的发,看向她白瓷般细腻的肌肤。
他灼热的眸光顺着她诱人的腰线一路往下,终见那团青色的鬼火。
第068章 真相大白
来的路上,他设想过无数可能会见到这个胎记的反应,然而真到了这一步,才发现所有的设想都不作数,难以形容的情绪在心口蔓延,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夜很静,俞婉听到了他的喘息,在暗夜中,如同撩人的手,拂过她心口,她连骨头都酥了一下。
这样的紧张是不是太快了……
俞婉暗戳戳地想着。
燕九朝冰凉的指尖掠过性感的腰窝,落在那团青色的鬼火上,喉头滑动了一下,说:“这是胎记吗?”
“什么胎记?”俞婉不解地转过头来,身子因为这个动作也微微地侧了侧,不经意露出半片诱人的香软,隐隐约约遮掩在秀发之下。
燕九朝的下腹倏的窜过一簇火苗,喉头发紧,他赶忙扣住她的小脑袋转过去,然而这一转,脑袋是过去了,遮挡在胸前的秀发也滑落了,燕九朝倏的闭上眼。
俞婉自是不知他何等反应,只是纳闷这家伙怎么想的,还不许她看看他了,他都快把她看光了,她怎么也要看回来呀。
燕九朝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你背上有个胎记,你不知道吗?”
俞婉摇头:“背上的我哪儿看得见?”
燕九朝问:“你家人没与你说过?”
兴许与原主说过,可她不是没继承原主全部的记忆吗?一准是给忘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胎记,这丫头……燕九朝深吸一口气,能进宫拔皇帝的腿毛,哪个中原的高手干得出这种荒唐事?也只有传闻中敢逃鬼族大婚的新娘了。
可看样子,这丫头似乎对一切一无所知。
燕九朝将落在床头的衣裳给她披了回去:“别着凉。”
俞婉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说要看看她的身子,真的是只是看看啊……
一般男人说“你放心,我什么也不干”,结果不都是什么也干吗?
怎么搁他这儿就真成字面上的意思啦?
“燕九朝……”
你是不是不行啊?
“别瞎想。”燕九朝都不用看她表情,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你脑袋瓜子里成天都装的什么,除了那档子事,就没别的了?”
俞婉闷不做声,低头去系身上的扣子。
“还是你不会呀?”
她突然问。
燕九朝:“!!!”
他儿子都有了,这种事怎么可能不会?!
俞婉这回仿佛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小声嘀咕道:“你不是被颜如玉下药了吗?兴许是她强上你来着。”
这话可真是要命!
燕九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再一次蹭蹭蹭地窜了起来,足足三米高,他拉过她系衣扣的手,努力压下冲动:“你……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的和一个男人说这种话意味着什么?”
俞婉认真地想了想:“嗯……意味着我在邀宠?”
燕九朝:“?!”
这天没法儿聊了,燕九朝松开了她的手,下一秒,将她整个人拽入怀中,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扑倒在了残留着他余温的床铺上。
少女身子娇软,发丝清香,空气里有了一丝旖旎的味道。
燕九朝一阵心驰神遥,但到底没真碰到她,只虚虚地压着她,眼神凶悍地说道:“这里没有别人,影十三与影六是我的人,没我吩咐,他们不敢进来,就算我真把你怎么样了,你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明白吗?!”
俞婉害羞:“哦。”
燕九朝:“……”
这什么反应?!
俞婉纵然活了两世,在情事上依旧是个小白,要说不好奇是假的,只是随便抓个男人乱来她也是干不出来的,但倘若对象是燕九朝……
俞婉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他的身材、他的……
燕九朝拽紧了拳头,是错觉吗?怎么看见这丫头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燕九朝也是忍得厉害,却同时让俞婉气得不轻,一个姑娘家,就、就不能知道矜持一下的吗?
“你……你闭上眼睛。”燕九朝喘息着说。
俞婉乖乖地闭上了眼。
燕九朝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枚轻吻,随后,他麻溜儿地直起身,仿佛什么也发生过,一脸禁欲地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俞婉一脸懵逼,这就完了?
一个晚安吻?
世人只知燕城少主纨绔不羁、跋扈成性,却不知他骨子里实则是个十分传统的男人,婚前绝不乱搞搞,三年前是个意外,他发病了,可如今他既清醒着,就绝不会容许自己出现第二次意外。
燕九朝替俞婉把没系完的扣子系上,连最上头一颗也没放过,一直系到领口。
俞婉:“……”
这只是一颗装饰扣!
俞婉幽怨的小眼神,快把燕九朝射成筛子了。
燕九朝平复了一番情绪,一板一眼说:“现在,我们来说正事。”
俞婉心道,那方才是什么事?
燕九朝来的路上没想这么多,一时间,竟不知从哪儿说起,想了下还是决定先探探她口风:“你可还记得之前与我说过的事?”
“哪件事?”俞婉问,“我与你说过许多的事。”
燕九朝轻咳一声:“就……最近才说的事。”
俞婉不解。
燕九朝组织了一下措辞:“你可能与别的男人有过牵扯的事。”
“你方才就是因为介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