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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起伏。
她鼻尖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一道黑影慢慢走近,须臾阴影覆住萧戎半边身子,来人缓缓在孟随心身侧坐下。葱白的手指亦是放在萧戎脸上,涂了丹蔻的指尖从他眉眼拂过,仿佛有柔情万千,但嗓音冷然,如同初春的雨:“居然还有后招。”
孟随心抬头看她,这才发现宫人都不见了。拓跋遗容色清丽,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他该有多爱你,才会为你留了这一招。”
孟随心抿抿唇,低低道:“我也没想到……”她忙捂住嘴,将泪意忍下,这才开口:“我什么都不懂,他给我这玉坠子又能怎么样,我宁愿他好好醒过来,陪着我。”白皙细嫩的手指狠狠捏着那块玉,“我要这个做什么……”
拓跋遗眸色一闪,竟放柔了声音:“你这样便很好,即便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有了这个东西,也能好好活着。皇上想来也是这样为你打算的……“
“那他呢?”孟随心看着她,“他也会好好活着吗?只要他活着,哪怕一辈子就这么睡着,我也知足了。”语声一凝,神色竟有几分恍惚,“其实这样很好,多好呀……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了,你和玉妃都不会再来和我争抢……”
看着孟随心那副似痴似狂的模样,拓跋遗一默,须臾道:“只要你永远这么乖,他当然也会这么活着。”
“乖?”孟随心蹙眉,拓跋遗道:“我让你一辈子和他厮守,好么?”
孟随心安静下来,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话。拓跋遗笑了笑,眸光转到萧戎脸上,心口钝钝。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拓跋遗觉得有些恍惚,可是却没有半分后悔。他不爱她,有什么好后悔的?她甚至勾了勾唇,重新看向孟随心,却见孟随心神色清明,再没了方才半分痴傻的样子。
拓跋遗心里一惊,耳边已听孟随心道:“不够。”
“什么不够?”
“光是厮守,不够。”孟随心冷冷笑起来,“你愿意保我,可是玉妃呢?她昨天亲口说的,不会放过我。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有我在,她不会的。”拓跋遗安抚。
“现在不会,将来呢?”孟随心冷声道,“你现在顾忌着,不会动我,可要是将来萧楠当了皇帝,天下江山都是她的,你还会管我的死活吗?”
拓跋遗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孟卿玉的多嘴,面上却是一脉平静:“那你想要如何?”
孟随心眼里立时涌上一片雾气,她的手摸着自己肚子,半晌似是下定了决心,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知道你看重我的用处,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等到拓跋遗离开,屋外黑沉一片,烛火摇曳,风声渗人。
没有人来带她走,孟随心脱了鞋,在萧戎身边躺下。他身上暖烘烘的,她像藤蔓一样缠着他,脸蹭着他胸口,心里一片安静。
泛红的眼睛发烫,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指尖让自己舒服了些。
“阿戎……”她轻轻叫他的名字,“我不怕,你也别怕。”
她虽然不如从前,但好歹还是有用的,至少现在,拓跋遗放她留在他身边,她已经很知足了。脑子混沌,耳边仿佛又浮现方才说的话——“我孤身一人,没有外戚背景,没有野心企图,我要的,只是一生与皇上相守,如今所做,不过为了自保。你让我的儿子做太子,将来他什么都听你的,不用担忧孟家,不用与孟卿玉纠缠,岂不是百利而无一害。”
“要是生的是女儿呢?”拓跋遗冷声。
她一顿,眉眼绽出一点笑:“生男生女有什么要紧,只要皇后娘娘愿意,‘我’的孩子,一定会是皇帝。”
她的孩子,一定会是皇帝。
“阿戎,如果你醒着,你会答应我吗?”她在萧戎耳边低声问,“玉儿就是害怕我会和她抢,所以投靠了拓跋遗,她这样做,你还会原谅她吗?等你醒来,就会明白吧,你身边,只有我……”她贴靠得更紧,嘴角是弯着的,眼里却有许多酸涩。
到底还是为他不值吧,他对孟卿玉好了那么多年,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可她也对他好了那么多年,还不是照样伤身伤心……或许可以算作报应?只是经此一次,但愿他明白,只有她孟卿云,一心一意为着他。
她偏头,在他脸颊印下一个温软的亲吻,气息纠缠,她眼角发酸。
翌日杨开果然来见她了,她照着拓跋遗的话吩咐了几句,打发走杨开,拓跋遗派来侍奉的宫婢笑得赞许:“孟姑娘辛苦了。”
孟随心对她一笑,顿了顿,问:“可否告诉我,郭公公到底去了哪儿?”
宫婢笑道:“郭公公并无大碍,姑娘不用担心。”
既然这么说了,孟随心也不好再问,就此揭过。拓跋遗晚间来和她说话,也没说同不同意孟随心提的事,只是态度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她也没再见到孟卿玉,似是拓跋遗下了命令,除了几位大人专程来见她,旁的人,谁都无法接近。孟随心照旧吃好睡好,除了担忧萧戎,其它的与以往一样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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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往事知多少(十七)
转眼进了二月,萧戎一直未醒,举朝上下风言风语难免就多了起来。拓跋遗的身份是不方便说什么的,太后与萧戎之间的嫌隙,也是世人皆知,所以能够出面的,唯有朝中几位大臣瑚。
孟卿玉因为姓氏,又因为生了萧楠,在他们面前也很能说得上话。孟随心孤弱,加上萧戎留给她的东西,薛中齐几个生怕她受了怠慢,一时间连孟卿玉的风头都不能将她比下去。
拓跋遗不曾明说,可每日里来给孟随心把脉安胎的太医流水似的,俨然十分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孟卿玉也不是傻子,哪怕粗粗想想,应当也能猜到,所以近日来很是不安分。
拓跋遗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了孟卿玉,与孟随心商量之后,选得一日将薛中齐等人请进宫来,太后并拓跋遗几位俱在,倒像是有话要说。
薛中齐见着这场景,面色凝重,转眉看向孟随心。
她肚子圆滚,但并不可怖,加之四肢仍旧纤细匀称,望起来精神很好。斜斜靠着垫子,宫婢将她双腿放在自己膝上,轻轻揉捏消肿。她腹中孩子已是快足月了,左右不过几日便将分娩,现下看她面色尚好,薛中齐只觉不负皇恩,声音也没那么冷肃:“臣等见过太后、皇后娘娘、孟姑娘。”
孟卿玉不在,他们也不觉有异,请过安便垂首立着。
拓跋遗道:“赐座。”
几人谢恩,默然坐下。
拓跋遗与太后对视一眼,复又去看孟随心。孟随心凤眼微挑,从她面上扫过,顿了顿,这才开口道:“几位大人……”她嗓音发哑,竟似带了些哭音,默了默,方好了些:“皇上昏睡不起,宫内御医、宫外名医都替皇上诊过脉,如今仍是一无所获……”
“是臣等无能……铄”
“与几位有何干系,”拓跋遗低叹,“要怪只能怪本宫从前没能照顾好皇上,以至于伤神伤身,一病不起。”她语声中满满都是愧疚,孟随心吩咐宫婢给她递了温帕子,亦是叹息:“我本布衣,得皇上爱重,带进宫中,自是感恩不尽。若能让皇上醒转,哪怕要了我的性命,我亦是甘之如饴。”
她嗓音婉转,带着淡淡的愁绪,听得众人皆是眼眶一热。
“只是天不能遂我心愿……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昏睡十数日,朝中事务都有劳各位大人打点,却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
薛中齐等人默然。
她所说俱是在理,现在能说是替皇上分忧,可毕竟朝权都把握在他们几位手里。哪怕他们问心无愧,但人言可畏。
“这是孟姑娘的意思?还是……”薛中齐开口,目光并不敢直视后宫几位,但终归带了震慑。
孟随心一默,低声道:“这是我们的意思,亦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尚且年轻,未曾思虑过太子之事,如今有资格继承皇位的,除了皇长子萧楠,还有……厉王。”
“万万不可!”此言一出,几位大臣皆开口反对。
薛中齐清了清嗓子,道:“厉王曾派人刺杀皇上,是皇上仁慈,没有将他诛杀,但皇位,他是决不可肖想!”
太后脸色难看,拓跋遗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孟随心道:“薛大人所言甚是,是以如今,唯有皇长子可堪重任。”她缓了缓,“这也是今日,玉妃娘娘并不在场的缘故。”
“皇上不过一时昏睡……”吏部的宋大人忍不住开口,拓跋遗叹息:“本宫也愿皇上早日好转,但各路大夫都素手无策,实在是……”
“薛大人,你觉得如何?”孟随心对其他人的话恍若未闻,兀自问薛中齐。
那几人里,能拿主意的到底是薛中齐,他没发话,其它几人都不敢说。是以当薛中齐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似是艰难地拿定了注意:“太后、皇后、孟姑娘俱是为了大烨,臣等无能,愿辅佐新帝。”之后,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之后商议登基诸般事宜,便不用孟随心劳神费心了。
宫外借着萧焕名头造反的那群人,近来也安分下来,有拓跋遗在漠国与大烨之间周。旋,两国邦交亦是风平浪静,不若之前的剑拔弩张。这时候的大烨太平得诡异,只等着新帝登基。
孟随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日里只管在萧戎床前侍奉。她手脚笨拙,已然做不了什么,但只要眼睛能看到他,便觉得满足。
孟卿玉几日里很是欢喜,不曾来找她的麻烦,宫里上上下下虽不至于喜气一团,但比起之前的静若死水,已好了太多。因事态紧急,由太后凤印下了扶立新帝的诏书,钦天监选了良辰吉日,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登基前那一夜,孟卿玉带着萧楠来见萧戎。她并没有与孟随心多言,但眉梢眼角,都是止不住的得意。孟随心眼观鼻鼻观心,耳边听着萧楠磕头说话,不过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面前覆下阴影,孟随心抬起头,正对上孟卿玉柔若春花的一张脸。她眸中含笑,盈盈将孟随心望着。
孟随心扯了扯唇角:“玉儿……”
“你现在懂得示弱了?”孟卿玉嗤笑一声,“我的好哥、不对,我的好姐姐,来不及了。”
孟随心但笑不语,孟卿玉看了拓跋遗派来保护孟随心的宫人一眼,忽地俯低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别高兴得太早。”她一说话,热气吹进孟随心耳朵里,痒酥酥的。
孟随心凤眼微抬,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孟卿玉并不恼,笑了笑,转身牵着萧楠走了。那孩子身量小小,走起路来还不是太稳,可明日就要当皇帝了。
孟随心心里是说不出的堵闷,虽然他们确实有可利用之处,但拓跋遗真的会扶萧楠做皇帝吗?一切来得太过顺遂,她都禁不住怀疑了。
心里有了事,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宫人全数被她遣退,怀里抱着萧戎的一只胳膊,目光粼粼,只在他脸上。他身体是暖的,炙热一如从前,为她将寒冷驱散。她心里安定不少,眸色柔和,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亲。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他呼吸忽然重了不少,像是给她回应。
“阿戎……”她闭上眼,依偎在他肩窝入眠。
天光将绽,四处吵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