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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珠隐在黑暗里的脸有些发白,垂眸道:“她说,孙妈妈回来了。”
“你说……她怎么就回来了呢?难道说……难道说,又生了什么变故?”一个又字,满是怨尤和怨毒。
妙珠不接话。
乔氏有些愤恨的道:“废物。”
孙妈妈一进来,乔氏就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一脸狼狈的,怎么脖子和衣服还有血?
孙妈妈不敢叫屈,先跪下请罪:“太太恕罪,奴婢办事不力,把个周姨娘,给,给丢了。”说罢放声大哭,比死了爹娘还甚。
乔氏耳朵嗡嗡的,脑子蒙懵的,胸膛里充斥着无比的愤怒,有对周琳琅的,有对孙妈妈等人的。周琳琅怎么就敢打人然后私逃?孙妈妈怎么能如此废物,没有一点儿防备。
可是恨也没用,怒也没用,气也没用,人还是跑了。
乔氏半晌没作声,她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可同时心里又有一种奇怪的快感:逃了啊?逃了好啊,大张旗鼓的把她周琳琅私逃的事上报给官府,从此以后她就是漏网之鱼。凭她跑到哪儿,丢人是肯定的,早晚都会被抓回来,那时候,她可就没现在这待遇了。
甭说妾,孙家只会拿她当个逃犯对待。
孙妈妈还在左右开弓的自打嘴巴,乔氏看她嘴角都洇血了,制止她道:“好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孙妈妈脸色羞赧,添油加醋把周琳琅打伤她之事一说。
乔氏居然没发火,还笑了笑道:“她要逃,凭你怎么用心,她总能找着机会。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倒也怨不着你。”
“太太?”孙妈妈一脸的骇然,想着三太太竟然如此仁慈,她感激涕零:“多谢太太仁慈,只是,那身契和庚贴……不见了。”
乔氏咬了咬牙,暗骂道:你个废物,如此不精心。
可随即眼睛一转,瞬间就有了主意,她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问她:“你自己回来的?老太太知不知道?”
孙妈妈摇头:“奴婢一个人先回来报信的,其余人还在后头慢慢走。”
乔氏喝斥道:“趁着还没到宵禁的时候,你立刻回去。”
孙妈妈一怔:“回,回去?”
乔氏崭钉截铁的道:“对,现在,立刻,马上回去。”
卫辅疲惫且沮丧的回到客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卫英忙倒了杯茶水递过来。
卫辅接过茶盏就掷到地上,冷冷的道:“这回你高兴了?”
卫英退后了半步,喃喃道:“我没……”
当然……是高兴的,不管怎么说,周琳琅跑掉对自己来说最有利,其实他并不愿意卫辅真的把周琳琅弄回他的后院。
暗里或许他这么期待过,只是不成想老天开眼,居然真的让自己愿望成真。
卫辅扭了头,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卫英不肯走,小心的道:“你,有什么打算?”
卫辅将自己摔进榻里,双手枕着后脑勺,沉默了半晌,道:“能有什么打算,明天回城。”
卫英不敢得寸进尺,看卫辅这模样,不像是要继续搜寻周琳琅的意思。他暗暗琢磨,周琳琅已经是孙家的妾,就算逃了也没用,只要孙家报到官府,衙门便会贴出告示来。
除非周琳琅一直藏着不现身,否则用不了多长日子就得被人抓回来送到官府。
再说,她也没路引啊。
可这话不能同卫辅说,想来他自己也能琢磨得到。
两兄弟一直坐到大半夜,长安忽然进来禀报:“爷,孙家人退房了。”
卫辅没作声,人都丢了,她们肯定要退房回城,只是这大半夜的……
长安道:“她们连夜坐上船……南下了。”
“什么?”卫辅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们坐船走了?周琳琅呢?”
长安有些犹豫:“小的问了,可,没问出来。”
毕竟是人家的女眷,她总不能张嘴直接问人家:不是说你家姨娘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被人逮住,非臭揍一顿不可。
卫辅点点头,表示了解,又不太确定的问:“你看得清清楚楚,确定她们确实上船走了?”
长安点头:“没错,小的就是问清楚了才来的。”
卫辅心里扑腾扑腾直跳。
孙家这是几个意思?暗渡陈仓?金蝉脱壳?那周琳琅并没私逃,其实还在?
也对,不排除她们联合那个老先生演了这么一出戏。毕竟盯着孙家的人,怕是不只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由得他们不谨慎。
他们演这么一出,所有人都当周琳琅已经跑了,自然会停止追踪,可其实呢?周琳琅还在她们手里。乘人不备,她们连夜带着周琳琅南下,迷惑了不知情的人。
真是好主意。
他一拍腿,哈哈笑了两声,道:“睡觉。”
长安和卫英:“……”
两人互看一眼,心声是一样的:既然知道了孙家的下落,也能猜着周琳琅就在那艘船上,他怎么不趁热打铁的赶紧追呢?
卫辅才不理他们心里的疑惑,只道:“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下落,明天一早再追也不迟。”河面那么宽,河道那么长,她们也不是一日半日就能到达目的地的。
第二天一大早,卫辅找到雇好的船,和卫英登船,顺流南下。
这一路就追了一天半,就看见了孙家那艘船。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果然是孙妈妈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船舱里隐隐约约似有女子的身影。
卫辅他们不紧不慢的跟了几天,始终没见过周琳琅的身影,但孙家人严阵以待,又确实像严密护着个人的样子。
卫辅决定动手。
第140章 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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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这一路上倒是都挺放松,横竖事情已经这样了,说不得只好按照太太吩咐的做。至于孙老太太和三爷问起……
呵,那也只能说半路上周姨娘水土不服,香销玉殒了。纵然可惜,可这是命,也是没办法的事。
等到出了京城,她们借故歇息,便在一处繁花的镇子上了岸,她留了银子叫船夫看船,她自带人去住客栈,略事休息便又叫人去找当地的人牙子。
卫辅看见她们的船靠了岸,也就没犹豫,指挥着船夫不远不近的停了,他也带人跟了过去。
船上几乎没留什么人,孙妈妈进进出出只带了两个小丫鬟,卫辅对她的举动十分怀疑,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孙妈妈想买两个丫头。
她手里有充足的银票,想买个把人十分简单,那人牙子手里有的是适龄的小姑娘,因此孙妈妈略略看了看,就挑了两个长得还不错的。
签了死契,交割了银两,孙妈妈将她二人带回客栈,什么都没交待,先叫伙计烧了两大锅热水,让这二人足足泡了半个多时辰——怕她二人身肯虱子,过了人。
又替她二人换了衣裳,孙妈妈这回再打量,不由的点点头。
这二人的相貌当然比不过周琳琅,可放到人群里也算上乘,除了面黄肌瘦,畏畏缩缩之外,没什么大毛病。
当然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胆小,好管。
皮子好将养,性子却难磨,孙妈妈对这二人有七八分满意。
孙妈妈将她二人叫到跟前,上下打量够了,这才肃着一张脸,简单交待了两句。
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看孙妈妈像有钱人家的太太,两个丫头先生了惧意,再看她一口官话,知道是京城里来的,两人就更自惭形秽了。
是以孙妈妈说什么,她二人就应什么,生怕被人嫌弃,转手又卖掉。
孙妈妈就两个意思。
一是她们两个已经是孙家人了,签了死契,那就生死都由孙家。所以她们要想好好的活下去,那就得听话。
二是她们是要服侍自家老爷的,若是服侍得好,将来连爹娘兄弟都跟着沾光。这相当于给了两个乡下姑娘一个美丽的前景,她们是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的,甚至连带着可以提携爹娘家人。
两个姑娘从小在家就吃不饱,没少干活,却仍旧避免不了挨打挨骂的命运,长到十多岁就被家里人卖出来,因为年纪小,干不了什么活,是以不断的在人牙子手里辗转。
因这几年两人略露了些美人胚子相,这才被现在的人牙子当做奇货可居养了起来。
也只是管一天三顿饭,平素做些针线上的活计。知道自己免不了被卖的命运,却不知道要被卖到哪里,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没想到一朝卖了死契,穿上了绫罗绸缎,吃上了山珍海味,竟似成了仙,进了天宫一般。不要说只是让她们去服侍什么老爷,况且还是当朝大员,就是让她们去死她们都没怨言。
见她们两个连连点头,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向往和渴望,孙妈妈点了点头。一时对孙老太太相中了周琳琅感到十分不解:要纳妾,就得纳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她们见识少,又单纯的近乎于傻,怎么调/教怎么是,不比周琳琅那样的刺头省事省心?
卫辅在岸上等了三天,寻思着如果孙家人还不继续上路,他打算明抢了。
不过岸上毕竟人多口杂,不太方便,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没想到孙妈妈第三天头上带了人又回到了河面上。
这回卫辅可是睁大了眼,却照旧没见着周琳琅。
到这会儿,卫辅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是都追到这儿了,不亲眼确认事实他肯定不甘心。等到看见孙妈妈带了两个十五六岁的乡下丫头登船继续南行,卫辅这心里就更没底了。
他给了船夫五十两银子,叫他不管不顾的朝孙家的船撞上去。
船夫见钱眼开,当下也不顾惜自己的船,果然依他的吩咐撞上去。
孙家的船摇晃来摇晃去,有两个贪看风景的丫鬟便落了水,一时人喊人叫,乱成一团。
船里的人都跑了出来,又是叫船家救人,又是叫人去拿换洗衣裳。
卫辅亲眼见孙家的两个丫头如临大敌般的护着那两个才添置的乡下丫头,警戒的四下看着,生怕有人唐突了这两个丫头一样。
自有长安上前去跟孙家人交涉,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卫辅在船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
几乎孙家所有人都在船上,唯独不见周琳琅。
此时的周琳琅也在河面上的一艘小船上,和她同船的是一家夫妇两口带着两个孩子。这男人三十左右岁,是个生意人,这女子却二十出头,依她对那男人那恭谨太过的态度,周琳琅瞧着她不像是这男人的妻。
两个孩子,大的不过四五岁,小的还在怀里抱着,瞧模样也不过七八个月大。
周琳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肯多话,只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就自己坐在船舱一解。
那男人是个老实的,行动都带着避嫌的意思,只帮着这女子照顾两个孩子。
周琳琅倒乐得清净。
她把孙妈妈和那郎中撂倒,出了客栈,先寻了个背人的地方,把粘在脸上的白头发和白胡子扯下来,却没换衣裳。如果不细看,也就是个衣着有些老气的半大小子。
周琳琅身上没钱,好在从孙妈妈那顺了些银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