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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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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任何祸国殃民之事,甚至乎每一个决策都是正确的,都是将大熙推向繁荣鼎盛的,于是我放弃。我将毒酒毁于苏府,可那晚,酒中依旧有毒,而我从榻上醒来后,一切的发展竟奇迹般的如我之前心中设计。太后命丧毒酒,毒酒源自杜相,慈安宫搜出杜相在前朝唆使皇子自相残杀的罪证,杜府忽现龙袍。我理所当然地将杜相一步步推至深渊,一条条罪名曝露,杜相回天无力最终败落。事后我还是不明白,仿佛那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仿佛在一切的背后有一双手轻推着我去将一切完成。”
  苏长亭声音轻了好多,轻的让人心疼,轻的让人耳中响起了滴血声:“直到三年后,我在昭仁殿中,无意中瞧见陛下所阅书册。那本书册中详尽记载了朝中大小官员的弱点,长短优劣,民间能人志士,分析评点,何人能用如何用,何人不能用又该如何处置。”
  “太后,微臣困惑了两世,如今可能给微臣一个答案。”苏长亭了无生趣般地笑着,鲜红的眼眶仿佛被刀割开了口子,仿佛马上要留下血来,“为何太后死前会书下那样一本书册,无比详尽,甚至将您死后五年内的朝中局势分析通透,仿佛写下遗言一样,交给陛下保管,且嘱咐不让臣知晓呢?难道太后能预测死期将至,或根本就猜到臣图谋不轨,若是如此,为何不先做防备,还是死在了毒酒之下呢?”
  落空一口气窒在心口,她慢慢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闭上,又过了好一会儿,在苏长亭殷殷期盼的眼光中,她扯起笑容说:“那本书册不过是思虑时顺手写下,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够预测死期。苏长亭,你想得太多了,如今你最该想的——”
  “你的确不是神仙,不能预测死期,但是你杜敏贤能够借刀杀、己!”苏长亭愤然吼道,打断了落空好不容易平稳心境开口安抚的话语,“顺手写下的书册竟能只字不错,且条理完备,堪比他人费时数年的遗作,太后之才学叫长亭佩服不已。可杜敏贤,你就算是欺骗了所有人,连你自己都欺骗进去,也改变不了事实的真相。你故意将杜相赠予你的酒转赐给我,便是引导我施行此计,引我杀心步上杀途。那夜相晤之前,我悬崖勒马,你便送出一手,推我入局。杜相罪证,你一早藏于慈安宫,等我来搜。杜府龙袍是我命人制作,却尚未命人偷入杜府栽赃,还是你命人所为。所有一切都是你事先设计,连他人的心计想法一并设计进去。杜敏贤,杜太后,若论心机,天下何人能及你一二。投身剑庐,用自己作为祭品,这天下就算有人心机胜你,恐这一份心狠都胜不过你。”
  “苏长亭——”落空忍无可忍,这人胡言乱语要到什么时候,颠倒黑白竟比洛修竹还要过甚,她怎会引人杀了她自己,她莫不是疯了,她虽不愿父亲坐大,制约于她,可那是她的亲父,她怎会用自己的身死去谋害亲父。
  然而,苏长亭早已不愿听她的话,他听得很多了,每一次都深陷她的话语中,他不怕她害他,却害怕她再一次利用他来害她,他受够了她的自欺欺人。
  “四年前你毫无畏惧地将刀插入我的肩肌中,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要挟,让我不去阻你,不去寻你,其实你是料定了我会放你走,对不对?在你知道我明白你是谁的时候,便察觉了我真正的心意,对不对?庙口村中,你为何会去,我曾想过你是真的对我有心,所以想去见我。可如今看来,或许你真的有心,但最重要的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要用情困我。”
  苏长亭忽的抓住落空的手腕,他恨恨地看着她清丽的眸,这双眼是长孙碧烟的,但他透过了这双眼,看进里面的魂,而那魂便是杜敏贤的。
  “你问我是否爱着你,是否爱着身为杜敏贤的你,你早便知了,如今再问是为了什么呢?”他看着她眼睛里的亡魂,笑起,“难道杜太后也与普通女子一样,患得患失,为了一再确定爱人的心意而问?怎么可能?”他眼中淡淡的悲伤,嗤笑一声,“你这么问,是想要用我对你的爱意,将我推回京城,完成你想要我完成的那十年,前世我深陷迷障不明不白的三年,加上后来幡然醒悟却自甘局中的七年,那样生不如死的十年,对或不对?”
  落空哑然,不认不辩,垂下眸的她安静美好,溪涧上的细风将她一缕乌发吹送,吹到了二人中间,仿佛一段柔情的劝慰,息掉恩怨的怒意,重拾温柔的深爱。
  她抬起头的时候,乌发落下,垂落她的身前,那般的无力。她看着他的眼睛,心疼地伸手抚摸着他苦涩的眼尾,不顾另一只手被他抓痛,她吻上他的眼睛,问道:“若对,你会如我所愿吗?”
  苏长亭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麻木了所有知觉,甚至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能言善辩,智多近妖的太傅,此刻在她的面前,仿佛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面对的是陌生恐怖的世界。
  她依旧抚摸着他的眉眼,静静地留下一行泪,出自左眼,仿佛从心口流出。苏长亭怔怔地看着她流泪的左眼,僵硬地动了动眉峰。听见她说:“苏长亭,我愧于你的,必会还你,这一次我当真不骗你,在此等你,我应你的,用杜敏贤的名义应你,你会信我,如我愿吗?”
  她说的如此真诚,苏长亭软弱了,正欲点下头时,却命运弄人地瞧见了她清静的右眼,干干净净,冷冷清清,一丝情绪都未流露的深邃。他脑中忽然一道暗雷劈下,一件遗漏的事骤然乍现,让他惊恐地将她推开,浑身战栗地看着她。
  惊过回魂,方知她从不懂得心软。

☆、无用

  如今杜相入狱,皇宫里她现世身死后,他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便急速奔来洛阳偃师,一路而来,他也不曾听闻任何太后身死的消息于民间流传。也就是说,在他走后,皇宫并未擅自昭示太后已死。
  可从她见到他开始的镇定,到如今这些行为话语,都证明她知道太后已经身故。
  方才洛修竹屋中,她问冉福信可送出。而祁筑儿忽然出现,如此看来,她所说那封信只会是送给祁筑儿的。她早便猜到洛修竹可能会寻死?为何?
  因为她早便知道太后将会在近期死去。
  “这一次,你为什么仍要死去?你为何知道你已经死了?”
  对,这一世杜麟已经在在劫难逃,根本不需要她以身做祭,她为什么还是要饮毒自尽?对,讣告未出,她如今身在洛阳偃师,远离京城,如何得知现世的杜敏贤已死?
  落空哑然,悲伤柔情的神色渐渐淡去,她笑得无奈。明明都将她自己骗得这么深了,为何还是不能将他骗去,这一世的苏长亭可真是难对付了。
  “因为心已死。”落空无可奈何,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将一切都说开了吧,“并非我心死,而是我的现世,刚刚死去的太后。她的心死了,所以她选择死去。而我的,在上一世宫夕月死去的时候,便已经葬了。”
  苏长亭快喘不过气来,他从未见过这么无情的人,她在前一刻还企图用情爱去控制他,而这一刻竟如此真诚地告诉他,她的心已经跟着前世的爱人葬了。
  “苏长亭,你为何如此儍。”落空心疼地抚上他的脸,感受到他脸上的冰冷,似乎能够窥探他心中的彷徨,“上一世你心系皇室,一心一意为了挽晨不好吗?为何要将执念转移我身,更将之带来了这一世。为何这么傻,明明知道我是心冷的人。”
  他挥开她的手,冷绝地斩断她柔情的蛊惑,冷静地再问:“你为何能够知道皇宫里的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会知道?”他必须知道答案,他再不能让她有机会再骗他。
  “到了这个地步,你依然关心我,将全部的理智感情都放在我的身上。”落空温柔地笑着,眸中有着伤痕,笃定地说道,“苏长亭,你注定会为了我回去的。”
  “我问你为什么!”面对她的冷静,面对她残忍的柔语,他再不能维持冷静地询问,他崩溃了,快被面前这个残忍的女人,摧残地体无完肤。
  “因为,我也快走了,或者说回到该回的地方了。”落空寂静的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寂静得让苏长亭心慌不已,而她的一个动作彻底,破碎了完美的苏太傅,“苏长亭,恐怕我的重生只是一次久了点的回光返照,她死了,我便也该走了。”
  那袖下的白肌在破裂,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裂着,像是瓷碎了,听得到美妙的砰呲声,清脆萦绕,破碎的白肌下是粉末,仿佛石灰一样颜色的粉末。
  落空毫不惊讶地看着苏长亭化作石的神色,她伸出还完整的手,抚上他的鬓发,温柔似水地说着:“将我葬在这里,我会等你,我不会食言,一直原地不动地等着你回来。苏长亭,你知道我的心愿,前世能为了这个心愿舍弃宫夕月,舍弃自己的生命,这一世你要让我悔恨吗?让能让我快乐的梦,碎了吗?”
  “为什么?”苏长亭哑着声音问,再也控制不住如露一样的泪。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愿,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的女人一样期盼些美好的东西。
  俊朗温柔的夫君,聪敏可爱的孩子,美满温馨的日子,蓝天下相依的拥抱,临窗前对镜的描眉,为什么这些寻常女子每一次想起都向往不已的美好,不是她所愿的?
  为什么她所愿的是那些残忍无比的事,不见血的刀刃入骨,没有理解的宏图大志,背叛亲人,背叛自己,杀了爱人,献出生命。这些分毫温暖都没有的东西,为什么会是她两世都放不下的?
  为什么?
  他的为什么连个范围都没有,可落空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重点。他问的为什么,她也曾反复地问过自己,可她似乎也得不到答案,于是她只能将每次她问自己为什么的时候,所想起的画面都说出来,说给他听。
  她说:“苏长亭,杜家是个百年的豪门,拥有着不输大熙国的历史,枝繁叶茂,子嗣众多,而到了父亲这一代却少了,为什么呢?因为父亲做到了位极人臣。”她站起身,走到溪涧边上,仰首望着远处与山相连的云,“杜麟,他其实很伟大的,作为丞相,二十多年的执掌朝政,大熙越来越昌盛。作为父亲,他为了女儿可以舍弃门生心腹,将其余人一切的尊严放于我的脚下,让我成为最尊贵的女人。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传颂于世的美名,好夫君。”
  落空转过头,微微低头看他,她的背后是太阳的光,耀的她发丝成影,而她人如幻,仿佛笑着笑着便散了。苏长亭第一次如此慌张,起身的时候没稳,险些跌落,他抓住她的衣袖,害怕着。她扶住他的手臂,轻笑着。
  “不知道我死后的十年,你是否无意中知道些事。好夫君,那是妻子死后的名号,妻子活着的时候,还不是杜相的杜麟是个风流玉郎,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母亲从未怪过他,我也从未就这件事怨过父亲。但是母亲死在杜府的争权中,此后父亲便变了,变成专权之人,欲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包括他曾经的君主。”落空笑着,柔声说着故事,那语气仿佛说着的是个温馨动人的故事,“不知道你第一次为一件事感到震惊是什么时候,我是五岁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教书先生。他依父亲的意思传授我国礼,那一天正说到君臣之道,他说君为天,臣子是辅佐上天的,必该事事以君为先,他说君要臣死,臣不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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