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落,也不愿去宫里参加鼎盛的宴会。”
“我是十二岁的时候去潜云斋的,而她也正是我走的那年遇见他的。”两个人都很安静,一个安静的说,一个安静的听,“我明明说过让她等我回去,说了几十遍,可还是没能让她记住。”
“你知不知道宫氏皇族在先皇重病后便彻底名存实亡了,宫夕月不过是个宫女生的皇子,连自己的亲母都没有见过,从未接受过正统的皇子教育,哪里懂得治国之道,天子之道。可是她喜欢他,所以杜相扶持了这个软弱的皇子做太子,等我回去的时候,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便先得知了她的婚讯,嫁给太子,然后入主东宫。”
“后宫里没有野林的,更没有野林里夜间凋落红梅的美景的,你说她为什么就要嫁给一个皇子呢,皇室在杜家的眼中算得了什么,根本不能使她的身份更贵重,她为什么要去,为什么不等等我。”
落空上前了半步,远处的梅林更为清晰:“你不是说了吗,她喜欢他。”
用另一个人的身份说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可是她又说的很淡定,仿佛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洛修竹喜欢她,她是这一世才清楚,上一世,她太多的心思放在宫夕月的身上了,对于旁人的感情,理会不了,也不想理会。
然而,她也曾在心中问自己,如果她上一世没有喜欢上宫夕月之前,便知道了洛修竹的心意,她会怎样?会喜欢上他吗?会等他吗?
很遗憾,对于这个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都要争取她的洛修竹,她就算没有喜欢上宫夕月,也不能喜欢他,没有理由,可能前世修的缘分不够。
“我并不想害她,我只是想要用事实告诉她,她爱着的男人,一心一意对待的男人,根本不在乎她,甚至希望她死,希望用她的死来成全他们的爱情。”洛修竹撑在栏杆上的手握紧,死死地扣着,木屑刺入指甲与肉之间,而他却麻木地感觉不到。
“你没有错。”落空凉凉地抚了抚衣袖,凝眉望着远方,“只不过沉睡的人猛然被叫醒,难免会心有郁气,没有谁对谁错,只因为是你点破了那层纸窗。”
“她现在是不是更讨厌我了,不,可能根本不愿意想起我。”洛修竹苦笑着垂头。
侧头看他,落空一直都知道洛修竹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而面上的喜怒又与心里的喜怒毫不相干,可是此刻她却觉得他很真实,真实的伤心着。
“皇后娘娘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就算当下不知道,但当她知道你所做的是为了她好后,就算不会感激你,也绝对不会怪你。”
“你很了解她。”洛修竹从阴霾中抬起头来,太过白皙的肌肤在阴影中显得有几分沧桑寥破,“不过你说的很对,她如果知道,一定不会怪我,可也不会感激我,她总是那么要强。”
落空见他又望去远方,忽然觉得一直沉浸在里面的洛修竹是最可怜的。
至少她一直都是宫夕月名正言顺的皇后,至少宫夕月曾与长孙碧烟相守过短暂的时光,而苏长亭太过理智,感情对他来说从来不是首要。
而洛修竹,一直都掉在这个深渊中,爬不上来,见不到天日。
“你很了解她,可她却不了解你,一直一个人守在原地,何其苦累,不如放下来得轻松。”落空的话这样无关紧要,没有一丝沉重感,轻飘飘的仿佛什么都是过眼云烟。
洛修竹听后很奇怪,猛然回头看去她,看着看着眼眶便红了,一轮血红色,仿佛冬季一树的红梅,当眼眸太过晶莹之前,他极快地侧过头去,强压住心里的痛。
“你走吧,本以为我们是同路之人。”他很失望,他以为长孙碧烟也是个极为重感情的人,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离开宫夕月,又为什么对苏长亭割舍地如此快,但是他感觉的出,她是个痴情的人。
落空没有犹豫,她一福身,便要告辞,转身后,停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说道:“既然放不下便安然地放在心里,自己藏好了,喜欢一个人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会为你的选择买单,就算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也一样。”
洛修竹站在避石亭中,等到落空彻底出了竹鹦林,他已经站成了一块冷石。林中想起一声暗哑音腔,鹦鹉模仿着人,也不知谁教的,叫着:“大小姐,大少爷,看狮子看狮子。”
眼泪很不争气地流下来,冷石崩塌,洛修竹埋首在栏杆上,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昨日是她的生辰,他已经十二年不曾送过她生辰礼物了,这座竹鹦林,他很想送给她,可是他不知道怎么送,不知道怎么送她才愿意收下。
苏府的午时阳光滋滋的响,苏长亭正在书房中审阅着公文,全寿敲响了门,他没有抬头,凝眉说道:“进来。”
进来的全寿手里拿着一份信,递到苏长亭的面前,说道:“少爷,洛阳来的信。”
专注于公文的苏长亭骤然停下,放下毛笔,接过全寿手中的信后,一边拆一边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少爷。”
门合上后,苏长亭将信展开,阅完之后眉心一皱,情绪忽然变得阴沉,他从来一目十行,而这封信寥寥几句却叫他看了许久。
许久后,他才终于脸色不好地将信放下,重新执起毛笔,审阅公文,难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眼下的公文一直不翻篇,仿佛这小小的一页便有数万字。
最后无奈,苏长亭再次拿起一旁的那封信,又看了一遍,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开始回信,千钧下笔,似乎还携带着一股怨气。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晚了半小时,下次补上一更赔罪(づ ̄3 ̄)づ╭?~
☆、金奉国来使
早朝之后,天正蒙蒙亮起,文武大臣从太和殿走出,纷纷向苏长亭投向善意的目光。跟老师走在一起的苏长亭一一回望,笑容可掬。
田忠仁拍了拍苏长亭的肩,老怀安慰地说道:“长亭,这次金奉国来使的各项安排,陛下与杜相交付给你,便是对你极大的信任,万不可有所闪失。”
其实他很放心,这么多年来,他还没见过他这爱徒行差踏错过一步,若是论起小心谨慎恐怕就算是他都比不过。
“老师放心,长亭必定小心处事。”苏长亭恭敬地朝着老师一拜,随后秦遇也走来了。
秦遇向田忠仁与苏长亭见礼后,微笑着说道:“苏大人,金奉国历来与我国邦交甚好,同休共戚,今次陛下将接待来使的如此重任交托给大人,必定是将大人看做栋梁之才。”
“秦大人客气了,你我之间何须这些客套话。”苏长亭温文尔雅地接话。
秦遇垂下头,面露难色,没有说话却也没有说告辞,田忠仁摸了摸胡子觉得有些奇怪,便看了苏长亭一眼。
接受到老师的眼神,苏长亭微微一笑,这才再次对着秦遇说道:“秦大人可是在大理寺遇到什么麻烦了?”
秦遇又抬头看了两眼苏长亭,犹豫了一番这才说道:“实不相瞒,秦某的确是有些事想要请教苏大人。”
“秦大人请言。”苏长亭一抬袖示意。
袖中的手捏了捏,秦遇皱着解也解不开的眉心结,说道:“是这样的,自季尧接任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后,大理寺中便起了一些变化,人心涣散,而那季尧……”说到这里,秦遇停住,似乎不知如何接着说下去。
“他可是事事专断独行,从不经过秦大人的许可?”苏长亭微笑着问道。
秦遇猛然抬头看去他,眼中竟是惊讶颜色,但是片刻后又清醒了一些,脸色略微难看,觉得自己管不好下属,还要去请教别人实在是丢人的很。
他点点头,后又补充道:“正如苏大人所言,这季尧在大理寺中从不听从差遣,做什么也都不曾询问过我,可是他又是杜相的门生,我现下正不知如何处理。”
他们的计划是靠拢杜相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入了虎穴如何安然趟过,便是要“狼狈为奸”。可是他对于这些阿谀奉承的事,实在做不到得心应手,又不能像苏长亭这样仿佛与所有人都交善,又根本没有与任何一人扯上关系。
秦遇觉得他对于这大理寺卿的位置是越来越难把握了,恐怕迟早是要保不住的,届时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们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无妨,他想要如何做便如何做,秦大人只需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杜相办事,既然季大人已经将所有都办好了,秦大人何不乐得清闲呢。”苏长亭笑得轻松,说的话更是轻松。
而秦遇却依旧凝重着一张脸,刚想反驳,便听一道声音讨人厌地响起,正来自他们的左侧方,来人正是季尧,一身官服穿得极为张扬,走路的姿势更是气焰十足。
“难怪苏大人深得杜相的信任,大家都是为了杜相办事,此话说的极妙,极妙。”季尧笑容满面地走到了苏长亭等人身边,先是朝着田忠仁行礼,然后才是苏长亭,最后是秦遇。
面对秦遇,他最是随意,匆匆行完了礼,他便将秦遇视若空气一样,看去苏长亭,道:“苏大人恭喜恭喜,金奉国这件事若是妥善完成了,苏大人必定又要加官进爵,日后须得大人多多关照。”
“季大人客气,同为杜相办事。”苏长亭谦逊地弯腰拱手,笑容可掬。
季尧同样笑得灿烂,客套了这一番,他便告辞道:“季某还有事,不打搅苏大人与田阁老,先行一步,苏大人告辞。”离开的时候,季尧看也未看秦遇,仿佛秦遇根本不是他的顶头上司,而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秦遇站在一旁,整个人处在阴霾之中,双手叠放于身前,微垂着头,眼眸中暗暗的。
“秦大人,升官吧。”苏长亭看着他,淡淡地开口道。
秦遇瞬间抬头,升官?那便意味着让位,将大理寺卿的位置拱手让给杜相的人,从此连大理寺这律法一块也彻底由杜相说的算。
升官?升的什么官,不过是名头听着响亮,却根本没有任何实权,太常卿,九卿之一,掌宗庙礼仪,却与礼部有重叠之处,所以平日根本没有什么事,一个再闲不过的官。
“当初留任是为了什么,大人应当记得,如今升职也是同样的理由。”苏长亭见他犹豫,清澈的双眸略略地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田忠仁站在旁边,捋着胡须的动作都停下了,苍老的眉心皮肤皱起,像是老树被风刮裂的口子。
“秦大人可以回府慢慢考虑,不必急于一时。”苏长亭又道。
秦遇神色惆怅,漠然地告辞道:“秦某告辞。”
秦遇走后,田忠仁欲言又止,苏长亭自然知道老师在担忧什么,他说道:“老师放心,秦大人是个能进知退的人,必定能够理解,不会心存埋怨。”
田忠仁再愁眉半会儿,才无可奈何地点头,随即朝着宫门口走去,苏长亭跟在后面,送老师上了田府马车,他才走向自己的马车。
回到苏府后,苏长亭直径走去书房,那主卧,他已经很久不用了,半年的时光,几乎都宿在书房中,睁开眼睛便是公文,闭上眼睛便是漆黑。
书房的门还没有打开,苏长亭又停住,忽然想起许久不曾与书臣相处,此时也不算忙碌,等到金奉国使者抵达京城,便真的连回府的时间都抽不出了。
“去看看书臣。”折转方向,全寿跟在苏长亭的身后,又朝着书臣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发现门窗紧闭,全寿上前敲了两下,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