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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大夫所求之物便在此盒中。”在微生澜的示意下,云笙把一方木盒呈了过去。要让他人为自己做事,总是少不了要把甜头先给出。
乔衡接过那紫檀木盒后看也不看就将之塞入袖筒中,丝毫没有要打开检验一番的意思。她看了一眼在微生澜旁侧以一副柔顺姿态静坐于轮椅上的人,继而把一个花纹细致的药瓶和一张折好的宣纸放置于桌案上。
“这膏药每日敷用一次,配置方法乔某也已写下。再者是需要一副拐杖,虽说现下正君连站立都尚有些勉强,会有疼痛感……但仍是要每日练习一番行走。”对自己的病患,乔衡还是足够称职的。
拐杖这物件微生澜自是早已为祈晏准备好了,只是这段时间还没有派上用场的机会。
拐杖是取来了,但这几日来祈晏发现它仍是没有多少派上用场的机会。因为自某日过后,微生澜每日下了早朝之后便会到昭昀殿来,亲自扶着他站立行走。而每日一次练习过后,对方便会让他休息,且明言了不允他再做练习。
那一日微生澜刚踏入昭昀殿内,就见着自家夫郎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着。那状态分明已是再走不动了,若不是她眼疾手快过去一把揽住了那显着单薄的腰身,现自家夫郎怕是已摔落到了地上。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晏儿该是知晓的,太过折腾自己的身体只会得不偿失而已。”拨开怀中人额上被汗水沾湿的额发,微生澜用巾帕为之擦去额上的细密汗珠。不是不明白自家夫郎急切的心情,但这分明已是疼痛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怎还能再继续下去。
心悦之人明言要求的事情,祈晏便做不到违逆,在那日之后他也算是每日都在微生澜监督下才练习的行走。
“妻主,我……我自己可以……”腰身被揽着,手腕也被拖着,这个姿势确是比他自己拄着冷硬的拐杖要舒服得多。但是他每一步落地皆是不稳,走出的甚至是有些歪斜的路线……
“晏儿何须在这种事情上羞赧。”一看由她揽着的人面容上所浮现的绯色,微生澜看出了其中表现的意味。毕竟不似一番运动过后产生的浅淡红晕,而是比之明显了许多,且连耳垂都微透出了微红。
想想转移自家夫郎的思考方向,微生澜便对之微笑道:“再者晏儿的这般模样在我看来也是颇为可爱。”
转瞬间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容便红了个通透,再不提出异议只乖巧温顺地继续着自身歪歪斜斜的行走。
愈是行走,祈晏额上的细密汗珠便愈是增多,酡红着的面容也渐渐恢复到苍白时候的模样。双腿开始脱离他的意志掌管出现细微的颤抖,一直按捺着的疼痛也渐压抑不住要蔓延开来。
祈晏紧咬着下唇还想要继续,但下一刻他的双腿便不再接触于地面。
在察觉到揽着的身体出现细微颤抖的同一时刻,微生澜当即就把人打横抱起。
“已是有一个多时辰了,今日且到此为止。”也未把怀中人安置于轮椅之上,微生澜自雕花木椅处坐下后仍是把把祈晏揽抱于怀中,直到那双黑黝眸子中再没了痛楚神色才停下了于其腿上的揉按。
怀中人的呼吸仍是急促,微生澜便不厌其烦地遍遍轻拍顺抚他的背脊:“封后大典,晏儿只需与我走完入祭祀殿的那段道路即可,约莫只需二十余步。”
祈晏仰了仰头,登时深陷入至一双微泛着柔色的湖墨色眼眸中。
“依着晏儿的进度,应是很快就能做到了。”
☆、第58章
酉时已至,提前完成狩猎目标的微生澜在怀中人无声的催促中回到阁苑更换了一身衣物。骑装换下后改着了一身直襟长袍,仍是玄墨颜色。
“还能有什么别的气味……?”顺了轮椅上人的要求弯俯下身,微生澜失笑地问着那个好似要贴近到她怀里确认什么的人。
不待轮椅上的人回答,微生澜往近在眼前的那抹淡色温软上轻触了一下:“槐花浅香更合我的心意。”
没来得及多欣赏几眼轮椅上面染绯色的美人,微生澜倏忽察觉衣袍下摆被轻轻拍动了一下,便不由得稍低下了头。
回来时交由侍者清洁打理的白虎幼崽不知怎么逃脱了,又还自寻到了这处。
微生澜不过把手伸了过去,就被这只带着黑色条纹的白团用前肢紧紧巴住,暗金色的兽瞳澄澈熠然,其中神色却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所幸是在清洗完后才逃的,不顾这只幼崽的低呜声,微生澜把它放到了轮椅上的人腿上。
祈晏对那只还巴着他心悦之人不肯离爪的幼崽哼笑一声,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不是没有察觉到幼崽在受他碰触的瞬间微弓起了背脊,祈晏无因此停下顺抚其背的动作,只是这动作所携带的意味是威胁而不是安抚。
体型如小猫一般的白虎幼崽毫无反抗之力,虽不甘愿也只能安静伏着。
射杀后被运送回狩猎营地的猎物由指派的十余人进行清点记分,会在稍后的晚宴中把结果呈示于众。
但当到了这秋猎首日例设的晚宴,微生澜第一次发现这晚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桌上佳肴是从众人狩猎得来的猎物中筛选上品,作为食材料理而成。
“子昭不喜吃鹿肉。”已经从坠马惊吓中休整过来的商止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素淡清雅的样子,此时隔着一个苏衍,他对正在给微生澜夹菜的男子冷不丁开口。
祈晏闻言未侧头,反倒是微生澜把目光移向了每当这商靖侯府的世子出现就伪装自己是透明人或寻借口离开的苏衍身上。
对方的表情有些牵强僵硬,在她目光的注视下还有几分躲闪。她有些疑惑这两人间的联系是何时建立的,毕竟当初苏衍对商止分明是避之不及。
但关于她不喜吃鹿肉这点……微生澜拿筷子拨动了一下自家夫郎夹至她碗中的肉片,最终还是没将之夹起放入口中。
他不知道。身着藏青色衣袍的美人,清隽的面容上顿时带了几分阴郁。
人就近在眼前,微生澜自然是未有错过自家夫郎的情绪变化,于是她略为迟疑了小片刻后……动了筷子。
只吃这一小块大抵是没有问题的,微生澜静默想着。
装着透明人的苏衍以余光瞥见玄墨身影的动作,不由得对商止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之前无论她怎么对这野味赞不绝口,她这友人都是平静着一张脸绝不动筷……
未再夹去鹿肉,旁侧女子对他夹去的其余菜肴一律全盘接收,祈晏刚还微冷的眸光又尽数柔化下来。
秋猎初日的晚宴中本是有奖励军功的环节,只是予国近年国泰民安并无战事,几句例行话语后便直接略过到狩猎比赛的名次颁布。
在景帝身旁近侍官的呈报声中,祈晏忽然听到身旁女子几不可闻地轻‘啧’了一声,移目望去,见其正略低着头,隐隐蹙起了纤秀的眉。
葱白修长手指微屈着,那双好看的手……
“妻主。”祈晏握住身旁女子放置离他较近的左手,这原本该是白皙光洁的手背上现却是泛着一大片异常的淡绯色。
听着自家夫郎的语气中显露着不加掩饰的慌忙,微生澜并未把手抽回,只轻声道:“无事。”手背上泛红的地方传来明晰痒意,还有些轻微的痛感……但也不算难以忍受。
“那块……鹿肉。”祈晏倏忽就反应过来,这句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肯定才更合适些。
“唔。”简短地哼出个单音,微生澜回握住对方的手,低缓平静地又再说了一遍:“无事。”
非是不喜,而是不能。不过这事在她的父后薨后,便只得容璟与她自己知晓了。
微生澜就着回握的姿势,把玩般地轻捏着自家夫郎修长手指上的各个指节,未再在此事上多言其他。
空闲的手执杯浅酌,微生澜静听完御座旁侧的人宣报结果,这次夺得魁首的人稍有些出乎她的预想。每年北巡秋狝的狩猎比赛,排行前三的名次基本不会有太大变动……之前所遇的凌秦,便是前两年在赛事中连续拔得头筹的人,第二、三名则是在太府卿和上都护之间变动。
但今年的魁首……却是二皇女微生玘。
真是不符合这人的往年作风,思忖着微生澜便又闲抿了一口杯盏。
“妻主该遣人去传唤随行的御医。”待离了宴,被安置在轮椅上的人便急急把身前女子手上的衣袖往后拉了些,果不其然泛红处的范围是渐蔓延扩展开来了。
都露出手腕了也还嫌不够,见轮椅上的人竟是还想把她的衣袖再往后拉些,微生澜只得无奈地轻咳一声止住了他的动作:“晏儿的这番动作……待回房后再做不迟。”
祈晏闻言刹时就微愣住了,待他反应过来时,眼前的玄墨身影已绕行至后方。随即木质轮椅被动地向前推行着,碾过青石砖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阁苑院落的守卫早已被微生澜替换成几名训练有素的手下。除了事先与之交待过的人,如苏衍之类,其余人是难以入内。
刚踏进院落,站在最前方的侍者便迎了上来:“主子,有人前来……带着您的信物。”
微生澜当即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向轮椅上的人,对方也正望着她:“我需去处理点事情。”语毕又对正垂首的侍者道:“替本王送正君回房。”
但轮椅上的人忽握在她腕上,眸中神色尤为认真:“妻主先传唤随行的御医前来诊视。”
还惦记着,微生澜只得失笑道:“我是确实无碍,晏儿莫要太过担心。”
她就只吃下了那么一小块,本来预计着不会有症状反应的……虽然结果未如她所想,但也确实并不严重。方才还有微痛感,现在是什么也无,只看起来不太好看而已,衣袖垂放时便可尽数遮住。
祈晏沉默片刻才终于轻颔下首:“妻主去吧,我自己可以。”言语间已把双手搭在了椅轮上。愈发习惯被眼前女子推着前行的感觉,他就愈发不想再由别的人代替这个位置。
微生澜也不勉强,指腹摩挲在轮椅上的人瘦削的下颌,声音更加温柔了几分:“应只是……谈论些事情,很快便能回来。”
眼前女子本无需与他解释这种事情,祈晏动作极快地低头在那手背上印了一吻,随即端坐起身好似他方才什么也没做,附带着轻‘嗯’了一声。
轮椅上的人乖顺的模样,倏忽让微生澜觉得真是与那只巴住她的手不放时温顺异常白虎幼崽……有种难以言说的重合相似感。
信物这东西,她近期只给了一人。寻到伫立于亭外树下的人,竹青色衣袍面容秀美的女子正是柳寄隐无误。
尽管近侍官间轮换是常事,但微生澜在宴上还对站在景帝身侧的近侍官不是这人存有几分疑惑……未想对方却是在这里等着她了。
“秋猎期间,还请昭王多加留意二皇女的动向,或许……”说到这里便顿住了,身着竹青色衣袍的女子把目光对上前人的那双湖墨色眼眸。
对方言语中的意味十分明显,微生澜于是褪去几分面上笑意:“柳近侍的意思,她会在秋猎中动手不成。”
微生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不清楚……这人要动手必然是在计算好种种之后,且完事后不落人口实的那种。秋猎有文武百官随行,这么多双眼睛盯梢着,实算不上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柳寄隐既无说是,也无说不是,只兀自陈述道:“二皇女并不信任下官,但可察知她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