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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饲养一只黑化忠犬-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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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七倒是一如既往地隔日传回字条,远远一声清越的鹰唳,棕灰羽色的海东青便如期而至。
    “让管家备一辆马车。”轮椅上的人原本冷淡的神色自看完字条后就瞬息沉暗下来。
    那双黑黝的眸子敛去最后一丝光亮,对视一刹,站在旁侧的虞书言在甚至不敢多问就呐呐着颔首退了出去。
    “主、主子……公子要奴去让管家备一辆马车,奴……”踏出门后没走几步,虞书言就见着由侍者为之撑伞,正缓步而来的虞期。他隐隐意识到祈晏这一指示的意图,虽不赞同却无法不遵从,现见着虞期便如有了主心骨般的。
    虞期蹙了蹙眉,沉吟片刻后道:“你且先等着。”
    待他进了门,轮椅上那人唤他一声后就又兀自垂了眸。
    “晏儿该不是要去那冀州。”虞期方才说完,低头就瞥见那摊开字条上的‘染疾昏厥’四字,他不由得稍拧紧了眉。
    作为轮椅上的人的生父,他自然是清楚其性格,是以他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她皇女的身份自然会得倾力救治,再者你去了也于事无补……更别说还有染上那疾疫的危险。”
    “妻主届时若能平安无事,我自然也能。”轮椅上的人本一向情绪内敛,然此时眸中的焦虑神色却是再明显不过。
    虞期听着这话却是气笑了,气急之下便连着咳了半晌:“咳咳……照你的话,她若是好不了,你也打算就这么跟着了?”他终是没把‘死’和‘陪葬’二词说出口。
    “爹……”祈晏并无正面回答,只低唤声中透着恳求与愧意。
    但这已然是再明确不过的回答。
    微生澜不在,昭王府上下便是都以府中正君的命令为首,虞期虽为其父那也是拦不住的。
    祈晏只带了两个随行之人,一是虞期身旁的那名侍者,或也可称死士,二便是自请同往的云笙。
    “衣物、银两……还有其他能用上的奴都已备好了,正君可放心。”云笙低眉顺眼地说着,冀州发生的事情他尚未知晓,他只知他需照顾好眼前这人。
    自家王爷出行前才吩咐过要他盯着府中其他下人,如有敢在她去往冀州期间对正君不敬的……一律杖责后发落出府。
    虽然他觉得自家王爷其实是多虑了,单以正君之位,即便其如何不受宠,府中也是无人敢对之有丝毫不敬……更别说正君受宠已是昭王府中人尽皆知的事实。
    途中只几次停歇,把原本需花费半月才可完成的路程缩减至十日。
    几处城门皆有重兵把守,站在城墙上的凌秦一眼便认出了下方那辆颇具标志性的马车。至于车厢里头的人……稍作猜想便可知是秋猎之时被微生澜揽抱着的那名男子,昭王府的正君。
    马车此时正被拦于城门前,此时本是闭合着的城门因凌秦而打开了些许。
    “她现在何处?”祈晏自然记得正逐渐靠近马车的女子是谁,他撩开马车车帘朝外望去时,几乎是即刻就把目光移至其身上。
    是她料想中的人,但这反而不太好办。迟疑片刻,凌秦躬身行了一礼:“州城内疾疫肆虐,现无奈行了封城之举……”入城者再不可离开冀州。
    然祈晏也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冷淡质感的声音此时是急促了几分,再次重复了方才的问题:“她现在何处?”
    凌秦沉默片刻,大抵意识到了眼前男子不会为她的话所动。
    “在城西一家客舍,正对着胭脂铺。”
    入城凭的是个人意愿,规劝过了若仍无法将之劝退,守卫军便不会再阻拦。但一旦入城,届时想反悔出城也是绝无可能。
    马车入了城就直直往城西方向驶去,这时凌秦后知后觉地想起……
    染疾倒下的那人,是由那商靖侯府世子包揽了照料之事。她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后者对前者是何种情感。
    现那人的正君寻过来了……
    罢了,她现都已忙的焦头烂额,再者这事她也管不着。凌秦轻呼出一口气,自那人染疾倒下,维持州城局势平稳的担子就暂落在她肩上,实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真不知那人这一个多月来是如何能维持着那副平淡神色。
    “想让你喝个药可真难。”商止苦笑着叹了口气,这明明是失了意识的人在他喂药的时候偏就紧抿着唇,他用汤勺去喂是半点喂不进去。
    犹豫了半晌,商止目光颇为复杂地望着床榻上阖了眸而微带痛楚神色的女子。他想嫁与这人,不仅是因为看中她将会登临帝位,另一部分也是因为……思慕。
    虽说这二者之间,诚然前者比重更高些,然后者也是无法忽视的一部分。
    味道果真苦涩,刚捧起瓷碗把汤药送入口中,商止就蹙紧了眉,但他仍是将之含着渐俯下了身。
    以喂药为由,随着这俯身的动作上,商止与床榻上那人的唇已快要贴上……

☆、第41章

习武之人的警戒心甚重,被一个气息不熟悉的人如此近身,即便是意识尚未清晰之时微生澜也仍是反射性地做出了躲闪及推拒的动作。
    搭在商止肩上的手不及平时有力,但也足以让他无法再靠近半分。
    由着俯身的姿势,商止的一头墨发也垂落下来,于侧面遮挡住两人的面容。
    这一景象看在来人眼中,就似是他心悦之人主动在与别的男子做这亲昵的事情。
    “咳唔……咳咳咳……”上一秒商止还苦恼于无法再近身,下一秒他的背部就传来一阵痛感,是猝不及防间就被扼住喉咙抵撞于墙上。
    无法呼吸。
    窒息感愈重,时间久了眼前景象也渐渐昏暗下来……但比之景象,轮椅上的人那双黑黝的眸子显然更为沉暗得多,这人此时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死士可不会管眼前男子是何身份,只要是轮椅上那人的命令,她就会执行。
    商止下意识地不敢再看那双眸子,同样的眼神他在秋猎之时曾见过一次,对方是真的……
    想要杀了他。
    轮椅上的人冰冷冷地看着他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直至他即将支撑不住的最后一刻,才用那冷淡质感的声音开口道:“放开他。”
    “咳……咳咳……”被陡然放开的商止几乎站不住身体,手撑于桌案上弯下腰急促地呼吸着。
    这种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感觉……
    “把他带出去。”一字一顿地说完,祈晏不再看那此时有些狼狈的人,左手搭在自己右手腕部后方些许的位置,面无表情地把人为松动了的机关重新扣上。
    只稍差一点,这淬了封喉剧毒的袖箭就要脱匣而出。
    强制驱离了碍眼的人,轮椅上那人的神色却并无因此而好看半分。
    轮椅挪动与木质地板相碾发出不间断的咯吱声响,祈晏正渐渐靠近至床沿。
    “妻主……”音色清冷,轮椅上的人微微垂落了眉眼,声音也低得如同呢喃一般,上身伏在床榻上的模样像极了等待主人抚慰的小猫。
    祈晏伸出手,拇指指腹摩挲在床榻上的人略失血色的唇瓣上,但不自觉地他就渐加重了力道。  
    “晏儿……?”刚醒时的声音干涩而微显沙哑,微生澜语气间带了几许不信……这总不会是因她惦念着这人而产生的幻觉。
    从皇城到冀州,自家夫郎……
    “不是商止,让妻主失望了。”轮椅上的人退离了原本倾俯的身体,清冷俊美的面容透着阴郁,此时微微垂落了那双好看的凤眸,模样像极了一只被其主人抛弃的小奶猫……无由来地格外让人心怜。
    由不熟悉的气息改换到熟稔至极的槐花浅香,加之自家夫郎现下说的这话,微生澜大概是能联想出她睁眼之前的短期内发生的事情。
    “见着晏儿……高兴都来不及,何来的失望?”微生澜发现她的心总会在此类时候不可思议地柔软下来,耐心充足且不厌其烦地哄逗这只猫儿。
    她记得自己方才是念出了‘商止’二字,然事实上她用的分明是严厉的语气,只是在意识尚未清醒时……稍显得无力了些。
    怕给轮椅上那人过了病气,微生澜就不敢过于靠近他,更别提碰触。
    然容色昳丽的美人闻言非但不为所动,反而是愈加蹙紧了眉。
    这只猫儿的醋劲真大,这般想着的微生澜却是稍弯下了眉眼。想了想在这人亲吻着她的时候她却唤了别的男子的名字,这人还能只是如现下这般垂眸不语……想来已是十分难得。
    “咳咳……”微生澜忽然掩唇轻咳着,眉眼间亦流露出几分状似痛楚的神色。
    “妻主。”下意识地低唤出声,轮椅上的人只稍看一眼就按捺不住慌忙着又靠了过去。

☆、第42章

祈晏还未靠多近,就被床榻上那人给推拒在外,本就黑黝的眸色蓦地更微沉下来。
    “咳……乱想什么……”微生澜执握住轮椅上那人触感低凉的手,随即十指相扣以表心意:“我只是怕给晏儿过去病气。”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她就制止不住祈晏贴近的动作。
    “妻主若是好不了,我自然不会独活。”清冷质感的声音全然柔化下来,轮椅上的人疏冷的眉目舒展开而又微微垂落,掩盖住眸中翻涌着的诡谲神色。
    他知道的,采取封城措施既是事情已至无可挽回的地步……因而从到达州城后看见城门紧闭的一刻,祈晏就做好了与眼前女子同死的准备。尽管其实在更早之前,对方刚与他说冀州一事的时候,他就已有此想法。
    即便愧对于他的父亲……
    “不过是感染风寒而已,晏儿何至于说的这般严重。”自家夫郎这就对她表明要生死相随的决心,微生澜闻言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感染风寒?
    祈晏陡然抬头直勾勾地望着正坐起身的女子,反复思忖着这四字的可信度。
    “哦……不过是风寒而已,妻主何至于怕过病气与我。”祈晏温吞地说完,倒是把微生澜方才的话语给奉还地差不多。
    当然他知晓眼前之人确无欺骗于他的必要,即是影七传回的消息有误,但……只感染风寒为何会昏迷十数日之久。
    “晏儿这般是要我如何去喝那碗药?”这只忽然就把头枕在她腿上不肯挪动分毫的猫儿……微生澜只得伸出手去顺抚轮椅上的人那头乌墨长发,微弯下的眉眼透出几分无奈神色。
    轮椅上那人闻言是乖顺地起了身,但却也不让她有动作,自顾自推转轮椅端起被搁置在桌案上的瓷碗。
    “冷了……”确切地说是冰凉。这种屋外落雪簌簌的严寒天气,只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就足以让原本冒着热气的汤药急剧冷冻下来。
    微生澜掩唇轻咳了几下,而后摆了摆手:“无妨。”
    想伸手接过,却见轮椅上那人垂眸似思索片刻,遂端起瓷碗……
    “晏儿这是做什么……?”微生澜一个怔忪就没能制止住对方的动作。该喝药的人是她,自家夫郎却把瓷碗贴放到自己唇边上了。
    微生澜顺着轮椅上的人轻扯她衣袖的力道方向倾俯下身,登时唇上就传来再熟悉不过的温软触感。
    现她就是再如何迟钝也该明了自家夫郎的目的了,苦涩的汤药渐渡入她口中……以这种方式服药的话,一向厌恶的汤药味似乎也变得稍微能够接受了些。
    “不能让妻主喝冷了的汤药。”轮椅上的人把汤药渡送完后才稍退离些许,若忽视那弧度优美的白皙脖颈所染上的浅淡绯色,这一本正经的说辞或许是能有那么点说服力。
    知晓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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