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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步履翩翩,裙玦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弧度。
贵客点的曲子是一首凤求凰,却不要听那曲意昂扬的。恰好云娘手上的那首故人曲谱还在。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位贵客,是为旧人而来。
白裙长发,略施粉黛,容颜气度,皆与故人无二。
在屏风后的客已经悄然红了眼,泪却是没有的,更多的,是欣慰。
云娘不知道,楼里的妈妈也不知道,刚刚踏上归途的世子大人也不知道,当天夜里,便有一对夫妻连夜入了宫内。
“王叔,叔母,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些年了。”年轻的帝王声音沉稳,自上方传来,语气里微有不赞同。他将消息递给王叔夫妇,并不是要永安王府让出晏弟的婚事的。
他不过是看叔母惦念故人,才派人知会了声罢了。
“陛下,臣知您是何意,但是婚事,是自幼便定下了的。永安王府,无意毁约。”老王爷声音雄浑,掷地有声,
“当年的事情,天子之怒,难免有人受了牵连,是否无辜已经无意义,永安王府无意与陛下为难,世子妃之外,让晏儿日后亲自与陛下来换便是。”
那丫头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够做世子正妃的,但是将人娶回来,倒不是难事。
“陛下,当年的那人,也做过几日的太子师,他的后人,又曾由翁家那位抚育到记事之年,这婚约,受之无愧。”
老侯爷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怀恋。当年的他们,曾是至交好友。可惜那人的家族,太过贪婪了。立场不同,便是那人始终不曾做过些什么,也没人保得住他。
毕竟那人作为世家长子,有何人能说服旁人相信,那人始终置身事外?
只有老侯爷和当年的太子知道,那人曾弯腰请罪,道是他没约束好族人。但是细细算来,那罪责,怎能怪到谁一人头上。
毕竟一族之长远,从来不能只靠一人。那人即使再风光霁月,也无力扭转,除非他肯割舍下血脉的羁绊,但是那怎么可能。
那个人,生来最是重情义,才会两相为难。
那时情形乱,谁也不敢出面保下其妻女。等他们腾出手的时候,只能知道,那人的女儿,被翁家那位接了过去。
翁家那位,郑氏长子,和当年的永安王,曾经是这国都里和先帝最为要好的三位文臣武将,先帝的左膀右臂,从先帝曾是太子之时,便一直追随了。
虽然先帝继位后,翁家那位便不问世俗了。出手带个旧人之女走,便是先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着的。
就是有些让人唏嘘,曾经惊才绝艳的翁氏公子,就那样在众人眼里消失的毫无声息。
在永安王和皇帝交谈的期间,永安王妃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神色温柔。
在她年少的时候,国都双姝的名头,一是佟家女,一是赵氏女。
而她们二人,曾是最好的闺中密友。就连所嫁之人,都是至交好友。
只是可惜,这世上世事总无常。
那个少女,和当年的赵灵儿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般的柔弱外表,一样的绝色容貌,一样的内有锦绣。
“晏弟那边?”皇帝终究是有顾虑的,永安王府历代以来,男儿只娶一人,他无意让晏弟娶回的女子并非所爱。
“陛下放心,若是陛下见过了那个女子,便不会有这个担忧了。”永安王妃语气温柔,眸内有笑意。
她生的儿子,她了解。
那个少女,比任何一位世家女都更为合适于他。
“如此,朕明白了。”
皇帝点头,不动声色的舒展了眉梢,他是有些头疼那少女该如何安置,毕竟由他出手并不妥当,但是若是要赐婚,有些痕迹,就得消失的干净些了。
郑家的后人,若是在此时身份大白于天下,又奉旨入了永安王府,恐惹人争议。
“劳烦陛下了。”永安王拱手,有陛下赐婚,也好堵住悠悠之口,于日后,已是行了不少便利。
祭祖,敬茶,其实结束的很快,永安王和王妃并未拘着这对新婚夫妻太久,而是闲聊了几句便让人将人送了出去。
是以二人便再次回了芜花小筑,这院名里虽有个小字,却是一点都不见格局小气的。
一路上走来,云娘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恐怕在这永安王府里,芜花小筑是除了落花居以外最为精巧的院子了。
长廊水榭,风景宜人,却不会夜里多蚊虫,景美,也宜居。
设计之人,想必是极为高超的精淫技巧之人。
“我未立府,这院子理所当然是没有母妃那景致好的,你若是喜欢,日后重建个宅子便是。”身侧之人突然开口,让云娘有些惊讶之余,发散的思维也收了回来。
但是男人却像是无知无觉,虽然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敏锐让他在第一时间察觉了身旁之人的出神,但是战场上的厮杀并未教会他如何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看她瞧景色出神,他只能随口安慰着,但是语气十分认真,心里也并未敷衍。
若是她喜欢瞧景色好的,建一处便是。
把人娶回家了,合该待着好些。
“世子说笑了,云娘只是瞧着这景色好,便多看了几眼,并无不满之意。”云娘微微摇头,柔声细语。
以她的身份,住这样的院子,已经是厚待了,怎敢奢望。
“府上的事情,由母妃管着,你不必受累,但是日后会有人教着你上手,芜花小筑和我的竹苑是要你来管着的,一应用度,找管家便是。”
世子想起军师叮嘱的,脚步放慢了些,详细的嘱咐着。
“我无正妃,院里又只你一人,这些,早晚是该你管着的。”
“放心去做便是,有不懂的,便去请教母妃,母妃温和,必定不会苛责于你。”
第一点,要体贴,不能大步流星的走,那样夫人会跟不上,女子嘛,身体娇弱,步子也迈的小,做夫君的,要体贴。
第二点,可二人相处时,可随意些,不要太过于注重礼节。夫妻之间,无需太讲究那些。
第三点,管家的权利是要给内人的,才能让她觉得被尊重。
军师说的这三点,他都自问做的差不离了。
但是世子爷俨然是忘了,军师是喝醉时说的他自己与其正妻的相处之道,而世子爷自己,是娶了夫人,而不是世子妃。
尤其是军师强调的那重中之重,世子爷也是严格执行的,他已经在努力说话温和些了。
在战场上的时候,雷厉风行已经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虽然难改了些,却也不是不能做到。
看在夫人长得如此好看的份上,还是要温和些的,吓着人就不好了。
自问完全合格的世子爷并不能体会到云娘心里的波动,心里还在细细思索,自己还需做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还没顾及到。
思来想去,好像并无了,神色才彻底舒展开来。
上阵杀敌他驾轻就熟,但是娶媳妇,还是第一遭。自然了,也是唯一一遭。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就是在交代赐婚原因啦,其实皇帝本来是想让永安王妃安置云娘啦,毕竟云娘的父亲虽然曾经是他的老师,但是郑家毕竟参与过九龙夺嫡,还曾经差点害死他,念及情义,他会照拂云娘,却不会想将自己一直当做亲弟弟看的世子推出去,毕竟他知道翁家那位出事,一路让人查过来的时候,云娘已经在青楼了。
但是王爷王妃执意,皇帝也只好答应了。而且之所以在宫宴上赐婚,自然是因为如果不是在宫宴上,做皇帝的见一个青楼女子,也不合适不是。
他就是想提前看看,会嫁给世子的少女长什么样子。
小剧场:
军师(醉醺醺):男人呐,要怕老婆才行,要听媳妇的话。
世子:(思索良久)这个,也不是不行。
云娘:……
第4章
“妾身多谢世子。”云娘在进了主屋之后,认认真真的给男人屈膝行了一礼。
云娘并非恃美傲物的人,那样锋芒毕露的性子,在那样底层的处境里,可活不久。
所以她很是聪明,且十分有自知之明。
她不过一介花楼女子,还是被人自扬州之地卖过来的瘦马,即使身子还干干净净,也没有什么能耐能让如此贵胄之王侯家如此厚待。
即使这婚事是圣上亲赐,但是若是王府之人不愿,好心些完全可以将她当个摆设养着,若是不耐烦些,随便寻个由头让她暴毙在这院子里,也没什么不可以。
自昨日到这一刻,永安王府和世子的意思,她已经明明白白了。
倒不至于惶恐不安,但是谢还是要谢的。
“不必多礼。”世子今日身上的衣袍也是偏红,比之云娘的则更暗一些,腰间的玉佩是青色双鱼佩,看着有些不是十分合适。
已经落座的男人好像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随手将玉佩解了下来,而后放在了桌上。
“拿着这个,需要什么去我私库取便是。”
男人想的很简单,既然人进了他的院子,自然没有苛责的道理。他这位夫人以前身份不高,恐怕手上也是没多少银子的。
世子爷是并不在意出身问题的,不光是因为知晓云娘的身世,恰恰相反,在他知道云娘在花楼待了六年,且还保住了干净的身子时,是高看了云娘一眼的。
不为其他,一个半大的少女,想在那样的地方明哲保身,并非易事。
战场上,两军对垒,极少有女子,但是世子爷并不会觉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做不了什么大事,恰恰相反,后宅之中,男子未必能有女子如鱼得水。
“你那位长辈,在外面购置了宅子,三日后归宁,回的宅子在安宁街头那家门口摆着石狮子的府邸。”男人的语气有些许别扭,几不可闻,出口的内容却让云娘有些红了眼眶。
这世上能称为她的娘家长辈的,恐怕只有妈妈一人了。云娘心里明白,妈妈是为何选了那处院子。
那里,曾经是那个男人想让她回去看看的旧址。据说,曾经是他的家。
虽然那个男人仅仅是个贩马人,云娘却知道,他曾有过极为不凡的故事,因为那个男人一身才华,虽刻意藏拙于世人面前,对她却是倾囊相授的。
能成为他的养女,云娘觉得是三生有幸。
“是,妾身明白了。”云娘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而后上前接了下人刚刚奉上来的茶送到了世子手边。
该嘱咐的事情说完,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冯六和小时两个人都低着头,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伺候着,别的下人都隔得更远。
但是两个主子都不说话,下人自然也没有敢擅自多话的。
哪怕他们心里都很无语,世子居然和女子说话都不会。
其实也不是很难理解,世子爷从小到大,身边年龄差不多的女子,历来也只有两位长公主,虽关系亲近,话却是聊不了几句的。
让他们家世子去和女子相谈甚欢,还不如让世子爷去练剑来的有意思。
云娘奉完茶之后,男人便让她落座了,但是男人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才是新婚第二日,她对自己这位夫君的了解,还仅仅只限于坊间传闻和昨日到今日短短的接触。
倒是不担心男人会觉得不自在,从而对她产生不满。
因为男人的神色里,并没有丝毫不满,恐怕他觉得,哪怕不说话,但是人在这儿,就已经是在陪着自己了吧。
若是符九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