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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瑶稍稍心安,拉着他的手道:“你跟我来。”
庆丰祥园子外,穆清瑶亮出黑色的木牌,守卫放她进去,却不肯让夜笑离进:“大小姐,请莫要为难小的,夫人有令,除非有令牌,任何人都不许进。”
穆夫人还没有正式将庆丰祥交给穆清瑶,所以,她的话侍卫并不听。
夜笑离很快将周围地形,布局了解了一遍,笑着拍了拍两名侍卫的肩:“你不知道本世子是你家姑爷么?都是自家人,为何不能进?”
护卫道:“莫说是姑爷,便是老爷来了,也不能进。”
话音刚落,两名护卫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神情也呆木呆木的。
“记住了,本世子是你家大小姐的夫婿,别人不能进,本世子能进。”夜笑离声音轻柔得就象在跟两名护卫说情话一样。
“是,世子爷能进,别人不能进。”两名护卫呆呆地回道。
穆清瑶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这又是用得什么药米分?”
“催眠而已,娘子,不要以为你相公我只会施毒,只要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会发下,你相公我真的有很多优点和长处的。”夜笑离轻刮了下穆清瑶的鼻子,率先而进。
眼前的景象让夜笑离震惊了。
“阿瑶,这些都是你娘的杰作?”夜笑离的语气充满敬佩。
“……算是吧。”总不能说是自己四岁时的杰作吧,这样夜笑离还不当她为怪物?请个道士收了她。
夜笑离听出弦外之间,挑了眉看她。
穆清瑶便往前走,这个园子虽大,但在前世最多算是个半机械化的小作坊,规模实在不大,而且只有首饰制作坊,并没有别的项目,可知先前自己穿过来时,毕竟太小,四岁的小身子,肯定难以负荷太重的画图设计工作,而且,还要先让知道内情的娘亲不要太过惊奇,加之十岁时,她又走了,想要多造些项目时间上也来不及。
可就是个小小的作坊,也能亮瞎别人的眼,如果穆清文真的泄了秘,那太子首先想的,不是帮穆清文夺取园子,而是占为已有。
“阿瑶,很危险。”夜笑离按住穆清瑶的肩,深深地看着她道。
“我知道,可是,到底是娘的心血,我想保住这里。”穆清瑶道。
“当然要保,这是财富,比几百万两银子还要多的财富,还是聚宝盆,有了它,能源源不断的产生财富,怎么能不保?”夜笑离惊叹穆夫人的强大,竟然能制造出这么神奇的机关巧技来,他自问在这方面有些经验,但跟穆夫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且他制作的机关大多用于暗道暗室,从没想过用于制作商品。
“你娘太强大,太了不起了。”夜笑离由衷地赞道。
“其实也没什么。”夸穆夫人等于是夸她,穆清瑶微着地拉住他的衣袖:“走吧,出去想法子,这里说话不方便,有穆清文的耳目。”
她竟然说没什么?到底是穆夫人的女儿,见识也胆魄就是不一样,公孙昊真是个蠢货,这么好的女人,竟然不知道珍惜,让他这个后来者捡了宝。
“去找我娘。”穆夫人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娘在京城有人脉,或许能想到办法。
两人刚回到东街,还没进府,就见穆清婉急急地冲出来:“姐,不好了,娘被人围住了。”
娘被人围住?娘的武功可不是一般的强,北靖侯都不是她的敌手,谁能围住她?
心头一急,与清婉拔脚就跑。
皇家武场上,穆夫人一身劲装,正被禁军团团围住,而那些禁军,一个个手持弓弩,闪着寒光的箭头齐齐对准了她。
“殷紫茹,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会躲在江南,再也不敢来京城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还是让我看见你了。”贺相一身儒衫,长身玉立地站在禁军当中,唇角浮着阴冷的讥笑。
“贺初年,你当京城是你家开的酒楼么?我想来就来,你管得着么?”穆夫人冷笑,看贺相的眼神却不如贺初年复杂,平静中,带着淡淡的轻蔑。
“殷紫茹,当年你背叛了我,这么多年过去,你就没有半点悔过之心么?”贺相儒润的眸子死死盯着穆夫人,眼神充满怨恨。
“悔过?贺初年,我欠你什么?一场婚礼吗?你若真想娶,我又能逃得了?也不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你配娶我吗?”说起当年,穆夫人的眼神也有些黯淡,她甩甩头,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过去。
贺初年如同一个鼓大的气球,这一句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洞,顿时所有的怨气全泄,整个人都委顿下来,那满是怨恨的眸子里浮起淡淡的悲伤:“紫茹,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我的苦衷,若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
“住口,贺初年,别拿为了我当借口,我不会信你的,你明明就是为你贺家,为你如今的权势地位。”穆夫人冷喝道。
贺初年额间泛起青筋,怒道:“紫茹,别人可以冤枉,不理解,可以轻视,你不可以,只有你不可以。”
虽然还是俊雅依旧,还是那个曾经风采绝世的男人,可鬓间隐隐的白发告诉她,这个男人老了,只是她不知,当年的逃离,对他伤害这么深,让他记恨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他看似风光无限,只怕过得也不好吧,叹了口气,环顾四周一眼道:
“怎么说,我们也是故人旧识,十几年不见,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接待我?”
“故人旧识?你还当我是故人吗?回京多日,你去见皇后娘娘,见公孙谨,就是不肯见我,哪怕……哪怕有一两句解释,我的心里也好受一些。”贺初年捂住胸口,痛苦地怒视着眼前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就因为我没有去与你叙旧,你就拿这些箭来对我?想杀我吗?贺初年,你还没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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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贺雪落的恨
穆夫人纵身跃起,如一股急旋的轻烟冲向半空,手中一条白色素带抖如长虹,她原就身姿曼妙,加上碧色衣裙如烟霞一样在空中飘转,素带轻舞,炫丽俏美,不少禁军被眼前的美色震住,痴痴地看空中如仙女下凡一般的女子,却不知,他们眼中的仙女,手中素带看似轻软飘柔,却只在一瞬,便象索命绳般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贺相没想到穆夫人说动手就动手,半点余地也不给他留!
一时间,怔在原地,想下令,偏又有些舍不得,儒润的眸子渐趋赤红,“殷紫茹,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么?”
“贺初年,少费话,尽管放马过来就是。”穆夫人手下不停,杀人夺命如割草机一般,而贺相不下令,禁军光拿着弓箭又不敢真射,一时间,已经倒下一大片。
禁军统领看着心疼,忧急如焚地喊:“贺相,下令吧,再不下令,兄弟们都要被杀了。”那女人太恐怖了,一条素带在她手里竟然比利剑还要锋利,杀人如切菜。
她还是十几年前一样无情!当初的欺骗背叛这么多年过去,没有半句解释,没有半点愧意,这些年,放不下又如何?这个女人根本不值!
“放箭。”贺相狠声下令,漂亮的凤目却紧张地盯着穆夫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她中箭还是希望所有的弓箭手都瞬间失去准头,不要伤害她分毫才好。
看着同伴一个个惨死,现在的穆夫人再不是先前的美丽仙女,而是收割人命的罗刹,禁军早就蓄势待发,贺相令一下,便百箭千发,带着劲风与冰寒,嗖嗖向穆夫人射去。
穆夫人清咤一声,手中白练舞成了一个卷,团团将自己护在中心,铁箭碰上轻软柔顺的素带竟然没有穿刺而过,全都反弹回来,只听得“噗噗”声连响,站在最前方的禁军首当其冲,竟然被自己射出的箭射伤。
贺初年怔怔地站在原地,知道她武功高强,但没想到,这些年,她又进步如斯,箭直到了妖化的地步。
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这才稍稍松开,不觉自嘲一笑,贺初年啊贺初年,二十年过去,你为什么还在乎这个无情寡义的女子?还嫌没被她害够么?
愣怔间,穆夫人的长索已然穿过重重箭阵,向他袭来:“贺初年,害我女儿,也有你的分吧,听说,你很在意你的女儿?那本夫人就想看看,你女儿没有了你的庇护,还有什么资格在我女儿跟前得瑟。”
长素如灵蛇,直扑贺初年的颈脖,禁军统帅吓出一身冷汗,贺相若是出事,皇上还不灭自己的九族!
随手一刀向穆夫人劈去。
能成为禁军将领,武功自然有过人之处,又是刚猛的武功路子,一刀下去,便似有雷霆万钧,劲风将穆夫人的裙裾扬起,发丝飘乱,可穆夫人却不躲不避,迎着刀锋而上,软索仍攻向贺初年,那刀,便直直地向穆夫人的肩砍去,贺初年没想到她然是这般不怕死的性子,想要攻谁,从来目标准确而专注,顿时,心一紧,立手为刀,劈向禁军将领的手腕。
而与此同时,穆夫人的素带已经向他的喉咙削来,想要避开,已避无可避。
一旁的禁军们看傻了眼,想出手相救,哪里还来得及,眼睁睁看着贺初年被索带割断喉咙,有的更是吓得闭上双眼,不忍直视。
然后,预想的惨烈并没有出现,穆夫人唇角勾起了抹狡黠的笑意,劲道一散,快如刀锋的索带柔软下来,只是缠住了贺初年的脖子,她轻轻一带,便将贺初年拉到身边,随手抖动索带,在上百号禁军面前,生生将贺初年生擒。
众人惊魂未定,尤其是禁军统领,拔刀又要上,穆夫人手一紧,贺初年便脖子一硬,统领吓得忙顿住。
“谁敢再上前来,本夫人就要了他的命,看你们怎么跟皇帝交待。”
“夫人,有话好好说。”统领不敢造次,指挥禁军团团围住穆夫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伺机营救贺相。
“都散了吧,围着做什么?没听见你家丞相说,本夫人是他的故人,旧识么?我和他要叙叙旧,你们在这里太过碍眼。”穆夫人含笑说道。
可禁军哪敢走,一个个紧巴巴地盯着中间的两个人,贺相可是权倾朝野,皇帝的左膀右臂,他若有半点闪失,这些人都难承受天子之怒。
穆夫人索性点了贺相的穴道,松开索带,笑问:“这样可以了吧,他可是相爷,我家相会还是朝庭的大将军呢,我若真杀了他,穆家还有好么?为了他这么个人,赔上我穆家几十条人命,可是半点也不值。”
贺初年原本懒得反抗,听了这话,气得两眼喷火,眼神象要杀人一样看着穆夫人。
“你气什么?在你眼里,家人不算什么,爱人也比不得荣花富贵,但在我眼里,相公儿女才是第一位的。”穆夫人理所当然道。
“果真是第一位的,你又怎么任穆清瑶在京城受尽凌辱折磨而不闻不问。”贺初年讥讽道。
穆夫人脸色立变,甩手就是一巴掌:“贺初年,谁都可以拿此事来指责我,就是你不行,你是始作俑者。”
禁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那可是贺相啊,便是当今皇帝,也要让他三分的权相贺初年,这哪里来的穆夫人竟然随随便便就甩他耳光,简直就是个另类。
“都滚开。”被扇了耳光的贺丞相果然脑羞成怒,喝道:“都给本相滚开,一个也不许留下。”
禁军统领虽然担心他被穆夫人所杀,但到底继续看贺相被个女人欺负也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