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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本来就有些哑,这会儿语气更是低。
楚清琼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默了好一会儿也只是无言。唐欢却瞥了书南一眼,虽没说什么,表情明显带着点谴责。这人身边一直跟着的大概就这么个下人吧,也不知是怎么照顾他的。
楚清琼哪里看不出来她这是迁怒人家,笑着拽了拽她的手,“说起来我还真有些饿了。”
唐欢叹了口气,这才揽过他,一边搓着他的肩,将他的双手都捧在手里给他取暖,一边带着他往前走。她吸了吸鼻子,哑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已是受了寒,你若也染了病,岂不是大过年的,我们两个要躺在床上度过了?”
楚清琼虽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这么些年他还不是就这样过来了,不过,也没反驳,只是顺从道:“妻主说的是。”他嘴上赞同了一句,却也没承诺会不会改。事实上,他现在有些心不在焉。被她搂在怀里,背部紧贴着她,她那略有些快的心跳声从身后一下下地清晰传来,每一跳都让他的神经跟着绷了起来,一下便让这段本来不算长的走廊显得格外难熬。
唐欢低头看了看他,就他垂着眸,视线落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面上便有些无奈。“清琼。”
“嗯?”
“从明日起,早晚两顿,我们都一起用吧。”
她本来以为这人应该是那种精明能干又不需要人操心的男子,这会儿却发现,这人不但需要她时时叮嘱,而且貌似还有那么点必要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妻为夫纲。他这是——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
***
书南一直目送着两人走远,呆呆站了一会儿,才进了书房做最后的扫尾工作。第二天,他带着府里的两个侍卫和那一箱子账册出了楚府。
日头很高,云层稀疏,晴空万里,除了那时时吹得人牙齿发抖的寒风外天气倒也还算不错。书南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靠着车厢,闭眼小歇。他呼吸很轻,几乎察觉不到,即便是双眸闭着的时候,那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一点柔和,沉闷异常。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他不舒服地微微动了动身。刚换了个姿势,却发现那时不时袭来的颠簸感突然消失不见。马车停了下来,还不等他问,就听外头有人道:“书南公子——”那人话没说完,他眼前忽地一亮。车帘被人撩开,紧接着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钻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
“你要去哪儿?”楚清薇直直盯着她看,眼中微怒,“大过年的,他还让你出去?”
“二少。”
“我问你话呢。”
“家主让我去趟镇江送账册,让管事们年后莫来古朔了。”
楚清薇不高兴地脸一沉:“不过就是送个账册传个话需要这么急吗?还让你一个男子去。”她抱怨了几句,却转而对着马车外面露难色的车夫挥了挥袖,“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启程?”生气归生气,不过幸好她刚才在酒楼上正好看到她们楚家的马车经过多留了个心眼下来瞧瞧,否则岂不错过这种独处的机会了?
楚清薇是正经主子,那车夫也不好直接反驳她,见书南没什么反应,便一下跳上马车又赶起了路来。
事实上,书南并不想和她一起走,只不过想到楚家如今乃是众矢之的,这贼喊捉贼的把戏未必不会有人看出来,楚清薇一起跟着倒是可以避人耳目。
他一心只想着楚家,楚清薇却为他难得不是抗拒的态度而欣喜。只不过,这会儿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就她们俩人,一时间却尴尬地找不到什么话题。她侧对着他,手撑着车窗,视线似乎是落在外头熙攘的街道,眼角却一直关注着他。
这人果然还是一身灰白的衣服,快要过年了脸上也不见喜庆。她视线忍不住瞟了瞟他扎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上次送他的簪子人家收是收了,到底还是没戴出来。虽然早知如此,这会儿真发现了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说起来,她第一次注意他,还是那年祖父病入膏肓,她们一家人围坐在华清院的外间等着她大堂兄的时候。那时祖父放出话来说只见她大堂兄一人,她娘要硬闯。结果这人倒好,就那么面无表情地挡在她面前,说出来的话让人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娘可是楚家的主子啊,他不过是楚家一个有那么点体面的下人,终究是个奴才,主子想换就换,却不想竟然敢公然顶撞她娘亲,实在是胆子够大。
她一时觉得挺新鲜,下意识地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慢慢便发现,他根本不是胆子大,而是真的守则如命。跟着她祖父时也是,如今跟着楚清琼了还是这样。
印象里,她就只见过他一直围着楚家在忙碌,从没见过他笑的模样,甚至也没见过他脸上何时有过多余的表情。她越接触越是在意,越在意就越忍不住每次看着他的背影时,开始想像,他若是和普通男子一样生动起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管头管脚初坦诚(修)
在楚家,年味一直都不算浓。如今,书南一走,连带着把楚清薇一起给拐走了,这下子,本来就显得有些清冷的气氛因为那还算闹腾的人不在越加萧索。楚修文知道后,在吴氏面前好一通数落,直说这丫头是有了男人忘了娘,天大的不孝。
事实上,她倒也不反对。书南虽然顶撞过她,但楚修文对他倒是没有多少偏见。相反地,清薇这丫头脑子缺根弦,有个能干的看着,她才会放心一些。
只可惜,若是平头百姓那也就算了,偏偏却是楚家的下人。身份摆在哪儿,楚家二少正君的位置终究是坐不得的。再说,这年纪也着实大了些。
故而这么些年,楚修文也没跟楚清琼讨过人,只等着自家女儿这热乎劲儿过了,再给她娶个男人回来。只是如今看来,那死丫头倒是挺执着的。
***
唐欢昨日说她们早晚两顿饭要一起用,楚清琼应是应了却没放在心上。谁想到第二天本来想早起的,却被她拉着一躺躺到了辰时。傍晚,酉时不到,秋兰和秋松两个小厮就在某人的指示下三催四请地来书房骚扰他,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回了房。
东厢房的外间里,桌上已经摆好的饭菜,唐欢就坐在桌前,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可算是来了,我还想着今日是不是又该我自己一人用了。”
她说得倒是挺温和,可那眼神却分明让人觉得是在谴责他没把她当回事。这下子他本来有那么点上涌的火气就堵在了胸口,郁闷起来。
楚清琼神色有些不爽快,忍了忍才笑着坐到她面前:“抱歉,下次不会了。”之前,她不管着他的时候,他还会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怠慢了她,如今她一干涉,他反倒是被逼出了点脾气。只不过是想到她到底是他的妻主,将来有恩于楚家,这才压了下去。
“我自是信你的。”唐欢笑意温和地点点头,楚清琼正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打算去接秋兰给他盛的饭时,她却突然又加了一句,“即便你之前也曾保证过,却还是说话不算数。”
“……”他被这女人着实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抬起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这会儿,他突然觉得,其实她们之前那种相安无事的状态挺好的,至少他不会心慌,至少也不会有现在这种他憋着气却发不出来的情况。
唐欢只当没看见,埋头喝了口粥。她受了寒,两人吃的东西便分了开来,她的多是清淡为主。楚清琼虽没有大鱼大肉,比起她来要丰盛一些。
他依旧还是很挑,唐欢看着秋兰给他布的菜都觉得难受,只是如今她生着病也不好替他夹,只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大年三十这一天,楚家众人一起在大堂里悄无声息地用了顿中饭后,楚清琼就单独将楚修文和楚修远留下了。
唐欢跟着剩下的人一起出去,走了没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紧闭的大门,心里有点担忧。
在唐家的时候,她那位二爹爹虽然也不喜欢她跟大姐,却到底是不敢做得太过。毕竟若真算起来,爹在府里经营多年,积威日深,再加上她大姐是正经的唐家嫡长女,而娘亲面上似乎更偏疼她一些。那位自然也就束手束脚。
可他那两位长辈却不同。她们也是楚家当家,要真论起来,他虽说是长房独嗣,可毕竟乃是一介男子,继承这家主之位终究有点名不正。
只可惜,她虽然担心,却帮不上他什么忙。一来生意上的事,她是真的一窍不通;二来,他虽然对她的亲近像一个正常男子一样表现出了羞涩,可只要涉及到楚家,她不问他仍是一点都不会告诉她。
唐欢叹了口气,这才转过身去,却发现楚家三房那四个儿女都已经走远了,唯独阮氏站在离她五六步的地方,似是有意等她,却又不怎么敢上前。唐欢想了想,主动走了过去,笑着叫了一声:“爹。”
阮氏一下有些受宠若惊。两人成亲之后,除了第二天他唤楚清琼来过后,就再未见过其中任何一个了。他还以为他这儿媳跟他那儿子也是同样性子呢。
“哎。”阮氏欢喜地应了一声,忽然察觉她方才声音不太对,关心地问道,“听你这声音似是染了风寒,可有寻个大夫瞧过了?怎的这般不小心?”
“看过了也喝了药。爹您不必担心。”
“没事就好。”阮氏点点头,迟疑地看了她一眼,略带小心地问:“琼儿可是没怎么陪你?”
唐欢愣了一下,阮氏见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赶忙辩护道:“你莫怪他,前些日子快过年了,事情多,所以才抽不出空来的。过几日……”他本想说过几日就会清闲一些,可突然发现他那儿子好像一年到头都很忙,至少在他印象里就是这样,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唐欢本来还等着他继续,见他踌躇,便道:“爹您放心吧。我本就帮不上他什么,心中已是愧疚,自然不会怪他这些小事。”
阮氏眼中瞬间带上了点欣慰,抬着袖暗自擦了擦眼角。“好,好好。”他连道了三个好字,看着唐欢越是顺眼。见她面目和善,比起自家儿子明显好亲近一些,忍不住絮叨着观照道:“琼儿这孩子这么些年是真心过得不容易。他又事事要强,有时候我说的话也听不进去,你是他妻主就该好好管管他,别的不说,如今成了亲,别让他老抛头露面地往外头跑,成何体统。我也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只希望你们安安稳稳地过就成了,将来生对儿女,这日子也算完满。”
“……哎。”唐欢应了一声,心里却想她要是真跟他提了,只怕这人第二天就卷起铺盖搬进书房了。
***
大堂里,方才还围了一圈的长桌上如今就坐了三人。楚清琼坐在主位上,楚修文和楚修远则各坐了一边,三人前面皆放了刚沏好的茶,只不过谁也没动。最后,还是楚修文先没忍住,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有什么事就直说,何必浪费时间。”
楚清琼眯了眯眼,直直看着她:“二姨既然这般说,那清琼也不避讳什么了。我便问你,会川的账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虽问的是她,眼角却瞟了楚修远一眼,便见她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神色冷了几分,回收目光,劈头盖脸继续骂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姨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当年,祖母和娘亲是因何而死,祖父又是为了什么心率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