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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趟。我只希望她开心就好,要疯玩就疯玩吧,要习武也得是她自己喜欢,不能让她为了保护我,做些不愿意做的事。”
宇文樱轻轻拭了拭眼角,笑道:“后日她生辰,你明日去市集把材料买回来,我给她做鸳鸯糕。还有,马家姐妹估计会过来,你准备些东西让她们带回去。照往年的惯例,马老板这月底只怕就要出发去东莱郡送货,将那些东西搭他带上,交给李鑫。”
乌兰见她心生感触,犹豫一阵还是问道:“不如今年就不托着马老板的名义,直接让马老板给李鑫带个信,就说是公主送给阿迪娜和托娅的?”
眼见宇文樱直摇头,乌兰却知她心里不好受。心里暗叹一口气。乌兰忙劝道:“公主,已经过去五年多了,……”
“正因为五年多过去了,才更要谨慎一些。慕容儁前年年底才继承了燕王之位,如今竟打算迁都蓟城,慕容部内部反对的人只怕不少。如今赵国大将冉闵占据邺城。将赵国灭了。慕容儁定会抓住机会进攻赵国,老百姓却未必愿意打仗。慕容恪获封辅国将军,尽得慕容儁信任,碰上此等人心涣散之时,正是夺位的好时机,他定不会放过。高句丽实力大减。他就更要借助代国和宇文部旧部……”
听了宇文樱这话,乌兰一脸惊讶。从他们五年前来了吴郡,公主很少出门,竟还能将这些事摸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因为她心里记着将军,怎会如此?
眼见乌兰神情不对,宇文樱忙解释道:“我去打听这些也是为了咱们能安稳过日子。万一他为了万无一失,非要找到我和陵儿,当年那一番功夫不就白费了?”
乌兰点了点头,“公主说的有理!”
宇文樱看她也不像是信了自己的话,只得挥了挥手,“你快些回房睡吧!明日一早就要开铺了。”
乌兰无奈,只得退下。这几年只要一提起将军。公主就逃避。真要是心里放下了,怎么会提都不让提?
龙城,辅国将军府!
门房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叩门声,站起身开门,却见是慕容恪站在门外,忙行礼。
慕容恪径直回前院,召了?鹂问话。
鹂不待他发问就直摇头。
慕容恪心里一沉,从宇文樱离开到现在,自己一直期待她会在岳母和大伯父祭日之时回来拜祭,如今明面上他们已经过了六个祭日,宇文樱却一次也不曾回来过。
这些年他发散了人四处去找,花了两年时间才在洛阳找到已经嫁了人的银翘,除了从她口中得知宇文樱去了南方,再也没有宇文樱任何音讯。
他当真恨透了自己,为何要将岳母和大伯父在世的消息瞒着她,让她完全没了牵挂,消得无影无踪。
好半晌过后,慕容恪才缓缓开口。“阿迪娜和托娅那儿也没有消息?”
鹂一脸愧疚摇了摇头,“她们都说夫人这些年也从未联系过她们,不像是假话!”
慕容恪一脸惆怅,起身去了主院。
这院子里的一切都和她离开之时一模一样,可她终究不会再回来住了。辅国将军府阖府就要迁往蓟城,她若是知道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是不是就会回龙城了?她若真的回来了,慕容恪却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她曾说,自己若是爱上别人,她便带着孩子躲得远远地,这一世都不再回来。当他抱着她喊出娜仁的名字,他便已经料到她会躲着自己,却低估了她的倔强和自己心中对她的思念。
“阿樱,你为何走得这么决绝?一丝音讯也不留给我!”
慕容恪陷入深思,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将军。他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神似宇文樱的脸,他知道不是她,却还是忍不住将目光在那张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回过神来,他低声问道:“府里都打点好了?”
崔敏儿点了点头,“只等明日出发去蓟城!”
崔敏儿手中端着托盘,盘中一壶酒、一只酒杯。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斟了一杯酒。
“将军若是觉得不痛快,就喝几杯吧!”
慕容恪接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又再斟了一杯。
崔敏儿无声退下,直到他将一壶酒喝完才再次出现,径直坐在他身边。
慕容恪抚着自己眼前的脸,有些失神,“阿樱?阿樱?你回来了!”
慕容恪拥着她,听到自己怀中人低声唤了一声,“四郎!”
原本沉醉中的慕容恪顿时清醒,推开怀里的人。
崔敏儿一声长叹,“特意给将军选了最烈的酒,想着让将军好歹开心一刻,不曾想还是不管用。既然如今想她想得如今痛苦,当初为何还处心积虑赶她走?”
“为何?”
慕容恪用了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醉意却更甚。
“我也不知道为何!”
慕容恪说了这话便趴倒在桌上,在最后彻底不省人事之前低喃了一句,“我后悔了!”
崔敏儿看着醉倒的慕容恪,一阵无奈。
“明知相思苦,何必苦相思!”
是了。她也只有劝别人时才能说出这些话。
相思苦,苦相思!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第228章 给自己找后爹
第二日,待乌兰从集市买了东西回来,宇文樱便钻进厨房做鸳鸯糕。银杏去了厨房帮忙,留下乌兰一人在前头看铺子。
正在院中练剑的宇文陵眼看文静偷偷摸摸从房里出来,顾忌着阿姐的嘱咐,他轻咳一声叫住她。
“安安!”
文静本也没想避着他,只停下冲着他甜甜一笑,软糯糯的声音叫了一声“舅舅”。
“安安,听话!你娘吩咐下来,舅舅可不敢不听,老实回房去!”
文静委屈得直撇嘴,“那好吧!我马上回去!”
她刚抬脚,宇文陵心中?数,“一!二!”
刚数到二,文静转身,笑道:“舅舅,明日我生辰,你准备了什么生辰礼给我?”
宇文陵放下剑。轻笑一声,“你想要什么就跟舅舅说!”
文静听了这话笑得灿烂,“舅舅,我想现在出去玩,好不好?”
她一脸可怜的样子看着宇文陵,却不忘提醒道:“舅舅刚说的。什么要求都答应!”
宇文陵一向对她宠溺惯你,只要她在自己面前撒娇,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去吧去吧!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回来,不然舅舅就要挨你娘的骂了。你这么心疼舅舅,一定不忍心看你娘骂舅舅,是不是?”
宇文陵说到最后。故意学着文静有求于人的模样,逗得文静直乐,“舅舅装得不像!要像我这样撅着嘴,眼睛水汪汪地像是要哭了才最好。”
宇文陵忍不住笑出声,“刚说想玩,还不快去?”
文静冲他笑得谄媚。“兰姑姑还在前面呢,舅舅你帮帮我!”
“想玩就得自己想办法!若是连兰姑姑都骗不过去,你就只能在屋里待着喽。”
宇文陵提起剑继续,文静走到院门口,掀开帘子一角,偷偷朝外面张望。
哈哈!真是天助她也!
眼见文静偷溜出去。宇文陵忍俊不禁。
乌兰怕热,一到夏天就犯困,今日刚出去了一趟,现在只怕正在柜台打盹,哪里还能看见文静偷溜出去?真让她发现了,乌兰跟自己一样,受不了文静撒娇,哪会不让她出去。
这个小丫头,还真当自己运气好呢!
偷溜出家门的文静也有分寸,不敢离家太远,只在附近的河边找了棵树爬上去,在枝桠上躺着。有树荫挡着,她本就晒不着,临河边清风阵阵,倒觉得比闷在家里凉快多了。
“你在树上睡觉不怕掉下来么?”
突然听得树下有人说话,文静睁开眼,朝下望,却是高飞。他面上有些兴奋的神采,仰着头往上看。
文静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将脑袋缩回树干上,闭眼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高飞高仰着头,“我爹说以后就在这儿住下,再也不走了!”
文静恍然大悟。又伸出脑袋,“难怪我以前在附近从来没见过你,原来你们是新搬来的。昨日我见你爹爹抱着你走得飞快,还以为你们急着赶路呢!”
高飞一直昂着头,脖子酸得很,“你下来!这么说话我脖子累!”
文静满脸不情愿躺下,“树上凉快,我不下去!要说话,你上来就是。”
高飞憋红了脸,好半晌才轻声说道:“我不会爬树。”
他刚说了这话,便看到树叶从中又伸出一个小脑袋。
文静嬉笑一声,像是难以置信。“你竟不会爬树?”
高飞轻轻点了点头,文静躺回树上,笑得更加大声。
“你竟不会爬树?我认识的像你这么大的都会爬树……”
她嘲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高飞攀上了自己身旁的树枝。她坐起身,“你明明会爬树,竟说假话!”
高飞笑得灿烂,“是爹爹托我上来的!”
文静这才发现树下果然站了一个大人,她看到高济,忙惊呼道:“叔叔,你真厉害,能直接将他举上来!”
这么被夸奖了一句,高济不知该是高兴还是悲哀。
眼见文静冲自己灿然一笑,高济有些惊讶,“你不怕我?”
寻常孩子离他这么近,见了他的脸就算不被吓哭,也会躲得远远地,她倒好!
文静咯咯直笑,“不怕!怕什么?反正谁都没我长得好看!”
高济好不容易才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只看着高飞,轻声嘱咐道:“飞儿,记得抓稳了!要是不小心掉下来,可比生病了还难受。”
高飞笑着点点头,“爹,我抓稳了!”
高济自己再确认了一番,这才安心,“过会儿要下来就叫爹说一声,爹再抱你下来!”
高飞点头,文静忙在一旁说道:“叔叔放心,有我看着他呢!”
高济这才放手,稍微走远了一些。
文静看了高飞一眼,发自内心的羡慕,“你爹对你真好!”
说起自己爹爹,高飞一脸自豪,“那是我爹,当然对我好。天底下爹爹都对自己的孩子好。”
文静不以为然,“我看别人家的爹爹对孩子说话都粗声粗气,你爹对你说话声音轻得很,比别人家的爹爹都好!”
说起别人的爹爹,文静有些怅然。
纵使别人家的爹爹恶狠狠的,那别人也有爹爹啊!
哪像她这个没爹的孩子。
高飞看她撅嘴,忙问道:“你怎么不高兴了?”
文静叹了一口气。直说道:“我就是你很羡慕你,有这么好一个爹爹,我连我爹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听我娘说,我爹在我几个月的时候就过世了。大家都笑我是个没爹的孩子。”
高飞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还羡慕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娘呢!我连我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爹说,我娘生下我就死了。从我记事起。爹就带着我到处走,走了好多地方,昨日爹才跟我说,以后都不走了。”
刚刚还一脸伤心的文静,听了这话顿时满腹好奇,“你不是吴郡人?”
高飞摇头。“不是!”
文静打量高飞一眼,“你这么小,你爹为什么要带着你到处走?”
“爹说要因为我娘,我们才到处走!”
“因为你娘?那你们为什么到了吴郡就不走了?”
高飞努力回想爹刚才说过的话,答道:“爹说已经找到该找的人了!”
文静听了这话,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高飞挠挠头,直说道:“我也不知道!”
高飞想起爹爹的嘱咐,忙问道:“你是吴郡人么?”
文静摇头,“我也不是在吴郡生的!我听人说,听我娘说话的口音,我们家应该是从北边搬过来的。我却不知道是从哪儿搬来的。我问我娘,我娘也没说,只说她是北方来的。”
北方来的!
高飞在心里?念一遍。
“那你们什么时候搬来的?”
文静噘嘴答道:“我娘说,我爹过世之后,我们就搬过来了。”
“你们为什么搬到吴郡来?”
文静仔细想了想,小脸皱成一团,“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我娘定是因为我爹过世了,心里太伤心,才……”
文静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