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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根本不知道谁是谢璇!你这傲慢的家伙。”姜瑛忍不住嘲笑他。事实上,叶黛暮知道。
谢璇,字幼安,洛阳人士,出身世家。其父乃是震惊四海的大魏名将谢晋冀,曾有二十四转功勋,位至威武大将军,有护国之功,授勋英国公。如今的上京并不是人人都记得,但是叶黛暮觉得有趣,这个将军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像个武人,反而像是他的叔父谢晋奕,一个才华横溢让天下人折服的名士。
恩,对,就是皇太后的前未婚夫。不过,这不重要。
说着话,竟不知不觉达到了目的地,谢璇将叶黛暮放了下去,姜瑛过去扶住她。“陛下,可视物否?”
“可以。”叶黛暮恢复了一些,转身向谢璇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那倒不必。来日请我饮酒就是。”
谢璇说完,便挥袖离开了,一点留恋也没有。此时的谢璇哪有一点初见时冷艳清高的模样呢,豪爽得仿佛是一个江湖侠客。然而叶黛暮却觉得这样的谢璇比之前,更加的有人气,更像是活着的。
姜瑛扶着叶黛暮慢慢地往皇宫走去。巨大的琉璃瓦片构筑的建筑,像一头巨龙,盘旋在这片大地上。她曾经害怕过,畏惧过,懊恼过,此刻也许还有许多的犹豫,然而她向前走的步子却一如既往地坚定。
这是她的命运,她绝不会避开。
☆、第拾玖章 徐谢之争
第十九章徐谢之争
为了要不要修水坝,朝堂上争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工部胜出了。毕竟有修便有利益,之前的所有争执,也不过是利益分摊不平罢了。叶黛暮冷眼旁观,却觉得底下竟都是一帮洋洋得意的小丑,也不知在做戏给谁看。
谢璋依然早早地就在明义殿等她了。叶黛暮急慌慌地将午膳咽下去,就赶紧往明义殿赶。已经是七月了,天气终于热了起来。蝉鸣仿佛是一夜之间出现的,将空气都叫热了几分。只是在回廊里走了这么几步,便叫她汗流浃背了,真是恨不得将这层层叠叠的衣服扒光。
可惜在这个时代,她也只能想想。进了大殿,立刻凉快起来了,冰山放在那里,还有专人用扇子扇风,和空调也差不了多少。怪不得世人皆说皇帝好。叶黛暮舒心地呼了口气,让卢淑慎替她理了理衣襟,才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进去。
谢璋还是老样子,坐在汉席上饮茶。叶黛暮知道自己来晚了,便急着三步作两步,刚鞠躬想问候,却被谢璋当头敲了一下。叶黛暮很是委屈地抬头望他。“老师,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比窦娥还冤。
“太急躁了。”谢璋看也不看她一眼,慢悠悠地泡起了茶,袍袖的一动一静都美如舞蹈,优雅极了。叶黛暮也不由地静了下来,认真地道歉。“是弟子的错。请老师责罚。”
“多写五十张。”谢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叶黛暮内心却痛哭流涕。这简直就跟老师当堂留完了作业,又要你多做一倍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真是太惨了。但是叶黛暮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在这个遍地杀机的皇宫,她能找到一个不想杀她的老师实在是太难了。
“今日要说的是谢家。”这一句比上一句更叫叶黛暮心惊。他竟要说谢家。是发生了什么事?谢璋为她讲课两个月多十天,除了朝堂的权势关系,就是各家的内幕纠葛,当然还有一些书的讲解。但是从头至尾,连一句评论谢家的都没有。
叶黛暮至今听到的关于谢家的八卦,大多是和其他世家有关的,并且与谢家本身并无大碍的事情。今日谢璋竟要讲这个禁区,让她不得不起疑。最近发生的事情,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叶黛暮一边听谢璋讲,一边一心两用思考起来。
“谢晋奕,这个名字你应当听过。”谢璋说道,语气却很冷淡。
“天下名士皆争谁是玄郎第二。”一句话道出了谢晋奕在名士中的地位,谢晋奕之上已无人。不过,那盛况也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谢晋奕今年已经五十有一,再是风流不假,也该暮暮老矣。
“说的好。但是我之前曾说过,谢晋奕曾与皇太后有过婚约,只是后来取消了。”谢璋的神色有些阴暗。“你可知,后来谁做了谢家主母?”
谢晋奕是谢家的当家人?这叶黛暮倒是不知道。再想想朝堂上的势力分割。“应当是王姓女。”
“你猜的不错。正是王家本宗嫡长女,他们琴瑟和谐,曾荡游山水之间,不知留下了多少才子佳人的名句。”谢璋说起这一段,语气却仍然热烈不起来。叶黛暮察觉到这其中的怪异之处,但她并不能窥探到真相。
谢璋为她斟满一杯,叶黛暮忍耐着热意喝了下去,却立刻觉得清凉了起来。谢璋接着说道。“他们育有五子三女,但是很可惜,无一人继承了谢玄郎的才华。虽然他们已然不普通,但比起谢玄朗那惊世之才,还是差了许多。”
怪不得。叶黛暮又喝了一杯茶,热意上了舌尖,却又迅速令她凉快了下来。怪不得她不曾听说过谢玄郎有儿子,她还一直以为对方是梅妻鹤子的人物呢。结果,谢璋接下来的话险些叫她将口中的余茶喷了出去。“那么,维桢可知谢璇?”
“恩,额。知道。”可不是知道吗?还被人家搭救过。叶黛暮小心地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谢璋也许可靠,但她决不能全然依靠别人。因为那关系到所有站到她这边的人的性命,绝不可以轻易相信。
“谢璇之父乃是有二十四转功勋的威武将军谢公——谢晋冀,曾征战四海,战功累累。突厥进犯中原九州之时,就是这位将军率领南方五国联盟军队组织抵抗,最终将他们赶出赤野边际。”谢璋的语气竟然在这里高昂起来。看来他十分地倾慕这位将军了。这让叶黛暮有些好奇起来。
“老师,谢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叶黛暮忍不住问。
谢璋眼睛里的光亮了起来。“谢公吗?谢公是个了不起的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骁勇善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二十年前最后一次南北大战——赤野之战,他杀得敌方丢盔卸甲,再也不敢进犯。”
“老师,您很喜欢谢将军啊。”叶黛暮肯定地说。然而她看见的是一个失魂落魄的谢璋,他甚至一时失手,丢了那滚烫的茶壶。叶黛暮赶紧将他拉开了,这水刚煮沸,若是淋在身上,非起泡不可。
课上不下去了。叶黛暮只好将谢璋送了回去,请卢淑慎一定要嘱咐好,不让她这失了魂魄的老师在皇宫里彻底迷了路。怎么会这样?叶黛暮第二天起来,也想不明白,她究竟说了什么,令老师这么慌张。
她还在想,今天一定要好好思考一下的时候,卢淑慎一脸惊慌地小步快走了过来。“怎么了,淑慎?”叶黛暮觉得奇怪,很少见她如此手忙脚乱的时候。
“陛下,徐世女……”卢淑慎犹豫了片刻,凑到叶黛暮的耳边低语。叶黛暮听了,震惊地差点呼出声音来。徐世女不能生育了?这,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比削掉了双臂更可怕。而对于一个世家来说,就是废了一枚精心打造的棋子。
叶黛暮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徐家必定要报复玉真郡主和皇太后。那日去的都是徐家的嫡女,每一个都是被精心培养要用做联姻的,而唯一一个受伤的更是徐家当家人的嫡女。这一点是姜瑛给她带来的情报。
可是后来越想,叶黛暮就越是心惊。徐家会不会将她也迁怒了呢。很有可能的,她是名义上的陛下,皇宫中所有的守卫按常理都是听从她的安排。但是很明显,她只是个傀儡皇帝,什么也做不了啊。但是怒气会冲掉所有的理智。
徐家此刻还有多少理智的人。真是岌岌可危啊。叶黛暮内心升起了一股不安感。“嘱咐青盏她们,一定要小心行事。恐怕这皇宫又要出事了。”只能寄托于对方又多看不起她们了。
但是朝堂的火药味直白到让人呛住。徐谢两家之间争锋相对也并非一日,只是这一天格外的严重。叶黛暮还不知道一言不合就开打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文质彬彬的文臣身上。一只鞋子甚至在混乱中飞了出来,直接落到了御阶上,叫她看了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气恼。
“够了,散朝。”叶黛暮说完拂袖即走,剩下一地混乱。今日这大殿一点正事都没议论,就为了谢家的马车上多挂了一只铃铛,吵到打起架来。叶黛暮虽是傀儡,但每日盖章的人还是她。她忍耐着枯燥的繁文,一点一点地看,虽不能下旨,但好歹还是能了解一些国家的现状。不然,哪一天农民起义,打到长生殿了,她都还不知道呢。
天文馆已经推测出今年有七成可能遭遇大旱,若是放在上个月呈上来,叶黛暮只能认为是算错了,毕竟那时还隔三差五地下雨。只是这个月开始初露苗头的。这个月一滴雨也未下,正是立夏之际,若是麦穗抽浆期都是这样,今年必定大旱。
可是朝堂上刚刚决定要修堤坝。若是大旱,户部无钱,什么也做不了。百姓必不堪其苦。然而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中真正在乎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了。一个傀儡皇帝的心思,于民生又有何益呢?看来也只能寄希望于老天了。
还有徐家。徐家会怎么报复皇太后呢?皇太后的弱点……玉真郡主!叶黛暮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浓烈了。玉真郡主和她可不同,进出都有一队亲卫跟随,想要对她下手,难度可高多了。除非,圈套?
想到这里,叶黛暮怎么也设想不下去了。还是情报太少了。即使姜瑛站在她这边,为她带来宫外的信息,也不够及时。她一边想着,一边向明义殿去。虽然还未用午膳,但是她内心实在有太多疑问。胃部早被这烦心事塞得满满当当的,一点胃口也没有,还是先去明义殿听老师讲讲吧,也许老师会有主意。
但是明义殿里竟没有谢璋。叶黛暮一时无处可去,只好无奈地笑,对卢淑慎说。“也真是稀奇啊,老师竟然来晚了,这还是第一次我等老师呢。看来我这弟子也太不尽职了。”
然而那一日,谢璋始终没有出现。
☆、第贰拾章 棋子?人命?
第二十章棋子?人命?
这一日的白天似乎格外的短,却又难熬得胜过过去十六年的任何一天。叶黛暮从未这样害怕过。谢璋没有递话进来过,若是他有事,尽可以说一声。但是他没有。叶黛暮攥紧了拳头,一刻不敢松开。
“陛下,宫外谢大人的随侍还在。”卢淑慎得到侍女的禀报也慌了手脚。很明显谢璋进宫之后才消失了踪迹。叶黛暮反而冷静了下来,飞速地思考起来。不会是谢璋的仇敌。若是他的敌人有本事进入皇宫掳人,那谢璋早就死在宫外了。那么一定是她的敌人。
那会是谁呢?她的仇敌太多,大多还都隐藏在黑暗中。但是叶黛暮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徐家。谢璋即使是旁支,依然姓谢。势力遍布整个皇宫的徐家,想在皇宫中对付一个没有护卫的谢家人还是做得到的,特别是谢家并不看重他的情况下。
糟糕。谢璋一定在玉真郡主那里!一箭双雕,既能打击和他们争锋相对的谢家,又能重伤皇太后。先不论他们是如何将谢璋运进去的。现下重要的是,如何将谢璋再偷回出来,若是让皇太后发现,他是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他。
“淑慎,你可有什么主意?”叶黛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