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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陆家是什么吗,那就是皇上眼中的一根钉子,早晚都是要拔除的。”
“可他呢,明明在阳光下晒太阳不好,偏偏要去雨天里淋雨,他这是没死路,也去自找死路呢。”
“他走了死路,又来求我,要我豁去老脸去为他求情,他以为那朝堂都是我开的,我说了算?”
“我看哪,他哪儿用得着求我,去求陆国公陆贵妃不是更方便?”
曾氏气的眼皮子都在一跳一跳的。
若是宋柏清来赔礼道歉之前,她得知了这件事,还不会气成这样,毕竟楚家和宋家之间的关系都疏远了,宋柏清的事,她也就不管了。
可宋柏清厚着脸皮来赔礼道歉了,她也原谅他了,两家的关系也渐渐的在恢复中。
可没想到,宋柏清来讨好她,是有求于她。
他还投靠过陆家,背叛过皇上,就这样,他还敢来让她去求皇上,这不是要她去皇宫里,光明正大的打皇上的脸么?
她庆幸,好在宋柏清的守丧期没满,不然,宋柏清怕是得到她原谅就会求她,而她不知情,兴许真会进宫去求皇上。
毕竟是她妹子留下来的唯一儿子。
可以说,她们姐妹二人子嗣都少的可怜,她女儿没了,这一代,就只剩下宋柏清了。
宋柏清求上门,她就是看在死去的妹子的份上,也会帮他一次。
可是,没想到,这混帐东西,竟然……
曾氏很失望,很伤心。
不过,到了第二日,她还是让吕总管带了六个丫鬟去了宋家。
不管怎么说,宋老太爷是好的,真心宠爱了她妹子一辈子,她不能因为气宋柏清,就至宋老太爷的身后事不管。
等宋老爷子的丧事完事,她楚家和宋家就划清界线,再也不来往了。
曾氏受了打击,人也蔫吧了一半,人看着没什么精神,脸上也没什么血色,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没有胃口。
夏梓晗看着心疼,有些后悔不该把那事告诉曾氏。
可是,她想楚家甩掉宋家这个毒瘤,曾氏总究是要认清楚宋柏清的嘴脸。
这个打击,曾氏必不可免,是要经历一次的。
夏梓晗哀叹了一息,轻轻退了出去,让她外祖母一个人静一静,或许外祖母想通了,也就好了。
……
夏世明得知曾氏病了,出了学府后,就特意赶来了楚宅探望。
曾氏刚喝下一碗汤药,躺下睡着了。
夏梓晗帮她掖被,见她爹来,她轻声嘘了一声,然后吩咐红梅,“我和老爷去偏厅坐坐,你好好照看外祖母。”
“这里有奴婢,县主就放心吧。”
夏梓晗和夏世明到了大厅,丫鬟泡了茶,送了糕点,就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夏世明这才问道,“你外祖母身体怎么样?”
“没事,休养几日就好。”
夏梓晗斟了一杯茶,轻轻放置他身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握在手心上暖手。
“外祖母是受了一些打击,一时没缓过来,等过几日,外祖母会好的,有我师傅为外祖母调养身子骨,爹就放心吧,外祖母会没事的。”
她外祖母一直都是坚强的,会没事的。
宋柏清那个人渣的品性,其实,她外祖母是知道的,上次在小曾氏丧礼上,宋柏清责骂她外祖母时,她外祖母就知道了。
只是她可能从没想过宋柏清居然连皇上都敢背叛,也背叛了楚家。
外祖母只是一时气到了。
等这口气下去就好了。
可曾氏这一躺下,就是半个月,把夏梓晗父女和卓氏着急的天天围在曾氏身边劝她,安抚她,哄她高兴。
就连双胞胎都被卓氏贡献出来做功夫。
好在有双胞胎在,半个月后,曾氏总算下了地,人看着虽没什么精神,但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见到双胞胎时,也是抱着一口一个心肝宝贝。
着急了半个多月的夏梓晗等人,总算是心落了地。
又养了几日后,曾氏才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但未免外面人说闲话,楚家对外一致称曾氏因伤心宋老爷子的过世,旧病发作,卧床不起。
这也免了有心人会胡乱猜忌,宋老爷子去世,楚家竟没一个主子去宋家祭拜。
曾氏好了后,夏梓晗就暗地里招来田庄头,托他去购置庄子的事。
“在城郊外买不到,就去周边小镇子上买,要是有大庄子,买个大的,不过,最好是在城郊外买,哪怕价钱高一些也没关系。”
“我们的庄子都在城郊外,都买在那儿,也好一起照看。”
“袁家人多,袁家媳妇子又能生养,等过了几年,那两个小庄子怕是不够养活他们一家子人,你这两年就在城郊外多看看,最好是靠近袁家那两个庄子周边的,只要有庄子卖,咱们就买下,也算是救人救到底。”
袁家人都是知恩知报老实忠厚的人,她外祖母说,这样的仆人,东家才能用的放心。
她就想着,她名下多买几个庄子,以后就把袁家人都培养起来,专门承包她的庄子种好了。
反正她银子多,那银子放在钱庄生息也不多,还不如买几个庄子,收益怎么也比息钱高。
还能让袁家欠她的人情。
这人情,可是用银子买不来的。
……
趁春耕还没开始,田庄头回去后就把庄子里几十个闲着的农户都派出去打听这件事。
第二天上午,田庄头就急急来禀消息。
“县主,香山东面脚下正好有一处大庄子要卖,有一千二百多亩,都是山林,已经种上了果树,虽说没有水田好,出不了粮食,可那庄子大,且都是成年果树,去年才第一年结果,正是能收益的时候……”
田庄头兴致勃勃的说,等他说完,夏梓晗就问他,“庄子是谁家的?”
第349章 李可
既然果树是去年才第一年结果,那主家现在把庄子卖了,之前几年果树还小的时候投入的银子,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谁接手这个庄子,也不会傻兮兮的把主家投入的银子算进去。
田庄头回道,“这个,老奴问了那庄子里的果农,说是主家姓李,老奴问再多,那些果农就含糊其辞,不愿多告诉老奴。”
说到这,田庄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问果农的事,都是庄子里很普通的事,若庄子没问题,那些果农为什么要含糊其辞,言语躲闪?
他微微皱眉,就赶紧道,“县主,这个庄子,老奴看还是先派人去调查清楚,要是没问题,我们再买下来也不迟。”
“嗯,那就让楚枂去吧,你带她去认认地方。”夏梓晗吩咐道。
留田庄头在楚家吃了午饭,才和楚枂坐了马车过去,走到香山脚下时,太阳已经西斜,快要落山。
他们没下马车,只是从那个庄子门口路过。
然后,田庄头坐马车直接回了温泉庄子,楚枂下了马车,却进了香山。
趁天还亮时,她逮住了一只肥壮的野兔烤了吃。
吃完,天色也差不多黑了,果树庄园也被笼罩在一片黑夜之中,楚枂从半山腰往下看,能看见庄院屋顶上的烟囱里,冒起了一圈圈撩乱飘渺的白色烟雾。
楚枂站起身,拍拍手,把火堆弄灭后,身影就朝果树庄子里飞去。
直接翻墙而入,悄无声息的飞上了唯一一栋点着灯的屋顶上。
“老头子,怎么办,二牛两兄弟今日也走了,这么大一个庄子,只剩下我们老两口了,我们……要不,我们也走吧?”
屋里,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楚枂蹲下身子,掀开一片瓦,俯下身,朝里面看去。
下面是一个简陋的屋子,里面除了一张掉漆的破旧四方桌和四把椅子外,只有一个上面放了十几个坛坛罐罐的矮柜子。
桌上摆了一菜一汤,外加一碟咸菜,三个大馒头,一对五十左右的老夫妻,正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老妇给老头添了一碗汤,又看着他,絮絮叨叨道,“这果林里阴森森的,已经闹了半个月的鬼了,人都走光了,我们年纪大了,虽不怕死,可待着心里也凉飕飕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们身上也攒了十几两银子,要不,我们回老家,买两亩地,盖间屋子,自产自收,虽然没有给东家做活儿自在,可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
见说了半天,老头还是没松口,老妇就流了眼泪,哭道,“老头子,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胡说八道。”老头手上筷子往桌子上猛力一拍,青筋肉跳道,“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呜呜……”老妇就大声哭了起来,“姑娘在世时,就是一个狠毒的,前年来没几日,就把自己丫鬟给活活用凳子砸死了,去年夏天,还把才旺的闺女推进沟里给淹死了,这一次,听说她是把李家给害惨了,还把大姑娘的婚事害没了,才会被老爷打一顿,送到这里来的。”
“也是报应,她死了,可是她死了,她再生时就那么恶毒,变成鬼,还有我们个好?”
“前夜里,二牛半夜去茅厕,回来的路上,就见到了姑娘穿一身白衣裳,站在院子里那颗枣树下面,把二牛吓得差点没失了魂。”
“是二牛弟弟悄悄跟我说的,不然,今日一大早,二牛怎么会默不作声的一走了之?”
“老头子,这个庄子,我们是呆不下去了,我们欠东家的,来生在还吧。”
见老头子的脸色,似乎有些松动,老妇就继续道,“你要是觉得欠了东家的,那等果子熟了后,我们就来帮东家摘果子,也不要什么工钱不工钱的,就当还人情。”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把话说满了,顿了顿,老妇又改口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情不人情,我们干活,东家才会给我们工钱,我们要是不干活,东家也不会白给我们银子,我们是谁也不欠谁的,我们也不是卖身的奴籍,就是奴才,侍候主子,也是有月银的。”
“老头子,我们不欠东家什么。”
“东家不是要把这庄子卖了么,那我们去跟东家说一声走,东家也不会强留下我们。”
“这里,我是一天也住不下去了。”
说着,老妇又巴巴掉眼泪,手上馒头吃了半个,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一碗汤盛多少,就还有多少,一口也没喝。
老头沉默了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想搬走,那明儿个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就走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