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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9章 沐清歌，投降了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牺牲的是萱儿，不是慕瑾，不是沐清歌！为什么是萱儿……”
容月哭过闹过，趴在慕珩怀中，像个无助的孩子，“我以为我强大到可以保护她，我好想护着我的妹妹……”
慕珩无声的收紧了双臂，源源不断的温暖传递给容月，他淡淡开口，“月儿，你一直想要给她保护，可没有谁能护谁一辈子……”
他的话被容月打断，容月吸着鼻子模糊道：“可以的！我可以一直保护萱儿，就算我不在了，还有元宝，他那么厉害，也可以一直护着萱儿，我们可以一直护着萱儿的。”
“可这未必是她想要的，萱儿告诉我，她想勇敢一次，为了她爱的人，保护她爱的人。”
慕珩嗓音浑厚，一语点醒了容月，她被慕珩抱起来，凝视着萱儿，她脸上的笑容永久凝固，身上虽然留下无数伤痕，却看不出她有一丝悔恨遗憾。
慕珩看到萱儿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心生敬佩，向她微微颔首。
他鲜少佩服什么人，女子之中除了容月，他只敬佩过凤潇一人，如今，他也同样敬佩萱儿。
她柔弱，却不怯弱，她看似弱小，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和勇气。
容月昏厥在慕珩怀中，慕珩将她抱去房间里睡下，又传了军医来看，军医说她只是伤心过度又连日操劳所致，嘱咐好生休息即可，没有什么大碍。
慕珩却仍旧亲自守着她，仿佛这来之不易的大获全胜，在他眼里不敌容月重要半分。
一个时辰后，流夜进来找慕珩，他尚未开口，正在给容月擦拭手臂的慕珩便淡淡道：“沐清歌来了吗？”
流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想到面前的人是慕珩，便点点头，“收复慕瑾麾下士兵，平定叛乱，如今率沐家军，归降！”
慕珩将容月的手放回被子里，又贴心的为她掖上被角，才带着流夜走出去。
两个男人都没有注意到，床上疲惫不堪的女子，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沐清歌率八万士兵跪在晏城城外，从城墙上举目望去，一片乌压压的铠甲，却象征着众心臣服。
慕珩身后带着流夜和独孤靖瑶，他们三人走出城，见沐清歌跪在最前方，他身后是沐泽和红雪。
怀中的婴孩被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城外风大，念念穿的厚厚的，还被裹了一层小棉被，她好奇的睁大眼睛，小手去扒拉沐清歌的领子，仿佛在寻求安全感。
沐清歌没了昔日光华，如今在慕珩面前，只是个丧家之犬。
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沉稳内敛，面色平静，他是败将，但并非残兵，他识人不清，放弃了曾经的坚持，放弃了错误的信仰。
他，投降了。
递交降书和兵符，八万人尽归慕珩麾下，慕珩深明大义，答应既往不咎，善待他们，收编为正规军队，但是在这之前，他要考验他们的忠诚，交与流夜训练，连同剩下的一万多沐家军，沐清歌都交给了慕珩。
第1740章 放过你，放过念念
沐泽有些紧张的看着沐清歌，“主子，你……”
沐清歌和慕珩的仇，足以让慕珩将他千刀万剐了。
此番他投降，是为了数万将士的性命和今后的安稳，他是主将，他也不能逃跑。
可就要这么来送死吗？
“沐清歌，本王代替父皇，废你世子之位，贬为庶人，你可有异议？”慕珩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沐清歌，冷声道。
沐清歌淡然颔首，“草民没有意义，只有一个请求。”沐清歌抬头，那双饱经沧桑的眼中闪烁着请求的光芒，“把萱儿还给我，让我们一家团圆，我任由你处置。”
任由你处置……
这句话，放下了他平生所有骄傲。
沐清歌这三个，是身份的象征，是沐王府的骄傲，他放下了，就相当于放弃了一切，包括他的性命。
性命于他，曾经不比沐王府的荣誉来的重要，不比他的信仰，甚至不比他对慕瑾的忠诚。
而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万物皆可抛。
他唯有一个愿望。
萱儿。
让他带走萱儿，一家团圆。
慕珩没有说话，带着沐清歌回了太守府，沐泽和红雪想跟上，却被拦下。
沐清歌什么都没带，只抱着怀中八个月大的念念，走到了太守府布置出的灵堂。
沉重的心，不可遏止。
分明已经痛的麻木，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却还会有找回那种感觉。
沐清歌看着偌大的雕花木窗上，静静躺着的萱儿，眼眶瞬间通红，紧紧抱着念念，让念念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小身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着爹爹，嘀——一颗水珠子就砸到了她肉呼呼的小手上。
呀，爹爹哭了！
“呲——”
利剑破空而来，准确的刺向沐清歌的胸怀。
与其说是容月剑法精准，倒不如说沐清歌了解她，将念念换到右手臂弯里抱着，让容月的青冥剑刺进他胸腔，正是心脏的位置。
剑尖锋利，沐清歌的衣襟瞬间被鲜血浸透，容月仍然在用力，剑尖却停在他的胸前，无法再刺进去一分。
只要再用一点点力，再刺进去一分，就能刺穿他的心！
就能刺穿他的心！
容月好想看看，好想挑出他的心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这么对萱儿！
“月儿，放下剑！”慕珩出手用内力控制着容月手里的剑，才保住沐清歌的命。
“你放手！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替萱儿报仇！”容月疯了一样声嘶力竭的大喊，可她抵抗不过慕珩，她的内力远远不如慕珩，她杀不了沐清歌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沐清歌疼的面色惨白，本就历经风霜的他，像个失魂的人，如今更显得苍白的几分，他看向慕珩，苦笑，“你可以放开她。”
慕珩皱眉凝向他，带着内力的一掌扇在沐清歌脸上，打的他流鼻血，他冷斥，“你的女儿刚刚失去母亲，你要让她彻底变成孤儿吗？混账！”
“念念……我的念念。”
第1741章 沐清歌放下尊严请求她
沐清歌终于动手拂开容月的剑，容月被慕珩抱进怀里，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再伤到沐清歌，她胡乱伸脚去踢沐清歌，“你这个混蛋！你还有脸唤念念！你还她娘亲！你还她娘亲啊！”
念念才八个月大，萱儿就死了。
容月不忍念念跟着沐清歌受苦，动手要去抢夺念念，她眼神愤恨，“你把念念交给我！我不能让她跟着你受苦！萱儿的孩子，我会好生养着她！”
她会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她会告诉念念，她有一个多好的娘亲，萱儿不是不爱她，只是……她太爱沐清歌。
“念念是萱儿留给我的，她是我的女儿。”沐清歌护着念念，两行清泪自颊边垂下，他不能失去念念了，不能！
“你有什么资格抚养念念！萱儿死在你手上，你是怎么对她的！”
“我爱萱儿！”沐清歌朝容月大吼，他不允许容月质疑他对萱儿的感情！
“你让她为你而死！她是为你而死的你知道吗？”容月情绪激动，嘶吼出声，“她的毒可以解，可是她没有办法面对你，她用自己的命跟慕珩换了你的命，她知道慕珩要杀了你，她舍不得你死，所以她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让我和慕珩没有办法再杀你，没有办法……”
容月捂着脸大声痛哭，就算方才慕珩不拦着她，她也没办法真正下手杀死沐清歌，让念念成为孤儿。
她的萱儿用性命交换，也要让他活下去的人，她怎么能……
怎么能杀了他呢！
沐清歌握着萱儿冰凉的手，眼泪一颗颗落在她手背上，滚烫的泪水，都没办法温暖她冰凉的身躯。
他想要带走萱儿，可容月不许，她只让他看萱儿最后一面。
他这辈子都记得容月愤恨的眼神，“你连活生生的萱儿都保护不好，有什么资格带走她的遗体？以后的萱儿，我会好好守着她的！”
“容月，我求你，让我带走萱儿……”沐清歌放下尊严请求她。
容月不肯退步一点，她恨恨的凝视着沐清歌，“你给我滚！再不滚，念念你也别想带走！若是今后你让念念受半分委屈，我一定杀了你！看你有何颜面去见萱儿！”
沐清歌被人赶出了太守府，他交出了一切，慕珩没有下令杀他，只对他说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跌……爹爹！爹……爹，咿呀咿呀。”
他怀中，念念迫不及待的发出声音，仿佛生怕沐清歌忘记了她的存在一样。
傍晚阴暗的天空下，沐清歌抱着念念倒在墙角一隅，失声痛哭，“念念，爹爹还有你……”
失去一切，他怀中还有最宝贵的东西。
他该感谢萱儿，他还有她留下来的念念。
容月趴在容凌萱身边，已经哭干了眼泪，只差哭瞎双眼。
她终究是放过了沐清歌，慕珩跟他的仇恨，在萱儿的遗体前，也一笔勾销了。
他们今后，不会再对沐清歌怎么样，他已经是一个平民了。
第1742章 昕宁治好了吗？
“姐姐，沐大哥不是个坏人，他只是没有选择，他一生孤苦无依，父母冷漠，兄弟阋墙，就连他唯一的信仰，都已经彻底崩塌，萱儿好心疼他，死亡对他来说不是救赎，他从未有一刻感受到快乐，可萱儿不想他就这样遗憾的离开人世……萱儿留下念念陪着他，他一定会很爱念念，念念也会很爱他，他总能感受到这世上的温暖，萱儿想让他今后快乐的活着，求姐姐帮我，好不好？”
帮她，留沐清歌一命。
萱儿临终前说的一席话，在容月脑海中久久回荡。
容月抬起萱儿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柔声道：“萱儿，姐姐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可以安心了。”
你的沐清歌，今后会跟念念生活在一起。
至于幸福与否……
她想，沐清歌应当自有体会。
慕珩抱着容月，下巴搁在她肩头，嗓音温柔细腻，“北海有副玄晶冰棺，明日运到，我们一起带着萱儿一起回盛京，元宝和甜心，还有万千子民，都在等着我们班师回朝。”
容月微微震惊，眼中满是感激和爱意，她仰头亲吻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