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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已经死了。
她的毒，有多深？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慕瑾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他脸色大变！
“容凌萱，你这个贱人！”
慕瑾突然恨不得掐死她！
她在利用他！
她是慕珩派到他身边的眼线！
怪不得慕珩这么顺利的将他赶出盛京，他败的比想象中的速度要快的多！
他身边的奸细不是沐清歌，是她！
慕瑾要上前掐死她，却有护卫闯进来将他拉住，“殿下快走！城门已破，敌军已经攻进来了！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慕瑾满腔的愤怒，在看到容凌萱吐了一口血之后，化为妖冶的笑容，他最后蹲到容凌萱面前，捏着她的脸说了一句，“萱儿，你想死是不是？孤偏偏不让！”
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他塞进容凌萱口中，冷声笑道：“这便是解药，孤本来一直想给你，可沐清歌既然死了，你就别想下去找他，和你们的孩子了，容月会好好护着你的！”
容凌萱艰难的咽下解药，嗓音一如初见般温柔，“那么萱儿，便祝殿下早日超生了。”
她依旧那般温柔，眼神中的锐利，却让慕瑾浑身的狂躁气息，都抑制不住！
“殿下，快走啊！”
慕瑾被亲兵拉走，他好恨，自己看不到容凌萱和沐清歌这对狗男女的下场！
他们戏弄他，他绝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在一起！
就是死后在地下团聚，也不可以！
不可以！
背叛他的人，不能有好下场！
他弄死了自己的臂膀沐清歌，萱儿就必须好好的活着！
痛苦一生！
第1720章 慕瑾，你竟然逃跑！
容凌萱趴在软榻上，神情痛苦，不知是被慕瑾折磨的太过难受，还是咽下了这颗解药。
亦或是，她才明白，她的沐大哥一直很爱她，从未有过改变。
她想起了楼澜曾经对她说的话。
世子在王府的每晚都会去看你，他思念你。
他害怕自己身上的戾气太重，玷污了你，所以就算想你，也不敢面对你。
他在你的门外站了无数个日夜。
他一直想娶你为妻，疼爱你一辈子。
他为了你们的未来努力，他把这一生所有的爱都给了你。
“沐大哥，沐大哥……”
一声声无奈的叹息，跌落在地上，飘散在空气里，最终都化作无形，消散的什么都不剩。
沐清歌带着一万多人马，拼命冲出盛京，赶回晏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晏城城破的惨状。
十丈高的城墙，破败不堪，到处都是硝烟的痕迹，守城的人还在不遗余力的往下放箭，但这都是徒劳。
因为沐清歌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到一行人飞奔出来，从侧城门中逃出，他以为他们是要从侧面包抄容月，与他们殊死一搏，可他没想到，这些人冲出来之后就往没有敌人的南面逃走了。
逃的好坚决，没有丝毫留恋！
仿佛最后为他们坚守的，不是他们的士兵，这座晏城，不是他们的首都，这城里的百姓，也不是他们的子民。
更莫论，他这个拼死讨回来的下属，和他身后这一万多浴血奋战的将士！
“他跑了，慕瑾！他跑了！”
沐清歌跌下马，冲上前想看清楚，他日夜兼程累的血丝密布的双眸中，清晰的映着慕瑾的身影，那人与慕珩酷似的出众相貌，那个与他兄弟相称了二十多年的人，就在他回来之前，跑了！
“慕瑾……你竟然逃跑！你竟然逃跑！！！”
沐清歌跪在地上，大声咆哮，声嘶力竭，肝胆俱裂！
“世子！世子！”
沐泽见他情绪不稳，连忙跪在地上扶住他，“世子，我们怎么办？”
沐泽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强调，慕瑾是太子，他都丢下首都逃跑了，那他们这些为了慕瑾浴血拼杀的人算什么？
他们该怎么办！
沐清歌哪里听得进去旁人的话，他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他被打败了！
不是败给慕珩！
而是慕瑾！
他声嘶力竭的大吼，仿佛要将身体掏空，“慕瑾！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我替你打江山！替你出生入死！你却自己当了逃兵！你这个畏缩小人！混蛋！”
“啊——！！！！”
沐清歌捂着脸痛哭了出来，他的信仰，他的努力，他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全都在瞬间崩塌，一切毁于一旦！！！
他什么都没了！
他对晏城百姓的责任没有尽到，他想保护的人弃他而去，现在他身后还有一万多誓死追随他的将士！
他崩溃了，可他们该怎么办？
“世子！你醒醒啊！”沐泽急的都红了眼眶。
他们可以没有慕瑾，只要有沐清歌在，只要有沐清歌在，他们就有希望啊！
沐清歌一倒下，他们才是真正的绝望！
第1721章 沐清歌的信仰崩塌了
“世子，末将们……该如何是好？”
沐清歌身后，跪了一片将领，都是忠心跟随他多年的人。
沐清歌僵硬着脸，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怎么办……”
他也想知道怎么办，他的兄弟，他的主子弃他而去了。
慕瑾不相信他，在这一场大战里慕瑾从来没有相信过他！
他说过，只要守住晏城，他誓要跟慕珩拼到最后一兵一卒！
也要为他的皇位努力！
他抛出自己的性命，为慕瑾打江山，为他受伤，为他失去一切！
甚至他抢走了他最爱的萱儿！！！
他都没有背叛他！
如今……他却背信弃义，丢下了他！
“慕瑾，我沐清歌瞎了眼，今生择你为主！”
沐清歌双眸通红，恨意决绝，在一瞬间，就抛弃了很多东西！
慕瑾抛弃了他们，可他不能让身后这些忠心的将士，跟他一起送死！
慕瑾弃他，他不能弃了他们！
“众将士听令，于隐蔽处藏匿，待晏城被收复，尔等去慕珩帐中投降，将功绩上述，不得有违抗！”沐清歌从怀中掏出虎符，交到沐泽手上，神色肃穆，“慕珩深明大义，必会接受他们！”
沐泽神色惊愕，“世子！这如何使得！咱们跟慕珩不死不休，这一万沐家军又是您的亲兵，投降之后，岂有好下场？”
“没有好下场的是慕瑾！”
“可是您方才从慕珩手下逃出来，他若是……”
“他若是想杀我，我根本不可能逃的出来，慕元宝那小儿的招数倒是不能奈何我，可慕珩在盛京，无论他手里有没有兵马，他要在盛京杀我，我都逃不掉。”
沐清歌经历了一番极大的挫折，却很快的冷静下来，分析清楚了事实。
沐泽有些发愣，“慕珩为何这样做？”
沐清歌扯了扯唇角，“我猜不透，大约是早想到了慕瑾会逃跑吧。”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慕珩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若说他们身边没有奸细，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有没有奸细，奸细是谁都不重要了。
慕瑾已经露出本性，他抛弃了他和沐家军，他们又何必再为他卖命？
他可以死，他身后这一万多将士，他却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他们每个人，家中都还有妻儿老小。
能为他们求得生路，他不会管什么过去恩怨，就算让他在慕珩面前以死谢罪，他都甘愿！
只不过在这之前……
“沐泽，你带领他们在此处等候，若是我出来了，便一起行动，若是我死在城内，不必替我收尸，带着将士们去找慕珩投降，生死与否，沐清歌与将士们共存亡！”
“世子！”沐泽身后一个将领红了眼眶，“世子可以带我们自立为王，世子比太子得民心，咱们还有军队在丰州城和青州城，他们皆会响应世子的号召！”
沐清歌将他扶起来，嗓音嘶哑道：“我不会这么做，我西凉沐氏一族效忠皇室百年，绝不会做乱臣贼子，我父如是，我亦如是。”
第1722章 慕瑾！我要杀了你！还我萱儿！
沐清歌脑中响起父亲母亲的训诫，他那从小便不疼爱他的父亲也好，沐王妃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母亲也好，从小便教育他，他们沐王府沐浴皇恩百年，世世代代都要效忠皇室，哪怕为皇室战至最后一人，灭绝沐家，也不能背叛皇室！
所以效忠慕瑾，不仅仅是他的信仰，也是沐家百年的信仰！
他对敌人不仁不义，倒还不至于不孝！
可如今慕瑾弃他们而去，他要为沐家军谋求生路。
一万人马站在身后，他们脸上都带着疲倦的神色，多日来的拼杀，逃亡，夺去了他们原本的神采，但他们这一双双眼睛里，没有颓丧，没有被打败的焦躁，他们还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沐清歌面朝他们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众将士齐齐跪下，含泪高呼，“世子！”
沐清歌跪在地上，挺直脊背，高声大喊，“众位兄弟，我沐清歌无能，带你们跟错了主上，害你们陷入陷阱，我的有眼无珠，让许多兄弟无辜牺牲，但凡为慕瑾而死的人，都是冤枉的！我沐清歌为此谢罪，不求兄弟们原谅，我以沐家起誓，我如今不跟你们去投诚，绝不是要私自逃跑，而是晏城里还有我的妻子，我心爱的女子，我不能丢下她，若能跟她死在一起，我沐清歌死而无憾，若是我能带回她，必然与众位一起投诚，我沐清歌愿以死谢罪，换众位平安！若是不能，此生连累众兄弟因我而死，来世沐清歌为你们做牛做马，偿还此债！”
“世子无错！跟随世子，此生荣幸！”
“世子无错！跟随世子，此生荣幸！”
一万多人高呼，气势震天，这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回应，让沐清歌热泪盈眶。
他郑重的看了沐泽一眼，让他务必带着将士们守在此处，千万不可再参战，届时生死有命，他自会回来与兄弟们汇合，但凡还有最后一口气！
他都不会抛下他的士兵！他的责任！
“世子……”
沐泽眼眶里的泪终于落下，沐清歌一骑绝尘的背影坚定无比，他为了容凌萱回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见到容凌萱。
冲进太守府，沐清歌直奔萱儿的房间。